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难养 > 第47章 荒唐
    迟弈费了好大的劲, 才忍住再次把乌桃摁在床上欺负的冲动。

    他呼吸粗重,手上使力却轻,将乌桃的头发捋在肩后, 漫不经心的笑着, 调子低哑克制:“哪儿就这么娇气了?”

    他浅尝辄止地吻她的眼睛,还同她轻松玩笑:“还要老婆心疼。”

    “是不是?”

    乌桃的脸又红了。

    两个人这么安安静静地相处了一会儿,迟弈站起身来, 乌桃跟着起身, 刚走一步, 又不放心地往下看一眼:“没事啦?”

    迟弈低眉瞧她一眼,勾唇笑的妖孽:“很可惜?”

    说着他就要过来,又要把她往墙上摁, 似笑非笑的威胁:“你要觉得可惜呢, 我也能让你再领教领教——”

    他语气暧昧:“嗯?”

    乌桃连忙去挡他的手,小声告饶:“不要了不要了, 我就随口问问。”

    她像只怕受欺负的兔子, 脸红红的, 身子却软软的。

    看得迟弈耳热。

    他喉头又发紧, 这才收手, 牵着她往楼下走。

    才走到一楼大厅的旋转楼梯时,就有钢琴师在弹曲子, 纯白色的三角钢琴放在大厅的一角, 周围铺了一层的玫瑰花瓣。

    一侧的六层蛋糕放在推车架子上, 做的精致又大气, 两个佣人们整理着最后一点工作, 准备将蛋糕推进餐厅去。

    他们才走出来,正在和沈云安说话的梁嫣眼尖的瞧见, 摆着手打招呼:“姐姐!快来!”

    乌桃笑着往那边走,恰逢迟弈的电话响,他走去安静角落处理。

    梁嫣直接让乌桃坐在了两人中间,忽视了沈云安,凑在她耳边问:“换衣服要这么久呀?”

    她说完往下瞄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乌桃手上的戒指。

    “迟弈哥哥送的?”

    乌桃摇着头笑:“不是。”

    “我不是跟你说我要送给迟弈礼物吗?这就是。”

    梁嫣哇了一声:“你送对戒呀?还带着无名指!”

    她看了眼迟弈打电话的方向,捂着嘴偷笑:“那迟弈哥哥肯定高兴死了。”

    乌桃问:“你怎么知?”

    “恋爱中的人,这小心思还不好猜?”梁嫣不敢声张,生怕被听到,“迟弈哥哥那么喜欢你,你送什么他都开心。对戒意义非凡,那就更锦上添花了,不是?”

    “那你这么说,我还选的挺好。”乌桃低眉一笑。

    说话之际,门口走进来人。

    乌桃抬头去看,是徐鸣。

    按理说,今天是家宴,徐鸣是生意场上的人,怎么会连着一天都不放假?

    看出疑惑的眼光,梁嫣解释着:“徐鸣是迟爷爷收养的,从小教着,随的是奶奶的姓氏。他和迟弈哥哥差不多大,所以也是家人。”

    乌桃这才了然,点点头:“以前没听人说过。”

    梁嫣笑得雀跃:“大家都知的,你也没问过嘛。”

    等人都齐了,迟弈也挂了电话过来,几个人一起往餐厅那边去。

    六个人齐齐整整的坐下,这才多了点家的味。

    平时迟弈的脸色总是冷淡,可今晚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悦色。

    乌桃观察着迟弈的表情,便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谁能不喜欢和家人一起过生日呢。

    就算外界风霜雨雪,可和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好天。

    蛋糕被放在餐桌的正中,乌桃亲自给迟弈点上蜡烛,又将迟弈拉过来,温声笑说:“寿星要吹蜡烛许愿呀。”

