“我们去床上睡吧。”
这话一说出口, 陈赐猛地睁大了眼,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她,脸上写着“我没听错吧”五个大字。
许栀咬住唇, 把头偏到一边,红着脸低低说,“就睡觉。”
陈赐没忍住轻笑出声,“不然还能做什么?”
许栀没说话, 脸越来越红。
陈赐明知道她已经羞得不行,却还恶劣地把脸凑过来拉近距离, 还用鼻尖蹭了一下她的耳廓, 嗓子里发出慵懒拖长的鼻音,“嗯?”
许栀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回头瞪了他一眼。
陈赐还是笑,表情却一反刚刚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挺认真的说,“放心, 在把你娶回家之前, 我不会对你做出格的事情。”
许栀一愣,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现在这个年代很少还这么保守了吧。
这时耳畔又响起他的声音。
“除非你想要。”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炽热的呼吸吹进她耳朵里。
许栀的脸瞬间更红了。
这个人能不能正经一秒钟啊!
陈赐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低颈亲了她一口, 然后问她, “所以我们去哪儿睡?”
许栀十指不自禁收缩, 紧紧抓着衣角,因为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更让人害臊。
“我房间。”
这栋别墅虽然房间很多,但就一张能睡的床。
她从来没有安置客房的习惯, 在陈赐没有出现之前,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把任何一个人带回家,还让他在家里睡。
现在她就很后悔。
哪儿有谈恋爱的第二天就带对方回自己房间睡的。
陈赐也是很惊讶,“你愿意让我进你房间?”
许栀无奈地说,“家里就我房间有床。”
“这样啊。”
陈赐笑得开心极了。
许栀瞪了他一眼,站起来低低说了声,“走吧。”
陈赐那自然是立马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许栀的房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本来就是租的房子,她也没怎么布置,主要是在床头摆了他送的栀子花束。
门刚推开,陈赐就瞅见了那捧栀子花。
这个位置他知道代表着什么,他把他们在日本拍的照片也是放在床头柜上。
“栀栀。”
他突然喊了许栀一声。
“嗯?”
许栀回头,看到陈赐表情有些奇怪,眼神很深。
“怎么了?”
她问他。
“没什么。”
陈赐向她靠近两步,嘴里说着“没什么”,却兀地抬手捧住她的脸,低下头来,与她额头抵额头,“就想跟你说。”
他用最近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沉声开口∶
“我爱你。”
许栀慌乱地眨了眨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三个字。
她有些紧张的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低声问他,“干嘛突然说这个?”
“因为突然感觉。”
他低笑着温声说,“你也很爱我。”
许栀微微一愣。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想过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与爱还是不同的。
现在回想与他之间的种种——
嗯。
她是爱他的。
不爱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陈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到了她眼底渐渐溢出笑意,那就意味着,她默认了他的话吧。
这一刻,他只觉就是立马去死也值了。
因为太开心了,情不自禁地,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许栀惊呼一声,“你干嘛!”
他没回答,仰起下颌就去吻她。
突如其来的吻,让许栀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但过了会儿,她便闭上眼由着他吻了。
陈赐吻得陶醉入迷,不想睁开眼睛,完全是凭借直觉,一边闭着眼睛吻她,一边朝床边走去。
感觉到膝盖抵住床沿后,他就轻轻将她放下去,却始终没有松开唇,顺势压.在她身上继续吻她。
他的吻技越来越好了,许栀被他吻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他都把自己放在了床上,直到他压下来的那一瞬间,她才蓦地睁开了眼睛。
意识到他们现在是在床上后,她全身都紧绷起来。
虽然陈赐并没有越雷池一步,手只在她后颈游走,但这也足以让她心惊,心口咚咚的响。
哪怕他刚刚许诺不会对她做什么。
因为太过紧张,她回吻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生硬。
陈赐感觉到了,也听到了她剧烈的心跳。
于是,吻着吻着,一阵低笑在房间里响起。
“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陈赐抬起头来看着她,笑着揶揄。
“——!”
他竟然都听到了!
偏偏陈赐还要问她,“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吗?”
“——!!”
她赶紧拿起两只手隔在他们两人中间,也挡住自已通红的脸。
陈赐被她萌得不行,笑着拿开她的手,“我说到做到的,不会越线。”
说着,他就松开了她,躺到一旁。
他说是这么说,许栀还是很紧张,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把手放下去。
她小心翼翼转过头看了眼躺在旁边的他,又立马把目光收回来,犹豫了会后低声问他,“你真的……这么保守?”
