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越闹越大(季兴邦是万万想不到这件事竟然会越闹越大的)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闵宏达就匆匆叫醒了季兴邦,约着季兴邦去回春堂医馆。
季兴邦有些赧然,对他说道:“闵兄,我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要不不用去医馆了吧。”
可是没有想到闵宏达却在这个事情上认了死理,说道:“季兄,吐血可是个大事情,虽然你现在自己觉得挺好,可是可能还有哪儿没好呢,还是到回春堂去让大夫把把脉之后才能好一些。
你可别大意,我们村子里前些年有个叔伯就是吐了血,可是又觉得身体没有什么疼痛就没当回事,结果不几日便死了。
呸呸呸,我不是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总之今日里一定得带你到医馆里去看看才能放心。”
季兴邦:......
那还能怎么办呢?当初就是觉得闵宏达老实才选的要如此骗他,让他在曾阳夏等人面前提一句自己昨夜吐血的事情,既然利用了人家,那现在自己挖的坑也要自己跳,再怎么不想去医馆也只能去一趟。
于是他们二人走到了县学门口的馄饨铺,闵宏达一点儿不客气地将季兴邦昨夜吐血了的事情告诉了季桃花和她男人,二人匆匆让季兴邦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便赶着驴车送他去回春堂了,便是连铺子也忙不及打理,只是匆匆交给周达一家人。
好在今日里县学已经放假了,来吃东西的人不算太多,他们一家也能应付。
一路上季桃花和闵宏达都在照顾季兴邦,非得让他躺在驴车篷子里面休息,免得受累。季桃花也细细问了昨日里的情况,闵宏达便将他们四人吃螃蟹、喝菊花酒之后又由曾氏父子二人送去县学宿舍的情况讲了。
只是因为觉得季兴邦替曾氏父子二人算命是个私事,算出来的东西还不算好,于是便将算命一节隐去并未告诉季桃花。
季桃花就在哪儿急得不行,说道:“兴邦一直好好的,咋就至于吐血了呢?怕不是吃什么东西冲到了!我知道那螃蟹和柿子是相冲的,不能同时吃,昨日里也不知道又吃了些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冲到了。”
季兴邦:......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头就是一个悔。早知道如今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让桃花姐一家人也惊动了,他怕是也不会选择吐血这一招了,怕是昨日夜里好好地和曾家父子说一场就行了,也不用做戏做这么真。
这不是他怕曾家那边不够相信,想下一剂猛药么?哪儿知道猛药下过了,现在却是让自己下不来台了。
到了回春堂之后找了刘大夫好好把脉了一番,刘大夫疑惑地说道:“小公子这脉象看着没问题啊!”
季兴邦终于有了个笑模样,说道:“桃花姐,闵兄,你们听听,大夫都说我没有什么事情了,可以让我走了吧?我就说了,我活蹦乱跳的,能有啥事儿!”
闵宏达松了口气,现在这个结果却是他最想看到的,他就怕自己同窗季兴邦有了什么病,可不能耽误了。
季挑花却是拉住季兴邦不肯放他走,说道:“大夫,劳烦您老人家再帮我这弟弟好好把把脉,他昨儿夜里可是真真的吐血了!这人都吐血了,还能有个好?
还望老神仙您帮好好把把脉,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什么不足,可不敢耽误了病情。”
那个刘大夫无奈地说道:“我的姑奶奶!我知道您是季举人家的妹子,您和您嫂子不是也常来咱们回春堂把脉吃药调理身子么?那就该对我们回春堂的大夫有信心啊。
我适才都已经好好帮您兄弟把过脉了,没病就是没病,我也不能给他编出一个病来啊!若是别人家这么闹,那就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就是想咋回春堂的牌子,早就打撵出去了!”
季兴邦在那儿就看着一向精明的桃花姐和刘大夫在医馆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扯皮,脸上真是羞得燥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结果不多时,竟然听到了大堂兄亲自来劝解的声音,季兴邦抬头一看,竟然发现大堂兄季兴杰也到医馆了!
