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和追到手的白月光离婚了 > 第22章 第22章
    ◎三合一章◎


    门前的感应灯亮着,不远不近,刚好把两个人笼在光里,偶传来一两声蝉鸣,也化不开空气的浓稠。


    闻染清耳脸都是红的,呼吸急乱,脸上都是蒸腾的热气,她深深地看着迟意的唇瓣,唇瓣比想象中还要更软一些,也更能让灵魂激荡。


    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她很想什么都不顾回吻上去。


    可是她不能,迟意喝醉了她没有,同样地,她不想让迟意酒醒了之后后悔。


    好半会,一股血腥味在嘴里散开,闻染清才克制住自己,但是脸上的热意还没有消散。


    她抬手摸了摸迟意的头发,哄声道:“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的。”


    桃花眼里仍有情动,明艳的脸上覆着一层薄红,讲话时温声软语的,专注的目光像是只开在自己院子里给迟意欣赏的一朵玫瑰。


    迟意突然就不想放开她了,可惜闻染清的长裙修身,没有一个边边角角可供人挽留,她点了点头,这时候眼皮有些睁不开了。


    “这个给你,明天记得戴。”闻染清把装着胸针的礼盒放在迟意手里,礼盒不小,迟意的手刚好能把它的底托住。


    闻染清咬了咬下唇,触及刚刚咬破的地方,迫使自己不想一些不该想的事,说话的时候喉咙里还是有点干涩:“回去吧,我走了,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撞到自己。”


    其实闻染清还有些东西在车里没拿给她,但她这时候心慌意乱的,多待一会都是煎熬,说完这句话就在迟意直愣愣的目光下转身离开了。


    宋言顾及着要接迟意和谈槿去学校,没开那辆粉色超跑,而是选了辆舒适度较高的suv。


    等红灯的间隙,她递了瓶蜂蜜水给坐在副驾的谈槿,从后视镜里看着迟意从早上到现在都一副谁都不想理睬的样子,问她:“你怎么了,一大早上没精打采的。”


    迟意靠进座椅里,偏头看窗外无聊的景色,听宋言问这话抬手揉了揉眉心,昨天夜里一幕幕像投屏一样在头脑里清晰放映了一遍,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闻染清真是..她胡来,她就由着她胡来?


    车子启动,宋言见她不说话,气氛也有点说不出来的凝重,疑惑道:“舍不得毕业?”


    迟意:“没。”


    “为即将沦为无业游民发愁?”


    迟意:“……”


    宋言故作夸张:“家里遭贼了?”


    迟意长舒一口气,眼见宋言口中越来越离谱,知道她是缓解自己心情,心里的烦闷却没有减少半分。


    二十分钟后,车已经到了学校北门门口,宋言靠边停车,拉好手刹,回过头,担心迟意真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不说你今天下不了这辆车。”


    “没什么。”迟意放下安全带,“半夜里发了点酒疯。”


    宋言半信半疑,但也觉得就过了一个晚上迟意确实不会出什么事,况且她走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她点点头,看见了另外一个车座上没有logo的白色纸袋。


    “东西不要了?”


    迟意又回过身去拿。


    谈槿也下了车,宋言突然想起来昨天忘记说的事情,“我陪你去接迟叔叔啊,三号,我没记错吧。”


    “没记错。”迟意身形一顿,“我自己去吧。”


    “小崽子,时间都给你空好了。”


    “诶算了,不打扰你们父女叙旧了。”


    车门关上之后,想了想,迟意敲了敲驾驶旁的玻璃,“谢了,宋言。”


    宋言一个白眼,“嘁,快滚。”


    “肉麻。”


    迟意在礼堂门口和谈槿分了头,学生会负责后勤的学妹对于迟意的印象完全是那种对偶像的崇拜,她一边帮朋友在礼堂门口维持秩序一边探头探脑的,终于等来了迟意。


    她快步走到迟意身边,平时在学校里不怎么见得到真人,此时人在面前都是一种星星眼的状态,“迟学姐!我是负责对接的同学,准备室在这边,请跟我来。”


