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平平无奇大师姐 >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少主好厉害!”


    “远儿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得了,将来定能成为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普天之下,大概没有人的天赋能比得上少主了吧!”


    “再过几百年,或许就连上君花千州,都不会是我们远儿的对手呢!”


    “远儿,将来,你注定要继承清光门。愿你能善用天赋,成栋梁之才,光耀祖辈门楣。”


    “门主,你就放心吧!我们远儿可是天生就有四重修为呢,若是他都做不到,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做到?”


    “少主,您想要的东西,小的都给您准备好了。小的还自作主张,多筹备了一些,您看满意不?”


    “这位可是清光门门主的独孙、赫赫有名的清光门少主,你们等下都给我礼貌些!要是少主大人皱一下眉头,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少主,让我们跟在您身边吧,能为少主做事,对我们外门弟子来说,是何等的荣幸!”


    “大胆,你们怎么敢对少主摆出这样的脸色,真是不识好歹!”


    “其他门派那些人算什么,沽名钓誉而已。少主这样的,才算是真正的天才!”


    “少主,您别把那些傻子的话放在心上,他们只不过是嫉妒您,才会说风凉话。以您的天赋,会让人眼红是难免的,他们甚至不知道您每天都要在藏书阁里泡上整整半个时辰,是何等的刻苦努力啊!再者,一群穷酸小户出来的玩意儿,他们算什么东西!”


    “少主,马上就到内门弟子考核了,您能不能帮帮我们……少主这么了不起的人,当然什么都能做到了!对您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嘘,说话声音轻点,别让少主听见。”


    “那些人真是太傻了,居然和少主对着干。少主可是门主的独孙,将来再过个几百上千年,清光门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那些家伙把实话说出来,得罪少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少主现在还是小孩儿,咱们哄哄他,说点好听的。日后,等少主掌权了,咱们也能鸡犬升天。”


    他是清光门少主,天生四重修为,乐感惊人、只听一遍就能记住谱子,相貌亦生得极好。


    自幼,他便在恭维与奉承中长大。


    于是,他明白了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按照什么标准来排序,他都毋庸置疑地处于最高等级。


    而这世间的其他人,生来便位居他之下,只能仰望他所拥有的一切。


    其他人服从他、追捧他,都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有人试图质疑他,那自然是看不清形势、不识时务。


    所以,他有权力颐指气使、发号施令,有权力总是得到最好的东西。


    反正其他人都比不上他。


    论地位,他是清光门的少主,他们在他之下。


    论修为,他哪怕戴着灵环,都能轻易将任何同辈弟子揍得爬不起来。


    论相貌才能……他们是在自取其辱吗?


    他理应受到所有人的追捧,理应优先于众人之上。


    尽管偶尔也会听到不好听的话,但这都是那些人不识时务。


    尽管偶尔也会被祖母或者长辈教训,但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尽管内门弟子中,好像有很多人不喜欢他,但跟班们说得对,他是少主,其他人对他有距离感,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清光门的仙长中,也有一些长辈对他颇有微词,但那些长辈只不过是老眼昏花、思维陈腐,接受不了新一代人的能力长江后浪推前浪。


    尽管回过神来,那些跟班只会在他身边附和着是是是,他好像没什么像样的朋友,但像他这样出色的人,其他人难以跟上他的思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相天远就这样过着没有威胁的生活。


    ——直到那一日,祖母将守山玉带回了清光门。


    那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少年满身泥泞,身上是廉价粗糙的麻衣短褐。


    他浑身是伤,神情坚毅而空洞,蜷缩般地跪在门主面前。


    相天远身着锦衣华氅站在祖母身后,满脸对麻烦事习以为常的厌倦,他甚至打了个哈欠。


    他们两人比起来,一个是天上云月,一个是地下泥石。


    祖母问守山玉:“山玉,若我收留你在清光门,有了修为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守山玉坚决异常,咬牙切齿地道:“我愿舍身以斗魔修,护佑苍生,杀尽天下入魔之人。”


