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重走科举路 > 第72章 各自考虑
    第七十二章


    话说季兴邦他们一行人到了李家在京城的宅子之后,都被李夫人和李思微二人安顿得好好的,住起来很舒服,即便是跟着他们来的书童、丫鬟小厮等都觉得心满意足。


    因为需要居住的人比较多,李思齐这个本来的李家人自然居住在他自己的院子之中,而曾阳夏、曾老爷二人便暂时与他居住在一个小院之中。


    季兴杰、李思微夫妇二人居住另外一个小院子,季兴邦和闵宏达则在这个小院子内占了一间屋子,二人共住一段时间。李老爷和季兴杰等人也承诺了,之后等他们二人到京城太学报到做了太学生后,还欢迎他们休沐时间回来继续居住,季兴邦和闵宏达二人都笑着应了。


    晚上的时候,大家聚在一块儿吃了一顿团圆饭,可比时家那顿面和心不和的团圆饭热闹多了,也真诚多了。


    季兴杰看着自己教出来的这么多个孩子现在都中了举人,甚至自己的小堂弟季兴邦还中了解元,心中十分开心,直喊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改往日那严肃谨慎的模样,竟然放开怀抱喝了好些酒,甚至都喝醉了。其他人也喝得很开心,几乎醉倒了一片。


    季兴邦难得清醒,他现在年岁还小,大家也没有怎么灌他酒。他只是看着今日的盛况有些感慨,难得见到大堂兄这样开心得喝醉酒了,这样的醉酒不甚伤身。回想起前世里的大堂兄,难得有这般能够开心得喝醉的时候,多数时候都是眉头紧皱的,看着都帮他累。


    现在才刚进入八月份,会试是在九月一日,季兴邦自然是希望大堂兄能够考得好成绩的,甚至还想要偷偷摸摸地将前世里知道的这一科的考题稍微不着痕迹地透露一些给大堂兄,希望他能够考得好成绩。


    当然,这辈子李家甚至来京城买了宅子,大堂兄也并未租住在前世那个地方,目前为止与张家都没有什么交集,也希望他之后能避开那些前世那些不好的命运。


    第二天醒来之后,季兴邦先是打听了一下昨日里酒醉了的大堂兄是否醒过来了,难得地听说了大堂兄竟然还未醒来看书,忍不住感叹了一番大堂兄现下终于有了些活人的烟火气了,若是他今日再早早起来看书,真要吓死人了。


    之后季兴邦便约了昨日并未喝醉的闵宏达一同出门去逛逛,主要是要到太学去办理一些手续。李思齐和曾阳夏二人都酩酊大醉了,根本不用考虑约他们一同去。


    李家这边心细如发的李思微自然安排了马车和小厮带着季兴邦、闵宏达、周平安一同去京城太学,闵宏达一直都没有书童,都是他只身一人的。季兴邦觉得这也无所谓,因为听说京城的太学学风也是很好的,禁止带书童、仆役入内伺候人,大家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他和闵宏达共用一个书童周平安传递一番消息已经是足够的了。


    到了京城太学之后,刚开始门房看着两个人的衣服不甚华美,知道他们二人是从山北省魏县来的学子,那是一个眼高于起话来语气呛人,甚至想要颐指气使的。甚至见季兴邦和闵宏达并未主动孝敬他,还有些不高兴,不愿意直接带着他们去找夫子报到,有点儿想为难他们的意思。


    等到季兴邦和闵宏达二人都拿出了滕英辉大人私下里写的推荐信之后,脸色立即就变得不一样了。皇帝都还有几门穷亲戚呢,这二人谁知道与那滕大人是什么关系,说不得就是亲戚呢?要不然滕大人如何会帮他们亲自写推荐信?


    虽然每个省每年能有几个名额推荐进入太学,但并不是每个被推荐入太学的学生都能得到省学政大人的亲笔推荐信的。能得这种信的人要么是亲戚、门生故旧,要么就是及有才华,连省学政大人这般的大官都得要示好的人,他一个小小的门房有什么资格得罪?


    这个门房带着笑脸将二人送到京城太学里冯习远教谕的办公室之后,将二人引荐给了冯教谕,笑着说了这二人有山北省学政滕英辉大人的亲笔推荐信之后才退下了。


    季兴邦和闵宏达二人认真拜见了冯习远,冯教谕一看二人这么年轻先是有些惊讶,待看了滕英辉的推荐信之后真是爱才若渴,笑眯眯地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对二人说道:“你们二人年纪如此轻就能有如此学问、如此见识,甚好、甚好。


    季兴邦你小小年纪就得了府试小三元,还有乡试的案首,前途远大,今年不要贸然下场考会试,先在太学里磨砺三年再参考比较好。因为会试成绩若是落榜倒还是罢了,不影响三年之后的考试,最怕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得了个三甲同进士,那样你这一身才学就可惜了。


    闵宏达你也不要气馁,以你的年纪、出身以及求学经历,能连中府试和乡试极为了不起,进步空间特别大。等到在太学磨砺三年之后说不得就能凤翔于天,也不一定一辈子都会比季兴邦考得差。说不得三年之后是你得了那会试的会元,或者是殿试的状元呢?