    “谢谢,麻烦了。”迟意本就因为昨晚的事情躁郁,此时看对方很欢喜的样子,淡淡对她笑了一下。


    一米七六的身高,没有表情的时候生人勿近,有一点点笑容那双眼睛都是极好看的,小学妹的脸一下就红了,她走在前面,因为害羞不敢回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礼堂的准备室有好几间,门上都粘了名牌,优秀毕业生代表隔壁的那间就是校友代表,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小学妹走到迟意所属的房间门口,回过身看见她的脚步顿了顿,想也没想就把情况告诉了她:“原定八点候场,校友代表不知道为什么迟到了,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


    她转头看见迟意没有表情的脸,明晰的下颌线条有些紧绷,整个人什么都不做光站在那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迟意只停留了一秒,小学妹说话的时间就已经走到她面前,没对她的话进行任何延展,“麻烦你了。”


    “那个、迟学姐,我在活动室,有需要随时找我。”


    “嗯。”


    门被关上,女生屏了很久的呼吸被释放,在原地小幅度跺了跺脚,沉浸在学姐真的好a人好有礼貌的想法中,直到别的干事喊她的名字了才回过神。


    迟意坐在椅子上,烦闷地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宋言早上叫醒她还给她撸了套淡妆,学士服也换好了,其实没什么要准备的,除了闻染清给她的那枚胸针。


    她依稀记得那是朵花的形状,打开盒盖,她才看清是玫瑰花。


    胸针的制作工艺上等,触感光滑冰凉,手指抚过,金属表面蒙上一层水汽,随着指尖的离开消散。


    闻染清的信息素是野玫瑰,胸针是玫瑰状的,迟意仰起头靠近椅子里,为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暗示心乱。


    她该拒绝闻染清的,如果今天见到她,迟意觉得自己要说清楚。


    许久,门被人敲了敲,迟意把它收进纸袋,去了礼堂正殿。


    毕业典礼的流程分为开场白,代表发言,颁发学位证书三部分。


    开场白进行到一半,迟意在幕侧候场,礼堂可容纳上千人,此时望过去,每一张脸都是青春洋溢。


    她心里有些烦乱,曾经她也坐在这些人当中,默默期待一些什么。


    主持报完幕,迟意在不断的掌声中走到礼台边,同样是和每一届的学长学姐一样,照本宣科地复述官方发言稿,不同的是她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北杭大学是有些名门会通过手段将后代送来镀金的高校,更是没有争议的顶尖学府。迟意不仅每年获国家奖学金,在参加世界级大赛时,身边结识的都是专业领域的大牛。


    不只一家著名企业的发言人在公众面前直言对她能力的欣赏,抛开闻氏集团的光环不谈,迟意本身的优异就足够令许多人赞叹。


    她根据校领导的要求,侃侃而谈路桥产业的最新技术,如何使老产业适应国家的新发展,言语流利,整个人散发着青春自信的光芒。


    闻染清来得有些迟了,她经过礼堂侧门,眼含笑意地看了眼迟意,不过仅仅是一眼,她就走向后台。


    她们的关系,她知道自己应该避嫌。


    发言完毕,小学妹在后台和她聊天,迟意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一直等到给学生代表颁发学位证书的环节。


    六千人的礼堂坐满了学生,大多穿着学士服,乌压压的一片,迟意站在学生代表的最后一个,颔首让校长拨了穗,接过学位证书。


    校长是个和善的中年大叔,国家科学院院士兼任北杭大学校长,他用和蔼的目光看着迟意,语气满是对青年才俊的欣赏。


    “毕业之后有什么想法吗?做科研,还是说已经有了中意的单位。”


    放有闻染清座签的位置,依旧没有人,迟意收回目光,歉意地笑了笑,“没想好。”


    校长步至她左侧,与毕业生代表站成一列,准备合影。


    “听说你去了省勘局的实习项目,想上前线,做实地工作?”


