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搓麻绳比任夏想的要困难的多。
上一次搓麻绳还是在他上小学的时候,跟着村里的老会计一起搓麻绳赚学费。
当时的老会计嘴里叼着烟,粗糙却灵活的手将乱糟糟的麻绳理出来几缕,对折之后,用手将对折的地方拧出啾啾,然后就可以搓了。
麻的纤维很粗,这可以使得它能更好的拧成一股绳子。
任夏按照记忆里的老会计的手法,成功拧出来一个啾啾,接下来就是搓。
老会计当时用的是手掌,任夏试了几下,绳子没搓出来,掌心就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血点。
睡梦中的老虎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猛的睁开眼睛,不安的四处看看,直到看到小雌性坐在洞口盯着手心出神,这才慢吞吞的走过去。
血腥味是从小雌性的手心传来的。
聂凡走到小雌性跟前,黄澄澄的眼睛盯着渗出血点的白嫩掌心,半晌,低下头,添了一口。
任夏正出神,忽然感受到一股子湿糯,一扭头看到了硕大的‘王’字图形,下意识的握拳,一条粗糙的带着倒刺的东西从他掌心划过。
任夏:“……”
感受到对面兽的沉默,任夏立刻松开手装傻:“泰哥,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聂凡没有回答,低垂着脑袋没有回答,脑子里全是刚才的一瞬间。
自己,是被小雌性摸了舌头?
猫科动物的舌头很敏感,这也就导致了聂凡在触碰小雌性的瞬间,就感受到了雌性掌心的温度,即使小雌性的皮肤不像刚开始见面时那样细腻,但是……
“呸呸呸”大老虎张嘴吐出数条粗糙的纤维。
但是这也太扎嘴了呢。
任夏一看泰哥这状态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刚才在搓麻绳,有些细碎的的纤维还残留在掌心,泰哥这一舔,他这一抓,加上猫科动物舌头的倒刺,可不就是都黏上去了嘛。
“泰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去给你拿水漱口。”任夏一翻身站了起来,将半成品麻绳放到一边用石头压着,去火堆上拿饭盒。
聂凡被嘴里的东西弄得刺挠到不行,等不及水,直接越出洞口,消失在雨幕了。
“泰哥!”
任夏一回头就发现大老虎冲了出去,连喊了两声都没有回应,只能将饭盒放回原位,继续搓麻绳。
有过那一手的血点,他是不敢放在掌心搓了,干脆撩起裤子,将绳子放在腿上慢慢搓着。
一开始还有些疼,到后面就是热辣,不过还能忍受。
任夏咬着牙,一边催眠自己一点都不疼,一边用力的将麻绳搓的细密又结实。
一米来长的纤维,等到搓好,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任夏用手拍了拍腿,手上也沾上了细碎的纤维,有些发痒。
看着外面的暴雨,任夏干脆将衬衫脱了,裤子挽的高高的,然后伸出手让暴雨冲着。等到手上干净了,再将腿伸出去冲着。
两样都弄完之后,穿好衣服,他才有时间看看自己刚搓出来的绳子。一米多长的纤维,搓出来也就不足拇指粗的几十厘米,比起刚开始的长度,缩水了将近一半。
用手撑一撑,还挺结实。
这麻绳不是很长,别的用处做不了,缠在木头上代替布条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想着,任夏挑了一根细小的木头,将麻绳一头用拇指压着,剩下的绳子绕着拇指压住的地方往下缠着,到了快结尾的地方,就将尾端从上两圈穿过去拉直,一个‘未成年’版的火把就初见雏形了。
之前做火把的油凝固了之后就被任夏用塑料袋装起来了,现在有了这个,任夏又把油脂翻出来,用饭盒装着,放在火上烧化,等着一会将小火把放在油脂里浸透油脂。
橘黄色的火光跳跃,任夏又看了眼外面。
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腾生起的水雾在洞口盘旋,还没出去就被打散,这个时候的风反而不大,雨幕宛如门帘,将所有的风隔绝开来。
聂凡还没有回来。
任夏有些担忧。
他对老虎是绝对相信的,但这个时候,这样的雨,心底总有些不安。
固态泛白的油脂很快融化了,一股油香味从饭盒里面往外蔓延。
睡的死死的白团子眼睛还没有睁开,四条小腿跌跌撞撞的往饭盒跟前凑,眼看就要被火燎了,任夏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呜叽”小狐狸两只爪子扒拉着,头还往那面凑着。
难不成是饿了?
