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桦瞪圆了双眼,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随风摇曳的破领子。
沈漴,给他,拽的?
讶异程度不亚于小白兔撕了大灰狼的衣服。
而“大灰狼”还没有惊诧完,沈漴那边就一把将他推开了。
随着肩胛骨撞在电梯轿厢内壁,周桦听见冰冰凉凉的一句:“你对谁都这样?”
沈漴没头没尾的这一句,语气不怎么好,就像谁缺大德勾引他老婆了似的。
又或者他老婆勾搭了别人。
周桦一开始根本消化不完全,什么叫“对谁都这样”?
这话有两种含义,一种是惊慌地斥责,另一种是充满占有欲地质问。
反正总不能是后一个——谁能占有他周桦呢?
周大少站直了身子,又开始拖出要死不活的长调:“你说——什么?”
沈漴咬肌绷了绷,最后转头看升降屏幕蹦字儿:“没什么。”
周大少的专属休息间在bbs电视台的顶楼,这超高层电梯还要爬好一会儿,电梯通风口呼呼往里灌的风把他那破破烂烂的布料扇得和行为艺术似的。
行为艺术家周大少来了脾气:“没什么是什么?这么久不见连正常流程都不走上来就撕我衣服,诶你是正派人吗?”
沈漴偏着头不看人,露出了俊逸的侧脸线条,嘴唇的线条也是紧绷着,看起来惜字如金的厉害。
就好像那随风摇曳的破布与他无关。
周桦烦躁地磨了磨牙,也看那蹦字儿的屏幕,旋即冒出来一个很荒唐的想法:“我是不是小瞧你了,其实你才是大尾巴狼,而我是清纯正派人?!”
沈漴如老僧入定一般,真的一眼都不看周桦,“正派人,上来就把我往你休息间带?”
周桦一下子懂了沈漴话里的意思——你对什么人都这样吗?
这是问他,是不是也把别人往屋里带。
念及此,周桦突然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比气人他从来不输人:“是啊,我什么人都带,荤素不忌。”
这次,岿然入定的沈漴突然斜掠过眼光,那一眼瞪过来,就像是裹挟着寒霜的刀子,凌厉锐利,一锥入心窝。
那狠劲,恨不得活剐了谁。
一句混账话有这么大反应?周桦某种恶趣味得到满足,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嘴角勾着,给那张非常不错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生动的颜色。
“你瞪我做什么?吃醋么?”
沈漴眼睛闭了闭,那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上轻轻转出了轮廓,最后他重重叹了口气,又把脸偏过去,目光落在一个无意义的点上:“没。”
又是没,什么都是没什么,这人是不是四大皆空了?
周桦修长漂亮的手指搭在自己的领口,有意无意地,竟然把领口往外拉了拉,白皙的皮肤就这么暴露在仅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里。
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馨香飘过来,虽然为了礼貌都喷了信息素阻隔喷雾,但是周桦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还是飘到了沈漴的鼻腔里。
没有臭男人那种烟酒味道,也没有过浓的香水掩盖,更不是信息素作祟,还是高中时候那个清新的少年香,透过温热的皮肤散发出来的,挺好闻。
沈漴愈发一言不发,眸色却很深得愈发不见底。
周桦嗤笑,指尖弹了一下已经后现代奔放的领子,“没什么你撕我衣服?”
“哦~”他旋即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暗恋我吧?”
“……”
沈漴眼角余光往他这边偏了偏,然后皱眉敛目,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亵渎。
“啧”,又来。
周桦对着重归寂静的空气轻轻磨了磨牙。
终于,“叮咚”一声,电梯的门打开了。
周桦率先迈步出去,然后在电梯门前回头看沈漴:“还不出来?”
斜过的脖子带动着筋骨扯动,在白皙的脖子上拉出了一条乳突斜方肌的形状,彰显出一瞥埋在皮肉下的风情。
因为领子被撕得够大,露出的大片的肌肤被光影一晃,莹雪似的几乎泛着透亮的光。
沈漴肩颈的线条一滞,看起来像是对着这个长了一张漂亮脸蛋的大流氓颇有畏惧,有夺路而逃的嫌疑,总之就是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周桦有点不耐烦了,“不出来是吧,行,不出来你以后都别出来了,各个方面的。”
他这话说得是真的,以他周桦的家世背景,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再也出不了头还是挺简单的事,虽然他不可能真的这么干,但也十分想吓唬吓唬这位一心皈依入境的“故人”。
沈漴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大的思想斗争,这才迈出步了电梯。
出了狭小的空间,眼前就是一个铺着奢华装潢的走廊,周桦就站在挑高三米五的走廊上,脚踩大理石地面,映出了他身高腿长的倒影。
如果不看破掉的领口,那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腰线细瘦,身段极好,的确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
“磨磨唧唧的,等我抱你?”周桦说着,很是心安理得地朝前迈了几步,作势要抱。
突然拉近的距离,两个人之间呼吸都能交换,这么近距离一比较,周桦第一次意识到,沈漴甚至还比他要高了几公分,抱估计是抱不动的。
但是周大少却不想跌份儿,恶霸人设一撑到底,张开手臂直接就要作恶。
而沈漴像是被恶霸调戏了的黄花大闺女,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他谨慎地质问:“你要做什么?”
周恶霸乐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能做什么?当然做你害怕的事情——”
他歪头,“嗯,大概是非礼你吧!”
沈漴:“……”
你还真没少干。
两人谁都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突然斜刺里响起了一个娇媚的声音。
“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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