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跑路后怀了陛下的崽 > 1、第 1 章
    深秋夜色深湛,圆月如镜,洒下一片清辉。


    京郊临时安营的军帐外,簇簇火把照亮还未清理干净的血迹,众人正满脸欣喜的围坐一圈,嬉笑着推杯换盏。


    主军帐中,烛火映照出两个旖旎的身影。


    纤细脆弱的男子乌发如墨,抬起的颈部修长漂亮。


    烛光摇曳,他潋滟迷离的眸光一闪,眼角凝了晶莹。


    帐内的响动被盖在帐外道贺的喜悦声之下,几乎微不可查。


    商沅鬓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如玉的额上,等呼吸逐渐平息,他才逐渐从床上坐起身子。


    明明他才是下药的人,但在方才的□□中,却被人完全掌控……


    商沅眼神不由移向身侧之人,又像是被烫了似的急忙收回。


    ……


    那人即使因药力双眸紧闭,冷峻的五官也满溢杀伐之气。


    烛光下,剑眉阴影直扫入鬓角,紧抿的薄唇透出寡情。


    身形紧绷蓄力,商沅知道蕴藏着多么让人畏惧的力量,他再次睁开双眸时,定然风雨欲来。


    对商沅来说,和好看的人春风一度不是坏事。


    但一想到眼前人是谁,就不由得瑟瑟发抖。


    也怪他心血来潮,闲的无聊非要重温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他依稀记得书里的炮灰和他重名。


    结果猝不及防,他就穿了。


    这本书叫《噩梦:大暴君回归》在男频升级流中还夹杂了点男男情节,十年里一直高居网站榜首。


    书中的商沅是卫国公府的嫡子,当朝男男可婚,卫国公世代和皇家联姻,原主十五岁时已经成了太子妃。


    可惜太子不是书中主角,书中真正的回归暴君,是太子的弟弟燕王霍戎。


    霍戎从身世就已经有了疯批的变态气息,他的母亲本是皇帝宠爱的曦妃,二子接连夭折后,引得皇帝无比疼惜,燕王作为宠妃仅存的第三子,自小受尽父亲疼爱,可在他五岁时东窗事发,那两个孩子皆是曦妃为争宠亲手杀害,皇帝大怒,立刻下令将这蛇蝎心肠的女子腰斩,霍戎也立刻被打入不见天日的冷宫。


    从云端跌落的男主受尽屈辱嘲笑,烈日罚跪,代人受过皆是常事,当时看的商沅心都纠成了一团,好在男主入了太学,文韬武略皆最出众,本来一切都正在转好,又被人诬告写信造反,那时男主还相信父亲对他有情,将信的漏洞之处一一点明,但皇帝早就忌惮这儿子,直接下令赐死。


    这时男主的小叔叔伸出橄榄枝,提出留男主一命并让他跟随自己去军中历练,皇帝也知儿子没有谋逆,他只想让霍戎从眼前彻底消失而已,闻言立刻答应……


    当时商沅还和霍戎一起期待,结果男主去了军中才晓得,小叔叔只不过是贪图他的身子。


    一次次心存向往。


    又一次次被最信任的人推入深渊,跌碎一切。


    最终,男主成了真正的深渊,映不出半丝光亮。


    他在军中装疯隐忍暗中筹谋,待到一步步巧妙执掌权力,早已不能以常人的观念去揣度。


    活剐了叔叔后,霍戎不顾父亲尚在,立刻举旗造反,甚至将劝告他归顺朝廷的官员不分老幼全部坑杀。


    铁蹄踏过,所向披靡。


    书中多次描写男主的疯批举止,商沅至今记得一处细节。


    有次在军营,一个娇滴滴的绝色美女借着献火炉靠近霍戎,玩天冷了送温暖的把戏。


    “是啊,天冷了。”跃动的火光映上霍戎寒戾的眉眼,竟平添一丝温柔:“这火却不够大。”


    就当商沅觉得男主终于露出柔情时,霍戎却直接冷冷道:“你既如此关怀本王,不如直接进去,权当再添把柴吧!”


    正在看书的商沅:“???”


    强悍冷漠的男人宛如地狱修罗,没有一丝人间气息,那女子尖叫一声,直接吓得晕了过去,却还是被手下扔进了炉中。


    虽然之后查出了那女子是敌国的探子,但将绝色少女当柴投炉之事还是越传越广,闻者股栗。


    人们都说,燕王当初不是装疯,而是已变成了真正的疯子。


    这样六亲不认的疯子,自然没人想沾染。


    书中的原主本是太子妃,本来不会和这疯批主角有任何关系,可惜太子却在燕王即将入京时,哀求自己的未婚妻去燕王身边当细作……


    原主从小被以“皇家君后”的标准培养,学了勘察情报,但明显不是专业的,放着朝廷里这么多细作不用,偏用自己的未婚妻,太子脑子绝壁有泡。


    但原主却当局者迷,身为太子妃兼太子不折不扣的舔狗,他伪装成细作,和男主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暗中通情报给太子。


