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从宜在梦中似有察觉，睁开了双眼。
她发现自己正处在白天的学校礼堂里。身边是班级里的同学，还有陆知雨。
戚从宜环顾四周，夏欣却不在。
“戚从宜！”从礼堂正前方传来一声怒斥，“考试时间禁止东张西望！”
是第一天谈话时的男老师。
戚从宜这才注意到大家都是隔行隔列地坐着，礼堂前方的黑板上写着“内科学考试时间：2h”。
看来这次噩梦是换了一个形式了。
不仅如此，戚从宜发现这次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也就是说，这个礼堂里没有“林月”，只有戚从宜。
是因为自己拿的“戚从宜”的手机发信息有关吗？
戚从宜感到了迷雾重重，如果按照给周书记发信息就会被拉入噩梦世界这个说法，那么应该是另一个“戚从宜”被拉入噩梦世界。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她以“戚从宜”的身份被拉入了噩梦世界。
是因为她本就是戚从宜吗？那林月的身体现在又在哪里呢？
戚从宜思索中，便听到礼堂前站着的杨老师说话了。
“现在宣布考场纪律，本场考试时间为14:00-16:00，考试期间禁止交头接耳，禁止携带电子设备。如有发现违纪行为，本场考试成绩作废，作弊考生交由学工处处理，最轻留校察看，严重者开除学籍。”
周书记补充道，“希望同学们认真作答，内科学是专业课程，和同学们的绩点息息相关，在70分以下的同学视为不及格，做留级处理。”
戚从宜记得内科学是上学期最后一场考试，也是韩梦和王怡被重点调查的考试科目。
由于学校的监控记录最多保持三个月，导致韩梦和王怡之前的作弊行为失去物证。
而内科学刚好距离韩梦王怡被举报的时候间隔三个月。
因为时间还不算久远，对于戚从宜来说，考到70分以上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戚从宜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陆知雨，只见她脸色惨白。
是了，戚从宜属于噩梦世界出的bug，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上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对于进入噩梦世界的任务者来说，这样的考试要考到70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作弊。
戚从宜的心往下一坠。
男老师把卷子一张张纷发给同学。
考试开始了。
周书记站在最前方。
杨老师和李老师两个女老师站在礼堂中排位置，一左一右。
男老师则走到最后面。
戚从宜看不到最后面的情景，却能感受到男老师的恶意浓郁地不可忽视。
在这样的情形下，作弊就等同于自找死路。
戚从宜有些好奇陆知雨会怎么选，她花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做完题目，并不忙着交卷，而是用余光偷偷观察陆知雨的反应。
便见陆知雨呆坐在她的座位上，拿着笔的手微微颤动，背后的汗打湿了她穿的白色t恤。
戚从宜能看到陆知雨的答题卡还是一片空白。
距离考试时间还有30分钟了。
一部分答完题的同学已经交卷走人。
礼堂里的同学越来越少。
陆知雨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起笔飞快地写了起来。
从戚从宜的角度能看到陆知雨在一边瞄着前面同学的答案，一边迅速地往答题卡上填写。
奇怪的是，两边的两位女老师对此都没有反应。
戚从宜意识到，陆知雨应该是用了某种技能。
因为她看见陆知雨头顶的绿色状态栏开始闪烁，精神污染值也变成了“重新计算中”。
她在自己的系统页面上曾看到，过长的使用技能会导致精神污染值增加，而陆知雨这些普通攻略者又和自己不同，所以陆知雨的技能时间大概率是很短的。
果不其然，在陆知雨写了约二分之一的时候，她的笔停了下来。
戚从宜有些好奇她会怎么做。
陆知雨的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在自己身边走过的女老师，狠了狠心，将视线放到了前面同学的试卷上。
不料，她刚一动作，礼堂前方的周书记就有动作了。
霎那间，四个老师的形象都变化了。
最可怕的是那位男老师，变成了一个羊头狗身人手的怪物，手里拿着一把巨斧，暴怒地向陆知雨砍去。
戚从宜一惊，笔从手上滚落，在寂静的礼堂发出声音。
已经变成了蛇脸怪物的周书记看了她一眼，从腹腔中发出模糊的声音，“本场考试到此结束。请其他同学交卷离开。”
戚从宜被这一眼饱含的恶意看得心脏一停。
自从坐在这个考场以来，她能感觉到这几个老师对于自己并没有实质性伤害的意思，但是他们身上浓重的恶意就像绳索一样，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在另一边，陆知雨已经狼狈地逃窜起来。
周书记的头发上爬下无数绿色小蛇，瞬间布满了整个礼堂。
拿着巨斧的男老师一斧头向陆知雨脖颈砍去，被她堪堪躲过，在手臂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嘴巴被红线缝起，四肢怪异的杨老师趁这个时候掐上了陆知雨的脖子。
戚从宜一边往礼堂门口走去，一边心惊地注意着陆知雨。
在她走到礼堂门口时，把卷子交给门口的李老师时。
戚从宜感到了和上次一样的眩晕感。
梦要结束了。
……
戚从宜猛地从床上惊醒。
顾不上穿衣服，她穿着身上的睡衣下了床。
夏欣已经起了。
但是周琪和陆知雨还在睡梦之中。
周琪双手并拢在胸前，胸廓也无呼吸起伏，像是死人一般。
陆知雨倒是还算正常，但是身上一直在出现新的伤口，鲜血浸染了她身下的床铺。
“你做梦了吗？”夏欣一边观察着戚从宜的脸色，一边问道。
“没有。”戚从宜摇头，下意识地隐藏了她昨夜的真实经历。
“那看来这一次，发信息给周书记果然是会被拉入噩梦世界。”夏欣肯定道。
为什么夏欣会肯定陆知雨发了信息？
戚从宜不自觉和夏欣的距离拉开了一步。
就在这时，床上的陆知雨醒了。
急促的呼吸，苍白的脸色，身上还添了烧灼的痕迹，虽然状态不太好，但确实还是活人。
见陆知雨醒来，夏欣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又很快掩去，急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陆知雨心知夏欣做的手脚，奈何自己把身上的保命道具用掉才保住一命，对夏欣又恨又不敢发作，只当作没听到她的话。
戚从宜这时退后一步，悄悄地打开了系统页面：
“世界类型：c级噩梦世界（融合中）
污染程度：55
当前进度：35%
剩余攻略者：3（？）”
戚从宜打开技能栏中的“感知”，发现夏欣和陆知雨的状态也都发生了变化。
夏欣头上的框框快要看不出原来的绿色，逐渐往黄色发展，她的恶意值由原来的20变成了40。
陆知雨头上的框框绿色变暗，就像她的主人一样生命力大减，她的恶意值也从原来的0变成了20，精神污染值变成了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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