    祖母颔首道:“虽有些戾气,但亦可谓锋芒,芒刺不掩瑜光,是我正道之人。”


    最初,相天远并没有守山玉这个人放在眼里。


    清光门是正派名门,每年都有许多受到魔修迫害的小孩因为无处可去,被清光门收留。


    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修炼的天赋,长大后也只是在仙城中做做杂活,混口饭吃。


    守山玉确实有几分天资,家人又死得格外惨烈,因此受到祖母照顾,被留在清光门中。


    但第一次考核,他也只不过当了个外门弟子。


    与生来四个灵环的少主,简直天壤之别。


    相天远照旧任意妄为,其他弟子对他来说,都跟批量制作的人偶一样,面孔模糊,没有太大区别。


    可是几个月后,相天远开始频频听到守山玉这个人的名字。


    “山玉师弟还挺有韧性的,仙长随口说了一句他的埙有两个地方吹得不太好,他一连在藏书阁内待了五日,连夜将乐理方面的书读了两大排,然后又去给那位仙长吹了一遍,问他可有长进。”


    “山玉师弟这个人不错啊,先前我讲习会上有一个内容没怎么听懂,就去问他。


    “今年马上就要内门弟子考核了,我们也算是竞争对手,本以为他不会好好告诉我,谁知道他非但直接将他自己的课记给我看,还给我仔细讲解了一番。


    “他说,我们之间虽有竞争关系,但铲除魔修才最要紧,只有仙门弟子整体强劲,在对抗魔修时才会有力,若是彼此扯后腿,难免被敌人找到破绽。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决定,他若是有什么事不懂来问我,我也仔细告诉他。将来,我们或许能一同当上内门弟子。”


    “我感觉山玉师弟这样才对啊,都入仙门了,唯有自己强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整日跟在少主身边,会不会太短视了?


    “少主天赋是很强,但这毕竟是少主的修为,我们可没这等好运。总是跟着少主,是可以衣食无忧,可真正想要在仙界得到尊重的话,还是得像山玉师弟那样真正靠自己修炼吧?”


    “我看最近内外门弟子的氛围都很不错,我们回去试试……”


    待相天远回过神来,所有人都已聚集在一无所有的守山玉身边。


    门中宠溺他的长辈和仙长、过往奉承他的师弟师妹、唯他马首是瞻的外门弟子,甚至就连他自己的父母和祖母,都对守山玉赞许有加。


    而他环顾自己身旁,竟空无一人。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应该是非常妒忌山玉师弟吧。”


    屋室之内,师弟关上了门。


    因为两人要讲些不能让外人知晓的话题,他们将门窗紧闭,窗帘拉上大半,屋内十分昏暗。


    师弟坐在雾心对面,神情晦暗不明。


    师弟解释道:“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山玉师弟样样不如我,所有人对他的好感,却都高过我。


    “照夜的事,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那些都不是山玉师弟的问题,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连一匹马都喜欢山玉师弟而厌恶我。


    “我那个时候的认知,就是只要我态度强硬,发出命令,就会有人来满足我的愿望,让一切都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


    “我也不知道怎么抒发这股怨气,就认为这都是山玉师弟的错,如果他不出现,其他人就都会像以前一样,于是将矛头都指向他。


    “万幸,祖母和仙长们头脑都还算清楚,父母也没有由着我任性妄为。所以我虽然给山玉师弟添了很多不快,但最终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雾心问他:“那你后来,怎么会差点入魔?”


    师弟掩下眼神,沉默片刻。


    他说:“尽管被长辈们制止,实际行动上没有酿成恶果,但我的负面情绪其实一直没有得到纾解,恶意一直在我心中堆积,并且积累得越来越多。


    “我厌恶山玉师弟,归根结底,是因为我始终认为,我生来比他优越,我拥有的理应比他更多,而始终没有去想我自己身上的问题。怨气和妒忌逐渐凝聚,我就逐渐生出了心魔。”


    “心魔?”


