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怀胎三月的长宁,顾客慈当即浅浅松了口气。她的状态比属实比预料中的好上不少。
虽然看上去有些憔悴,但长宁的脸上仍旧是平日里常见的温婉笑容,手掌轻轻搭在小腹间,垂眸中若有所思的样子让顾客慈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母亲。
但当长宁听见动静抬眸看见顾客慈身后走进来的玉罗刹时,她的美眸中陡然绽放开欢喜,那一瞬间,一直观察着她的顾客慈能够感觉到长宁的眼中心底除了玉罗刹再没有第二个人。
玉罗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异样,而是习惯性地坐到床边,抬手拢住长宁伸出的手,有些心疼的轻轻摩挲着妻子的手指,转头看向走近的顾客慈:“阿兹……”
他似乎是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也是顾客慈第一次见到玉罗刹这般不知所措的茫然模样。
拉了旁边的椅子过来,顾客慈先是对长宁友好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比长宁还紧张的玉罗刹伸出手,轻笑道:“哥,别紧张,先让我给嫂嫂把脉看看?”
顾客慈在医术上并没有什么高深的造诣,不然也不会当初把到了东方不败的脉搏却感觉不出东方不败的异于常人,但他把脉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诊断,而是为了探查长宁现在的身体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九阳神功菁纯又温和的内力顺着长宁的手腕经脉渡过去,顺着长宁的经脉游走全身。
长宁感觉到周身忽然一暖,尤其是自从怀孕后便一直隐隐有发冷坠痛的丹田小腹处也不见了异样,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舒适暖意,这让她不禁惊讶出声,十分意外地看向顾客慈。
玉罗刹感觉到妻子面色的变化,当即精神一震问自家弟弟:“阿兹,怎么样?”
长宁愣了下,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玉罗刹与顾客慈之间的称呼。
阿兹,哥哥,嫂嫂……?
“问题不大,主要还是嫂嫂要保持心情轻快舒朗,有我在呢。”顾客慈将长宁的手重新放回玉罗刹的手心,抬眸与玉罗刹视线相撞,面上像是松了口气,“哥你之前说的那么严重,吓死我了。这一路上我可是快马加鞭赶过来,今天都还没吃饭呢!”
长宁轻拍了一下玉罗刹,也不问玉罗刹与顾客慈之间是什么回事,而是嗔怪道:“你怎么当兄长的?”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玉罗刹小声嘀咕了一句,见长宁一个瞪视,对怀孕后脾气见长的妻子不敢忤逆的玉罗刹缩了缩脖子,“行行行,我这就去吩咐还不行吗?四菜一汤,有酒有肉!”
说完玉罗刹就将桌上的话本拿过来妥帖的塞进长宁手里,还记得给窗户开了条缝通风,然后才揪着拱火的熊弟弟出了房间门,一副要去打一架的阵仗。
万梅山庄坐落在塞北山腰处,方圆几百里没有其他百姓安家落户,庄子本身也着实不小。
顾客慈任由他哥拽着自己穿过走廊庭院来到一处院子,两个人的表情此时都没有了在房中的轻松。
“哥你给我在山庄里划拉一片地方,大点,最好是三四层,这几日会有东西陆陆续续运过来,检查了没问题的话就给我送过去。”顾客慈赶在玉罗刹询问前便直接开口,“嫂嫂目前的问题的确不大,只需要每日诊脉时用内力循环体内一圈,其他的遵循医嘱食疗便可。”
“最凶险的的前三月已经过去了,之后便是温养安胎。但毕竟医术上我也是个半吊子门外汉,来之前我给皇兄写了信,他会派一个信得过的御医过来。”
“就是嫂嫂的情绪还得要你注意些,哥你的内力虽然刚劲了些不适合温养,但女子怀胎不易,平日里你可以运功于掌替嫂子按揉各个穴位,注意力道就行。”
“……行。”玉罗刹深吸一口气,“那之后便拜托……”
顾客慈眼疾手快地捂住他哥要道谢的嘴,无语道:“见外了啊。”
玉罗刹甩头将顾客慈的爪子挣脱开,笑骂了一句“没大没小”,抬手重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喉结滚动间,话语尽数淹没在喉间。
“对了,你媳妇儿呢?”