听她这么问,本来平躺着的陈赐,侧了下身,拿手支着下颌把她看着。
“注意用词。”
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这不是保守。”
“那是什么?”
他收起脸上散漫的笑,看着她的眼。
“是珍重。”
这三个字从他口中逸出,传进耳朵里,
许栀极缓的眨了眨眼。
心里似乎有什么填补了进去,将胸腔装得很满很满。
然后一下一下。
缓缓跳动。
“栀栀。”
“嗯。”
她回神,又似乎思绪还飘在远处。
陈赐把手放下来,侧着身子将头埋进她颈窝,一手轻轻揽住她的腰,“我就这样抱着你睡可以吗?”
“嗯。”
“那我睡了。”
他闭上眼,声音很倦。
“嗯。”
*
房间里很静,虽听得见外面车辆驶过的声音,但并不显得吵闹。
太阳一点一点朝西边落下。
不知多久后,许栀看了眼窗外,感觉天快黑了。
她微偏头,看向躺在她身旁的陈赐。
他还睡得很沉,呼吸匀称。
这一下午她都没睡,怕他还是会做噩梦,好在他一直睡得很沉。
她不由得猜,难道真的只要跟她一起睡,他就不会做噩梦?
是因为当时他们是一起被关在那个黑屋子里的原因吗?
所以他要有她陪着才安心。
这样想着,思索了一会儿后,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决定让他搬过来跟她一起住。
其实这个决定也不算大胆,他们迟早是要睡在一起的,反正她这辈子是只认定他一个人了,所以只能算是进展得比较快吧。
只是都说恋爱里的女生应该矜持,不要太早将自己交出去,这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轻浮的,不值得珍惜的。
可比起这些世俗的顾虑,她更在意他每天能不能好睡一觉。
所以她的确是爱他的,可以不顾世俗,不顾一切。
她也相信,陈赐不会这么想。
想到这个,她还挺开心的,因为之前总感觉陈赐对她的爱要多一些,但其实她也很爱他的嘛。
她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把脑袋转回去看着天花板,脖子偏得有点酸了。
今天一下午她都没有变过自己的姿势,怕动起来把陈赐给吵醒了,所以她要么看着陈赐和要么就看着天花板发呆。
发呆一直是她的强项,有时候周末什么都不想干,她能发一天的呆,把脑子排空,什么也不想。
她感觉每次一发呆来,时间都过得要快一些。
不知不觉又是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外面天都黑了。
好在她房间的灯不论早晚都是亮着的,她就从来没关过,不然天黑之前她只有把陈赐给叫醒。
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应该是夏姨下班了。
夏姨估计给她发过消息,但手机在书房里,她也不知道夏姨有没有把饭做了,她好饿。
她肚子都响了好几声了。
“咕噜”房间里大概是第十次响起了她肚子叫的声音,她揉揉肚子,没注意到旁边的人睁开了眼睛。
“天都黑了啊。”
传进耳朵里的声音沙沙的,带着刚睡醒的喑哑。
恰好这时候她肚子又叫了一声。
“饿了怎么不把我叫醒?”
陈赐猜许栀肯定早饿了,中午就吃了那么点儿。
许栀转头看着他,轻声说,“我想你多睡一会儿。”
“笨蛋。”
陈赐把她揽过来亲了下她额头,“下次饿了就把我叫醒,你要是低血糖犯了怎么办?”
“哦……”
他起身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走,去吃饭。”
“我手机还在书房。”
许栀小跑着进书房拿回手机,夏姨果然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发了几条消息,夏姨以为她是出去了就没做饭,免得浪费。
看到消息后,许栀沮丧地摸了摸肚子。
陈赐瞅她这表情就瞄了一眼她的微信消息,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沮丧后笑了笑说,“先吃点面包什么的垫一下吧,老公给你做饭。”
许栀乖乖点头,没有因为他自称老公而瞪他,她饿得快不行了。
这次,陈赐还是给她做的豆角炒饭,毕竟她喜欢吃,做起来也快,至于鸡米芽菜跟蒸鲈鱼,他打算明天学好怎么做后再来给她做。
许栀是真饿极了,一大碗饭都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两人又上去继续做作业,一直做到了快十一点。
这时候,许栀开始打起了呵欠。
听到她打呵欠,陈赐就放下了笔,“明天再继续做吧,你赶紧去洗洗睡了,我回去了。”
“等会儿。”
许栀伸手抓住他胳膊,“那个,我有事想跟你说。”
“你说。”
陈赐停下收拾东西,转过身来看着她。
许栀直截了当地跟他说,“你搬来我这儿住吧。”
她说完,陈赐差点一口被自己唾沫噎死。
“搬来你这儿住?!”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口。
“嗯,搬来我这儿住。”
许栀复述一遍,又补充一句,“跟我睡一张床。”
陈赐这下咳得更厉害了。
虽然他知道许栀是想让他每天不用再做噩梦,但他还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栀栀你……”
他简直哭笑不得。
许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她还以为他惊讶归惊讶,但肯定会立马一口答应。
“你搬不搬嘛?”