    “嗯。”


    师弟双手交握置于身前,道:“有一件事,只有我和山玉师弟两个人知道。山玉师弟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我很感激他。”


    雾心好奇地问:“什么?”


    师弟说:“直到如今,清光门中的弟子大多认为,山玉师弟虽然在内门弟子中位列第一,但他应该从来打不过我。但实际上,在十五年前,我们是比试过一次的。那个时候,赢的……是山玉师弟。”


    “……?”


    师弟闭上眼,慢慢回忆起来——


    照夜之事后,他对守山玉分外不满,开始处处找他麻烦。


    这么显眼的找茬,起先还能压得住,后来却引起了公愤,终于被捅到了身为门主的祖母那里。


    在此之前,相天远身为少主,一直是同辈弟子中的掌事弟子,握有一定的额外权力。


    “相天远!”


    那一天,祖母急匆匆地从中途闭关中出来,第一次在他面前震怒到直呼他的全名。


    “我们的先祖创立清光门,吾等世世代代守卫这一方天地、庇护仙民,不是这样让你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的!


    “你要是没有引领其余弟子之心,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今后这个掌事弟子,就不要当了!”


    祖母不由分说,收回了原本给他的掌事令牌,反而交给守山玉。


    守山玉本来并没有要当掌事弟子之意,更知道掌事令牌对少主来说意义比寻常弟子更大,不由诚惶诚恐,不敢收下。


    门主却道:“你先拿着,一辈弟子中,不能没有掌事弟子以身作则。相天远行为做派太过失格,他不该继续当掌事弟子,在正式择选新的掌事弟子之前,你先代之。”


    言罢,门主冷声道:“远儿行事不正,罚关禁闭一年,抄门规一千遍!来人,将少主关起来!”


    “那个时候,我很不满意,大为愤怒,认为祖母不偏向我,反倒偏袒外人,也愈发厌恶山玉师弟。”


    “偏生山玉师弟那个时候刚刚接手掌事弟子一职,他以前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根本一头雾水,只能过来请教我。”


    “我看到他就生气。”


    “于是,我就故意激他,让他和我打赌。他与我比试一场,若是我赢了,他就要将掌事令还给我;若是我输了,我就教他如何当掌事弟子。”


    “山玉师弟没有办法,只得与我比试。”


    “我本以为凭我的天资,赢他根本是铁板钉钉的事,毫无悬念。从此以后,也好教他知道,在这个清光门,谁可以惹,谁不好惹。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我从十岁那年赢了弟子大比后,就觉得普天之下除我之外,尽是凡人,根本无人有资格与我相较。以前,我根本不屑于与山玉师弟比试。”


    “更何况,那年的弟子大比,人人都说山玉师弟一定会夺魁,可最后只拿了第二名。第一反倒被一个清光门外的弟子拿了,我更觉得他名不副实。”


    说到这里,雾心发现师弟看向自己,眼底多了两分戏谑之意。


    师弟问:“师姐猜猜,那年击败山玉师弟的外来弟子,是何人?”


    雾心不解:“是谁?”


    师弟微笑道:“那年,正好是上等剑仙花千州带着他两千年来破例收的唯一一个小弟子,到清光门来游历的年份。


    “传闻中,那位女弟子年芳十四,性子与千州上君一般清冷脱俗,不太说话,也不太笑,但她却以一己之力同时战胜了十二名清光门弟子,其中也包括山玉师弟。


    “因此,那时,赢了山玉师弟的,正是师姐你。”


    师弟说到这里一段,似是有些怅然。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那个时候,我正在关禁闭,没有见到师姐的英姿。当然,就算听说了这个消息,我也只觉得我也能一口气战胜十二个,甚至二十个都行,反正没把师姐你放在眼里就是了。


    “所以,我根本没想到,那场由我自己提出的比试,我竟会输给山玉师弟。”


    “少主,得罪了。”


    守山玉明明是赢了,反而更为慌乱,着急地想要去扶少主。


    他尝试想要解释一下:“这次只是私下切磋,不算正式比试,并不会留下记录,少主想必是对我轻敌了,并不是真的输给我。”


    谁知,少主瞪圆了眼睛,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滚开!”


