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抬头对车子系统说道：“净化器。”车里的空气好像不太新鲜，让她有些烦躁。
不过，齐然确实一直都那副德行，对施以凉也是一样的谄媚。
虽然但是。
[好友]老板：“你还知道她是谁吗？”
齐然坐在休息室里，一脸懵，回复道：“她不是老板娘吗？”
[好友]老板：“知道就好。”
齐然看着屏幕，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老板，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你就放心吧。”
[好友]老板：“ok，你忙吧，加油哦，我看好你。”
齐然鸡血道：“好的！老板再见！”
收起屏幕，齐然暗暗下定了决心。
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老板失望，一定会好好照顾老板娘的！！！
晚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齐然原本想对季红桑表现一下热情的，但到了才发现，季红桑根本没来吃饭。
“红桑去实验室了，我们不用在意她，吃我们的。”季怡君微笑着说道。
施母皱了皱眉头：“这孩子，不吃饭怎么能行呢？这样吧，等一下我给她打包几个好菜。”
季怡君也没多客气，笑道：“还是亲家母细心。”
*
施以凉快到家的时候，给顾婉仪打了个电话，问她想吃什么。
顾婉仪正在健身房跑步，气喘吁吁地说道：“一号城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人工店？这两天上火，想吃清淡点的。”
施以凉想了想：“行，我去接你。”
顾婉仪和季红桑不一样。季红桑从来都是客客气气，也不提出任何要求，施以凉有时候，会不能确定她是真的接受自己的决定，还是在跟自己客气。
而顾婉仪正好相反，说什么做什么都直截了当。上大学的时候，大概也因为顾婉仪和自己个性相近，施以凉才在不知不觉之间和她走得比较近，成了很好的朋友。
施以凉带着顾婉仪，直接去了上次和季红桑一起吃的粤菜人工店。
进门的时候，服务员笑着打招呼：“施总，今天怎么没见您爱人了？”
好巧不巧，又碰上这个服务员。施以凉倒也无所谓，边走边说道：“她出差了。”
“我说呢，这位是您朋友吧？”服务员将她们引到包间里，笑道。
“嗯。婉仪，这家招牌菜都不错，你看着点。”施以凉没再与服务员多说，礼貌性地笑笑便转向了顾婉仪。
顾婉仪把她们的对话听在耳里，妩媚地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她说着，一口气点了好几个大菜。
“要不要再点个汤……”顾婉仪往后面翻着，抬头看到施以凉在看虚拟屏幕，便问道，“桑桑姐爱吃这里什么菜？”
施以凉想起季红桑点菜的谨慎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她好像挺爱吃排骨的，一开始只点了一个烧排骨，我催她再点一个，她看了半天，点了个最便宜的炒青菜。”
“也许是因为桑桑姐吃不惯粤菜吧，粤菜有不少海鲜之类的。不过吃粤菜，不吃海鲜就可惜了。”顾婉仪摇摇头，突然笑起来，“或许她是在帮你省钱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上学的时候，你就出了名的抠门。”
施以凉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有吗？”
“当然有啦，”顾婉仪笑道，“除了我能请得动你去泡酒吧，谁能请得动你出去玩啊？”
“那你也觉得我抠吗？”施以凉迟疑了一下，问道。
“抠啊，”顾婉仪咯咯笑道，“当时我们都奇怪呢，你家境比其他人都好，又不缺零花钱，至于这样吗。”
施以凉低下头，无奈地笑道：“钱是家里的，又不是我的。”
“你家就你一个女儿，不是你的，还能是别人的？”顾婉仪低头喝了口海鲜粥，“哇，好香啊……”
施以凉笑了笑：“爱吃就多吃点，千万别剩下，你也知道我抠门，最看不得浪费。”
顾婉仪被她逗得又是一阵咯咯地笑，嗔道：“说你胖你还真喘上啦……”
两个人像上学时一样，互相开起了玩笑。远处一个女服务员频频朝那边看去，嘴里嘀咕道：“都结婚了还和其他女人打情骂俏的，唉，真是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靠谱的人越来越少啦……”
回家后，施以凉在书房回了几个视频消息，突然注意到，一直放在书房桌子旁边的两个箱子，其中一个开着封口，好像里面的东西被拿走了。
她蹲下身去一看，箱子上写着“奇幻动物园高级版”，想来应该是季红桑把体感服和头盔拿走了。
施以凉蹲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箱子，想到季红桑在动物园看什么都稀奇的样子，难不成，她不光是为了哄小朋友，其实她比施以晨还喜欢逛动物园吗？