用手压了压小狐狸的肚子,还是涨涨的。
“也不是猫啊,怎么这么馋嘴。”
任夏好气又好笑,从背包里翻出来包裹的严实的油渣,塞了一块给小团子。
小团子两爪子捧住,嘴巴有一下没一下咯吱咯吱的啃着,啃到一半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压根就没醒困。
拔了两下没把油渣□□,任夏也只能随他去,将他放到火堆边,摸出半成品木碗,继续用锄头刨着。
他打算用这个小木头试试手,要是真能弄出来个小木碗,到时候再弄几个木桶。
现在他手里正儿八经能储蓄水的,也就一个饭盒和一个囊袋,并着几个竹筒。
这几个蓄水的容量都不多,要是真能弄出来木桶,以后的生活能方便很多。
“呀!”
一个走神,锄头用的劲大了,本来初具雏形的木碗破了一个洞。
拿起木碗对着光看了一下,这个洞差不多有一元硬币那么大,碗边还有很多的倒刺。
任夏原本是想刨好后再想办法打磨的,现在破了这样一个洞,打磨也是白费了,只能当柴火烧了。
巴掌大的小碗在手里转了两圈,任夏还是舍不得丢进火堆,毕竟是第一次做出来的木碗,心底还是舍不得。
目光在洞里转了一圈,落到了那一碟树叶上,瞬间一亮。
从树叶堆里挑了几块还算柔软的,用手搓了搓,放在木碗里垫着,还有点像模像样。
即使不能喝汤,装个烤肉果子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有了这个木碗,任夏又重拾信心,从靠洞穴墙壁的边缘挪出来一个和人腰差不多粗木头桩子,打算一边等聂凡一边弄个桶出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任夏没有直接的上锄头,而是先替从火堆里面找到几颗拳头大的,烧的正烈的木头,用两根烧火棍夹着放在木墩子的中心位置,让他慢慢烧着。
木炭烧了好一会,不仅没有点燃,还慢慢熄灭了。
用烧火棍将上面的黑乎乎一团扶开,用手一抹,任夏了然。
水汽还是太重了。
这木头原本就淋了雨,加上这洞穴里面也不怎么通气,因此到了现在,木墩子还很敦实,想要靠烧来做木桶,还是有些麻烦,如今还是只能换回老办法,用锄头一点点刨。
算好了位置,正打算下锄头,一只毛茸茸的虎崽子从外面跳了进来。
变成虎崽子的泰哥看起来憨态可掬,任夏私心里也更亲近这样的泰哥。
“刚才怎么忽然跑出去了,你看看弄的这一身的水,可别生病了。”
从晾晒架子抽出破烂不堪的棉衬衫,任夏捞起虎崽走到火堆边给他擦身上的水渍。
聂凡享受着小雌性温柔的动作,一个放松没忍住,甩了甩头,溅了一堆的水珠子。
任夏猝不及防淋了一头雨,他倒不生气,很久以前和那人去动物园的时候,就被科普了一个知识:这些动物不会擦身子,一般都是靠甩头将身上的毛甩到半干,比起烘干机,可好用太多了。
小虎崽甩完脑袋才发现小雌性停了动作,后知后觉的往后抬头,打量小雌性的动作,见他脸上没有明显的生气神色,才讨好的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腕。
虎崽子的舌头和大老虎明显不一样,更加的柔软,也没有剌手感,因此任夏也就没有管他,见他不动了,就继续的给他擦着毛发。
表面的水珠子好擦,内里的软毛还是潮湿的,任夏用手当作梳子理了几下之后,将把他放在小毛团子边,让他自己舔干。
聂凡不想从小雌性身上下来,但是湿漉漉的毛发又让他实在难受,纠结一下,还是决定先梳理好自己再去找小雌性。
只不过他还留了一个心眼,没呆在狐狸崽子身边,而是调整了一个位置,正对着任夏慢吞吞的舔着腹部的毛发。
舔两口,看一眼,看一眼,舔两口。
看着看着,他就发现小雌性的动作不对。
这是,在劈柴?
之前的部落里面,聂凡也见过劈柴。
劈柴这工作是交给母兽和半兽人的。
一般的部落,兽人负责打猎,母兽和半兽人负责轻些的活计,例如劈柴和剥皮做饭这些。
雌性是不用干活的,尤其是这样的活计。
部落里劈柴用的都是石斧,因为固定的原因,常常没有几下,石斧就会飞出去,砸伤人。
这种事时有发生,为了保护珍贵的雌性,劈柴这件事是不被允许雌性做的,甚至有些部落里面雌性太少,为了保护雌性的安全,劈柴都是远离部落弄好再带过去。
但是现在,小雌性居然在自己面前要表演一个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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