    说着,他急急从地上捡起被击落的天水笛。


    这是清光门代代相传的神器之一,由他的母亲迎月仙子亲手交到他手上。


    他从小对其他人乖张不耐,却十分宝贝这把笛子。


    少主护住笛子,没有再与守山玉交谈,逃也似的奔回屋中,没有再出来。


    “我恃才傲物,平常最自傲的唯有两件事,一是我生来是清光门少主,其二便是我生来就有四重修为,从小到大都戴着灵环。”


    “可这两件事,都在山玉师弟身上折戟沉沙。”


    “掌事弟子令牌被祖母交给山玉师弟后,我仍看不起山玉师弟的依仗,就是认为我的修为必然在他之上,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输过。”


    “山玉师弟的天赋明明不如我,我怎么可能败给他?”


    讲到这里,师弟叹了口气。


    他说:“实际上,现在回忆起来,我当时平时虽然也在修炼,但自认为遇不到对手,也就随意为之。比起山玉师弟的废寝忘食,差距确实是很大的,会被山玉师弟追上,也不奇怪。


    “但当时的我,却难以接受。


    “我只认为山玉师弟是处处与我作对。


    “这一输,令我过往的全部认知都被颠覆,常识破碎殆尽。


    “当天晚上,我的所有恶意和负面情绪就集中爆发,一口气生出了心魔。”


    雾心始终在听师弟讲,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


    她说:“心魔过于强大,所以你才到了入魔的边缘?”


    师弟点了点头。


    他说:“即使我讨厌山玉师弟,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入魔。我当时想的是,我身为清光门少主,怎么可能入魔。


    “如果我入魔被人发现,我自己、我父母还有祖母,乃至整个清光门的名声,全都完了。而我自己,势必会被斩杀,或许会万劫不复。我绝对不能让人察觉。


    “所以,我立即从背后打晕了守卫的弟子,逃到了后山中。”


    他顿了顿,道:“我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情况,但对我来说,入魔是非常痛苦的事。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我的心魔生出具体的形态,逐渐吞噬我原本的意识,让我原本的恶意不断膨胀。我像是被囚.禁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身上的灵气被不断腐蚀,恐怖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


    “那种黑暗很恐怖,没有寒意,却刺骨冰冷。如果与之对抗,就会被咬得更加厉害,感觉愈发痛苦,唯有去接纳恶意本身,才能得到缓解。


    “那个时候,我甚至真的产生了念头,想要去杀掉山玉师弟。


    “万幸,我毕竟是清光门之人,知道一些缓解心魔的心法,只是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上。


    “所以,我找了个山洞躲起来,自己独自一人对抗心魔,打算消除自己身上的魔气。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师姐。”


    雾心愣了愣。


    她想起来,师弟从小怕黑,不喜欢独自待在黑的地方。


    如今想来,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雾心问:“所以,我当时斩掉的,是你的心魔?”


    师弟摇了摇头。


    “心魔自心中而生,寻常的剑,是斩不掉的。师姐当时只是斩掉了我身上的魔气,让我稍微舒服了一些。不过……真正让我的心魔消失的,确实是师姐。”


    “嗯?”


    雾心歪了歪头,满脸茫然。


    师弟浅笑,对雾心的反应有些无奈,但并不意外。


    他说:“师姐肯定已经忘掉了。师姐之前连帮我斩去魔气的瞬间都不记得,怎么会记得那么平常的小事。”


    雾心问:“什么?”


    师弟道:“酒酿桂花糯米圆子。”


    “什么——?”


