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栽进你心里 > ◇ 45、三色堇
    ◎占便宜,臭流氓。◎

    谭卿说完就走了。

    步子迈得冷漠又决绝, 一眼都没回头看。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是落荒而逃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麻痹自己, 对他的爱意早已消磨得丁点不剩,但他刚才一个痛苦的眼神, 还是轻易就将她打回了原点。

    她承认,没有办法对他毫不在意。

    不然,这段时间, 她不会对时雨耿耿于怀, 更不会在今晚上他的车来这。

    毕竟她当时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走掉。

    唯一妥协的原因, 就是她还是有那么一瞬间被蛊惑住, 心软了。

    回到包厢, 谭卿和邰蓉换了个位置。

    陈景迟大概是十分钟后回来的,目光游离到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又移开。

    脸色很冷。

    不是平时面无表情的寡淡, 而是真正压抑的冷淡。

    桌上其余几人也察觉到了,交谈声不约而同地小下去。

    气氛逐渐凝固。

    想来是两人出去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但也没人敢开口问。

    最后, 还是周继文扯了句郑越霖不是要带大家分组打游戏嘛,才把这一段掩盖过去。

    谭卿是坐不住了。

    麻木地吃了两口东西,丢给邰蓉一个眼神。

    邰蓉配合地看了眼时间,找了个理由, 带着她和师菡先撤。

    _

    回去路上,她开门见山地问:“你和陈景迟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

    “少来。”邰蓉显然不信, “我都感觉陈景迟坐我边上, 温度都低了几度, 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吵架了?”

    谭卿:“嗯,吵了,几句吧。”

    “几句是几句,吵什么了?”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谭卿叹了口气:“忘了,没什么吧,和前任吵架不正常吗?”

    邰蓉知道她在敷衍自己,但好像又挑不出什么错,毕竟分手后大打出手的情侣都有,吵架再平常不过了。

    无从再问。

    车子安静地驶出一段路。

    谭卿突然叫了她一声:“你知道他以前拍过一个公益片吗?”问的是陈景迟。

    邰蓉卡下壳,一时没想起来。

    师菡:“是岭岩寨那个吗?”

    谭卿:“你知道?”

    “我看过,那个公益片很火的,前段时间又被A站的一个大博主剪出来安利,不少人都想去那旅游打卡,拍得真的超好,听说还是陈导大学时候的作品,还得过最佳映像奖。”她语气里流露出一丝崇拜。

    邰蓉记起来了:“就那个啊,我好像也刷到过,感觉也没多好,破房子破土的,一看就是穷乡僻壤,万一还停水停电的,去那不是找罪受——”

    “他当时为什么要去拍这个?”谭卿打断她。

    邰蓉被问得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那时候自己在外面旅游玩得正疯,连谭卿几天没回消息都没察觉到异常,只以为她忙着和陈景迟谈恋爱没空搭理自己。

    见她眸光似乎暗下去,邰蓉仔细想了想:“不过,他好像就是拍完我们那个剧本去拍的这个公益片,后面第三个故事也没拍。”

    “没拍?”

    “对啊,你不知道吗?他那个电影上映就只有前两个故事。”

    她真的不知道。

    出于抗拒,那部电影她一直没去看过,甚至听到都会刻意避开。

    “那鹿盈?”

    “她没出演啊,后面都没拍了她演空气啊。我估计是那个内容的问题,教师性|侵,这么敏感的题材怎么可能会过审,他太剑走偏锋了,鹿盈她爸估计也是因为女儿没出演撤资了,反正听说闹得挺不愉快的,电影也延迟了快半年才上映。”

    她说到这,又有些不服气:“但不知道是他踩了狗屎运,还是找了人,这部电影后来排上院线了,我气得当时还发了好几天朋友圈抵制。”

    谭卿良久没回应。

    邰蓉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哎,你有没有在听?”

    “听了,你抵制你自己的电影啊?”

    “那不是得和你统一战线吗?我说过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所以你不感动吗?”

