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明媚，路两旁翠柳成荫，生机盎然。
目光所至，鼻尖所闻。
尽是春天的气息。
周日清晨，小区外叫喊声此起彼伏，多是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们在和菜贩讨价还价的声音，旁边的早餐小摊也不遑多让，上补习班的孩子们风风火火地来，提着早餐袋子匆匆忙忙地走。
于文逆人流而行，提着早餐袋子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整夜他就没睡多久，一直半梦半醒，实在睡得难受，就爬起来出去吃早饭。
吃的是包子和粥，还给江曼带了一份。
回去路上。
于文给朋友群发短信。
“有没有要代打的”
两辈子加起来，他也就只有打游戏能拿得出手，赶紧干活吃饭要紧。
江曼醒来，太阳已吻过她的鼻尖。
天气很好，睡得很好，她心情也很好。
手一伸，旁边凉飕飕空荡荡的。
江曼赶紧下床去找于文，耷拉着拖鞋在各个房间里四处察看，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
她面露担忧之色。
万一大半夜于文回想生气起来，跟纪辰跑去酒吧喝酒，或者打架打进医院可怎么办。
思及至此，江曼赶紧回到卧室，想联系他。
刚找出手机，就听到门口传来声响。
闻声，她赶紧跑出去看。
一到客厅，就见于文正在门口换鞋。见他好好的，江曼这才如释重负，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这么早，你去哪里了？”
见她跑出来，于文有些意外，欲言又止，转念漫不经心地开口：“昨天没吃饭，饿醒了就出去吃早饭，给你带了点。”
“洗漱没有？”
江曼摇了摇头，小声嘟囔：“我还以为你去喝酒了……”
这话说的于文心虚，转移话题道：“再喝酒，估计老子要猝死，赶紧刷牙去，待会早饭都凉了。”他确实经常出去喝酒。
为了气江曼，也为了逃避现实。
江曼怔怔地往浴室走。
于文把早饭一样一样地摆在餐桌上，大爷家里自己做的包子，一碗小米粥和一个茶叶蛋。
刚摆好在餐桌边坐下。
他就收到纪辰的消息，给于文介绍单子，两个段位，钱不多，聊胜于无吧。
纪辰是于文的铁哥们。
上一世的时候，于文后来没软饭吃，就跟着纪辰蹭吃蹭喝。
#嘶，好像也是吃软饭哦…#
于文跟纪辰认识得早，在街上跟狐朋狗友混的时候认识的。
一天，于文碰见一群人围殴他。
本来没打算管，就站在旁边看看热闹。
结果，人群之中，一个饱含痛苦，却仍不屈服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就算打死我，也得不到小妍的心，我们俩的爱情是永垂不朽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揍得更加起劲。
而看热闹的于文笑得打跌。
艹…
好tm中二的人…
被逗乐的于文决定救他一把。
他嘴欠，保不齐到时候真要出人命。
围殴的人叫骂不休，手脚不停，打得热火朝天。忽地警笛响起，一群小流氓吓得瞬时四散奔逃。
于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
警笛霎时而止，趁他们没发现，便拉上纪辰赶紧跑。
送到医院，还垫了医药费。
两个人就此熟识。
于文跟纪辰道了谢，说之后请他吃饭，就拿出电脑准备开始打工。
江曼洗漱出来，看他坐在餐桌旁摆弄电脑。
叹气，又要开始打游戏。
果不其然，于文点开了lol的图标，换了个账号，排位等人的间隙，随口说道：“你看看支付宝余额。”
江曼心一沉，她没多少钱了，上次兼职的钱还没结，离月末还有一周，要是于文找她要钱的话，她就只能找妈妈了。
点开余额，她咦了一声。
多了小一万，转账人是于文。
于文正准备进游戏，转头瞥她一眼，目光旋即回到电脑屏幕上，状似随意地说道。
“昨天代打的单子结了，把钱还给你。”
江曼转过头看着于文说：“那你还有钱吃饭吗？我花不了这么多。”抬手就要给于文转回去。
“别动，你瞎转什么，我肯定给我自己留了钱的，饿不着。”
这钱，当然不是代打挣来的。
他都没开始，有个毛的钱。
是那笔他不愿意动的钱，路上顺手给她转过去，还完江曼还剩下一点。
约莫够他过一个月。
就当，是他借的，大不了再还回去。
面子哪有吃饭重要。
跟钱过不去，何必呢？
他挑了挑眉，一边操控鼠标选英雄，选完之后，刚准备抬头跟江曼说点什么。
余光瞄到电脑屏幕，两眼瞪圆。
五楼非要选法师。
于文把键盘按得啪啪响，嘴里没好气地念叨：“选个脆皮玩你妈个屁，牛皮吹到天上了吧傻逼！”
江曼不喜欢他说脏话。
她以前就和于文说过，然后就吵了一架，现下也没说话，只是轻轻皱眉。
进游戏的空档。
见她皱眉，于文随口问道：“不好吃？我就说那个老东西的早餐不好吃。”
想起之前没说的话，又继续说道。
“啧，你那个兼职就别去了，又不缺钱，跑那么老远去受气，不如过来陪我。”
借着他的由头，让江曼别去兼职。
“没有，很好吃的”
她低着头小声反驳：“不是早饭。”
包子皮薄馅大，三鲜馅儿新鲜，中间点上葱花，吃的时候肉汁四溢。小米粥稠浓，煮得出花，米香甜香融合在一起。
很好吃的。
于文买的是她喜欢吃的那家。
旁边的于文一边操作英雄，一边骂队友。
“妈的，会不会走位，键盘上撒把米，鸡走得都比你好，你个菜鸡！”
“打野刷你妈步数呢，对面来抓你不支援等什么呢？等死啊！”
.......
