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k二周目)


    神木悠白做了一个梦。


    或者应该可以说是梦魇?


    神木悠白睁开眼睛,天色大亮,医生和护士们正在查房,神木悠白从床上坐起来,他穿着蓝白条纹色的病服,身上带着粘腻的汗渍,泛着冷意,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接着靠在床头闭上眼睛疲倦的叹了口气。


    已经不知道做这个梦做了多久,大概有一个月那么长的时间,每次醒来都会迅速忘记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能感觉到心脏在怦怦直跳,他像是喉咙里含着一只兔子,马上兔子就会跳出他的喉咙慌乱的蹦来蹦去。


    那不是一个美梦,也只能是个噩梦。


    “噩梦?”


    神木知央坐在长椅上,她抱着带来的花篮,陪着神木悠白坐在医院外的活动区,这里是医院特地为患者开辟的位置,还种了很多花,今天阳光明媚,很多病人都在这里走动。


    今天也是神木知央单独一个人来看神木悠白,只是还没等进病房就看到了坐在外面的哥哥。


    神木悠白很少会来外面,因为他的身体太虚弱,医生并不建议他外出。


    “对,是噩梦。”神木悠白语气里带着一点肯定,“虽然有点忘记了,但一定是个噩梦。”


    神木知央笑了起来,“虽然有点意外哥哥竟然会这么在意梦,但是,果然这样的哥哥会让人感觉很亲切,好!我来帮哥哥排忧解难吧!”


    “唉?”神木悠白意外的看着她,“你的花店不管了吗?”


    “没关系,我招聘了店员,她们很认真的,所以我两三天不在店里也没有关系!”神木知央认真的点头,接着她举起花篮做着一副卖花女的样子,“那么,虽然记不住,但是哥哥一定还会有一点印象,来告诉我吧!”


    “……要说吗?”


    “当然!”


    神木悠白注视着神木知央,片刻后他才开口,“好像,有人死了。”


    是的,应该是有人死了。


    神木悠白已经失去了这个梦的记忆,但是做梦时的感受却完完整整的保存下来,那应该是一片荒芜的楼顶,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那个不认识的人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看不清脸也判断不出身高,只知道他应该是个男性,雪盖在他的身上,血把雪染红。


    他死了。


    神木悠白还听到了哭泣声,那种很细微很细微的抽泣,他的心脏搅成一团,像是心脏病发作,马上要咳嗽着呕出血来,然后神木悠白才反应过来,哭泣的好像就是他自己。


    不甘、苦痛、自厌……


    那些复杂的情绪差点在梦中就将他击倒,他痛苦不堪,在梦中寒冷的冬日出了一身的冷汗。


    “死了?”神木知央有些茫然,“所以,哥哥你在梦中梦到了一个陌生人,然后这个陌生人好像死在了天台,梦里的你很难过,甚至难过到影响到了你现在的心情?”


    神木悠白小小的点点头,“很奇怪,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总感觉我应该是认识他的。”


    可是,神木悠白从小就在医院中长大,他认识的同龄人除了神木知央之外再无其他,更没有一个会因为死亡让他如此悲痛的朋友,可他持续着梦了一个月,每日每日都看着那个人的尸体。


    却从未习惯。


    “那,我们来把这位出现在梦中的先生找出来吧!”神木知央这样宣布着。


    神木悠白意外的看着她,“可是,我忘了他的脸,而且也不知道他是谁,这要怎么找?”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哪怕是没有这位先生,我认为也是有什么原因才促使哥哥做了这个梦,不用担心,尽情把细节告诉我,找人的事包在我身上!”神木知央拍着胸膛宣布着,一副骄傲的模样,“现在的我可是也有很多朋友的!”


    神木悠白无奈的看着她。


    即使是踏入社会也还是没有长大的样子。


    但是,希望她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单纯又天真的模样。


    “哥哥!”神木知央催促着他。


    “好。”神木悠白答应了,“我会把线索告诉你,那么找人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神木知央开心了,她搀起神木悠白,另一只手拿着花篮,笑着和神木悠白一起回病房,在路上她不断的笑着,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花店,他们是家人,是唯一会为了对方好的人。


    就像是神木悠白知道,神木知央说着帮他找人只是为了让他心情好一点,谁都知道梦是一种没有丝毫逻辑的东西。


    又怎么能通过梦境找到人呢?


