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身体怎么会虚成这个样子?我这个老头子的身体都比你要来的健壮。”
祭司的怒吼声传了老远, 正在往这边走来的苏亚听到这话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苏曜这会儿反倒想解释,可惜反噬的症状已经上来,他头晕眼花, 正准备费力解释的时候钟离替他做了回答。
“他没事, 缓几天就会好。”
钟离的声音传了出去, 苏亚这才缓过一口气扶着腰连忙就走到房子里:“哥哥,你不能有事。”
自从苏曜将苏亚认成了妹妹,苏亚就打心底里就把他当成了亲哥哥, 这会儿她挺着已经八个多月的孕肚, 哭得满脸是泪,看着挺招人稀罕。
苏曜从小身边就没有兄弟姐妹和玩伴,这会儿倒是有些心疼这个真诚的小姑娘了。
“行了别哭了。”苏曜笑容温柔:“你放心, 等你生小宝的时候我的身体肯定就好了。”
“真的?”苏亚泪眼朦胧的追问道:“不骗人?”
“骗你干什么,我保证。”苏曜刚说完钟离就顺势把苏亚带到一边到凳子上坐着,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祭司叹息一声,和闻讯赶来的二祭司一起将各种巫药兑到热水里,又施加以巫咒激发药性, 原本还澄清的水缓慢地染上了乌色, 然后变成了略微粘稠的质地。
直到药性被完全激发出来,祭司才擦擦额头上的汗:“把他抱过来, 放到这药汤里。”
钟离照做, 苏曜刚一入水浴桶里的药汁就沸腾起来,热气熏得他脸色发红,汗滴大颗大颗的落在了水中。
钟离想伸手去擦被祭司制止:“这会儿正是药性入体的时候,汗越多说明药效越好, 你们要耽误他。”
钟离立刻缩回了手, 搬了张凳子坐在浴桶旁边静静的陪着苏曜。
苏亚也没有离开, 和两个祭司一起在不远处守着。
过了半刻钟,浴桶里的药汁又逐渐恢复了清澈,苏曜脸上的气色看着稍微好了些。
祭司探了探药汁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行了,可以抱出来了。”
此时苏曜也觉得身体里逐渐有了力量,完全凝聚的灵力开始缓慢的流动起来,身体上的疲惫也松快了些。
祭司摆摆手朝苏亚说道:“让他好好休息,咱们都先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钟离缓缓半跪在床前握着苏曜的手微微挑起的眉眼里满是害怕和自责:“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发现的。”
苏曜轻笑,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做错事的明明是巫契,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钟离不语,作为指挥官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林子里的异样,这原本就是他的失误。作为伴侣,他没有帮到苏曜太多,亦是失职。
他以为现在足够强大,那些人明面上都不敢再打神佑部落和苏曜的主意,他以为就够了。可现在看来他还要再强大一些,强到所有人都彻底臣服、不敢生出一丝冒犯的心思才行。
从这一刻起,钟离彻底的点燃了心底躁动的野心。
苏曜察觉到他身上的低沉的气息,语气温和的安稳道:“主要是我不想让树林和动物们遭罪,那是下了咒术的巫毒,扩散起来整条河里的鱼都得死光,周围的树木草地也要受到影响,至少十年才能恢复。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减少麻烦。”
他回溯了时间就是扭转了因果,那么多条生命的因果全部反噬在苏曜身上,后果比他想得更加严重。
钟离嗯了一声,将柔软的薄被盖在苏曜身上:“你先休息,我去审他们。”
“去吧,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苏曜倒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钟离走出他们居住的院子,此时的部落里已经有各种流言传了开来,大多都是在说樾山部落用下巫毒的伎俩要害神佑部落,而他们的神使大人为了挽救生灵和大家的命用神术硬生生将大家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钟离听到传言后问随从:“事情的经过是谁传出去的?”