    你们二人既然如此熟稔,在太学里还是同住一间屋子做同窗吧。现在好好学习,日后为官也在可以在官场之上好好照应,像你们这样既是同乡又是同年的学子可不多见。


    我在京城太学里面虽然只是个教谕,但是资格老得很,升不上去也不是我学问上的原因,而是一些其他的因素,你们不用管,也不用怕牵连到你们。我与滕英辉是同年,还一同考中了翰林院的庶吉士,很是相熟,你们二人在太学之中遇到什么不平的事情尽管来找我。


    我冯习远虽然职位不高,但是我照看的人也没有人轻易敢惹,你们放心学习吧,其他一切都不用担心。”


    季兴邦、闵宏达二人听了冯习远的话之后深受教育,郑重地谢过了他,然后问了问什么时候来念书的事情。


    冯习远说道:“一般太学生报到的时间很长,从乡试成绩出来的六月底到九月底都是报到的时间,这是因为全国有好多省份,要留给大家乡试后回家团聚的时间,留给偏远省份的学子路途的时间,也要保障先到京城报到的学子能有地方居住。


    但是正式开学的时间定在九月底,那个时候正好京城的会试已经结束,考不上贡士的各省考生们便会离京一大波,到时候京城的住房也不紧张,太学里面的夫子、教谕、祭酒等人也不用忙会试的事情,能有时间和精力好好教书了。


    你们二人算是到得比较早的,但是再快也比不上那些京城本地的考生们,宿舍他们已经分好了一部分,你们可以在空置的宿舍里面挑一挑,之后便可以选择来太学居住自学念书,或者是先住在自己家中,九月底太学开学之后再入住。”


    二人谢过了冯习远教谕之后,冯教谕让他的书童带着二人去挑了一间宿舍,季兴邦和闵宏达挑选了一间距离其他人比较远、采光好、比较幽静的宿舍之后,便一同商议怎样在京城里居住的问题了。


    季兴邦说道:“我自然是想要回李家居住的,那里我大堂兄、大堂嫂都在,李思齐也是熟悉的人,住着也比较自在。再说我大堂兄这次考会试也算是个难得的经验,我虽然不能去参考,但是看看他怎么准备也是极好的。


    宏达你不如也与我一同住在李家,等到九月底太学正式开学之后再来这边住吧。现在来报到的学生太少,这一片都几乎没有什么人住,也挺不安全的。”


    闵宏达很是犹豫,一边担忧自己吃住都在李家,是不是太过于麻烦人家了,一边又很想学一学季兴杰的备考经验,真是两难。


    至于季兴邦说的住的人少不安全的话闵宏达是完全没有考虑的,他觉得在天子脚下自己一个太学生住在太学里若是还能发生什么不测的话,这大景朝也差不多要完蛋了!他是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的。


    闵宏达也有想过要不要住在太学,吃饭自己去学校食堂,每天挑选一个时间去李家拜访,这样既能学到季兴杰的备考经验,能与其他人交流学习心得,还不占用李家的地方和伙食,算是一个比较完美的解决方案。


    只是太学在东城,而李家住在西城,相隔太远了,他实在没有钱财每天坐车,也没有精力每天走这么远的路,这个想法不太切合实际。


    既然一时没有定论,他们二人便先乘坐着马车回了李家,却发现曾阳夏和曾老爷似乎也才从外面匆匆回来,二人脸上都带着喜色,他们曾家的宅子和铺子竟然都已经定好了!


    原来曾老爷捡了李老爷的便宜,在想好了要在东城买房之后,便直接去了几户李老爷曾经考察过觉得不错的宅子里面看了,今日里就直接拍板定下了其中的一套买了下来,生怕迟则生变。


    这套宅子就在京城贡院附近,离京城太学也算不得太远,占地面积还不小,算是黄金位置,价钱自然也很可观。李老爷当初眼馋这个宅子许久,最后还是因为银钱不趁手没有买,曾老爷没有银钱上的顾虑,自然一见心喜之后便飞快地下手买了。


    他作为京城南来北往的商人,自然也知道好些京城的消息,知道这样的宅子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是运气好碰到了,换个时候花更多的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正好他儿子考中了举人,够资格在东城买这样的宅子,他还等什么?价钱贵又不是这个宅子的缺点,一分价钱一分货啊!


    而东城里也是一个开酒楼的好地方,他的酒楼在魏县算是最高档的,但是拿到京城来也就那么回事。况且京城这样的大地方鱼龙混杂,他背后没有人脉是如何也不敢在北城那般权贵出入的地方办大酒楼的,怕钱还没有赚到,就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东城这边的定位就挺不错的,他的酒楼在东城里只能算是一般,但也绝不可能算是差的,他可以做做那些应考举子以及常住京城小官员们的生意,这样的生意没有太大的风险,又是长久的生意,与自己在京城的宅子相聚也不算太远,挺好的。


    他做吃食生意的不像李老爷做绸缎生意那般需要现金流来囤货,只把家宅买好、酒楼置办好装修好便行了,那些每日里的食材花不了太多的钱,每日卖出去之后回本也很快,便是把家底掏出去也不怕,魏县那边的酒楼也能源源不断给自己供应银子,所以他财大气粗地买了一个宅子和一个酒楼,出手比李老爷大方多了。


    况且曾老爷还想着,现在距离会试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说不得会有那些进京晚的举子没有地方住,到时候他可以把家里的院子便宜点儿租给来应考的举子,不求赚钱,只求个人脉,万一哪天那个穷举人便考中了进士做了大官呢?


    曾老爷不求因为这点儿小小的情分扒着人家不放,只求日后万一自己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撞在了人家手上,这些大官能够看在以前的这点儿小情份上不出手对付自家就够了。


    是的,曾老爷的乞求很简单,不求这些做官的能够给自己任何帮助,只要不来祸害自己就行了。这年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可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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