    梁伯摆摆手,佣人将餐厅的灯关掉。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温暖的烛火。

    迟弈架不住乌桃的撒娇,在众人谈笑间合眼许愿。

    屋内昏暗,只看得见火苗跃动,众人的面目分辨不清。

    那就无人看见迟弈许愿时的眉目虔诚。

    仿佛与神低语。

    迟弈这一生不信神魔不信宗教。

    可头一次他希望这世界上有神明,听得到他的愿望。

    他想要一生一世。

    和乌桃的一生一世。

    蜡烛熄灭的瞬间,房间灯光亮起,乌桃双颊酡红。

    没人看得到,在一片黑暗的时候,迟弈欺身而上,精准无误的吻上她的嘴唇。

    虽然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走,但就好像觊觎了她良久。

    心心念念,才能这样驾轻就熟。

    佣人走上前为他们切蛋糕,又几人合力将蛋糕抬到一侧的酒水甜点台上。

    迟弈明显心情不错,对梁伯说着:“为我筹备生日辛苦,禧园的工作人员,一人发一万奖金。”

    “蛋糕最上面那层留着,底下也一起给大家分了吧。”

    梁伯笑着说:“都听见了?”

    几个佣人正欲退走,听见奖金立马眉开眼笑,为首的领班替大家说着:“谢谢迟总!”

    他们七手八脚将蛋糕拆好,把剩下的抬出去。

    梁嫣揶揄着:“迟弈哥哥今天心情不错呀,禧园的员工少说也有几十帮上百,一下子出去一百万。”

    迟弈尝了口蛋糕,靠在软椅上神色慵懒:“怎么,替哥哥心疼啊?”

    他闲闲的:“要不沈云安替我出这个钱?”

    沈云安淡淡掀眸。

    梁嫣一幅护犊子的表情喊着:“你休想!”

    梁伯和沈云安看着她笑起来。

    迟弈坐直身子,说着:“很感谢大家今天为我过生日。”

    众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顿了顿,迟弈又轻声:“我很高兴。”

    梁嫣带头举起红酒杯,剩下人也举杯齐声:“生日快乐~!”

    今天是迟弈生日,禧园的几位大厨做菜是铆足了劲儿。

    中西结合,顶级珍馐,全是几个人爱吃的,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一顿饭吃到尾声的时候,说起各自为迟弈准备了什么礼物。

    到了这种环节,淡定如迟弈本人也好奇。

    梁嫣是个活泼藏不住事儿的性子,率先拿出来一个礼物盒子,神神秘秘得说:“猜猜这是什么!”

    迟弈看了看礼物盒大小,懒懒地笑:“手表。”

    “?”

    梁嫣蔫了:“你怎么知。”

    迟弈:“自从第一次我夸你一句,你不每年都送这个?”

    梁嫣不服气地戳戳一侧的沈云安:“你的他肯定猜不到!”

    迟弈挑眉。

    沈云安淡定地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合同,让佣人递过去:“沈氏医药新药的合同。”

    “才定下来,给你。”

    迟弈看了眼合同,好整以暇地看着沈云安,举杯示意:“多谢。”

    新药的投放范围是全球,沈氏是独一家。

    这合同不仅仅的利益交换,更是方舟集团在医药科技方面进军的一步大棋。

    这礼物,贵重。

    迟弈将合同给徐鸣,徐鸣才不好意思地说:“不巧,我也是合同。”

    他也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土地拆迁协议给迟弈,低头说着:“这件事是我瞒着您做的。”

    “是您买的一高的那栋居民楼,这不是马上要拆迁了,我去竞标,就到了方舟集团手里。”