她催他回答,一回生二回熟,她脸不红心不跳。
而且这是已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好了的事情,只要陈赐不借此撩拨她,她也没什么好害臊的,她跟他表白心意那天,不也是直接亲了他一口。
然而她看见陈赐摇了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
这下换她惊讶了。
陈赐很坦率地说,“天天和你睡一起我会忍不住的。”
许栀当然知道他说的忍不住是忍不住什么,这下脸还是微微泛红了一些。
她抿了抿唇,表情有些犹豫不决,像是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她是可以为了陈赐抛开世俗的顾虑,但有些事情着实还是难以开口。
看她这表情,陈赐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没有想到她可以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这让他有些愧疚。
早知道不说噩梦的事了。
但他也很开心,他的栀栀真的很爱他。
所以他更要加珍重她。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可是……”
许栀还想说什么,陈赐轻笑一声打断了她,将她拉进怀里,温声开口,“要是实在觉得累了,我就像今天这样,来抱着你睡一觉,好吗?”
许栀靠在他肩上,想了想后说,“不好。”
她还是不想他天天睡眠不好,这很影响身体。
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她猜他的狂躁症跟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肯定也有很大关系,她咨询过了,狂躁症如果长时间未疗愈,后期很可能会引起哮喘。
比起这些隐患,就算他忍不住,她也没有关系的。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他们也都是成年人了。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你不是说如果我想要就可以吗?”
听她这样说,陈赐先是一惊,接着笑了一下。
“我说的除非你想要,是真的想要,不是为了我才想要。”
他压低嗓音贴近她的耳朵,“你知道什么叫真的想要吗?”
许栀被他故意吹进耳朵里的气息激得浑身一颤。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脸开始发烫得厉害。
陈赐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栗,轻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脑,将她松开。
“我回去了。”
他直接了站起来,拉上书包拉链,把书包往肩上一甩。
“不用送我。”
他伸手揉了揉许栀的头后就转身走了。
他走得很快,许栀还没反应过来,楼下已经传来了关门声。
她站起来,走到客厅阳台上。
门外不远处响起摩托车低沉的轰鸣声,接着一道黑影从马路上掠过,速度很快,但她看到了跨坐在摩托车上的那人侧头朝她笑了笑。
摩托车的轰鸣声远去,她望着夜晚无人的街道,心底漫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一颗果糖在心室里化开,甜里带着酸,还有些涩。
*
第二天,陈赐还是中午吃完饭来的,两个人都没有在提昨天的事,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做作业,只是写着写着,许栀就发起了呆。
“想什么呢?”
察觉她发呆,陈赐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
“没什么。”
许栀回过神来,继续埋头写作业,但写了一会儿后,她还是停下了笔,忍不住问他,“昨晚……你睡得好吗?”
闻声,陈赐笔尖一顿,眉心蹙起。
“我不想骗你,可是栀栀……”
他转过头来看向她,沉声开口,“你不用那么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许栀有些闷闷不乐地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
陈赐看她这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怎么还是这么倔。”
许栀没说话,依旧低着脑袋。
“那没办法了,我本来不想说得太露骨的。”
他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许栀有些猝不及防。
她眨了眨眼,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收紧,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露骨的话。
“栀栀你听好了。”
陈赐捏着她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跟你睡一张床我会睡得更不好。”
“嗯?”
许栀茫然的睁大了下眼睛。
“现在有两种情况。”
陈赐表情像是很理性地在给她分析,而不是忽悠,一本正经地说,“一种是如果我们不发生关系,那我会忍得很辛苦导致睡得更不好,至于第二种……”
他拖长尾音,表情不再正经,眼底有散漫戏谑的笑意,过了会儿才说,“我算半个北方人。”
许栀本来被他这确实有些直白的话和说话的调子搞得心跳有些快,但他突然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又让她更懵了,直到他故意压低声音说出下一句:
“我们北方人……性.欲很强的。”
“——!”
许栀瞬间红透了脸。
陈赐像是很满意她的表情,嘴角慢慢牵起。
“一旦有了第一次。”
他没有就此打住,甚至拇指轻轻摩挲起她的下巴,故意撩拨,笑意玩味的继续说∶“我会想做一晚上。”
许栀只觉脸上已经不再是红,而是烧了起来。
烧得她浑身都发烫。
“这样……”
陈赐微熠的黑眸还直勾勾地看着她,歪头冲她笑,“你还想要吗?”
