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胜翊躲过那本书,茫然地站住,不知道叶微晓怎么了。
只是叶微晓现在眼里还闪着愤怒的火苗,额头上磕到的地方红红的发肿,因为刚刚急匆匆的动作出了点汗,鬓边的碎发贴在脸上。娄胜翊有点心疼,她凑近了一点想摸摸叶微晓的脸:“晓晓……”
叶微晓听到这个昵称就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好啊,喊人家就是宝贝,我就是晓晓。
她一把拍开娄胜翊的手,恶狠狠道:“别摸我,你可赶紧去找你的宝贝去吧!”
娄胜翊更茫然了。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不就是你吗?
娄胜翊张张嘴,羞于说出这样直白的情话,只是求助似的看着叶微晓,又低低喊了一声:“晓晓……”
叶微晓看着娄胜翊,看她茫然无助的眼神。绝望地发现自己看着娄胜翊这个样子还是会心软。
以前娄胜翊只要露出这样的可怜的表情,自己肯定就没救了一样下意识妥协,只要能让娄胜翊高兴一点,自己什么都愿意去做。
可是……这样下去自己会怎么样?
会因为她对别人的关注吃醋,会在她爱上别人后依然不舍得放手,会狗急跳墙伤害别人,会变成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恶毒的人。
然后最后得到一句“是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可去你的不会原谅我吧!
我如果不爱你,你如果不出轨,结局还是那样的?
渣a!
娄胜翊无措地看了看她,又转头看看楼下客厅里的乱糟糟的自己的东西,更茫然了。
她转头后叶微晓看着她后脑勺的小揪揪,恨恨伸手把那个皮筋拔下来了:“别用我的皮筋!”
娄胜翊头皮胡乱散下来,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又因为叶微晓没有由来的一顿斥责有点难过,她问:“晓晓,你怎么了?”
叶微晓气势汹汹:“你去干嘛去了?你告诉我,你刚刚干嘛去了?”
刚刚自己去了樊野那里,她在忙一个选秀节目……娄胜翊眼睛亮了一下,她像一个想到喜欢的玩具的孩子,兴致勃勃和叶微晓分享:“我今天见到一个女孩子,你应该会喜欢她……”
她没说完,叶微晓便打断她:“谁?”
娄胜翊不疑有他,高兴的回答:“她叫文闻,她和你很像,她也喜欢……”
文闻……看来那真的不是梦。
叶微晓红着眼推了她一把:“那你去找她吧?!还回来干什么?!我们离婚!过不下去了!”
叶微晓眼睛一红,娄胜翊就慌了,她顺着叶未晓推搡的方向退了几步,稳了稳心神想明白自己哪错了。绞尽脑汁总算想明白自己的不对了。她讨饶:“晓晓我错了,我不该去找樊野,我应该陪你过纪念日,去商场。”
叶微晓听着这句话,顿了顿,脑子里突然闪过另一个念头。
对啊,在她还没有见到文闻的时候,她选择在五周年纪念日去找别人。
这不就说明她在见到文闻之前就已经不爱自己了吗?
要真是因为见到文闻后文闻使手段千方百计勾搭她移情别恋也就算了,现在干脆就是已经不爱自己了。
叶微晓觉得自己憋着的一股气就散了,支撑不住她接着和娄胜翊对峙了。她也忍不住眼泪了,晶莹的泪水断线珠子一样滚落。她胡乱抹了一把,声音低了下去:“算了,离婚吧。”
娄胜翊哪里看不到叶微晓的变化,她看着突然低落并开始落泪的叶未晓,更慌了:“晓晓,我是去……”
叶微晓打断她:“别说了,不重要了。离婚吧,你今天就搬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了。”
“我是重新布置了我们之前婚礼的场地,想请她去当伴娘。”娄胜翊把自己布置了很久的惊喜和盘托出,紧张地看着叶微晓的反应:“本来今天下午婚纱就到了,是你上个月说喜欢的那套。”
婚礼啊……
叶微晓垂眸,睫毛止不住颤抖。
蓝天白鸽,教堂尖塔,白色的玫瑰,红毯两旁是亲朋好友。自己穿着婚纱,满心欢喜,挽着父亲的胳膊,眼里只有自己的alpha。
当时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年,一切都变了呢。
叶微晓觉得自己很累,她疲惫地看着娄胜翊,想说什么。
一阵铃声突然打破此时的静寂。
叶微晓顺着铃声看向娄胜翊的手机。
娄胜翊看都不看一眼是谁的电话,只固执地看着叶微晓,看叶微晓看过来了,才想把手机静音。
就那么一眼,叶微晓看到手机屏幕上来电人的备注是文文。
文文,现在直接略过大名,改喊小名了。
叶微晓还是生出了火气,只是心里冷,说不上来的闷。她哆嗦着看娄胜翊:“不接吗?”
娄胜翊看叶微晓下意识地哆嗦,想去扶一把她。被拍开了。
叶微晓冷声:“你接啊。”
娄胜翊看着不依不饶一个个打过来的电话,按下了接听。
“娄老师,你现在回去了吗?”那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颤音,听着就像是有点畏缩,但是又强打起勇气打来电话。
娄胜翊看着叶微晓,等她的指示。叶微晓没有说话,她也就没有说话。
文闻没有等到娄胜翊的回复,好像有点气馁,又有点迷惑地又喊了一声:“娄老师?你听到了吗?”