黑屏片刻，他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江曼默不作声，装作没听见，专心吃饭。
说实话又要吵架，而且他也不会改。
不如不说。
许久，于文没听见她回答自己，便又问一遍。
“说呀，大点声儿，老子听不见。”
语气稍轻。
手下的键盘鼠标还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江曼咽下包子，余光打量着于文的神色，喃喃地说道：“就是……我…不喜欢…你说脏话。”
声音见微，话到最后连她自己听不到。
于文正在打团，手下敲键盘的声音咔咔响，没听见回答，以为她不愿意说，便不再问。
片刻，倏地手停下来，转头看着她。
神色认真。
“你说什么？”
他语气不太好，团输了，游戏声音吵得他脑袋嗡嗡的，索性伸手把游戏音量条往下拉。
冷言冷语。
江曼心想：又来了，昨天没吵，今天要吵回来。
果然还在生气，就是随便找个借口而已。
不然干嘛这么凶。
反正要吵架，还不如说出来呢，做好心理建设，她开口直言：“我说我不喜欢你说脏话。”
说着放下手里的包子。
眼里带着豁出去的孤勇。
“那我骂人不带脏话行不行？”
于文勾起嘴角，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江曼做的心理建设没用上。
愣了一会，有点呆。
她：“……”
于文又重复一遍。
江曼这才反应过来，垂眸讷讷地回答：“应该，可能，行吧。”话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有点憋屈。
可爱。
于文压下上扬的嘴角，语气轻松恣意。
“那就行，赶紧吃。”
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目光又回到她身上：“吃完了去换衣服，待会出去一趟。”语气里不知道为什么，带了些怅然。
转头又去峡谷里骂人了。
哦不，不是骂人，是帮助他们提高游戏水平或者放弃游戏。
他什么也没说，可江曼总觉得被调戏了。
她怔怔地嗯了一声，随后起身往卧室去，一步两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几眼于文。
等江曼出来，于文还没结束，让她在旁边等会。
江曼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玩手机。
刷到昨天舍友们出去发的朋友圈，点了个赞。本来她也要一起去，这周跟于文吵架，只好临时放舍友鸽子过来找他。
暗自叹气，退出软件看别的。
于文打完一把，起身进卧室去换衣服，随手拿起自己昨天穿的外套。
想了想又放下了。
拿起来江曼买的那件换上，出门时又把另一件情侣款搭在手臂上。
他出来的时候，江曼一眼看出，是自己买的那件棒球服，讶异之际，于文把另一件递给她，随意地说：“今天有风，把外套穿上。”
语气随意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等等。
他好像就是在说天气。
今天他正常得……有点不正常。
第3章承诺
见她迟迟不动。
于文索性把外套拿过来，自己给她穿上，见她还愣着，便在她眼前挥挥手，说话有些欠打。
“玩儿木头人呢？”
江曼这才回过神来，垂眼迟疑着开口：“你不是说不穿吗？”
“那我现在穿了，你不想穿？”
于文语意晦明，右手摆弄着她的衣角。
江曼绽出一个浅浅的笑，握住他不自在的手。
“没有，我愿意的。”
于文也笑起来，拉着她的手靠近，语带缱绻：“真的吗？”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
有些痒。
她下意识闭了眼，吻飘飘然落在她唇上，一股薄荷味。
是牙膏的味道。
好像掉进一堆棉花糖里，松软清甜。
双唇被舌尖轻轻拭过，她无意识地张嘴，便被他勾着交缠在一起。
呼吸相连，命运交织。
察觉到她呼吸急促。
于文侧过头把江曼揽进怀里，抱得很紧，不想分开，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背。
她把头埋在于文肩上，赖在他怀里，被温柔包围着。
悬着的心终于定下来。
春日的阳光，温暖的怀抱，温柔的空气，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抱了一会，于文缓缓松开她。
再抱要吃午饭了。
从他怀里直起身，江曼脸上有些茫然，懵懵地看着他。
于文低头亲亲她的额头，调笑着说：“还不走，待会抱得我肩膀都僵了。”
刚消下的红又攀上她脸颊。
江曼低头垂眸，眼神四处飘忽，闷声开口：“僵了你怎么不放开我呢？”明明就是他主动抱的，干嘛要怪她。
她语气带些嗔怪。
于文目光柔和，不再说什么，牵着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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