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弈的这套房子不同于禧园的清净和底蕴悠久, 它位处于城市最热闹繁华的地段,顶级的房区,出入往来的人非富即贵。
一梯一户, 楼层越高, 房子越贵。
但是已经有禧园珠玉在前,极具国外特色的极简黑灰色装修没那么戳乌桃的审美。
上电梯之前。
前台物业热情地和迟弈打招呼的时候,她眼尖地看见一边的报架上放了本封面是迟弈的杂志。
捞起一本拿到屋子里去, 趁迟弈洗澡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看。
虽然看不懂, 但是好在现在科技发达, 她还可以用翻译软件。
杂志的日期写的是两年前。
刚翻第一页,标题上赫然写着。
“全球最想嫁的顶级豪门top1”
不得不说的是,现在的翻译十分智能, 连口吻都和国内的媒体一般无二。
最想嫁?
乌桃的指尖点在那串外文上想了想。
心里莫名涌上一阵酸闷。
迟弈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优秀且完美的对象。
不论是联姻, 情人,情侣, 又或是婚姻。
乌桃相信, 只要迟弈想, 所有的角色他都能完美胜任。
可她的迟弈曾被那么多陌生人觊觎过。
一旦开始想象迟弈和别人结婚的场景, 乌桃的心里就闷得难受。
好在她出现的并不晚, 迟弈没有爱上别人,她也还有可以好好爱他的机会。
只是, 结婚这样长远的事情她从来没想过。
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 也不是能够考虑这样的事情的好时机。
一个连记忆都没有的人, 考虑未来这样的东西, 并不实际。
她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 毫无负担的在迟弈身边。
和他心无旁骛的相处,相拥, 热吻。
现在的乌桃只想珍惜眼下。
过去和未来会怎么样,有什么要紧。
黑灰色调的房子看起来很有禁欲清冷的感觉。
每一件陈设都放的规整且一丝不苟,带着点不近人情的冰冷。
巨大的落地窗,一眼过去能看到最奢靡昂贵的商场屏幕。底下形形色色的喧闹被踩在脚下。
有种凌驾于靡靡红尘的清醒。
偌大的房间内只有迟弈和乌桃两个人,寂静无声。
只有隔着走廊和一度深灰的墙,能隐约听到哗哗流水声。
稍微一发散思维,脑子里就会冒出迟弈在洗澡的旖旎盛景。
乌桃的脸颊微微发烫。
不同于在禧园的时候。
那么大的园子,佣人们来来往往,空间虽然属于私有,个人空间却划分的不那么清晰。
如今在这样的“家”里。
乌桃在沙发上看杂志,迟弈在里面的浴室洗澡。
平白多出些过日子的平淡况味来。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似乎从似有若无的接触试探,在这样的环境下无声无息的得以更进一步。
虽然仍然看着手里的杂志,乌桃的心思却早被一堵墙外的流水声攫住了心神。
迟弈的影子挥之不去。
脑子里无法抑制地,产生了些浑浊却不该有的想法。
乌桃垂眸盯着书页,却在想着,迟弈若是知道了自己在脑海中这样想他。
被他知道了又要有什么让她招架不住的反应。
这么想着想着出了神。
不知道何时起,耳边的流水声渐渐消失,随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她面前恍然有了些阴影,随之传来温热潮湿的触感。
乌桃怔怔的抬头,迟弈腰间松松垮垮地系了条浴巾,人鱼线上是结实有力的腹肌。
鼻尖清晰的闻得到滚烫的淡淡香气。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沐浴露。
这样冲击力饱满又明晃晃的引诱,乌桃不禁思考起来。
究竟是迟弈在房间里就是这么不拘小节,还是他原本就带着勾/引自己的意味。
在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里,迟弈人前那副矜贵冷淡的皮仿佛被撕了下来,只剩下里面张扬又浪荡的内里。
他从容地垂眸看着乌桃,漆黑的眸里隐晦又狂热的欲。
看着他如今的神情,乌桃恍然有种错觉。
好像现在的迟弈才是他自己。
和他那双眼睛对视的时候,乌桃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
也是这样的迟弈。
同样的眼神,同样的姿势。
隔着层层时光,和现在的他重叠。
看着乌桃盯着他发呆。
迟弈摁着她的肩欺身过去,长腿也压上沙发,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身体和沙发的中间。
而后一手抽走她手里的杂志,漫不经心地笑了声:“真人不就在这?不看我看这玩意儿?”
他低头瞥了一眼,眉眼带上点笑:“你看得懂?”