    迟意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校长这种毕生钻研学术的纯正学者,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倒显得有些不堪,是以一时没想好怎么措辞。


    侧门处,简汐抱着臂,顺着闻染清的目光看过去,啧了啧,摇了摇头。


    “你就那么喜欢她?”


    闻染清没什么朋友,简汐自诩其中最接近这个关系的一个。她是闻氏刚交由闻染清接手那会最先和她展开合作的人,这么多年来,尽管她们的交谈除了工作很少涉及私下生活,闻染清这个人,她觉得自己大概也了解了不少。


    在专业方面和领导的才能毋庸置疑,同时,私底下她寡言、呆钝,理性上占据绝对优势,感情上单纯得像张白纸,以致那晚她一下从这位总裁的眼睛里看出了被刻意隐藏的所有情感。


    闻染清没说话,对于只是商业伙伴的警惕心和距离感至少还是要有的。


    不过那个晚上一些羞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闻染清心里酸胀,换了个话题,“简总怎么也在这里?”


    “喏。”简汐朝礼堂抬了抬下巴,“我家小祖宗跟你家迟意一届的,不来不行啊。”


    萧浅绰约的身姿映在简汐眼里,她嘴角不自觉上扬了点,嘴上仍是饶不过闻染清,“闻总第一次追人家小姑娘吧,都不知道要主动点,怪不得没有让人成功吃醋。”


    “可怜了我,回家被阿浅折腾了好久。”


    简汐生性风流,做事情从来不考虑那么多,只凭自己喜好,看两个人有趣一时兴起就掺了这么一手。


    气温陡然升高了些,四周几乎都是学生家长,也有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场,目光不时看过来,聚集在低调奢华的礼堂侧殿,规模不亚于一场小型商谈会。


    闻染清与简汐又退开些距离,她比简汐略矮些,清敛的气场却一点不让人。


    “简总如何与我没什么关系,上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于你我都没什么好处。”


    以前都是闻染清在逃避自己对迟意的情感,商场上风云诡谲,有些事情她不太计较,现在她知道迟意在意这些,就不能像从前那样什么都置之不理了,有些专造谣的小作坊,她也交托给程远处理。


    “好无情啊闻总~”


    简汐不是无脑,闻染清警告到这份上,她反倒觉得没兴趣了,从包里拿了口红补妆,斯条慢理,“阿浅找不到我该急了,那就告辞了闻总。”


    毕业典礼结束已经是下午了,众人散场,迟意和校长交谈了一会,离开了礼堂。


    宋言发了消息说接了谈槿去拍毕业照,等结束的时候再汇合。


    什么毕业照要拍几个小时?还是专程赶回来的。


    迟意不屑回她。


    烦闷地长呼了一口气,迟意慢走到学校的人工湖边。


    人工湖和礼堂完全在学校的两个方位,毕业生大多和亲友在操场拍照,在校生要末考全堆在图书馆,湖边清冷得可怜。


    迟意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绳子,想发条信息给闻染清说见一面,那串数字烂熟于心,但她盯着屏幕下不去手。


    好一会,太阳都有点西斜了,影子被拉得斜长,偶尔有两声蝉鸣,让迟意想起和闻染清一起度过的那个夜晚。


    有两个抱着课本的学生路过。


    “刚才那个人好眼熟,是不是迟意学姐啊!”


    “应该是吧,要不要告诉夏小栖?她好像找了迟学姐很久。”


    “我来发我来发……”


    迟意接到了校长问她有没有意向参加x国一座新兴地标性桥梁设计的消息,专注于阅读详细信息,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来了人。


    等一切都忙完,她转过身才看见闻染清。


    穿着薄款卫衣戴着帽子口罩的女人,桃花眼里有点点焦急的神色,卫衣宽大,衬着有些单薄的身形,整个人看上去柔柔软软的,腰肢不盈一握。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闻染清换了身装扮,她从礼堂出来之后没看见迟意,听见两个学生交谈才急急走到这里。