娄胜翊看了看叶微晓,轻声“嗯”了一声。
听到娄胜翊的回复文闻好像就很开心了,声音都洋溢着兴奋,又关心问:“叶老师呢?樊老师说叶老师摔倒了,她没事吧?”
娄胜翊看着还穿着病号服的叶微晓,也有点疑惑。
她一开始接到于珪的电话,于珪就说晓晓摔倒了,磕到了腿和头。现在头上确实有伤,腿上呢?腿上的伤严重不严重?扭伤了还是流血了?
叶微晓听着文闻高兴的声音,再看看娄胜翊小心的目光。心里好像是窝了一把火,她冷哼一声,转头进了房间,没等娄胜翊跟过去就径直把门带上。她用了点劲,门和门框相撞发出巨大的声音。
手机里文闻还在说话,娄胜翊打断她,快速把电话挂断,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门,过去轻轻敲了敲,低声讨饶:“晓晓,你开开门。”
有个东西砸到了门上,和发出沉闷的相撞声后落在地上,被厚厚的地毯接住,只轻轻地“咚”了一声。叶微晓的声音被厚实的门隔了一层,听着也模糊不清:“你赶紧走!”
娄胜翊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叶微晓开门。她犹豫了一会儿,转身走到门口。
于珪在门口,身边站着被急匆匆召唤过来的锁匠还有跟着锁匠一起来的物业。
于珪看着锁匠,又看看娄胜翊,有点为难。
娄胜翊微微摇头:“不换。”
晓晓都哭了,肯定是自己做错了。
晓晓脾气这么好,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她生气了。只要自己多哄哄晓晓,晓晓肯定会原谅自己,原谅自己了就不用换锁了。
这个门晓晓很喜欢的,换了锁就不好看了,晓晓肯定也不喜欢。
于是于珪只能好言好语送走锁匠,瑟瑟发抖走回来,看着蹲在客厅收拾东西的娄胜翊:“老板……”
娄胜翊把地上自己买给叶未晓的衣服、抱枕、玩偶捡起来,拍一拍上面不存在的尘土,放到沙发上。拍到一只玩偶熊的时候熊身上掉下来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她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己的求婚钻戒。
娄胜翊缓缓捡起那枚戒指,想了想放回了兜里。听到于珪的声音也没回头看,就是问他:“晓晓腿还好吗?流血了没有?上药了没有?”
“这……”于珪想着叶微晓腿上那小小的一片剐蹭,斟酌着说:“还好,有一点点血丝,流的不多。”
“……”娄胜翊皱眉,不满:“那也是流了,磕破了皮,肯定疼,怎么还给她穿长裤?”
“不是长裤……是病号服只有这么长的。”于珪弱弱解释。
“那就剪开啊!”娄胜翊有点着急,她把地上自己买给叶微晓的东西捡起来,有点烦躁地看着地上一堆的书。
于珪识相地蹲下和她一起捡书。
娄胜翊又问:“头呢?头上的伤还好吧?”
“没事,头上的就是磕了一下。”
什么叫就是磕了一下?
娄胜翊有点不高兴了,她把手上的书放到地上摆成一摞,板着脸看于珪:“我没有照顾好她。”
这话于珪不好接,他沉默。
娄胜翊却还在看着他,手里又拿起一本砖头厚的词典。
于珪感受到娄胜翊的目光,瑟瑟抬头:“我能说什么?”
娄胜翊板着脸不说话。
于珪试探性说:“你说得对?”
娄胜翊不为所动。
于珪再次试探性说:“俺也一样?”
娄胜翊这才把手里拿的东西放下,盖章定论:“你也没有照顾好她。”
于珪不敢反驳,愧疚低头。
叶微晓不知道她俩在外面干什么,反正她自己一个人缩在房间里,是哪哪都不舒服。
她还穿着娄胜翊的衣服,不过因为病号服太宽大,遮住了里面的衬衣。现在她不仅能闻到病号服上的医用酒精味道,还能隐隐闻到娄胜翊信息素的味道。
下过雨后松木的味道,沾了水,湿漉漉的带着点涩。
叶微晓有点烦躁,又觉得房间里全部都是这种味道,床上有,衣柜里有,所有娄胜翊呆过的地方都有。
我才不要闻这个味道了!
反正以后就是别人的了。
叶微晓把病号服脱下来,看着里面娄胜翊的衬衣和背心,快步走去浴室放好水,把自己整个泡进去。
浴室里的灯昏黄暧昧,放浴巾的衣柜里放着熏香,浅淡的柑橙味道,水热热的滑过身体,打湿了白色的衬衣,水雾肆无忌惮的弥漫在整个空间,像一层撩人的纱。
叶微晓舒服地吁了口气,闭上了眼,觉得不管怎么样,起码身体上的疲惫是被一扫而空了。
发情期即将到来的酸软艰涩,摔了一跤的酸疼,刚刚跑上跑下收拾东西的劳累,都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清爽焕发,还有种从骨头里泛出来的燥热。
不对!
叶微晓猛地睁眼。
这不是因为泡了热水,这是……
发情期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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