这样极具压迫感的姿势,乌桃有些无所适从。
仿佛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紧密地占有。
心跳也快得不听话。
她眸光带上些潮,想含着些潋滟的水光。
掀眸看他,又往下瞟了一眼,脸色登时染上粉色。
不愿被他捕获自己无法招架的表情,乌桃扭过头简短地解释:“有翻译。”
见她害羞,迟弈也懂得见好就收。用指腹蹭她一下唇瓣饶了她,直起身说:“上面写了什么?”
他慵懒地坐到一侧去,歪着头看了眼标题。
“全球最想嫁top1?”
迟弈突然偏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乌桃:“你呢?”
“我?”乌桃怔了一下,才明白迟弈问的意思是。
全球最想嫁,你想嫁么。
她猜迟弈想听的应该是想。
可是她刚刚才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没想过。
现在也没有立场想。
贸然回答就是给了迟弈希望,对两个人都不负责。
乌桃沉默下来,不知道怎么回应。
看着乌桃沉默,迟弈眼里的炽热渐渐熄了。
他自嘲地笑了下,起身说:“我去睡会儿,有什么事你给徐鸣打电话。”
迟弈不回头地往主卧走。
乌桃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突然难过起来。
他们两个现在算什么。
暧昧对象,还是不可言说的情人?
最开始她只想离他近一些,他也不反感她的接近。
到现在她想好好爱他,想好好弥补他。
却没想过要是迟弈给她更加热烈的回应该怎么办。
在乌桃的认知里,她似乎一直把迟弈放在一个被动承受的局面去思考。
从来没想过两个人都带着平等的爱意又该如何。
她想起那晚迟弈问她。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如果恢复记忆了怎么办。
乌桃还很简单地想着,只要她现在喜欢就好。
完全忘了感情并不单单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难道说,迟弈并不仅仅是不反感她的靠近。
种种迹象,乌桃到现在才恍然发觉。
是不是,其实迟弈一直都还在,热烈地爱着自己。
所以会主动,会贴近,会纵容。
才会……
想和她结婚。
想到这点,乌桃的心“砰砰”跳起来。
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呼唤着她。
不必理智,不必思考。
爱意到最浓烈的时候,谁管什么天荒地老。
她问自己,放得下他吗?
答案是否认。
她想爱迟弈。
不加克制,不带犹豫。
本来就是为了弥补遗憾不是吗。
迟弈一直是她的迟弈。
乌桃站起来,一步步地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没有掩。
留了一道三指宽的缝隙,从中能看到些景色。
乌桃推开门之前往里看了一眼,纯白色遮光帘后是落地窗,阳光落满了房间。
黑灰色调的冷感卧室,床榻却是纯白。
柔软又舒展,看不出躺过的痕迹。
她带着疑惑走进去。
半个身体刚进一步,手腕被人抓住,门也顺势带上。
乌桃整个人被压倒,陷进舒适的巨大床榻上。
迟弈眼尾有些红,两手抓住她手腕,举过头顶。
把乌桃压在身下,声音有些哑:“还知道过来?”
乌桃从来都不会哄人。
这回的迟弈本也不抱希望。
可他就是想赌,想看看乌桃的心里到底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不是说喜欢他?
喜欢他就能一次次主动完就不负责任地走。
乌桃沉默的瞬间,迟弈只觉得自己可笑。
闹了这么半天,做梦的还是他自己。
谁知道。
乌桃还知道哄他。
本来也不指望失了忆后的乌桃会和他结婚。
就算她同意,他也不能做这种事。
可当时的情景,他就是想问。
这么多年,也轮到他任性一回。
没听到答案也没事,她这不是本人过来了?
这回乌桃没躲避他的目光,直挺挺地对视过去,从那种悸动和心动。
仿佛耳根到脖子都烧得滚烫。
在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其实她就已经做了决定。
迟弈值得。
她鼓起勇气揽住迟弈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到他唇边,只差半厘的距离,却不印上去。
乌桃玫瑰般的唇瓣近在咫尺,她轻声喊他的名字。
“迟弈。”
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含糊不清的吻里。
迟弈再也无法抑制内心对乌桃的渴望。紧紧地抱她,呼吸交缠间的气息动人而炙热。
像能把她揉进身体里,这样就好永不分离。
不比在车里的仓促害羞。
乌桃认认真真地随着他的动作回应,放下一切戒备和理智想爱一个人。
五年了。
希望她来的一点也不晚。
他们在众神之下相拥,在芸芸众生之上亲吻。
“在爱情最高/潮的时候,谁管这世界的死活。”
作者有话要说:
“在爱情最高/潮的时候,谁管这世界的死活。”——二手玫瑰的《我要开花》里的歌词~!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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