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的花,我很喜欢。◎
桑枝和明煦离婚了, 明煦逼着桑枝签的离婚协议。
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没有大张旗鼓,离婚也是很静默。
两人去领了离婚证,维持两年的婚姻被明煦一纸作废, 他问桑枝想要什么补偿,他都会给,哪怕现在给不起,以后也会给。
桑枝笑了笑, 什么都没要,只说:“如果离开我你会变得快乐, 幸福的话,我觉得这是对我最好的补偿,明煦,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生活,你的路会越走越宽的。”
桑枝什么都没要, 她回家收拾了行李, 准备回她的娘家了。
自从她嫁到明家, 和娘家也没什么联系, 毕竟只是个工具人,每天都在膈应男女主, 她的戏份不是和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 而是和男女主纠缠不清。
按照桑枝的逻辑, 这世上根本就很少有这种不和家人互动的人,不管男女, 家庭才是最暖心的港湾啊。
当然了, 也有例外, 但桑枝绝不是那个不在意家庭的人。
听说明煦要和桑枝离婚, 明经国气地让人来叫明煦去主宅问话,明煦没去,明经国就自己上门来,这还是结婚以来,明经国第一次来老宅。
他气势汹汹,张祎萍挽着他,脸色冷着,看起来十分愤怒。
知道明煦白天不在,特意挑了傍晚来,但明煦一直在公司没回来。
明经国让李婶给他打电话,怒斥道:“他要是再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把结婚当儿戏吗?桑枝呢?”
没人敢大声说话,毕竟少奶奶已经回娘家了。
李婶给明煦打电话,说明了一下问题,明煦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老刘来接他,担忧道:“主宅的老爷和太太很生气,您和少奶奶离婚,都没跟他们商量。”
明煦看起来毫无情绪:“没必要跟他们商量。”
老刘想说什么,还是打住了。
回到家以后,李婶做好了饭菜,反正也没人吃,就晾着。
明煦进门后,明经国拿起手边的一个杯子就砸了过去:“你以为你丢的是谁的脸?说离婚就离婚?也不跟我和你妈说一声?”
玻璃杯子滚在了明煦脚边的地毯上,他抬眼看向明经国,依旧面无表情:“我的事,没必要跟你们说。”
明经国一听就来气:“我和桑枝他爸爸,是最好的朋友,就因为这份关系,你才能娶到她,就你这样的,以后还有谁敢要你啊?”
明煦闻言,只觉得好笑。
他点头:“你也知道,我这个鬼样子,不会有人要我,那你们为什么觉得桑枝会要我呢?结婚两年了,我们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就没想过吗?”
张祎萍冷哼道:“那是你没出息。”
明煦点头:“是,我没出息,是我的问题,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我对桑枝动不了心,我也不会把自尊扔到一个女人面前让她践踏。”
他指了指自己的双腿:“拆掉假肢后的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明经国沉默了,张祎萍还在咄咄逼人:“等你们坦诚相见,她自然就会接受了,明煦你作什么作啊?”
明煦冷笑一声:“是,毕竟这份痛苦不是你们在承受,你们觉得怎么样都行,但对于桑枝,我受够了,离了就离了,我觉得生活轻松了不少。”
他说完就往书房走,一边走一边道:“没事了就走吧,她已经回娘家了。”
张祎萍还想说什么,被明经国阻止了,明经国的脸色铁青,摆摆手打断张祎萍:“罢了,随他去吧,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是他自找的。”
张祎萍说:“可不就是他自找的么?好不容易有人肯跟他结婚,还搞这套,真没看看他自己什么样子。”
明经国被气地不轻,也不想再说什么,怒气冲冲地出了门,他要去给亲家打电话道歉,他要被儿子气疯了。
明经国走了以后,明煦才从书房出来,李婶让他吃饭,他让仆人们先吃,他不饿,也不想吃。
他推开了桑枝卧室的门,她高定的被褥还都整齐地叠放在床上。
他把门轻轻地关上,坐在了床沿,看了一眼那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被褥,伸手摸了摸。
手感很细腻,轻盈,像她的人一样。
卧室里还充斥着她身上带的淡淡奶香。
很难想象,他真的会在短时间里,再也看不到她。
她走地很干脆,甚至都没犹豫一下。
她不喜欢他。
怎么会有人喜欢他啊,不会的。
他放桑枝离开,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了。
谢谢她这些天让他的内心感觉到了温暖,谢谢她愿意花费一点时间,为他选花。
也谢谢她,走的毫不犹豫,不然他会幻想,会做梦。
会试图妄想,那样耀眼的桑枝,会喜欢他。
叹息一声,他收回自己的手,起身出了卧室。
喊来老刘,让老刘连夜把桑枝的被褥送到她家去。
老刘什么都没说,让薛思齐仔细地将桑枝的被褥包起来,他送过去。
薛思齐整理好桑枝的被褥后,跟明煦打了辞职的申请。
明煦也什么都没说,直接让她去主宅那边把辞职的事情告诉主宅那边就行,他这边不用管。
薛思齐也收拾东西要走,临走时,明煦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薛思齐一愣,她没说自己要去找桑枝,可明煦竟然知道她要去找桑枝。
只是点了点头,她就带着行李离开了,去了主宅说辞职的事情。
明煦又回到了书房,书房里,桑枝送他的玫瑰,已经有好多都凋零了,只剩下几片花瓣,他还是没舍得扔。
李婶打扫卫生的时候,问他:“这花都不好了,扔了吧少爷?”