    她把口罩拉下了些,鼻子上已经有层薄汗了,嗓音仍是柔风一样和煦,“不和同学一起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迟意皱了皱眉,脸在阴影里,耳畔一阵风吹过,长眸冷鸷。


    同龄人穿卫衣青春活泼靓丽,而闻染清快要三十岁的成熟身段藏在宽松的卫衣里,丰腴掩都掩不住。


    闻染清把露出来的头发往后别了别,有些泛红的面色藏在大大的卫衣帽子里,反倒有种欲拒还迎的意味,“在路上听到的。”


    没有说已经在学校里走了很久,只是相遇好像凑巧一般,她怕迟意厌烦,连寻她的原因都没能开口说。


    “这个还给你。”


    迟意把袋子放到闻染清手上,卫衣袖子挺长的,包握住袋绳,袖端下垂,帽子也下垂,整个人看上去像个丧眉耷眼的小狐狸,连尾巴都翘不起来了。


    迟意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合约结婚也好,离婚也罢,她不是小孩,所做的决定都依据事实,在意的人过得好她也就满足了。


    只是她喜欢闻染清,喜欢到今天还放不下,其实迟意也挺恨自己在闻染清面前摇摆不定,她一边期冀着闻染清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一边判断这些都是来源于闻染清的愧疚。


    怜悯一般的感情,迟意不要。


    唯独是闻染清一次次的态度,让她总是产生不切实际的怀疑。


    “昨天喝多了,如果给闻总造成了什么误会,是我的问题。”


    既没有问迟意为什么亲她,也没有因为这个小小的吻向她索求什么,纵然昨晚因为这件事失眠,又怕她迟到在迟家门口等了一个早晨,她现在因为迟意的一句话,就已经有点心满意足了。


    迟意的主动亲近,至少不应该是很讨厌她吧。


    闻染清咬了咬下唇,脸埋在帽子里看不出表情,刚平复下呼吸,温吞地对她说:“好~”


    “嗯。”迟意说完就要走,一点浅淡的香水味忽然靠进,闻染清站在路缘石上,抬手帮迟意正了正帽子,衣料勾勒出盈盈腰肢,夕阳映在桃花似的眼眸里,眨了眨就是一片波纹。


    夏天的傍晚不会很凉爽,人工湖上闷热潮湿的空气浓稠在两人中间,迟意没说谢谢,嘴唇抿在一起,张口时声音冷冷的:“闻总还有什么事吗?”


    她冷眼看着闻染清的反应,想看出一些真情实感,却只是徒劳。


    那张画着淡妆的脸聚光灯下完美无缺,近看才看出眼下没有被遮住的一点青黑,任谁都可以看出闻染清的疲惫感。可是闻染清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冷淡举动不愉快,两只手拎着袋子乖巧地放在身前,面上既有些无措还有点羞窘。


    好半会,她才柔声请求:“我可以给小意拍张照片吗?”


    闻染清本来就想给穿着学士服的迟意拍张照片好好留存,在来的路上看见到处都是在摄影留念的人,这种心念更甚,她没说想和迟意一起拍,她怕这种程度迟意都会拒绝。


    迟意目光躲闪着放远些,她看不得这样的闻染清。人前霸总,她面前软软绵绵欺负一下都不还手的那种,她心弦又被撩拨了一下,余音震荡在胸腔里,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不麻烦闻总了,我没有拍照的习惯。”她把学士帽摘下来拿在手里。


    迟意没有拍照的习惯亲近的人都知道,照片统共也没有几张,闻染清随身携带的那张还是她趁迟意调皮玩耍时偷偷拍的,照片泛黄了,应该好好保存起来。


    “好。”又一次被拒绝,闻染清耳朵有点热热的,手里拿着送给迟意的胸针,对她扬起一点笑容,“不早了,晚上还有会要开,我要先回去了。”


    闻染清以前总是逃避,实际没和迟意有过太多接触,相处的记忆还要追溯到迟意小时候,那时候她说什么迟意总是咧着个小嘴点头,笑得傻呵呵的,有时候被骗了都不知道。


    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处处都顺着这头小狮子,其实内心也很乐意这样,她的小公主又没做什么坏事,她就想惯着宠着。


    迟意从那个略显宠溺的笑容中挪开视线,心跳加速了些,低下头踢开一颗鹅卵石,低声嗯了一下。


    宋言:[人呢?]