之前玉罗刹心思烦乱没注意到,这会儿总算是注意到一向黏着老婆的弟弟这次居然是一个人来的。
“我媳妇儿?”顾客慈眨眨眼,一脸无辜道,“去打劫了。”
东方不败的确是去打劫。
劫的是老熟人邀月的移花宫。
顾客慈从龙明的手里要来了移花宫的地图,虽然这地图并非各处详细,但朝廷与移花宫交好以来,移花宫往朝廷安插了多少暗探,朝廷便往移花宫里放了更多的眼线,甚至龙明那个绝不吃亏的性子还顺着移花宫里的眼线,反向摸到了不少蠢蠢欲动的宗亲与旧朝势力。
对龙明而言,不动移花宫是因为移花宫还有用,邀月还未死,倘若有朝一日邀月身死,移花宫落入朝廷之手只是时间的问题。
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理,任由邀月找到一个脱离朝廷掌控的移花宫少主。
龙明也没问顾客慈要地图做什么,但随着地图捎来的还有龙明叮嘱的不能让朝廷与移花宫撕破脸的嘱咐。
不过顾客慈向来是个没有坏心思的乖巧弟弟,当然不会去掀自家皇兄的棋盘了。
——他只是想要移花宫世代宫主练功的寒玉床而已,相信邀月宫主不会那么小气,连一张床都不愿意割爱。
【宝贝儿,移花宫里的人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将邀月和移花宫内弟子大多数注意力吸引过去就行,怎么快活怎么来,不用顾忌别的,玩得开心哟~】
东方不败换上火红的衣裙,长发用金簪挽髻,铜镜前还放着一张面具,面具旁边是一套胭脂水粉,这让东方不败看在眼里,手指微动。
他许久未曾为自己上妆了,自从他与顾客慈在一起,穿衣描眉,上妆涂粉桩桩件件,除了大婚当日顾客慈再未假手于人……如今想来,当年那个满心自嘲无所适从的东方不败竟然变得遥远得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雪貂坐在桌边端端正正地挺直脊背,看着东方不败坐在梳妆台前,微微抬起大尾巴:“教主要化妆嘛?那等会我是不是也要变个颜色什么的配合一下?”
东方不败本来有些怅惘的心思陡然被好笑冲淡,他抬手拿起桌上的绢布微微沾染了盒中胭脂,挑眉一笑。
……
正值春季,移花宫所在的绣玉谷内百花齐放,夜色里,月光下,乍一眼看去犹如仙境。
移花宫外的那些机关对于其他人而言无疑天堑,但对本身境界达到宗师大圆满,又有地图在手的东方不败来说就同大门敞开没什么区别。
“邀月,许久不见,可敢一战?”
悠扬清冷的声音却如同一道炸雷一般响彻在移花宫的各个角落之中,这让已经避世平静多年的移花宫瞬间犹如热油入水般沸腾开来。
邀月愤怒冷厉的声音随之对上,带着无穷的杀意与压迫:“来者何人,如此放肆!”
清冷如月的身影在几个闪身间便跃至移花宫的殿顶至高处,眯着眼冷冷逼视一身红衣正悠悠然提着一方酒葫芦,侧坐在一棵杨树之巅的来人。
移花宫内尽是女子,立派以来唯有花无缺一个例外,如今这个例外也再也不存在于移花宫内。
很快,举着灯笼的移花宫弟子匆匆赶来,将原本静谧暗沉的黑夜照亮得恍如白昼。
邀月此时才看清对面的那人,与方才的声音相符,面前这个身穿红裙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女子,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即便此人形相清癯,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女人也难以匹敌的魅意洒脱,但从此人的喉结与嗓音足以看出这是一个男人。
而出现在移花宫中的男人,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阁下为了闯我移花宫,倒是废了一番功夫。”邀月冷笑,将东方不败女装归结为混入移花宫的方法,当即手腕一转直接冲着东方不败所在的方向纵身袭去!
东方不败脚下在树枝上轻踏借力,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战意:“邀月宫主言重了,本座向来如此,移花宫还没这么大的面子让本座花这般功夫。”
此前他与邀月交手之时邀月已然是强弩之末,那时京城又正值多事之秋,东方不败不欲与邀月动手,但如今……东方不败不屑于宵小论战,然而与真正有本事的武林高手对敌这种机会,哪个醉心武学的人会不想要呢?
这一次,东方不败再也没有任何留手,面对着邀月的掌影,他的出手是肉眼难以捕捉的迅速,不过是电光火石间,邀月便感觉到右脸颊一凉,手心一痛,下意识地收回手来。
定睛一看,东方不败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并了两根玄黑色的细针,在月光下闪动着寒冷的杀意。
“邀月宫主可需要拿剑来?”东方不败微微一笑。
月光下,红衣如火的绝代美人与白衣胜雪的霜冷仙子对峙一方,移花宫中众弟子无不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一战之上。
邀月并非只修炼掌法,她也有兵器,一把足以令日月失色的神兵利器。
一柄墨绿色短剑悄无声息地滑到邀月手心。
这是一把剑长一尺七寸,切金断玉的利器,剑气森寒凛然。
正是碧血照丹青。
江湖上见过邀月这柄剑的人都已经死了,甚至于这柄剑曾经只存在于江湖传言之中。
东方不败“咦”了一声,赞了句“好剑”,旋即朗笑出声:“甚好!”