许栀分不清他不是在故意吓她,他那双漆黑的眼或明或暗地晃动着,最深处闪烁着微光,格外意味深长。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耳根子都熟透了。
偏偏这时陈赐还故意靠近了她一些,他灼热的呼吸都喷到了她的脸上,弄得她心乱如麻,哪还能思考,更没法回答他。
而陈赐再次开口,不过说的是∶
“就算你想要,我也不给,至少是现在不给。”
许栀又被他这突然的转折给弄懵了。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在说完这句话后,笑着后仰,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的笔转起来。
“晚上太放纵,白天哪儿还有精力学习,我还想努力一把,跟你一起考个好大学,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闻言,许栀眸光一颤,怔怔地看着他。
陈赐也停下手里转动的笔,望向她。
“我想跟你有一个好的未来。”
他说,语气温柔却坚定。
许栀只觉心脏被什么飞旋着打中,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栀栀。”
不知多久后,陈赐的声音再次在房间里响起。
他重新靠过来,拉起她的手,定定看着她的眼睛。
“所以栀栀,现在辛苦一点没什么的,也不用太在意,因为我们一定会有很好的未来。”
他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知道了吗?”
他温柔的嗓音就像一剂安抚情绪的良药。
她在他的注视下轻轻点头。
嗯。
他们一定会有很好的未来。
*
这事儿就此翻篇。
之后虽然许栀还是会问陈赐晚上有没有睡好,累不累,但不会再提同居的事情,而陈赐要是真的累了也会直说,然后抱着她睡一觉。
陈赐抱着许栀睡觉的频率并不高,但他的精神却好了很多,哪怕不是在许栀面前,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甚至比班上绝大多数人精神还好些。
班上的人一般中午都会睡觉,陈赐却从来不睡,要么做作业要么背书。
他是真的有在很努力地学习。
颓废了几年,睡眠又严重不足,他记忆力比以前差了很多,思维也略显迟钝,再也没办法像当年那样轻轻松松就考到年级第一,现在他想在成绩上追上许栀,只能抓紧一切空余时间学习。
每天半夜做噩梦惊醒,他会立马爬起来洗把脸看书,在学校除了体育课和吃饭,其余时间他都用来看书刷题,累了就逗逗许栀。
许栀现在也完全卸下了伪装,陈赐要是过分了,他就追着他打。
两人打打闹闹,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天气越来越热。
真正的夏天来了,不仅仅是温度高,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今年他妈怎么这么热,往年没这么热吧。”
“吃个饭老子一身的汗。”
顾北跟徐一帆骂骂咧咧的走进教室,直奔空调底下。
“哇,爽了爽了。”
“幸好今年安空调了,不然得热死。”
两个人在空调底下吹了会儿风后,去上厕所的陈赐跟曾浩也回来了。
曾浩过去加入了吹空调队伍,陈赐则直接回了座位。
顾北见陈赐又不打算睡觉,简直是拿命在学习,就调侃他,“赐哥,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这是想淹死啊。”
陈赐拿起橡皮精准砸向他脑门。
顾北还想劝劝他劳逸结合,前头却响起纪律委员的声音,“我关灯了,要睡觉的赶紧睡,别说话了,后面的把窗帘拉上。”
顾北叹了口气,抖着领口回了座位。
在中午最烈的太阳下,蝉鸣声都变得有气无力,跟催眠曲似的,听着让人昏昏欲睡。
窗帘一拉,灯一关,教室里顿时响起了好几声哈欠。
哈欠仿佛会传染,陈赐也跟着打了一个。
“你今天也睡会儿吧。”
许栀戳了戳他,“这周你都还没好好睡过一觉。”
陈赐今天确实挺困的,感觉再不趴会儿下午上课铁定要打瞌睡,而且老婆都发话了,他当然要听了。
但在睡之前还有一项工作要做。
他把身子摇到许栀那边,低低在她耳边说,
“要是做噩梦说梦话怎么办,那也太丢脸了。”
许栀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不就是想牵手吗,还拐弯抹角的。
她在心底笑了笑,然后把手垂下去与他十指相扣。
“这样就不会了。”
教室里空调呼呼的响,和窗外蝉声融在一起,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溜进来,在墙上印下一道光影。
穿着蓝白校服,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们趴在桌上睡着午觉,他们都不知道——
有人在课桌下偷偷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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