    [北门等你,一起吃饭,停车位时间快到了,搞快点。]


    [来了。]


    人工湖边只有一条长长的鹅卵石小路,迟意看手机回消息,和人一前一后走着,班主任得知了迟意婉拒校长的邀请,又是一番微信轰炸,等到走到操场边了,被人点了点后背,迟意才从应付中分出身来。


    “迟学姐!”夏小栖把捧花塞到迟意手里,“毕业快乐!”


    各色的花都有,迟意认不全,浓郁的花香勾起一点不太好的回忆,她屏了一点呼吸。


    是那个学校社团不明就里对迟意表白,那天想给她递创可贴的学妹,经过谈槿的补课,这次迟意想起了她的名字。


    而对方对她的心意简直毫不避讳,认识的人都知道。


    “谢了,夏同学,只是我不喜欢…”这些。


    “学姐!你记得我!”夏小栖忍不住站得和迟意近了些,她一看也是家境很好的那种小姑娘,身上有来自家庭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魅力,两个人站在一起,外貌上很是登对,吸引了一些过路学生的目光。


    迟意:“我……”


    “今天上午有课,本来想到礼堂找你的。学姐你今天真的……”


    闻染清在几步远的篮球场边停下,程远小跑着到她面前,似乎有什么要紧事,想来是公司的事情,两人交谈的过程中程远朝迟意看了一眼,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神色,只是多停留了两秒,然后转过身打电话了。


    已近晚饭时间,篮球场的学生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去食堂用餐,几个男生还沉浸在刚才实战的氛围中,球一下下弹在地上,边走路边传球,有时还要做些花里胡哨的动作。


    迟意皱了皱眉,收回不咸不淡的目光,继续听夏小栖说话。


    夏小栖以为迟意听得不耐烦了,最后的问话都轻声了些,神情略微有点羞涩,“……学姐,今晚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有约了。”


    迟意拒绝了她,虽然曾经因为夏小栖的执着有过不忍心的时候,但她不想给对方造成伤害,“同学,我喜欢不上别人,不要在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抱歉,这个你先拿一下。”


    为首的那个男生旁若无人倒着走,篮球以不小的力道被传来传去,周围已经有些不满的抱怨声了。


    闻染清突然想起上次的那箱抑制剂还没有拿给迟意,她让程远联系司机把公司停车场自己的车开过来,自己正在打电话协调董事会开会时间。


    身后有点杂乱的脚步声,闻染清没怎么注意,朝旁边走了两步,眼见两人的轨迹就要重叠,迟意一把拉过闻染清,两个人往旁边避开了些。


    迟意皱眉,想说她怎么不小心:“你..”


    “小意,低头。”


    纤长的手摸在头顶,迟意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轻缓的力道带了一下,篮球从上方砸在面前的树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迟意的身上有点沐浴露的奶香味道,两人的上半身靠得很近,柔软的线条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压在肩膀上,很快闻染清的心跳就乱了起来,人也不自觉瑟缩了一下,把刚刚那只手往身后藏了藏。


    迟意没管她的小动作,只是还抓着她的手腕,整个人都挺冷的,拧着眉看渐渐走过来的那几个男生。


    “对、对不起啊学姐们,我们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


    为首的那个男生首先认错道了歉,他不认识迟意,却能隐隐的感觉到有股压迫感,他们是体院的大一学生,在学校不拘小节惯了,也就越发不在意起来。


    很少有人当众给他们下面子,球滚出去很远,捡起来之后才意识到行为有些莽撞了,向围观同学说了抱歉之后都走到迟意面前。


    迟意低头看了眼闻染清,闻染清对她小小摇了摇头,人藏在衣服里,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眼睛有些弯弯的,示意她自己没事。