明煦胸口顿时一紧,匆忙摇头:“不要扔,放着就好。”
哪怕是腐朽了,也证明桑枝曾经给过他他关怀。
他把剩下的花瓣都摘了下来,洗干净,烘干。
装在了小时候许愿的心愿瓶里,装了满满一瓶,放在了他的保险柜里。
书房里的被子,和这一瓶花瓣,可能是桑枝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她的东西,都带走了。
那套被褥,他也送走了,她娇生惯养,为了这套被褥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对她而言肯定也重要。
而且,放在这里也毫无用处,他不是桑枝,他皮糙肉厚,怎么样都行。
桑枝回家后才知道家里多担心她,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闹矛盾了。
桑枝把离婚的事情说了,桑爸桑妈还有桑枝的哥哥非要去找明煦算账,他们都恨地牙痒痒:“当初结婚的时候,说要对你多好多好,结果才多久,就离婚了?”
桑枝笑了笑,告诉他们:“离婚是我提的,和他没关系,不喜欢啊,不喜欢的话,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早点离婚,对谁都好。”
一大家子人,还怕她伤心,对她格外地体贴。
桑枝以为家里人对原主多差呢,这一看,要不是原主那么作死,这么爱她的家人,到最后也不可能不管她啊。
桑枝家,挺好的。
家庭也和睦,不像后来那样,颓败不堪。
离婚后,明煦也没有跟她联系,桑枝很多次想给他发微信,但点进去还是取消了给他发消息的念头。
明煦不太愿意看到她吧,那就不打扰了。
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们都会遇到让彼此觉得快乐的人。
可她没想到,老刘会来,送来了她的高定被褥。
桑爸桑妈接待了老刘,桑枝从楼上下来,问老刘怎么来了,老刘笑了笑,说给她送被子来。
桑枝闻言,笑了笑:“哪有那个必要啊,我家的好东西太多了。”
桑枝在家里很受宠,别说高定的百万被褥,就算要天上的星星,爸妈都会尽力满足她。
说实话,在家里的日子比在明家待的舒服多了。
桑枝让送回去,说她不需要,被褥给明煦了。
明煦家里连一套像样的被褥都没有。
老刘很尴尬,但桑枝坚决不要,让他送回去。
老刘白跑一趟。
老刘走了以后,桑枝终于给明煦发了消息。
[老刘来过了,被褥我让他送回去了,明煦,留下吧,这套被褥很贵的,送你了,不准拒绝。]
等了许久,明煦的手机再次响起了熟悉的消息提示音。
他给桑枝的消息设置了专属的提示音。
当提示音响起的时候,他的心也像在空气中被牵紧了。
有点着急地拿起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锁屏界面显示着桑枝的消息,他点开看了一眼。
不知道回什么,思索许久,终是问了句:
[回家还习惯吧?]
桑枝很快就给他回了消息。
[习惯,还是娘家好,爸妈爱我疼我,哥哥关心我,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明煦看着她的消息许久。
是啊,嫁给他,她受委屈了。
不管是在哪方面。
所以上辈子她才那样对他吧,委屈坏了。
明煦回复她:[那就好。]
他的话向来很少,也不知道跟桑枝找什么话题聊。
他看着聊天框的对面,等着桑枝的消息。
过了会儿,桑枝发过来一条:[明煦,我们还是朋友吧,有什么困难啊,你都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
明煦的胸口一痛,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手机差点掉地上。
为什么都离婚了,她还要这样对他?
明煦没回复。
桑枝觉得自己的心意表达到了,她不希望明煦觉得这世上连个朋友都没有。
可明煦并没有理会她。
桑枝真实挫败,这种挫败感,从未有过。
桑枝也不想去计较了。
晚点的时候,薛思齐来了,她拿着行李箱,在桑枝家门外打电话,桑枝出去接她。
桑枝很意外,问她怎么来了,薛思齐说:“你都走了,我也不想留在明家,少奶奶,你就让我跟着你。”
薛思齐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有她跟着,桑枝也有了一个助理,她把薛思齐留下了。
给薛思齐安顿好住的房间,桑枝和她坐下说话,聊起明煦,薛思齐摇头道:“大少爷,算是废了,今天老爷和太太来找他,把他骂了一顿,他也没什么表态,而且,和少奶奶离婚以后,他不会好过了。”
桑枝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别在我爸妈面前说明煦主动离婚的话,我爸妈会生气。”
薛思齐表示知道了。
晚上十点准时睡觉,桑枝回来两天就把桑家的作息时间改成和她的一样了。
别墅外也不能有灯光,会影响她的睡眠。
桑爸桑妈只能顺着她。
躺下之后,桑枝戴上眼罩,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又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明煦发消息。
[明煦,你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你不要消极,一定要热爱生活,像我一样,深爱这个世界,世界就会爱你。]
明煦今晚在桑枝的床上,被褥都是桑枝的。
她的床上,有她的香味。
被子上,枕头上,床单上。
都是她的味道。
原来她是这么香的。
他抱着桑枝枕过得枕头,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胸口一阵一阵痉挛。
他知道,他疯了。
当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桑枝的消息提示音时,他从枕头里抬眼,眼尾猩红。
看着手机半天,他终是伸手拿了过来。
解锁,点开微信。
桑枝给他发消息了。
他又盯着聊天框半天,给桑枝回复消息。
桑枝以为明煦又不理她,都放下手机了,可刚放下,手机振动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发现明煦回她了。
[你送的花,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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