    谭卿:“感动。”

    邰蓉趁机撬话:“那你今晚和那狗男人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干嘛突然问这些?”邰蓉也不是傻子,况且她不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人。

    “随口问问。”

    “”

    最终,撬话还是失败。

    谭卿回酒店后,洗了个澡上床,闭上眼躺了许久,毫无睡意。

    脑子一片混乱。

    陈景迟和邰蓉今晚的话,好像被剪成了电影里无数细碎的片段,不时地在她脑海里重复放映。

    本来已经认定了陈景迟当初是冷处理默认分手,她也花了一段时间去接受这个结果。

    但现在,他突然跳出来言之凿凿地告诉自己当时事出有因,他根本没同意分手。

    这就好像,她参加一场付出了所有心血和精力的考试,最后结果不尽人意。

    她笃定是阅卷老师批改出现了问题,但时隔很久后,意外看到自己的原卷,发现是自己当初太过仓促填错了答案。

    一切问题的根源又回归到她身上。

    除了那张被撕碎的试卷和罪魁祸首的自己,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责怪的人。

    可她也觉得委屈。

    那么多个无法入睡的夜晚,稍一想起,心脏就被酸涩填得满满当当。

    她怨过陈景迟为什么没接那个电话,但现在想想,就算接了,那么短的时间,他根本没办法及时赶到。

    事情会有改变吗?

    不会。

    反而只会看到自己的惨状。

    然后对她是同情,还是愧疚?

    谭卿忽然又庆幸他没来,她根本不想,也没办法接受对方看到自己那副样子。

    她拼命暗示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维持现状就是最佳结果。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班嘉喻打来的。

    她没有心情接,一秒挂断,对方又开始发消息,谭卿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正要拉黑。

    群消息震动了一下。

    是剧组拉的晚上吃饭的群,她还没来得及开屏蔽。

    周继文:【都安全到家了吧?】

    谢思齐:【到了。】

    郑越霖:【已经在泡澡了。】

    周继文:【时雨呢,你和你哥没事吧?】

    谭卿瞥了一眼千篇一律的回复,正要退出去,周继文突然又发了这么一条。

    她手指一下顿住。

    他出什么事了吗?

    时雨:【我们刚到,我没事,我哥头和手撞了下,也不太严重,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郑越霖:【啊,是回去路上出什么事了吗?】

    时雨:【嗯,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辆车突然超车,我助理想避开,结果不小心撞到护栏上了,我哥坐前面,头撞到车窗了。】

    郑越霖:【大晚上的,谁还开这么急啊?】

    时雨:【不知道,可能有急事吧。】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

    谭卿目光停在屏幕上,手指一点点僵住。

    不知道是她太过风声鹤唳,还是这些年骨子里的悲观情绪都被演化出来,一点超出预料的小事,都会让她往最坏的方面想。

    她没有顾忌时间已经很晚,给贺商打了个电话。

    她七年前那个案子的辩护律师。

    那边不负所望地接起,声音略显疲惫:“什么事?”

    “你知道魏历华出狱后去哪了吗?”

    贺商:“谭小姐,我是律师,不是侦探。”

    “那能帮我查到吗?多少钱,你可以开个价。”谭卿知道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贺商无奈笑了笑:“是不是还得24小时向你汇报他做了什么?”

    “可以的话,我不介意。”

    “你这属于非法监视,谭卿。”贺商猜到她想说什么,“就算他曾经是一个犯人,但现在已经刑满释放了,并且出狱后也没有任何违法或者危害社会的倾向,他有人身自由的权利。”

    谭卿没说话。

    贺商:“还是说你最近看到他了?”

    “没有。”

    “那就行了。”为了再给她吃颗定心丸,贺商想了想还是没瞒她,“魏历华出狱后,回潜溪了。”

    “?”

    “他老家。”

    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谭卿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没事我——”

    “不过,你既然不安心的话,不如找个保镖。”

    “不需要。”她现在住的是酒店,经常还要去片场,带着保镖太奇怪了,而且她本来就排斥陌生人接近自己。

    贺商:“行吧,还有件事。”

    “什么?”

    那边似乎在慎重思考,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谭卿,你觉不觉得你需要去看下心理医生,我上个月压力太大,自己也去——”

    “不觉得。”

    谭卿挂断了他电话。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稠。

    她独自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走到衣柜旁,拿出行李箱里的安眠药,倒出一小粒,干着咽下。

    又放下药瓶,坐回床边,拿起充电的手机,找到群里时雨的头像,犹豫着要不要添加好友。

    通讯录里跳出了一个1。

    正好是她。

    谭卿把她放进来,那边似乎有点紧张,正在输入中卡了一两分钟,发过来一个“小狗挥手”的表情。

    请离我远点:【有事吗?】

    毛毛雨:【那个谭编,你和我哥,原来是不是认识啊?】

    请离我远点:【?】

    那边很快发过来一张照片,谭卿点开,是一个巴掌大的精致小相框,里面的照片——

    她双指一拉,放大。

    里面的少女穿着白色的短裙,站在夕阳点缀的书桌前。

    这不是那个暑假,邰蓉帮自己拍的吗?