    迟意很快避开眼,对他们点了点头,“下次注意点。”


    “好嘞学姐。”


    其中有个男生从包里拿出瓶药,“这位学姐你的手没事吧?这个你拿着,最好是推开揉一揉,明天不会太疼。”


    直白热烈的目光看过来,闻染清把手放进袖子里,咬了咬唇,讨饶一样两只手圈住迟意的胳膊,轻轻摇了摇,不愿意迟意为她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小声对她说:“我没事。”


    柔软来回磨蹭,迟意一时连呼吸都忘记了,手臂绷得笔直,还是闻染清接过了那瓶药油,温柔地说:“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


    给药油的男生目光不自觉在闻染清身上多停留了一会,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方便问一下这位学姐是哪个院的吗?可以加个微信吗?”


    迟意的手倏地一顿,从闻染清怀中抽离,嘴角抿得很紧,但没说话。


    “不好意思同学,不太方便。”


    为首的男生一把揽过自己兄弟,“没事没事,学姐们再见,我们吃饭去了。”


    因为有迟意在旁边,闻染清不知道自己怎么在小孩子面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迟意已经被另外一个外表可爱的女生叫住了,那只白净的手就隔了十多厘米,她咬了咬下唇,和一直站在旁边待命的程远说了几句话。


    女人的声线清冽,半隐在衣衫里的容貌昳丽动人,气质是从词画熏陶里走出来的从容,结合站在她身边态度恭敬衣着不凡的男子,夏小栖直觉闻染清不是迟意普通的朋友或长辈。


    如果迟意是因为喜欢这样的人..她自知自己没有太大可能。


    “学姐…”夏小栖眼睛比刚才红了一点,和迟意的距离一点没有超过。


    迟意淡淡地看着她,她觉得自己说得挺明白了,况且闻染清站在一边,无端就让她脑子里冒出一只耷拉着尾巴的小狐狸,心里乱七八糟的。


    “我先走了学姐。”


    “花给你,是为了今天选的,毕业快乐。”


    话这样说了,迟意不好推拒,“嗯”了一声,紧接着接到宋言说临时车位不能停了,让她自己打车去的电话。


    迟意和夏小栖的互动闻染清全看在眼里,胸口止不住有些酸胀,表面上依旧温声软语:“我的车停得不远。”


    “还有些重要的东西要给你,上次忘记了,不是礼物。”


    迟意犹豫了一下,上了闻染清的车。


    车内闷热,花味的香氛浅淡撩人,四处都是闻染清的味道。


    迟意知道闻染清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开车,车上除了司机基本没有别人来过,她自己也是第一次来。


    两边的玻璃都贴了膜,闻染清这才把帽子摘下来,打开了储物盒,里面一眼可以看清有几颗奶糖,闻染清拿了根发圈把头发扎了个低低的马尾,露出的耳尖红红的,那张脸成熟风情,比迟意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对她有吸引力。


    她现在才看清闻染清手腕红了一片,在那一截白皙的藕臂上格格不入,迟意心跳忽然重了一下,有点不自在,略微清了一下嗓子,“药给我。”


    “好。”


    迟意先拿湿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再倒了些药油在掌心,抬头看了一眼她,例行公事一样地动作着。


    接触到的肌肤温热,没什么不寻常,可是闻染清看见紧绷到露出青筋的手背,还是不可避免地耳朵一热,微张的唇间呼出一点滚烫的气息。


    迟意同样不好过,她推开药油的动作不算特别细致缓和,正如心绪一样繁乱,车内的温度没有随着空调的打开而降低,反倒短短一会鼻尖出了点薄汗。


    上完药之后,她找了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闻总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给我。”


    “抑制剂。”


    迟意看着闻染清精致柔和的侧脸,心跳也快了些,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闻染清要特别拿给她的东西居然是一箱抑制剂。


    抑制剂本就是敏感期的日常用品,至今还有些思想古旧的人对它们的提起讳莫如深。她自己又不是不能买,o送抑制剂,迟意真的很难不联想到一些别的什么意味。


    她手攥了攥,还没问出口就听见闻染清说:“抑制剂是你以前常用的那款,和我一样都是安医生根据我们的具体情况定制的。”