    一高那栋房子是迟弈和乌桃最先一起住过的。

    迟弈买的时候只买了他们住的那一套。

    要拆迁的消息他没有刻意了解过,猛地从徐鸣嘴里轻飘飘地说出来,迟弈却觉得有些心热。

    徐鸣自小就在迟家,和迟弈虽然嘴上不说,却是最信任的存在之一。

    他了解迟弈,知他所珍爱的一切。

    所以想替他留住这一份美好。

    这么多年来,迟弈再次觉得。

    有家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梁伯送给迟弈的是一张相片。

    是迟弈要给乌桃买手机的那次,他出于好奇,和手下的人一起去买的。

    然后在不远处的街角,看到他给乌桃送礼物,又被人狠狠拒绝。

    像根霜打的茄子。

    梁伯从未见过迟弈这样子,倒觉得可爱,用手机拍下来,又让人洗出来。

    结果拍照的手机因为意外没了,就只剩下这一张。

    两人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这珍藏的照片,也就成了锦上添花。

    迟弈双手去接那张照片。

    照片过了几年,已经有些微微泛黄,但画面清晰,表情灵动。

    一看就很爱惜。

    校门口,正午。

    身穿校服的迟弈一头利落黑发,神色张扬又倨傲,地上摆了一地的盒子。

    乌桃清瘦好看,抱着破旧的书包站在他面前,眼神中只有冷漠。

    周围围着一群八卦的人。

    梁伯歪着身子凑过来,用手一指相片里的迟弈,笑着说:“你瞧瞧那个时候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劲头。我当时就在想啊,什么样儿的姑娘能让你念念不忘,费足了心思讨好。”

    “结果一看,果然是个天仙似的女孩。”

    迟弈失笑,敛眸去看照片,眼里却有光泽闪动。

    一恍数年,再回头去看当时的情景,总觉得不真实,好像隔了一场大梦。

    画面上人分明是自己,又不像自己。

    平白多出好多感慨来。

    乌桃也顺着他视线往下看。

    当看见曾经的自己时,心里却涌上一阵陌生感。

    就好像,画面上的女孩子和内心中的自己一点儿都不一样。

    曾经的乌桃眼角眉梢都透着冷,一看就是个难以接近的人。

    也不知当初的迟弈怎么就这么喜欢自己,硬是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乌桃偷偷打量迟弈一眼。

    心底却又庆幸起来他的坚持。

    若不是迟弈数年如一日的将她放在心里记挂着,曾经又温暖着她。

    她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再次补全心里的遗憾。

    想到这里,乌桃再看照片的时候就觉得顺眼多了,仔细去看了迟弈的表情后,还笑着说:“你以前这么拽,怪不得我不理你。”

    迟弈扬一扬眉,似笑非笑地看她:“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你以前就不理我?

    迟弈的表情分明很镇定,乌桃却从他眼里看出点受伤来。

    她心里猛地一揪,服软似的扯扯他衣袖:“开玩笑啦。”

    夜色渐浓。

    看完了生日礼物,几个人边吃饭边说笑,又喝了几瓶红酒。

    等吃好喝足散伙的时候,迟弈眼里已经带上了几分醉意。

    乌桃扶着他上楼,进门。

    刚关上,他腕上使力,乌桃的身子就猝不及防地靠在了门上。紧接着来的是他带着酒气的唇。

    他热烈地吻了好一会儿,嗓音嘶哑:“乌桃。”

    她在他怀里,两人紧紧相贴,能清晰听到迟弈“砰砰”的心跳。

    乌桃嗓音轻软,不自觉带上几分撩人媚意,问着:“怎么啦?”

    迟弈啃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却又分外克制地说了句:“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没想过他会突然说这个,乌桃一时间还真没做好准备。

    从情动中抽身,她身子一僵,问着:“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两人在一起时间尚短,才不过两个多月,说结婚怎么都觉得过分冲动。

    何况——

    乌桃的心蓦的沉下去。

    何况她怎么给承诺呢。

    她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

    察觉到乌桃的犹豫,迟弈眼尾发红,惩罚似的在她下唇啃了一口,像是能吃人的兽:“你不愿意?”

    乌桃哑然:“不是不愿意。”

    迟弈怔住。

    “是还早呀。”

    迟弈的语气缓了些,又问:“以后就愿意?”

