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冷风习习,一地血迹,狭长的走道蔓延向黑漆漆的剑冢……
林潇霜的神经迟一步归位,后知后觉明白了“怕”这个字,咽了一口唾沫,稍稍后退了一步:【要么……我叫楚临渊自己来拿吧。自助餐,很实惠的。】
系统:【你说呢?】
林潇霜也觉得不可,且不说这剑冢重地不仅设在奇峰,还用障眼法隐蔽,岂是人想进就进的?再加上就看这一地血的模样,他脑海哗啦哗啦浮现出无数小网文剧情,终归没有一个是正派人家干的出来的事。
莫非里面封印着什么大魔头,或者林潇霜在里面藏着什么人?林潇霜其心可诛霍乱仙修,在里面修炼邪功?
因为原著里后面的内容实在太少,而原主又被写的太废又太神秘,连个功法都没显露出来,以至于林潇霜拿不准主意,生怕原主是个什么神级大boss,而剑冢里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至少我要先进去看看,我奇峰的剑冢我怂了屁!
林潇霜一方面为自己壮胆,一方面把芥子里能掏的符篆全掏了遍,糊了自己全身上下武装得整整齐齐,这才一步一张照明符地往下探。
要是符道峰的人看见他这般不计成本的扔符篆,想必要吐血三升,然后把林潇霜的脑壳撬开。
可事实上,除了偶然飞出的蝙蝠,以及地上越来越少的血迹,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走道,甚至连一点奇奇怪怪的声音都没有。走道初极狭,直到走完最后一步台阶,这才能看见地下剑冢的全貌。
只见空间格外开阔,与那吝啬的走道形成鲜明的对比,就是因为太开阔了,更显得黑漆漆又空荡荡。
林潇霜伸手飞出四枚照明符,位列四角,也才照明了些许地方,他又翻了翻芥子里的照明符……突然脸色一僵……嗯……只剩三张。
【我以为原主家底很丰厚的。】林潇霜无奈地说道,手指捏着最后三张,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收回了芥子。
系统被这大言不惭的模样气笑了:【你今天烧的照明符,足够天衍宗任意一峰烧上一天。】
林潇霜:【……】
他回头看了一眼宛若白昼的走道,再看了一眼乌漆嘛黑的空间,只可惜这照明符是一次性的,而且照明位置也比较固定。
林潇霜只好摸黑走了几步,脚上好像绊到什么东西,哗啦地动了一下。
林潇霜神情一紧,连连后退了几步,直到确定自己碰到的东西不是活物,这才靠近了些许,借着走道的光线才勉强看清……那是一条粗重的铁链。
脑海里几百万字的小黄文翻涌而出,林潇霜指着那铁链,哆哆嗦嗦地说:【囚……囚/禁!】
系统:【……】
这下,系统选择待机。
见系统并不理会自己,林潇霜觉得无趣,伸手摸向了那铁链,表面格外的粗糙,应该是风化腐蚀之后的结果,紧接着又试着抬了一下,发现以他两只胳膊根本抬不动,而且铁链的另一端绑的似乎也不是什么活物……也可能是死掉的活物。
林潇霜捏着自己仅剩的三张照明符,挣扎了许久,这才肉疼地抽出一张,沿着铁链的方向凌空一拍。
漆黑的空间骤然迸发刺眼的光线,而光线之后,一尊雕塑展现在眼前——那是一尊高大的仙君抱剑塑像,一笔一划雕刻得栩栩如生,仙君用那悲天悯人的神情俯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左手持卷轴,右手持剑,剑尖驻地。
不对,那是一把真剑!
林潇霜当即将另外两张照明符甩出,将塑像照明得一清二楚。
四条锁链将悲悯的仙君束缚在人间,而仙君力竭,单膝跪地,颓然地以剑驻地,可左手仍坚持端着卷轴,将其高高举起。
林潇霜毫无敬意地与其四目相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闻言,系统终于出口:【这是一把仙剑,与“断恶剑”品级相同,不过原文并无出现。】
林潇霜终于从仙君的脸离开,也不跪,只不过弯腰一拜,低声答了句:“仙君恕罪,弟子打扰了。”
随即上手这摸摸,那看看,林潇霜又围着塑像绕了一圈,指着塑像中雕刻得粗糙的脚尖:【四根脚趾耶。】
系统:【……】
最后,林潇霜的目光终于看向了仙君手上抱着的这把剑,目光满是□□裸的欲念与贪婪:【这剑冢只有一把剑。我需要一把剑。】
系统:【现在线索不明,这把剑品级太高,怕是你也拿不动……】
系统话还没说完,林潇霜已然仙君手上的剑卸下来一半,歪着脑袋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系统叹了口气;【没。】
紧接着只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剑是拿下来了,可是仙君的手指断了。
“仙君恕罪啊,弟子不是有意的,这就给您接上。”林潇霜顿时慌了,哆哆嗦嗦地拿着掉落的半截手指给仙君接上。
可这手指接得不稳,林潇霜才刚松手,断掉的半截手指就又掉落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系统;【阿欧,这下接不好了。】
林潇霜:“……”
林潇霜沉默了许久,从芥子里面掏出了一只手套给仙君套上:“仙君啊,弟子不是故意的。”
随后后退半步,又觉得仙君手上空荡荡的再配上这只真丝手套显得格外不搭,于是又在芥子里倒弄了片刻,掏出了一个碗,轻巧地放在仙君手上。
有点像讨饭……林潇霜沉吟片刻,顿时警钟大作,琢磨了一下,又在碗里放了四个桃,规规整整地叠成一个小山。
悲天悯人的仙君抱剑顿时成了滑稽的仙君端桃。
系统:【如果我要是仙君肯定让你投胎成这几个桃子。】
林潇霜一顿:“阿门,弟子会想您的。”
说罢,林潇霜抱着剑不顾一切地逃跑了。
他跑的飞快,甚至连头也不回一下,自然没看见贴着石壁的符篆无火自燃,地板上的阵法瞬息万变,束缚的铁链震颤了片刻便停歇了,仙君的左手也同样逃不过断臂的下场,掉落在地上摔作齑粉,手中的卷轴在地板上铺展,画中是一个没有脸的男人,而画的右下角写着三个字——寒潭君。
也没能看见那仙君双目缓缓留下的泪花,淌过满是灰烬的双眸,那双眼睛明亮得宛如真人。
自然也没看那重新倒下的碗,滚落在门口的四个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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