    “用别的牌子会觉得不舒服的,药效也不太好,还有失效的可能性。”


    市面上流通的针对于第二性别所需要的药物,主流品牌是个老品牌,一直效果平平,对于精神力等级越高的ao见效越不明显。闻氏药业作为新兴品牌,提供了为特殊人群定制抑制剂的服务,相应的价格也会贵出十几倍,客户都是些有钱有势的阶层。


    闻染清脸有些热,显然对提起这些也感觉到紧张和窘切,但是为了让迟意不要直接拒绝她,都坚持说了下去。


    “如果用完的话,小意可以随时和我讲,我会送过来的,不要放着不用。”


    她说这句话时有些小声,似乎也知道给前妻送抑制剂到底是个什么意味,语气温吞又像在哄人,低着头给迟意抹药,羞于看她的反应。


    闻染清说得确实有道理,上次易感期的时候普通抑制剂药效不太好是真的,闻染清这样关心她也不像演的,这让人更加郁闷。


    迟意仰头呼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顿觉口干舌燥,得寸进尺地试探她的反应:“闻总怎么知道我要用抑制剂?”


    “如果根本用不上呢?”


    跟o一起,就用不上抑制剂。


    这样的事情就像今天有漂亮的女孩和迟意告白一样,都是闻染清想想就会觉得胸口无比酸胀的事情。


    闻染清当然明白她什么意思,眼角很快泛上层浅薄的红色,张了张唇什么都说不出口。即使在商场上不动声色,面冷如冰,在迟意面前完全不设防一样,总能流露真实的情感,明艳的脸上有了点点落寞。


    她顿了顿,又从储物盒拿了一颗奶糖,细致地拨开糖纸,几秒钟,倾过上半身把奶糖放进了迟意的嘴里。像是自我说服了好一番,才低缓道:“保质期没有很长,用不上的话、就把它扔掉吧。”


    坚硬的糖果划过唇瓣最后落在舌尖,熟悉的甜腻占据全部味蕾,从包装迟意就看出了那是她小时候常吃的一种奶糖,也常喂给喝完药的闻染清。


    迟意没想到闻染清现在还会备着这些糖,一瞬间对自己的想法又有些动摇,对她这副乖顺温吞的样子毫无抵抗力。


    三番两次的拒绝,是谁都会后退伤心的地步,可闻染清事事都依着她,没有脾气还如此纵容,嘴里的奶糖越甜,迟意心里越是烦乱,控制不住地被撩拨到,眼底沉了又沉。


    抑制剂放在后座上,迟意不再言语,回头看了一眼就要下车,却被闻染清再次探过来的身体挡住了去势。


    闻染清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拉过了她这边的安全带,渐粉的耳垂在迟意面前一闪而过,而后又温缓地给自己拉上了安全带,主动说道:“我送你吧,晚高峰很难打到车,东西拿在手上也不方便。”


    “小意回家吗?还是要和宋小姐一起吃饭?”


    温柔而周到的问询,迟意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反问她:“闻总很闲吗?”


    为什么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不是很闲,但是我想送送你”


    闻染清好似没听出别的什么意味,说的话听起来开车送她是一件很能令人开心的事情一样。


    迟意一时心软,没再说话。


    二十分钟过后,宾利在中心广场的一家意式餐厅门口停下,迟意下了车,看着闻染清咬着唇把那箱抑制剂拿给自己,正对着站在闻染清和餐厅的透明玻璃中间。


    那眼神像是催促她离开一样,闻染清依着她的小脾性,乖乖上了车,正在启动的宾利后座,迟意看见了那束自己随手放置的花。


    那么显眼,闻染清不可能没看见,但她提都没提一下,还有刚才车里的反应,难过得那么真实。


    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在脑袋里跳出,直到那辆黑色汽车消失在路口,迟意才摇了摇头,快步走进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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