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骑马


    金吾卫们的拳术表演成功激起了宋棂对武功的向往。


    前些时日的失眠折磨让他一时无暇付诸于重获新生后的计划,如今重新想起来了,自然要不顾一切去做。


    计划的第一条是谈恋爱,宋棂对目前的进展十分满意,是时候该着手于第二条了。


    第二条,他要运动,不顾一切地运动。


    古代的运动项目不多,尤其以他一国之君的身份,其他人也不敢同他有肢体碰撞,所以宋棂率先想到的便是骑马射箭,等体力和基础上去了,再学武功。


    至于武教师傅嘛……宋棂的目光落到了云汉身上。


    云汉一凛,直觉没什么好事。


    “云汉,金吾卫的武功应该都挺不错的吧?”


    云汉不知其深意,迟疑着点了点头。


    “骑马射箭想必也不在话下?”


    “回陛下,这些都是最基础的,若是连骑马射箭都不会,是没资格成为金吾卫的。”


    “那就好。”宋棂满意地笑了,“从今天开始,你教孤骑马射箭。”


    “什么……?!”云汉几近失态,“陛下,这恐怕不妥。”


    宋棂笑着摸他的发顶,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孤说你教就你教,难道你想抗旨不遵?”


    云汉哑口无言。


    这日正好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又因初春时节,微风怡人,恰是户外活动的好时节。


    皇宫内便有马场,虽说原来的小皇帝没有学过骑马,但御马一直是备着的,宋棂数了下被牵出来任他挑选的骏马,竟有十余匹,每一匹都剽悍威武,一看便是血统纯良之物。


    宋棂最终选了一匹棕黑色的马。


    “它有名字吗?”


    牵马的宫人:“并无,奴才等平时只以序号相称,还请陛下赐名。”


    宋棂摸着下巴想了想:“这匹马如此精神,毛色黑得发亮,不如就叫……小黑吧!”


    宫人:“……”


    云汉:“……”


    宫人高呼:“陛下英明!小黑幸得陛下赐名,以后定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宋棂:“……”


    宋棂没理会发神经的宫人,扭头对云汉道:“你先上去。”


    云汉已经习惯了小皇帝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命令,二话不说,左脚踩上马镫,右腿在空中划出一个修长而优美的弧度,稳坐马鞍。


    宋棂见状伸手:“拉孤上去。”


    云汉垂眸,握住了宋棂的手臂,仿佛没有使劲般地一提。宋棂本打算坐上去后再自己调整姿势,但云汉的力气比他想象中大多了,竟是直接将他提到了一个恰当的高度,身体下落后便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上,双腿也垂在马背两侧。


    “不错不错。”宋棂头也不回,反手在云汉腿上拍了拍,权当鼓励。


    “陛下坐稳,要出发了。”云汉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


    宋棂完全没注意,他现在一心放在马身上,要不是怕摔下来,他早就一甩缰绳享受风驰电掣的快感了。


    而事实证明,小心是正确的。


    一个从没有骑过马的人,连在马背上保持平衡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第不知道多少次身体侧倾又被云汉搂回来,宋棂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明明小黑只是很慢地在走路啊,既不颠簸也不摇晃,他为什么就坐不稳呢?


    兴许是感受到了宋棂的低落,云汉破天荒主动开口:“陛下不必气馁,第一次骑马都是这样的,况且陛下现在没有踩马镫,的确很难保持平衡。”


    宋棂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是在安慰孤吗?”


    云汉道:“属下不敢。”


    宋棂笑了,用指尖摩挲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真想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云汉沉默。


    每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他就选择沉默。


    “你说,我们要是把小黑的毛弄脏了,它会不会生气呀?”


    “……陛下别开玩笑了。”


    “如果孤不是开玩笑呢?”


    “……”


    要从云汉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显然是痴心妄想,更何况宋棂喜欢的就是云汉被他欺负到哑口无言的模样。他心情大好地命令云汉加速,全然不知云汉内心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


    他们在马背上一直待到了日暮西山。


    宋棂后知后觉地感到饥肠辘辘,云汉听到他腹中饥鸣后也操纵缰绳,驾着马回到了出发点。云汉先一步下马,而后伸出双臂去扶宋棂,宋棂也没有逞强,一手抓着马鞍,一手抓住云汉,缓缓地抬起一条腿。


    但他终究错估了自己的体能。


    一个下午下来,他的双腿早已僵硬,坐在马背上还不觉得,如今要下马,哪怕被人搀扶着也依旧不能阻挡他整个人往下摔的趋势。幸亏云汉眼明手快地把人抱进怀里,不然宋棂恐怕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从坠马而死的皇帝了。


    “陛下!”