    但是神木悠白还是会偶尔想着: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他们是朋友,他会为了他的死亡而哭泣。


    看来,他有点寂寞啊。


    只不过因为神木知央的搅局,虽然他依旧在做这个梦,但是却并不是那么抵触了,他和神木知央约定好,做这个梦的时候不再被动去感受着情绪,要告诉自己,做梦是为了找到这位朋友。


    说不定这个梦是未来的预兆呢。


    每次梦醒后神木悠白都会一点点把能记得的东西纪录下来,然后发给神木知央整合。


    在这样努力了一周后,他们两个总算总结出了一点消息。


    那位不知名‘死去’的朋友是一位男性,年龄在20上下,梦中的时间是冬天,他们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但是背景中有霓虹灯,鲜血的旁边有一个老旧的照相机,对方似乎是喜欢这种古董照相机的人。


    神木知央认为这个‘古董照相机’一定是最大的寻找范围!


    这东西早就淘汰了,对此感兴趣的人不算多,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喜欢,只要她发布一条想要一起讨论的消息说不定真的能钓到。


    看着兴奋的神木知央,神木悠白也没有去阻止。


    随她好了。


    ……


    “早上好。”十束多多良走进酒吧,他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看上去状态非常糟糕。


    草薙出云意外的看着十束多多良眼底的黑眼圈,“你昨晚熬夜了吗?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


    “也不知道算不算熬夜,就是这段时间睡的很不好,总是梦魇。”十束多多良帮草薙出云把东西取出来,“一闭上眼睛就会做梦,梦里看到了很多可怕的东西,导致我根本不想闭上眼睛。”


    “噩梦?你还怕鬼吗?”


    草薙出云觉得有些惊讶。


    因为再怎么看十束多多良都不是怕鬼的人,他的好奇心广泛,要是真遇到鬼,他没有把鬼抓起来研究一下都算好的,又怎么会被鬼吓到。


    “不是鬼啦。”趁着客人没来,十束多多良坐在吧台上用手抵着额头闭上眼睛,“……好像梦到了一个人。”


    “哦?”


    十束多多良睁开眼睛,笑容有点无奈,“也不太好说,虽然做了一晚上梦,但忘的差不多了。”


    “只记得,我好像死去了。”


    “梦到自己死了,确实是一个噩梦。”


    “这不是关键,关键在我死去后,好像有一个人出了点问题。”


    十束多多良不知道用这个词表达是不是合适,但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词汇了。


    那是一个陌生人,看不清楚面容,但他们是朋友,这位朋友因为他的死亡受到打击,所以走上了极端,这种极端和报复社会还不一样,他的极端在于自责,他是那么的自责,自责着自责着就变成了自厌。


    到最后,他葬身在自己的自责中,也不知道在闭上眼睛前有没有想明白。


    其实到底出了什么事他都忘掉了,只记得在梦中他为此感到悲伤,为自己悲伤也为自己的朋友悲伤。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不要想太多,梦只是梦。”草薙出云宽慰他,“很少见你会因为梦纠结。”


    “因为这说不定是命中的缘分呢!”十束多多良这样说:“而且我现在觉得塔罗牌这类的东西也很有趣哦,对了,我现在去买一套塔罗牌吧,还可以买两本阴阳术的书籍!”


    “……那都是假的!不要被骗钱多多良。”


    “我知道了!”


    趁着没有客人,十束多多良跑出店,草薙出云显得很无奈,但也没有扣他工资,十束多多良就这样跑到古董店里,塔罗牌这样的东西早就在市面上淘汰了,也只有这里还能淘到这样老旧的纸质物。


    找到自己想要的塔罗牌,十束多多良看着店里的东西,片刻后他看到一台照相机。


    虽然有点兴趣,但是标价实在是太高了,最后只能遗憾离开,准备攒个两年钱再来买。


    回到店里的时候周防尊终于从二楼下来,十束多多良笑着和他打招呼,接着他哼着歌开始在桌子上摆弄自己新到手的塔罗牌。


    “这东西真的有用?”草薙出云在吧台后看着他手中花花绿绿的牌。


    “谁知道呢。”十束多多良把牌抽出来,“要不先算算我的梦,算一下我的梦中的那位陌生先生他是不是真的存在吧。”


    就这样嘟囔着,十束多多良把牌翻开。


    死神。


    他歪歪头,“唉?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其实不需要算这种东西,十束多多良也总觉得这个梦是真的。


    因为那实在是太真实了,没有一个人的梦会如此符合逻辑,带着那么强烈的情绪。


    希望有一天真的可以和梦中的朋友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期很痛苦,心情也跌落谷底,先更3k,有没有二更看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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