    伸出胳膊去圈他劲瘦的腰,乌桃轻笑着哄他:“以后就愿意。”

    乌桃的屋内暖气开的很足。

    窗外寒风萧瑟,屋内却温暖如春。

    今晚因为生日的缘由,乌桃能感觉出迟弈格外开心,又趁着微醺的醉意,格外放纵自己。

    两相情浓时,迟弈刚解开乌桃的衣扣,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他红着眼挂掉。

    铃声却不死心地再响。

    来回两个回合,乌桃笑着起身劝他:“往常这个时间哪儿有人敢打你的电话,肯定是要紧事。”

    迟弈黑着脸起来接电话,不出几分钟就匆匆赶回来穿衣服,脸色很沉。

    乌桃关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迟弈低头去吻她,哄着说:“集团的急事,我很快就回,你先乖乖睡。”

    走到门口,迟弈脚步顿住,又很不放心的回头:“如果没回来也别等,自己睡。”

    他深深看乌桃一眼。

    不知是今夜特殊,还是他喝了点酒。

    今天看她总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老婆。”

    乌桃笑着:“怎么啦老公?”

    “我今天很开心。”

    “谢谢你。”-

    目送迟弈离开后,乌桃却睡不着。

    在一起越久,她就越熟悉迟弈,更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离开久了就会想他。

    百无聊赖地靠在床边,乌桃拿出手机随便看看,点开好友少得可怜的朋友圈,正好看到余晴新发的一条。

    上面写着:【开播快乐!】

    配图是似乎是一张剧照。

    点开来看,正中的那个人是自己。

    一袭青衣执剑而立,神色坚毅,剑光如雪。

    正下方赫然三个大字。

    霜华录。

    看到的一瞬间,乌桃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是种和看到梁伯拍的那张照片时截然不同的感觉。

    不同于那时的冷漠防备和暮气沉沉,图片上的她只觉得惊艳而感慨。

    让她生出一种,自己也该如她一般的敞亮开阔。

    她没想过,原来认真演戏的时候的自己,眼里竟然是有光的。

    仿佛手里的那把剑,就是她终生的信念。

    这一刻,乌桃似乎明白了点当初余晴为什么会问自己那个问题。

    她问的虽然是。

    “以后怎么办?”

    但是实际上是。

    “以后还拍戏吗?”

    语气里的惋惜昭然若揭。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多了解过去的自己。

    想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到底经历过什么故事,她又如何成了现在的她。

    下载视频软件,点开正中推荐位上的《霜华录》。

    乌桃半靠在床上,看起了自己主演的电视剧。

    首播六集,看到精彩的地方,她甚至不舍得眨眼。

    在看剧的时候,乌桃的脑中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和画面不同步的地方,不像是臆想,更像是拍摄场面。

    断断续续,却十分清晰,她似乎隔着时空,能看到那个满身泥泞却不服输的自己。

    不知多久后,乌桃脚麻,挪动了一下身子。

    谁知却没使好力气,一不小心磕了头,正正好压到之前头伤的地方,霎时便传来刺痛的感觉。

    乌桃“嘶”了声,伸手去揉了下磕到的部位,眼睛没舍得离开视频。

    谁料却越来越疼,到最后没办法,只能把手机扔到一边去,双手扶额,痛苦地低吟。

    脑中的画面闪得越来也快,就像是倒放的电影,飞快地在她脑中闪过。

    从一开始模模糊糊的影子,到最后清晰的如同身临其境。

    随着记忆的飞快倒退,乌桃的头痛奇迹般的减轻。

    良久——

    乌桃自黑暗中睁眼,半晌没说话。

    她甚至在想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是回忆,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场梦。

    寂静的空间里只听得到秒针“滴滴答答”。

    乌桃保持着一个姿势僵持了许久,才微妙地动起手指。

    适应许久以后。

    终于接受了现实。

    她现在,在禧园。

    在迟弈的床上。

    大梦初醒。

    多荒唐。

    作者有话要说:

    乌桃跑了。

    大家千万不要怪女鹅心狠,虽然她本身……

    但是我慢慢写你们就知道了!

    虐的还是迟弈没错了,但是女鹅并不是不爱迟弈!

    反正就还是会在一起的,只是女鹅原本的性格真的很压抑很克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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