    云汉和宫人齐声惊呼。


    “噤声。”宋棂揉了揉耳朵,“只是腿麻罢了,云汉,送孤回寝宫。”


    小皇帝上半身还挂在云汉身上,云汉的手又搂着他的腰,根本没法转移到背上。最终,云汉一咬牙,将小皇帝打横抱起,又小心翼翼地对视了一眼,见小皇帝没有反对才抱着人往外走。


    来时宋棂拒绝了龙辇,徒步而来,如今云汉自然也得徒步而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宫人,惊得他们慌忙伏地,生怕多看一眼就会被剜去眼睛。


    云汉马不停蹄地回到了紫微殿。


    宋棂在中途就恢复了双腿的知觉,只能用又麻又痛来形容,但一直忍耐着,这会儿骤然被放到床上,姿势变化让他忍不住低吟了两声,眉头紧蹙。


    “陛下,属下略通推拿之术,若是陛下允许,属下可以……”


    “那还不快点!”宋棂没好气。


    云汉抿唇,在床边坐下,解开龙袍,褪去鞋袜,将雪白的亵裤向上推到极致,带着薄茧指腹按压在小腿的穴位上,痛麻感瞬间翻倍,宋棂大叫一声。


    “啊——!”


    云汉手指一顿,却没有退缩,任由宋棂“惨叫”连连,也坚持按压穴位,从脚心到大腿,一处也没有放过。宋棂双腿的症状并不严重,前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差不多恢复了。


    他满头虚汗,双腿仿佛还残留着抓心挠肺的麻痒感,一只雪白的玉足还被云汉握在掌心。由于不常走路,小皇帝的脚心连薄茧也无,五颗脚趾圆润饱满,甲面泛着健康的粉红色,云汉不由失神,脑海中浮现出这双脚勾住自己后腰时的触感。


    “想什么呢,表情这么荡漾。”


    云汉慌忙回神,眼前便有一道黑影袭来,速度并不快,总算给了云汉收回格挡架势的时间,任由那只白嫩的足踩在自己额头上。


    “你还想打孤啊,嗯?”宋棂挑眉,故意用脚趾沿着他的面部轮廓下移,最终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这种力道对云汉来说如同隔靴搔痒,他巍然不动,手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小皇帝的“犯案工具”。


    “喂,”掌心的龙足动了动,皮肤拉扯让小皇帝感到了少许异样,“孤腿根好像也有点疼。”


    云汉松手,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下:“陛下龙体娇贵,那处的皮肤又最是娇嫩,有些磨伤。不过此等情况是骑马常有的,陛下不必担心,属下这就去请太医来。”


    “不必了。”宋棂道,“先前张太医送来的药膏还有剩,你去拿来。”


    云汉很想说那药并不是这个用处,可转念一想,两者的伤势似乎大同小异,而且请太医来了难免又要有流言蜚语,便默从了小皇帝的决定。


    涂药时自然又有一番不可描述。


    不过宋棂今天是真的累了,肚子饿,腿还疼,欺负了云汉一回便闹不动了,连晚膳也是云汉端到塌边服侍他吃的。


    “陛下,近日不宜再骑马了。”


    宋棂刚想说那明天就学射箭好了,门外便传来了通传声。


    因着宋棂的个人习惯,不喜欢私人空间里有太多外人,但凡云汉在身边的时候宫女太监们都是在门外侍候的。宋棂眉宇间隐隐有被打断的不悦,但还是让外面的人进来了。


    “参见陛下。”


    青衣小太监伏地跪拜,宋棂认出他是高统身边的得力干将。


    宋棂:“高公公有何事?”


    小太监:“回陛下,非高公公有事,是南阳大长公主觐见。”


    南阳大长公主,先帝庶妹,下嫁黎相嫡长子黎廷宗为妻,主角受黎少白之生母,也是小皇帝的舅母兼皇姑姑。


    宋棂捋了下这复杂的人物关系,然后道:“不见。”他忙着谈恋爱二人世界呢。


    小太监立刻道:“高公公知道陛下国务繁忙,接待大长公主时便将殿下领去了偏殿,只是大长公主有份奏折急着请陛下过目,高公公这才委派奴才来打扰陛下。”


    “拿来。”


    云汉依言从小太监手中取来了奏折,递到小皇帝面前。


    宋棂却并不接,斜靠在迎枕上,抬了抬下巴:“你来看,孤今天累了。”


    时隔数日,云汉再一次被小皇帝的骚操作惊到,他下意识扫了眼小太监,见对方只是睁大了下眼睛后便恢复垂首敛目的模样,不由心想难道是自己的接受能力太差?


    “快看啊,看完孤要睡了。”宋棂催促。


    云汉深吸了口气,将奏折翻开。


    看了两眼后才松懈下来,奏折的内容并不多,而且谈的是家事。南阳大长公主即将过寿,希望陛下届时能够赏脸亲临,那么她的寿宴必将蓬荜生辉。用词恳切且卑微,完美地诠释了小皇帝过去是如何暴虐,连亲姑姑都要俯首示弱。


    云汉五味杂陈,如实转告。


    宋棂一听恍然大悟,是呢,原著中小皇帝似乎就是在海棠宴——大长公主的生辰恰逢海棠花期,便附庸风雅借此命名——看上的黎少白,而后便是强取豪夺,把这个所谓的表哥强掳进宫,册封了妃子。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他已经把主角攻吃了,要不要再去会一会主角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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