    至于此事霍戎知不知晓,书上没交代。


    但男主毕竟是男主,无论原主在身边怎么折腾,依然步步逼近京城。


    太子急火攻心,偷偷给原主发信,让他一定要了结男主性命,并许诺只要杀了霍戎,定会以最尊贵的君后之礼娶他入宫。


    原主是个讨好型人格,索性心一横,直接给燕王下了宫中的禁药,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这禁药,就是发情的□□,无色无形,气味片刻消散,查无可查。


    原主本想趁着意乱情迷之后的昏睡之时对霍戎下手,结果被霍戎一剑斩首。


    可现实是……原主刚下了药就不知为何嗝屁了,留下一个因药力而发,情的疯批暴君让穿过来的商沅接盘……


    箭在弦上,商沅方才只能以身饲虎,先把霍戎的药解了……


    回顾完情节的商沅嘴角抽搐:“……”


    一般的套路穿书,都是穿到男主年少时送温暖,现在男主已经是疯批完成式,派他过来干嘛?给男主送人头?


    书名说噩梦,还真一点儿不错……这样的地狱开局,任谁都要果断跑路!


    身侧暴君在药力的作用下沉沉入睡,商沅咬咬牙,扶腰站起,跟走钢丝似的悄悄下床,生怕惊动了床上人。


    *


    帐外的喧闹欢呼声一直没停下,大家都晓得大局已定即将入京,都想放松一下紧绷的心神。


    原主也正是趁这个时候,托那宫中的千古秘药,才侥幸得了手。


    商沅胡乱披上衣衫,心虚的瞥一眼床上的人,冷不丁脚步一顿。


    书上说,霍戎最恨背叛。


    恨背叛的人,自然也恨不告而别。


    就算他没刺杀,但他下了药,二人那种事儿也干了,他却一走了之……


    以燕王的性子,背叛他的人只有干脆搞死,和不得好死,这两个下场。


    商沅肩膀一缩。


    他是看过原书的人,知道床上这位即将入主京城手握大权,而他又准备回京……自然不能给自己留下祸患!


    环顾四周,霍戎的大帐清冷端肃,只有一个书桌。


    商沅眼眸微微亮起,决定留一封信。


    他走向书案,提笔就写,先从大格局出发,写自己要回家的迫切。


    “臣有年迈的父母,今夜月圆,王爷大事已成,臣倍感思亲,特归家回乡……”


    古人看看鱼,吹吹风都会想回家,那他看着月亮想回家也是合情合理。


    而且古人不都重孝道么,他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呵呵!谁都别想再拦他!


    只说家人当然还远远不够,商沅眼眸一闪,干脆写道:“臣家中有一未婚夫,自小一同长大,两情相悦早已定亲……不日就将结亲……”


    总之,就差把“我有人了,别来找我”八个大字写在信上了。


    写着写着,商沅想起书中的霍戎秉性,不由得笔尖一顿,暴戾之外,此人还多疑……


    那,自己和霍戎上床之后连夜跑路……万一他觉得自己决绝离开,是对他的无言嘲讽,被激怒了怎么办?!


    商沅倒吸一口凉气,心生一计。


    即使燕王冷戾狠辣,也喜欢别人夸他起器大活好吧。


    男人一被夸,自然心情好,心情一好,也会摆摆手开恩的!


    “臣有幸和王爷一度春宵,神魂颠倒,王爷勇猛与温柔兼备,臣铭记于心,此生无以为报,只能日夜思念回味,来生再报……”


    言外之意,今生没戏。


    写着写着又想起方才的激烈场景,商沅白皙的耳朵尖泛起绯色,他摸了摸滚烫的脸颊,不由得往床上心虚的瞟了一眼。


    还没醒。


    原主来当细作,只有太子一人知晓,只要顺利溜进京城,在国公府扮演贵公子,谁晓得这信是他商沅写的?


    商沅安下心,继续提笔写信。


    说来也怪,他虽是刚穿入书中世界,但对于周遭的一切并不陌生。


    就连用毛笔写信,都行云流水,如同早就刻在骨子里一般。


    大概是原身自带的记忆。


    商沅扫了一眼留下的书信,满意的点点头。


    只是此处是京郊,里里外外都是燕王的兵士,他此时想溜进京城,定然难于登天。


    商沅飞速的看了眼屋内,目光定在了一枚玉佩上。


    这个玉佩书中有交代,是霍戎的私人之物。


    不会如同玉玺一般拿到就被人疯狂追杀,恰好足够自保。


    商沅将玉佩抓在手里,凝神想了想,解开自己的衣衫,把贴身玉佩放在原位。


    商沅对玉石有初步了解,这玉佩未雕刻任何图案,玉质虽上乘,但绝不是独一无二,绝不会留下线索。


    两相交换,这样……就不是不告自取,是交换信物。


    商沅如琉璃清透的眼眸微微垂下。


    古人也讲究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燕王,也不至于因为拿走他这么一点儿东西追杀和他春风一度的枕边人吧……