    “师姐救了我之后,将我送回清光门。我父母和祖母都以为师姐是将我从魔修手中救下来的,对师姐感恩戴德,礼遇有加。所以挽留师姐和师父,多在清光门中住了好几日。”


    雾心本来只是随便听听,可是听到师弟说出的关键词后,忽然间,她脑内居然真的灵光一闪,浮现出断断续续的朦胧画面来。


    尽管不算很清晰,可确实有了一点印象——


    那年,她把那个洞穴里找到的少年送回仙门之后,少年的家人果真对她万分感激,简直是当作贵客来看待。


    雾心却觉得只是举手之劳,这样的礼遇,倒有些受不起,所以频频躲在师父那里。


    那个少年也不知道先前是犯了什么错,说是一直待在屋里不出来,在仙门中也没什么朋友。


    他自己好像也很暴躁,即使偶尔有人要去看他,也都被他赶走了。


    师父看过情况后,说那个少年身体还不好,需要休养,让她做点吃的,送去给少年尝尝。


    雾心一向听师父的话,也就随便做了一点,送去给少年。


    两人坐在桂花树下,少年不愿意见其他人,却还愿意与她说几句,只是看到雾心端过来的食物却一脸嫌弃。


    “你还没辟谷吗?为什么还要吃东西。”


    雾心随口道:“因为我喜欢吃啊。你不吃吗?不吃就算了,我可以吃两碗。”


    “哼。”


    少年拿起了勺。


    但他一看碗里,又不高兴道:“为什么是桂花圆子?”


    雾心坦然地说:“当然是因为我自己想吃了,做的人是我,你又没得选。”


    少年:“……”


    他偷瞥了雾心一眼,问:“你喜欢吃这个?”


    雾心想了一下,说:“要说的话,我也不是特别喜欢糯米圆子,但我喜欢桂花。刚才仙长说我可以用厨房,我看到这里这么多桂花树,感觉做酒酿桂花糯米圆子正好。”


    少年愈发不解:“桂花有什么好喜欢的?到处都是,花形小,香味又土气,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植物,没什么意思。”


    雾心摇了摇头。


    “以前我在凡间的时候,一直在酒楼里当学徒。那个时候,大厨对我说过——”


    雾心慢慢地重复说。


    “桂花可以做桂花糖、桂花酥、桂花藕、桂花糕,可以酿酒,可以泡茶,还可以入药。


    “它外貌朴实无华,却有诸多妙用,还能给予路人芳香。桂花如此,不是为了炫耀自己,也并非为了争名夺利,而皆是为旁人。


    “做人识人都该如此,不能只看外表如何光鲜华美,而要看实质到底有几斤几两、其为人是否能够真心待人。”


    这时,雾心微笑了一下,道:“桂花确实不算什么名贵珍稀的植物,但是很谦虚实用啊。”


    “——!”


    少年一顿,没有再说话了。


    他舀起一勺丸子,沉默地吃了一口。


    雾心问:“好吃吗?”


    少年红了耳尖,道:“……不告诉你。”


    “噢。”


    雾心眨眼。


    她说:“那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少年:“……”


    两个人沉默地吃光丸子。


    雾心拿起碗,打算带回厨房去。


    她走在桂花树下,石砖地铺满金色的碎花,芬芳萦绕四周。


    她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听到身后的少年又叫住她:“喂!”


    少年问:“你那个时候斩灭的黑雾,是我灵气的一部分。我的天赋很罕见,那可不是轻易就能消灭的东西,可是你看起来还挺轻松的……先前在弟子大比上赢了守师弟的人,应该也是你吧?你看起来只比我大一点,你是怎么这么强的?”


    “什么?”


    雾心偏了偏头。


    那一瞬间,在相天远眼中,时光仿佛长久地凝滞下来。


    少女身着朴素的靛色长裙,乌发披在肩上,


    她捧着碗,回过头。


    桂花从她头上飘落而下,秋风拂过她发间的浅色发带。


    在金桂甜柔的香味中,少女的神情迷茫,仿佛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少女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强呀。我拜入仙门才只有四年,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弟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冻柠芝芝小可爱扔的地雷,用力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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