施以凉恍惚想起，她说过，她还从没玩过这些。
她抓出虚拟屏幕，想了想给季红桑发了个消息：“厨房里的食材，你都是什么时候买的？”
消息发出去，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应该是在忙吧？听齐然说，季红桑是科研队的副队长，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
施以凉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点磨磨唧唧的，都不像她自己了。
她揉了揉额角，把虚拟屏幕切到企业通讯，继续工作。
“施总，你还不睡么？”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婉仪端着一杯果汁进来，“喏，喝果汁吧。”
大晚上的，施以凉胃里空荡荡，只想喝点热乎乎的：“我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顾婉仪把果汁放在她面前，“晚上一杯果汁，美容养颜。”
施以凉无奈道：“放这儿吧，谢了。”
“行，那你喝了就睡啊。”顾婉仪嘱咐道，一边走出去，帮她带上了门。
施以凉靠着椅子，闭上眼。她确实有些困了，工作也都做完了，可还是有种有件事没完成的感觉。她看着面前那杯冷冰冰的果汁，心里有些感慨，难得顾婉仪还有照顾别人的一天，时光是把杀猪刀，当年锋芒毕露的顾婉仪到底还是少了些棱角的。
她拿起果汁喝了几口，正好提提神。
这时，虚拟屏幕突然想起了全球通讯的通知声，屏幕亮起来的时候，“季红桑”三个字格外醒目。
[好友]季红桑：“蔬菜是两天前买的，水果是三天前买的，再放就不新鲜了，尽量早些吃完吧。”
昏暗的灯光下，虚拟屏幕微微闪动着莹白色的光芒，照在施以凉精致俊秀的脸上。她低头回复着消息，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好友]凉凉：“好，我会都吃掉的。今天感觉怎么样？累吗？”
季红桑看上去那么纤弱，施以凉无法把她柔弱的身影和“海上科研队副队长”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心里，隐隐有一丝担心。
[好友]季红桑：“还好，挺累的，但也挺充实的。”
施以凉有点无奈。自从那天她们小小的不愉快之后，似乎季红桑又回到了以前和她客客气气的状态。
[好友]凉凉：“那边交通方便吗？需不需要开车？我这里有辆车，要是你不嫌弃，我给你送过去。”
季红桑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才有时间看一眼平板电脑。看到施以凉说到车子，她立刻回绝道：“不用麻烦了，这边交通不方便，用不上车。”
她意识到自己的拒绝太过于冷硬，又补上一句：“谢谢你为我想到这么多。”
[好友]凉凉：“我看到你把‘奇幻动物园’的体感服拿走了，等你有时间，要不要一起逛动物园？听我妈说，你过些天才要出海。”
“奇幻动物园”很大，上次哄着施以晨，也没能把整个园区逛完。
季红桑擦头发的动作慢下来。那天施以凉对她说了那句话，她没生气，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僭越了。她对施以凉或是顾婉仪都不算了解，确实不知道她们之间有多少往事。
是朋友还是恋人，于她而言毫无相干，但如果两个人彼此都有意，她不想因为自己，拆散了这对有情人。
这次工作时间赶得很巧，她走了，也许施以凉和顾婉仪单独相处之下，可以把事情好好沟通解决。
施以凉这会儿对她的关切，想必是因为那天的愧疚吧。
季红桑裹着浴袍，腰间的系带更显得她细腰纤纤。她坐在床边，回复道：“嗯，好啊。”
既然施以凉觉得抱歉，那她就接受这抱歉吧，不然对方只会越发对此事耿耿于怀。
施以凉秒回了一个鸭子挤眼睛的全息表情。季红桑只能看到二维表情，但还是越看这鸭子越可爱，忍不住问道：“这只鸭子叫什么名字？”
施以凉没想到她对这只鸭子感兴趣，赶紧回复道：“她叫彩虹鸭，是我公司的商标形象。对了，还出了一部系列动漫。”她说着，快速找了链接发给季红桑，“还有同名电影，你想放松的时候，倒是可以看看。”
这只鸭子之所以叫彩虹鸭，是因为她在动漫里有个雌性伴侣，“彩虹鸭”是粉丝给她起的名字。
[好友]季红桑：“那其实她没有名字吗？”
[好友]凉凉：“是的，她是一只无名的鸭子。”她想了想，把所有彩虹鸭系列的表情都给季红桑发过去了一份。
可惜季红桑没有虚拟电脑，有的话就可以看全息版本的表情包了。
施以凉想了想，打开了齐然的聊天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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