    商沅忍着身后伤痛,拿着玉佩顺利的出了大营,此时天色已透出微光,商沅的步伐也开始虚浮,恰好有马车去往城中,他褪了细作脸皮上的易容装束,咬牙上车后擦了把额头薄汗,趴在后座上舒服的哼哼唧唧。


    原主易容,倒有助于他金蝉脱壳。


    但他知晓京郊处处有霍戎的眼睛,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回京路上换了三辆马车,准备到京城后随着记忆回家。


    *


    秋日肃杀,大帐中的气氛更是冷得直透人骨髓。


    新的江山之主冷冷抱臂坐在帐中,面容上毫无喜色,反而满是风雨欲来的冷戾。


    昨夜,他竟被人下药暗算,更可笑的是醒来时,那人已从他层层包围的京郊逃之夭夭。


    侍卫统领展凌战战兢兢的走近大帐。


    霍戎抬眸,扫了一眼他的身后,蹙眉开口:“人呢?”


    “那人……那逆贼拿着您的玉佩,已在昨夜……逃出了京郊军营……”


    桌面,陌生的玉佩下,赫然压着一封信。


    霍戎声音裹着深秋的杀意,缓缓道:“所以说,此人下药谋害本王,得手后还毫发无损直接逃了?!”


    就算是霍戎让展凌他去抓一个蚂蚁,只要能说出形貌,抓来也不是难事。


    可古怪就古怪在,霍戎一大早就异常焦躁的让他去捉所谓下药之人,却一不说下了什么药,二不说那人长什么模样,他一个一个营的搜,才推断出趁乱混入霍戎大帐中的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细作。


    这样的细作在大帐中也有不少,水至清则无鱼,展凌也由得他们去,甚至有时候还能借助他们通报些假消息。


    可他万万没想到,竟有细作敢潜入霍戎的大帐。


    展凌跪倒请罪:“昨夜兄弟们即将入京,一时忘情,喝醉后都懈怠了,是属下罪该万死!殿下不若细细描述昨晚情形,再把玉佩,信笺交给属下,属下定然能寻到此人!”


    信笺?!


    霍戎强迫自己冷静,捏过信笺打开,眼神猝然闪过一丝寒芒。


    这笔字,和京中的那人何其相似……


    不过世家子弟大多都是习此种字体,想到此,霍戎捏着信笺的手指才缓缓放松。


    匆匆扫了几眼,眼底再次变得晦暗不明。


    这细作果真大胆,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就罢了,还胆敢明着品评他的床事……


    世人皆知霍戎厌恶旁人触碰,身边人碰到他指尖都吓得发颤。


    可昨夜那人柔软纤细的腰肢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只是似乎更热烈主动……


    霍戎近乎疯狂的欲望翻涌,瞬间摧毁了他强大的自持。


    一定是下了古怪的催情之药,才能有这般蚀骨诱惑!


    肮脏的手段霍戎听闻过不少,但从未想过有人敢用在他身上。


    不过这封信无疑取悦了他。


    霍戎冷冷收起信,决定再斟酌一下此人的死法……


    “殿下,”此时又有侍卫进来,行礼后将一个马车夫带来:“这人知道那细作的行踪。”


    “昨晚……”那马车夫结结巴巴道:“昨晚大概是子时末,有个神仙公子上了小人的车,天黑看不清长的模样,但身形俊秀飘逸得很,只是神色慌张,对,好像还受了伤……”


    霍戎冷冷打断道:“……他受伤了?”


    明明被下蛊的是自己才对!


    马车夫回忆道:“那公子看起来痛不欲生的,说是被发疯的野狗咬了一口,还说以后要去城里,那野狗再也追不到他也是万幸……”


    旁人还不觉得什么,霍戎的唇角却忍不住一抽。


    野狗,痛不欲生……


    霍戎缓缓眯眸,又将信扫了几遍。


    乍看是夸他功夫好,但从字缝里能看出满纸都写着“想逃”二字。


    爬床得手后却想逃,难道是……不堪忍受!?


    展凌站在一旁道:“殿下,不如把这信给属下……”


    那人既然是细作,又不告而别,留下的信笺定然能破解出一些关键信息。


    只是……燕王向来冷漠的神色竟变得有几分微妙。


    似乎那信上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霍戎把信收起,抬起下巴冷冷打断道:“你是本王的侍卫长,查人难道还要靠这封信?”


    展凌一哽:……是,属下想别的法子。”


    他明白了。


    殿下这是不愿把信给他看……


    霍戎却不再理会他,缓缓拿起桌上的玉佩。


    触感温润,不是凡品,其上却没有任何信息。


    拿走一个留下一个,干了坏事连尾巴都不晓得藏好。


    这脑子竟还敢来自己身边当细作?


    也怪不得一无所获……


    除了逃跑之前爬上了他的床。


    “看这玉佩成色和那笔字,八成是世家子弟。”霍戎扔下玉佩,微微眯起眸光:“你派人去京城查。”


    “还有……”霍戎沉声命令道:“把本王这张大床,拖出去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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