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喂,你听说了嘛……昨夜有两个人筑基了,还引动了雷劫。”
“那怪昨天风那么大,原来是雷劫啊。”
“谁啊?谁筑基了?”
“还用说,奇峰那位。”
“天灵根啊,好生羡慕,居然才刚入门就筑了基,果然有个真传师父就是好。这奇峰峰主修为差是差了点,但这奇峰位置好,旁边就是灵田。”
言外之意,楚临渊是拿灵药灌上来的筑基期,就和林潇霜一样。
“还有一个呢?我记得那日下午,比楚临渊更早不是还有一个。”
“听说是女峰门下,不知是哪位仙姑的弟子……可是是比我们早入门的师兄吧。”
话音刚落,就见暮雪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一刹那,众人脸色都如同死一般的僵硬。
因为他们看不清暮雪的修为了……再结合女峰门下……
暮雪的目光在那些苍白的脸色一扫而过,嘲讽似的扯了一下嘴角,随后坐回来原位。
“不会是他吧?”
“昨日见他连练气都不断,如今我居然看不清他的修为了。”
“我也是。”
“我也是……”
楚临渊来的早,将一切全都收入眼里。
可以确定的是,暮雪确实进入了筑基期,他就是之前女峰渡雷劫的那位。不过,奇怪的是,按照前世的进度,暮雪至少要等到讲堂修学结束才能筑基,这一世竟快了不少。
难不成自己转入奇峰,竟无意间改变了世界的进度?
暮雪见楚临渊盯着他敲,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楚师兄似乎很惊讶。”
依然如前世一般,行为做事都挑不出问题。
楚临渊摇了摇头:“暮道友,人各有机缘,不惊讶。”
“暮道友”三字可谓是把两人拉到同样的高度,也就是暮雪不再需要以“师兄”相称,大大满足了暮雪自尊心。
果真见暮雪莞尔一笑:“也恭喜楚道友筑基成功。”
他们两人的交谈并没有避开其他人,因而方才讨论的人都听了个正着。
“不可能,他不过是个三灵根,怎么可能这么快筑基?”
“肯定是用了什么邪术,我要告诉他师父!”
可话是这么说,两个筑基期在学堂里还是形成一个天然的断层,炼气期遇见他们纷纷绕道。
不一会儿,段启明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又拿着一叠厚厚的试卷,惹得一众人哀嚎不已。
“开始考试,所有人都给我安静。”段启明手指微动,所有试卷纷飞乱舞,紧接着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每个人桌前,随后他抽出一炷香,“半柱香时间。”
香火被点燃,每个人的试卷这才显现出其真正的题目。
题目的分布很杂,但经历过林潇霜摧残的楚临渊来看,这简直是送分的题目。
楚临渊写得行云流水,惹得段启明不断沉吟点头。
而再看看其他人卷子,段启明的眉头顿时皱成一个“川”字。
再看回楚临渊如沐春风,再看回周围人风雨欲来。
坐在楚临渊周围的人心理压力骤然上升到了阈值,写字的手都开始不自觉颤抖起来。
林潇霜来到讲堂,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楚临渊安安静静地写试卷,其他人在捂心脏,不由得笑出了声。
楚临渊刚好写完一题,听见笑声下意识一抬头,便看见在门外站着的林潇霜,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下一秒,林潇霜脸色一垮,指了指桌子上的试卷,随后竖起食指凌空一点,笑着做了个砍头的姿势,最后用手指做了个小人蹴鞠。
寓意:你要是没有第一,我就把你头砍下来当球踢。
楚临渊的笑容顿时一僵,埋头苦写更加认真仔细起来。
倒是段启明注意到林潇霜,皱着眉头走了出去。
全班道友除了楚临渊,纷纷松了口气。
“林峰主,有何贵干啊?”对于段启明来说,林潇霜就是个问题儿童,打小不爱学习,仗着师兄师父宠爱还特能惹事,这些年总算安分了,结果收了亲传徒弟居然是天灵根。
一方面对楚临渊是爱屋及乌,另一方面对林潇霜又是十足的不放心,生怕这位天才陨落在林潇霜手上。
“看看我徒儿。”林潇霜懒洋洋地说道。
林潇霜就是个懒蛋。正所谓“站如松,坐如钟”,林潇霜站着就是个爬山虎,没个柱子靠着就立不起,坐在必然佝偻着背,倚着墙或撑着桌子,生怕自己的腰需要多出点力似的。
段启明一看这仪态就来气:“那你就看着吧。”
说罢,段启明也不理会林潇霜,径直走回了讲堂,一口气吹灭了香火。
“香灭了,该收试卷了。”段启明厉声道。
众学生又是一阵哀嚎不已……
林潇霜看着那炉子,离半柱香还有好长一节,段启明当真不讲规矩,说灭就灭。
再看一眼楚临渊,似乎卷子也还没写完,手上的动作比寻常急了不少。
林潇霜这才从门外喊了句:“没灭呢。”
说罢,指了指那半节香,只见香灰被风吹落,里面的芯子还有一点点火苗,缓缓地继续燃烧。
段启明一看就知道是林潇霜的手笔,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一吹。
只见颤抖的火苗似乎要被吹灭了,却又顽强地挺了过去,晃荡了几下,又继续燃烧。
林潇霜默默收回来施法的手指,故作不知情地吹着小曲。
段启明手指成刀,将香火拦腰切断,心里嘚瑟着,这芯都断了,看你还怎么烧。
只见两节香火纵使被切断了,也苟延残喘地连在了一起,火花猛地涨大,勾勒出一张笑脸,虽然又恢复了原样。
两人这么拉扯来拉扯去,楚临渊终于把试卷给做完了,草草检查了一遍,便交了卷。
林潇霜见楚临渊完成了,也就不陪着段启明玩了,手上的灵力一松,香火一灭,化作一缕青烟徐徐升起。
段启明气得脸都红了,却偏偏没办法和素来尊师重道的楚临渊红脸,迁怒不是好品德,但还是实在忍不住,对着楚临渊说道:“你这师父就和他那混蛋大师兄一样,哼。”
楚临渊虽然在写试卷,但他的神识能察觉出两人斗法的全过程,本来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可在听见那句“混蛋大师兄”时还是微微僵了一下。
“怎么了?”林潇霜见楚临渊出来时神情有些恹恹的,以为他考不得不是很理想,关切地问道。
楚临渊摇了摇头,沉默地跟在林潇霜身后。
林潇霜领着楚临渊出了学堂,学堂外有个名榜,就是用来出分数的地方。为了防作弊,试卷都是立即批改立即放榜,而且题目都是选择题,不需要人工批改。
林潇霜看着出现在榜首的楚临渊那三位数的高分,满意地伸出手,想拍拍对方的脑袋,结果发现对方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些,自己抬手要摸他的头,怎样都不太舒服,便换成拍拍他的肩膀:“又是一百八十分,看来你学堂修学已满。师父可以带你出门历练了。”
楚临渊望着那双素净的手落在自己的肩膀,心里想法万千,丝毫没有听见林潇霜说的话。
“不过,很快就要宗门大比了,你得先给我争的魁首过来。”林潇霜收回手,走在前面。
“是,师父!”楚临渊低下头,心里怦怦直跳。
突然想起给师父换药时,满身是血但半裸着上半身的林潇霜。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林潇霜的身体比他的手还要白皙,因而显得伤口更加的狰狞。
不对劲,自己真的不对劲。
楚临渊沉默地跟在林潇霜,一只手捂着心脏。
只觉得这砰砰乱跳的心脏撞得自己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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