……
这一场比斗,邀月对面前这个擅闯移花宫的人招招死手没有分毫留情,但两个时辰下来仍旧拿面前之人无可奈何。
邀月虽然心高气傲却并非蠢笨,在第三次发觉这人偏移了刺向她死穴的玄针之后,邀月皱眉与这人拉开距离,冷言道:“阁下今日前来与本宫缠斗至此,究竟所为何事?”
“目的?”东方不败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这一番活动筋骨着实让他畅快了不少,“不过是明月当空,本座闲得慌罢了。时辰尚早,邀月宫主不必如此心急。”
邀月闻言面色却是一变,她旋身欲下,却被再次迎面袭来的玄针逼迫迎战,这才发现因为两人对招毫无收敛,此时移花宫大殿前一片狼藉,大半弟子听闻响动都聚集过来。
邀月咬牙正要发怒,便听到一阵匆忙又凌乱的脚步声,云鬓凌乱的弟子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急忙跑来跪伏在地:“启禀宫主,寒玉床……寒玉床失窃!”
事到如今邀月哪里不知面前这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惊动移花宫看守弟子前来,给盗窃之人机会!
“贼子而敢!!”邀月气急,手中短剑脱手而出朝着东方不败的方向掷去!
东方不败手中的绣花针长不逾寸,黑暗中更是难以捕捉到痕迹,竟然直接将邀月盛怒之下裹挟大半内力投掷而来的短剑直接荡开,武功之高,俨然已经超出了邀月的宗师境界不知多少。
邀月大惊之下不敢再有轻举妄动,然而就在她强压盛怒之际便听到面前之人轻飘飘一句“此战甚好,本座玩得很是舒心”之后便翩然而去,红衣隐没在日出的橘红之中,转眼间便消失了踪迹。
“混账——!!!”
邀月随手一击直接将墙壁碎成齑粉,粉面潮红,已然是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此时,又一位弟子来报:“启禀宫主,藏书楼失窃,密室……密室似是被人进入!”
邀月的身形一闪,脚下轻功飞掠入殿内密室,在看到曾经放着明玉功的供台之上空空如也时,再也忍不住大发雷霆:“给本宫查——!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给本宫查个水落石出!!”
方才来报藏书楼失窃的弟子乃是邀月的贴身侍女,犹豫了一下上前轻声细语道:“宫主,此人身为男子却红妆示人,武功之高江湖罕见,行事又这般亦正亦邪,让弟子不由想到一个人……”
“说!”邀月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性子,性格更是暴躁易怒,容易钻牛角尖,有人在这种时候递了枕头,自然一腔怒火都有了宣泄之地。
“正是千面公子,王怜花。”那侍女垂下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说话时的神态却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模仿已然故去的邀月胞妹,移花宫二宫主怜星,每每都能让邀月怒意上涌之时引起恻隐,“只不过传闻千面公子早就已经归隐海外,不问中原江湖之事了。”
王怜花此人邀月怎么可能没听过,先前未曾想到,此番越想越觉得今日之人行事颇有王怜花那般任性恣意,亦正亦邪的味道,咬牙切齿道:“他王怜花只是隐居海外,又不是死了!他想去哪又有何人能够约束?!”
怒火稍稍褪去,邀月冷面厉声道:“寒玉床碎裂之后便会失去效用,偷窃之人定当需要运送,给本宫盯紧出城的各大商队,本宫就不信这伙贼子还能插翅飞出去!还有那些曾经与王怜花有过交情的各大势力,都给本座递了拜帖过去。能请动王怜花的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人家,再去查查看近来江湖之上是否有身受重伤的女子。”
“是。”
“等等。”
就在侍女领命将要退出之际,邀月忽然出声。
“朝廷那边体质天阴绝脉的那位长宁郡主如何了?本宫记得,她的年岁也快要到了。”
侍女一顿,声音没有半点迟疑,带着对邀月的恭敬与顺从:“安排在长宁郡主身边的宫中弟子一直有在盯着。传回消息说是前阵子刚刚完婚,所嫁之人门不当户不对,据说是为了心爱之人忤逆皇太子的安排,皇太子盛怒之下直接将长宁郡主的名字从皇室玉牒上一笔勾去了。”
“哦?那她的身体如何?”邀月显然是起了疑心。
今日来偷盗寒玉床的人并非等闲之辈,但若是朝廷的手笔,倒是说得过去。
“长宁郡主与新婚夫婿正是新婚燕尔,二人一路自京城而下,游山玩水,此时想必是到了北方一带。宫主可还需要更加确切的消息?弟子这就传令下去。”
“不必了。”邀月最不喜听到这种郎情妾意的消息,当即皱眉,“寻回寒玉床要紧,朝廷那边本宫亲自去逼问。”
“是。”
……
海外无名岛
正在小船上捉摸着收网的王怜花冷不丁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抬手揉着发痒的鼻梁纳闷地皱起眉头。
躺在一边正晒太阳的沈浪扒拉开草帽,转头挑眉戏谑道:“怎么?这又是哪个美人儿想念王公子了?”
