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回去以后查了云沐栀进两个多月以来的饮食记录和医案记录,都无异常。
“你的意思是,皇后真的怀孕了?”
司马立初坐在龙椅上,一脸肃穆。
“回皇上,饮食和医案没有问题,再结合脉象,应该是的。”
吴太医进宫时间不长,但是自小熟读医术,长大后云游四方,入宫前也是大燕有名的大夫。
孕脉他诊过很多,但是云沐栀的脉象确实有些怪。
但是眼下除了“有孕”这个说法,他也难以有其它解释了。
“你先下去吧!”
连吴太医都这么说了,那就排除了第二种猜想,太医诊断无误。
如果是第一种猜想……
司马立初不敢想,甚至有些不敢去查证。
她不担心查出幕后之人,因为不管是谁,她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可是她担心云沐栀知道真相后痛苦难过。
想到什么,司马立初琉璃色眸子一闪,更加忧心忡忡。
“锦欢!”
“臣在。”锦欢推门而入。
“明日你不必跟着朕去北疆了。”
锦欢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景邵秋任御林军统领,司马立初极力反对过。
不过太后和丞相主张,又加上诸大臣附和,她也改变不了。
如果云沐栀的事情真的与景邵秋有关,那自己走后,那景邵秋统领御林军、守护皇宫,无异于引狼入室。
“你留下,保护皇后安全,尤其留意景邵秋,如果他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你可以拿朕令牌,先斩后奏!”
锦欢这才明白缘由。
她道:“皇上,保护皇后可安排其他侍卫,国舅爷说过,皇上这次去北疆,路上必有波折,臣如果不暗中保护,那岂不是太冒险?”
司马立初抬手:“无妨。”
“皇上——”
锦欢还想再劝。
司马立初:“宫中其他侍卫大多听从太后,忠奸难辨。只有把皇后安危交给你,朕才放心。再说,朕的武艺虽然不如你,但不能小瞧的。”
“可是,镇疆侯随行,将士都听命于他,如果他路上——”
“这也是朕考虑你留下的原因之一,镇疆侯只有景邵秋一个儿子,如果他叛乱,你在燕京只需设法将景邵秋扣住,作为以后的筹码。”
“是。”
“还有一事,朕离开后,皇后膳食要留心,身体不舒服就请吴太医,他信得过。”
“是。”
尽管不舍得也不放心云沐栀,不过司马立初也只能如期出发。
她知道,只有得民心、握实权,才能成为真正的皇帝,才能真正的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这次司马立初爽快的同意,表面上巡视北疆边防,其实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完成两个计划。
一来自己离宫,让太后和宣王放松戒备,好让明辰实施“离间计”。
二来去北疆,走到将士中间去,布施恩泽,让将士们感受皇恩,知道为谁而战。
“阿初,一路上风餐露宿,你要保重。”
云沐栀细心的为她准备好随行衣物。
不舍,但是绝不会阻扰。
“放心吧,”司马立初笑着亲亲她的额头,“你在宫里好好的,我很快就回来,你有事就找锦欢。我不在的时间,你喝的药让香怡去找吴太医取。”
“什么药?我为什么要喝药?”
司马立初张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云沐栀一下子明白了:“你还是认为我有孕了,对不对?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不对?”
“沐姐姐,我不是不相信,我——”
云沐栀因为激动气愤,小脸通红。
她知道,司马立初要出发了,不管怎样,都不能和她争吵的。
云沐栀蹙眉:“阿初,你安心出发,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等你回来,我相信,会水落石出的。”
“好。”
司马立初又想吻她的额头,却被云沐栀不着痕迹的推开了。
“时间到了,该出发了。”
司马立初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好。”
明辰虽然是驰骋疆场的将军,但是司马立初出生时,他已经被夺了军权闲赋在家。
所以司马立初没有出过燕京城,更没有去过边疆。
先坐船走水路,再骑马走旱路,走走停停半个月已过。
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司马立初瞬间黑了不少。
“皇上,经过前面凤鸣山,便到北疆城了,”景忠指着前面道,“军士们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可否稍作休息?”
司马立初回头一看,这次跟随的百十将士都有些倦色。
“就地休息,生火煮饭,过了日中继续出发。”
“皇上,前面好像有人!”
吴公公眼尖,一声喊,将军们都惊觉起来,赶紧守护起司马立初。
景忠见状,迅速派一个骑兵去打探。
“西卑蛮子进城啦!”
“他们烧杀抢掠,见粮食就抢,见人就杀!”
“孩子女人也不放过!”
原来是逃难的百姓。
西卑族攻城两天,守城官员誓死坚守,但寡不敌众,西卑蛮子已破东门。
不少百姓不敢走正门,只能越后山而逃。
“皇上,北疆危险,不宜再行,应当让士兵护您回宫,臣请命去迎战西卑!”景忠道。
“皇上,皇上,前面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先回宫吧!”吴公公又焦急又担心。
百十将士见状,也纷纷跟着劝谏。
司马立初垂眸。
此时后退,回宫以后,不用说太后和宣王,百官面前何以服众?
不如和北疆城共存亡。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
三五十人从山间杀出来,他们披头散发,五官刚硬,个个骑健马,挥舞着短刀,发出虎狼一般的嚎叫。
远远地,便看见风中飘扬的墨色旗帜,一面金丝绣着狼的图案,一面莽线绣着“西卑”字样,气势磅礴。
“不好!是西卑蛮子,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吴公公大喊着。
“活捉大燕皇帝!活捉大燕皇帝!活捉大燕皇帝!”
两军厮杀,难舍难分。
司马立初看到将士们一个个受伤倒下,不顾吴公公阻拦,夺过身边士兵的手中长矛枪,翻身上马,冲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
司马立初脚靴一蹬,直冲着敌方首领猛刺去。
敌方头一歪,躲过了。
司马立初策马奔逃,敌方紧追不舍,她头贴紧马腹,趁对方不注意,一个回马枪,将对方刺于马下。
不远处景忠见状,飞奔过来大刀一挥,敌首人头落地。
一番厮杀,三五十西卑蛮子被斩杀马下。
正当司马立初和将士们要松一口气时。
只听景忠大喊:“皇上,小心!”
话音刚落,景忠便在司马立初面前中箭倒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后方又冲去三五十人,他们穿黑衣,蒙黑面。
百十将士虽是精兵。
但两番激战,又加上被动应战,与黑衣人打斗下来,大部分都已经重伤,没受伤的还剩下二十几个人。
司马立初一身黑色戎装,策马死战,玄色斗篷在风中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
忽然看见一支利箭再次射向已经受伤的景忠。
她猛地瞪大眼,□□一挡,迅速挑开。
不料这是双箭,下一支箭疾风射来。
司马立初没有防范,右臂中箭,□□应声而落。
“皇上!”
此时,锦欢率十名铁骑狂奔而来,刀起头落,凤鸣山下血流成河,血腥冲天。
“皇上,皇上,您没事儿吧?”
太医急忙上前给司马立初包扎。
司马立初摇头:“朕没事儿,锦欢,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说让你留守燕京吗?”
“不好了,箭有毒!”太医惊呼。
众人惊恐起来。
“皇上此箭无毒,是景将军的箭,有剧毒!”
箭不一样?
那杀手不是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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