    他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请离我远点:【你哥呢?】

    毛毛雨:【酒喝多,睡着了。】

    怕她不信,对方很快发了两张照片过来。

    男人微蜷着身子躺在床上,被子没盖,房间里灯光大开着,能清楚地看到他凌厉的眉峰紧紧蹙着,搭在身侧的手背一片紫红,好像还擦破了皮。

    这是药也没上吗?

    谭卿不知道该怎么问。

    毛毛雨:【对了,我哥刚刚好像还叫了你的名字,你们真的不认识吗?】

    请离我远点:【不认识,照片可能只是像,我不爱穿裙子。】

    毛毛雨:【好叭,那谭编,需要我把我哥嘴巴封上吗?】

    请离我远点:【?】

    毛毛雨:【不认识还叫你名字,占便宜,臭流氓。】

    _

    那天过后,陈景迟没有再来打扰她。

    想来也是,他那样骄傲的人,被自己那么当面直白拒绝,和她划清界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再死缠烂打。

    日子又恢复成和冬天一样漫长而平淡。

    她没有再去问时雨那张照片的事,因为看对方那个反应,也是毫不知情。

    关于那起小事故,倒是留意了一下。

    超速的是一辆黑色的本田suv,当地牌照,车主姓王,和魏历华八竿子打不着。

    最后也背了全责,该扣分,该罚钱,一样没少。

    大概真是她被害妄想症太严重了。

    陈景迟偶尔也会来剧组。

    毕竟亲妹妹在这,探班很正常,每次都给大家带一些吃的。

    而时雨对这个亲哥哥似乎不是太待见,每次把吃的先一股脑搬到谭卿面前,就把他晾在那了。

    就连他手上的伤,也不管。

    他自己也不处理,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手背上一堆破口,很容易长冻疮。

    谭卿每回看得都眉头一紧。

    后来索性他来的时候就待在师菡的休息室,眼不见为净。

    这天,他又来了。

    给剧组带了一车的烤地瓜和奶茶。

    时雨还没下戏,他自己来的后场,推开休息室的门,把一份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我不——”

    “那你自己丢了,不然她待会怪我没给你拿。”他声音冷冷的,带着几分被差使的不快。

    谭卿愕然了两秒,默许他放下。

    可这男人也不知道干嘛,放下后没走,拎了张椅子在她旁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然后慢悠悠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东西。

    一瓶碘酒,一支药膏,还有医用棉球和纱布。

    他拧开碘酒盖子,直接倒了一些在手背上,用医用棉随便抹了抹,也没干,就挤了一截药膏上去。

    谭卿看得眼角跳了跳,还是没忍住:“你,得先等碘酒干了,再擦药,而且也没擦匀。”

    “你会啊?那你来。”他丢下湿透的医用棉,目光看过来。

    “不是,这——”她想说这是常识。

    男人已经伸手过来,拉了一把她椅子的扶手,转向椅被他轻而易举地拉过去。

    他手臂懒懒地撑在她扶手上,受伤的手举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送了这么多天吃的,帮个忙,不过分吧?”

    自己又没吃!

    他怎么还一副自己占了便宜的态度。

    但谭卿看了一眼他那情况不太好的手,还是皱了皱眉,拿出医用棉,小心地先抹掉他自己瞎涂的那层,然后消完毒,耐心地将药膏一点点在伤口处抹开。

    听见男人闷哼了一声。

    她手顿了顿。

    “不疼,随便擦。”

    还挺要面子。

    谭卿动作放轻了些,等抹开的药膏也干了,才翻开那卷纱布,小心地缠上去,绕了两圈。

    刚要收尾,门突然急促地敲了敲。

    谢思齐激动的声音破门而入:“谭编,外面来了一个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的金发大帅哥,说是找你的,巨他妈帅!”

    作者有话说:

    可爱傲娇又话痨的小班上线。

    小班:嗨,谭,惊喜吗?开心吗?看我给你买的花花~唉?你身边这个脸臭的男人是谁?变态吗?

    陈景迟:把你的破花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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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水千山总是情,多给一瓶行不行?行!】

    【女儿很纠结?】

    【时雨绝对以后是他两助攻,嘻嘻嘻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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