“这种恶寒的感觉,恐怕不是美人想念,而是恶鬼索命。”被一口黑锅从天而降叩了个稳当的王怜花撇嘴,“八成是中原的哪个小兔崽子又算计我呢。”
“管它呢,再算计还能追到这儿来打架?”沈浪又闭上眼打了个哈欠,“你说说你,退隐江湖这么久了,怎么还有人不依不饶地念叨你?”
王怜花悠然道:“沈大侠,这就叫魅力,你这种没人念叨的正派大侠这辈子是不懂这种感觉的。”
“是啊,我不懂。下次要是再有人千里迢迢摸到岛上来想要取你性命的,王公子就自己对付,别二半夜的扰我清梦。我这种正派大侠也是想要睡觉的~”
“那不行。我不睡,你也别想睡。”
“嘿你这性子……”
自夜色中将看戏的雪貂捞在怀里离开的东方不败几个起落轻飘飘落在林中。
男人嘴里咬着嫩柳枝正好心情地哼着歌儿,差点因为身后突然出现的气息吓得咳出声来。
“阁下便是今日引开移花宫众人的前辈吧。”男人对着东方不败肃然拱手,“寒玉床已然送到了接应的人手中,龙公子吩咐务必请前辈在城外等候半日。”
“这是前辈要的明玉功。”
东方不败接过秘籍收起,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个子不高,身材矮小,面容平平无奇的男人,视线落在此人与外表有些格格不入的双手之上。
这双手皮肤细腻,粗略看上去找不到一丝茧子,比之世间大多数女子还要柔嫩无暇,若不是这双手的主人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便是这人修炼的便是手上的功夫。
“你叫什么?”东方不败忽然便想起了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双手,这样一个人。
跟在陆小凤身边神出鬼没的那个年轻人叫什么来着?
“在下复姓司空,于江湖并无涉足,不足令前辈挂齿。”
东方不败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身形一闪再度消失在原地。
那男人挠了挠头发,江湖上但凡有本事的脾气都有那么些古怪,也没在意,继续哼着歌儿朝着林子外走去,待到走到城门口时,整个人已经换了另一番模样。
面有病态的老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路引递给守卫,毫无阻拦地进到城中,与面若冰霜黑纱敷面的移花宫弟子擦肩而过。
转过街角,老妪看着手中属于移花宫弟子的腰牌,直起身子得意地笑了笑,抛着手中的腰牌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街角处的悦来客栈中。
一直隐去身形跟着他的东方不败将这番举动看在眼里,眉梢微扬。
雪貂啧啧赞道:【是谁说朝廷手里没什么人的?我怎么感觉能人辈出啊……这人该不会是日后天下第一神偷司空摘星的师父或者老爹吧?】
东方不败抚摸着雪貂的脊背毛,淡淡道:“这些人或许因为欠了龙明的人情而暂且为龙明办事,但没有利益的牵绊,这些人物必定不会被下一任皇帝左右。”
【一锤子买卖啊。】雪貂也不在意这个,它只好奇一件事,【也不知道老顾这么大费周章要那个寒玉床干什么,那么大个东西,要怎么在移花宫弟子的眼皮底下运出去?走在路上也会引来注意吧?】
今夜的种种安排都是出自顾客慈之手,他从龙明处借了人,只是看了那些人情报便安排出了如此一场好戏,顺带将锅从朝廷头上甩了个一干二净。
“这是京城,没什么不可能。”东方不败和邀月不同,他对于朝廷的手段以及那些弯弯绕了解的十分透彻,狡兔尚且三窟,朝廷盘踞的京城,这地底下的门道恐怕只多不少。
至于寒玉床……
“日后移花宫能救下宫九自尽的母妃,靠的就是这寒玉床吊住将死之人最后一丝气息的独特之处。”
倘若长宁的情况最终真的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张寒玉床便是顾客慈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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