随从回道:“是埋伏在樾山部落里的谭山部落的探子说的,他原本也给咱们部落带了消息,只是消息没有送到。”
几个大部落里都有彼此的探子他们都有共识,但大多都是养在部落里没用的奴隶。谭山部落的探子由于头脑机灵幸运的被选入了勇士的队伍。
他用木块刻了巫文丢在河里希望能被下游的神佑部落的子民捡到,可惜的是木块被拦在了半路。
随从神色郑重:“石将军在审问后派人去找了,果然找到了三块刻有巫文示警的木块。”
“知道了,派人将九大将军全部请来。”钟离声音听不出喜怒,随从便便立刻前去请分散在各处的九位将军。
钟离继续前进,地点却不是关押那些人的牢狱,而是作为部落最高指挥所的演武场。
青水等人骑着快马到了演武场,其他人已经在等候钟离的安排。
“楚山听令。”坐在高处的钟离眼里无悲无喜,神色冷漠至极:“挑选一万大军,立即展开深林式训练,为期半月,我要看到结果。”
“是,神子。”楚山盯着压力半跪在地上领命。
“青水听令:调集粮草,备好物资,随时等待大军开拔。”
九个将军分别领了不同的任务,尽管钟离下发的任务并不轻易完成,他们却感觉到了胸膛里的热血在沸腾,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部落里民众都在为苏曜的受伤而哀伤的时候,战士们却拼了命的在森林大山里训练武技。
此时战士们尽管没有接到命令,但彼此心里都清楚这次出行定是为了讨伐樾山部落,给他们的神使大人复仇。
战士们心里燃烧着怒火,训练起来个个都是拼命的架势。
此时的钟离却在大牢里安静的坐着,他眼前的巫契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但还是吊着一口气,不是他倔强的不肯死,而是求死不能。
身上的疼痛折磨的他想大声嚎叫,但他的喉咙已经被损伤,此时用尽力气也只能发出野兽,一般的‘呼哧’声,除了徒增疼痛之外没有多少用处。
下午5点的报时声准时响起,巫契看到了希望一般轻轻的松了口气,他知道今天的折磨结束了。
钟离扔下手上的小刀,走出牢房。
门外就是一大盆干净的清水,钟离仔细的将双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又用了一个清净法诀确保自己身上没有一点血腥味后,才转身往家里走去。
苏曜靠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书,就听见门被打开,钟离温柔和煦的声音传来:“我回来了,今天想吃什么?”
苏曜把书扔在床榻上往薄被上一靠,懒洋洋的说道:“想吃鱼了,干炸鱼块,能用手拿着吃的那种。”
现在他的体质连一般人都比不上,犯懒、嗜睡嘴馋、易喜易悲等成了常态,倒像是修仙之后被逐渐淡化的七情六欲又翻倍的长回来了。
他因为这些变化这几天还闹了不少幺蛾子,钟离却爱极了他这副回归本性的率真模样。
“好。”钟离运转起灵力在他体内巡视一圈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便当着苏曜的面褪下外袍,换上去家常服准备去做两人的晚饭。
“哎~”刚转身就被苏曜叫住。
“怎么了?还想吃什么吗?”钟离歪头看着苏曜,酒窝浅浅的缀在脸上。
苏曜半闭着眼懒懒说道:“差不多让他死了得了,每天回来都一身血腥气,熏得慌。”
钟离愣住,过了几秒钟才露出一个极其宠溺的笑:“好,都听你的。”
“嗯。”苏曜的回应带着鼻音:“困了,快去做饭。”
晚饭苏曜如愿以偿的他最爱的干炸鱼,吃完原本还打算在外面的葡萄树架下乘一会儿凉的,谁知钟离洗个碗的时间他就又睡了过去。
钟离给他盖好被子后转身又去处理军中的事物。
他知道对于苏曜来说嗜睡是好事,充足的睡眠就意味着身体在进行修复,苏曜的恢复比他想得更快一些。
甚至都用不了半个月。
果然如他所料,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七天后苏曜开始有了精神,睡眠时间也比前些天少了很多。
祭司再来把过脉后对他的状况满意了很多,也不再臭着个脸嘴里骂骂咧咧了。
第十天的时候苏曜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除了体内的灵力积蓄的还不够之外其他地方已经没有大碍。
苏曜这段时间憋得慌,本想去部落外面看看但钟离硬是不许,碍于他难得强硬的态度,苏曜只好又在床上躺了两天,丹田里的灵力不但恢复了甚至还比以前增长了一丝,钟离这才松口。
第二天一大早苏曜特意换了新的袍子走到部落外面去透风,结果一路上遇到的众人不论男女老少见了他后纷纷下拜劝他多休息几天,有的甚至还抹起了眼泪。
苏曜被这种情况弄得头皮发麻,只好在众人的注视下又回到房间,等人群退散了才施了个隐身诀悄悄走了出去。
此时部落里的几位将军已经完全做好准备工作,等待他们的神子大人下达最后的命令。
难得的是苏曜对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过问,祭司是个闲不住的,见苏曜身体好了又巴巴跑过来探查苏曜的口风:“你知道钟离那小子最近在做什么吗?”
苏曜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祭司:“我知道。”
祭司皱眉:“那你就不想做点啥吗?”
“要我做什么?”苏曜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结束,嘿嘿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