他双眼瞪得大大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完了!完了!都惊动大堂兄了,这事儿可不知道还能如何了结了。
季兴杰到了之后,刘大夫虽然摇了摇头,可还是看着季兴杰的面子勉强再帮季兴邦双手探了探脉象。
季桃花就这么眼神不错地盯着季兴邦和刘大夫看着,季兴杰则是将闵宏达拉到一边详细问了昨日夜里的情况。
闵宏达将他之前的说辞又说了一边,隐去了季兴邦帮曾氏父子二人算命一事,季兴杰听完之后还是没有头绪,只是皱眉。
刘大夫把完脉之后还是说季兴邦人好好的,身上一点儿病也没有,壮得跟小牛犊似得,一点儿药都不用吃。
季兴杰郑重谢过了刘大夫,带着众人离开了回春堂,嘱咐自己姐姐季桃花和姐夫杨荣正先将闵宏达这个热心的同窗送回县学或者直接送回家,然后就赶紧回自己家去和妻子李思微说一声季兴邦没有事情了,免得她在家里担惊受怕。
原来季桃花知道季兴邦吐血的这个消息之后就慌了神,赶紧遣了周平安去自家大哥家中报信,让他赶紧到回春堂来。周平安只是个半大小子,行事不周密,也不知道季举人家娘子怀孕了,是双身子,有事情需要瞒着,他就大咧咧地将季兴邦昨夜吐血,现在被送去回春堂的消息这么说了出来,一点儿没瞒着。
李思微这个当家主母可不就知道这件事了吗?他们夫妇二人都是一惊,季兴杰赶紧让赵叔套车往回春堂走,李思微也想一同去,可是季兴杰哪儿赶让她这个双身子的人一同去受惊吓,只说去了之后就会赶紧遣人来报信。
现在回春堂的刘大夫说季兴邦没事儿,他心中也有了定计,自然就让人赶紧回去给妻子报信了,免得妻子在家担惊受怕的。
可是季桃花说什么也不愿意先走,非得问他之后要带季兴邦去哪儿,干什么。
季兴杰只能无奈地悄悄说道,他准备驾车带着季兴邦去另外一个出名的医馆看看,换个大夫说不定就能看出来呢,只是这些话在回春堂店前确是不好高声张扬的。
季桃花闻言觉得自己哥哥这个主意靠谱,于是和季兴杰一同郑重谢过了闵宏达,再安排自己男人驾车赶紧送闵宏达回去,然后再赶紧去大哥家和大嫂报信,她自己则要跟着季兴杰继续去找大夫。
闵宏达对自己弟弟的照顾让他们铭记于心,现在已经有自己兄妹二人来接手弟弟,没得还拉着人家闵宏达四处跑的道理。中秋佳节临近,自然是要让人家心无负累的赶紧回家的。
之后季兴杰无奈,便让赵叔赶车,他、季兴邦、季桃花三人坐着牛车再往城中另一个医馆过去。
季兴邦觉得自己坐在牛车的车篷里面瑟瑟发抖,这事情现在是像雪球般越滚越大了,不止惊动了桃花姐和姐夫,惊动了大堂兄,便是连大堂嫂也惊动了。大堂嫂现下还怀着孩子呢,若是有个什么好歹......
季兴邦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不能再往下想,往深里想了。
季兴杰在牛车里看着自己弟弟这个心虚害怕的样子,便问道:“兴邦,昨日的事情你和闵宏达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隐瞒?”
季兴邦一愣,觉得现在事情才往自己所想的方向走了!可是他哪儿能自己说出来呢,还是咬死了干笑着说道:“能有什么隐瞒呢?没有,没有!”
季兴杰心中有些疑惑和怀疑,却也没有再问,只是等到了第二个医馆之后,大夫还没有把脉就直接说道:“大夫,我这小弟昨日夜里吐血了,也不知道病得重不重,还望您老救人一命!”在把脉前他就先给大夫知道了部分病情,也好引起大夫的重视。
大夫果然重视不已,皱眉帮季兴杰把脉,但是左查右探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疑惑地说道:“这位公子,您的弟弟身体好好的,并没有哪儿不足,不至于就吐血啊!便是真吐了血,相比对身体也是无碍的,现在身体好着呢。”
季桃花闻言总算是放下心来了,双手合十谢过了漫天神佛,季兴杰便笑着让她先坐牛车回去照顾她馄饨铺子的生意,他自己则要和季兴邦在城里溜达溜达,也算是散散心。
季桃花没有什么二话就答应了,她那边铺子里确实也离不得人,就赶紧坐牛车走了。
可是季兴杰却在这边变了脸,带着季兴邦往曾家的方向走了。季兴邦抬眼一看,原来季兴杰选的这个医馆也是有讲究的,就在曾家旁边不远处。
他心中觉得这件事儿阴差阳错下若是有了季兴杰这个举人大堂哥的背书,怕是更稳当了,面上确是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低头不语地跟了上去。
曾家这边父子二人一晚上没能睡个安稳觉,任是谁听了这样的消息也睡不着啊!他们父子二人倒是想把季兴邦当成是骗子呢,可是季兴邦一来不图他们家的财,二来也和他们家没有什么仇怨,有何故如此骗他们呢?
正犹豫着要不要信呢,天就亮了,他们浑浑噩噩的吃过早饭就听说门口季举人带着弟弟来串门了!
虽然曾家父子二人对于他们二人这么早来串门惊讶不已,但还是赶紧开门迎客,对季举人可是怠慢不得呢。
季兴杰也是个性子直的人,直接就在客厅让曾家父子二人屏退了下人,然后说道:“曾兄,不瞒你说,今日上门我是来想个清楚的,昨日里除了吃酒可还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曾兄就和曾贤侄一同将我堂弟还有闵贤侄送回县学去了?
不瞒您说,闵贤侄告诉我昨儿夜里我弟弟吐血了,可把他吓坏了。今天一大早我和妹妹就带着兴邦去看了回春堂和益民堂两处医馆的大夫,可是医馆的大夫却都说兴邦身体并无大碍。
闵贤侄和我弟弟兴邦的品性你们也是清楚了,他们二人并不是那种说谎的孩子,可是任凭我怎么问他们二人都是咬紧牙关不说昨儿夜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我不得不来登门叨扰曾兄。
他们小年轻不知事儿,不知道那些是重要的事情哪些是小事,说得不全面,还望曾兄不吝赐教,也让我对兴邦为何吐血这个事情心中有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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