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答应的!!无论是怎样的条件摆在面前,我都不会离开狱寺先生的身边!!”
女孩坚定的宣告回荡在了这片废弃的公园里。
狱寺隼人的身体一僵,向前迈进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在碧洋琪离开以后,狱寺好不容易撑着难受的身体到达了车库,却发现自己的车竟然被开走了——大姐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狱寺的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身为弟弟更是了解碧洋琪那典型的里世界作风——她一定去找渡边了,而且一定想要做些什么,才会不惜摘下墨镜来阻止他!更何况对方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就连狱寺手机的信号都已经屏蔽掉了,他根本联系不上其他人。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那个被屏蔽了的手机上忽然收到了一段讯息,其中标注了某个坐标,坐标对应的地点非常熟悉,居然是渡边当初“出走”时游荡过去的废弃公园?
碧洋琪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急匆匆地赶往现场,虽然隔着一座巨大的假山山石,但依稀可以听到假山的背面有人在谈话的声音。狱寺听出来了那是大姐在说话,而渡边她也一定在这里!
可就在他刚要走过去阻拦碧洋琪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女孩响亮又坚定的宣告声。
什、什么?
狱寺整个人都傻掉了。
不会离开他的身边······渡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他现在应该走出去然后阻止大姐的,无论她想要做什么,对于渡边来说都不见得是好事,尤其是那天说过的“黑色细白”“白色染黑”之类的话,只是听着就能想象出碧洋琪的态度来。
但是······
狱寺的脑子有些放空,脸上的热度腾腾地向上涨着,身体比大脑还要诚实几分。他一步跃上了花坛,长期以来的训练使得他的动作极其轻微,除了窸窣的草叶被踩碎的声响以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动静来。
他抿着嘴唇,藏在了距离两位女士一步之遥的假山后面。
渡边寺早的宣告似乎还没有结束,她的尾音都点颤抖,似乎是因为刚才喊的太大声的后遗症。所以这家伙为什么要把那种奇怪的话喊那么大声啊!
女孩微微喘息了一下,那喘息声混杂在呼呼的风里,竟然被狱寺的耳朵清晰地分辨了出来。
“我喜欢狱寺先生!我想要和狱寺先生一直待在一起!!!”渡边寺早终于说出了她的真实心意。
这句话就像是一柄数百吨的重锤,重重地砸在了狱寺的身上,把他砸了个头晕眼花、头昏脑涨。
什么啊······
她刚刚在说什么啊······
渡边对他竟然是这种心思吗?怎么会······不、想想好像也很合理······
等等、他在想什么东西,怎么会很合理呢?
狱寺隼人紧紧地握住了假山上的石头,想要借着它来稳住自己有些晕眩的身体。他感到心乱如麻,一向条理分明的聪明大脑第一次陷入了完全死机的状态——
怎么会、
忽然被告白了呢?
“好吧。”是碧洋琪的声音。
“既然你决心走在自己【爱】的道路上,那我也不能出于私心阻止你。今后我不会再插手了,你可以尽情地用‘和碧洋琪见面’这种事把我的傻弟弟骗出来约会。”
什么骗出来······
“谢谢你,碧洋琪小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这是渡边的声音。狱寺大脑残余的功能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等等、离开?
紧接着,他听到了渡边朝这边的脚步声。自己躲在后面偷听女孩告白的这种事太逊了,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她发现!
做出这样判断的狱寺靠着自己优异的侦查课成绩,成功在女孩绕过假山的一瞬间、躲到了她刚刚离开的那一面去。
渡边寺早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狱寺隼人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笑吟吟看着这边的老姐。
“怎么样?忽然听到可爱的女孩子向自己告白的感觉?”碧洋琪漫不经心地问道,俯身去捡那洒落了一地的日元。
狱寺的视线放在了地上的纸钞上面,然后抬起头来:“你是故意让我听到的。”
用胃痛将他击倒、把他的车开走、屏蔽掉他通讯设备的信号,就是为了拖延他出门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老姐她一定带着渡边去做了什么事,而地上的那数量惊人的钞票就是证据。
想到这里,狱寺忽然一怔,联想到了某种可能——
“你是用这些钱让渡边说出那种话的吗?”
碧洋琪捡钱的手一顿。
她慢慢地抬头打量着狱寺,仿佛下一秒就能将手里的箱子暴扣到自家弟弟的脑袋上面,好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不是哦。”
“是可爱的女孩子在高额收入的未来和愚蠢的男人之间选择了后者哦。”碧洋琪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很可惜,她的心意注定不会被接受,一个错误的选择注定会让人懊悔终生。”
“谁说她的选择是错误的?”狱寺听到碧洋琪对女孩的评价,下意识地反驳她。
碧洋琪却没有说话,只是用和狱寺一模一样的眼睛诧异地盯着他。
狱寺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以后,脸颊刚刚消退的热度又卷土重来了。口袋里的手机滴滴滴响了起来,他得救似的拿出来一看,然后匆匆忙忙撂下了一句——
“十代目有事找我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然后像被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逃也似地离开了这座公园。
站在原地的碧洋琪“啧”了一声,看着狱寺远去的背影,嫌弃地摇了摇头。
“十代目!!”
狱寺跑出了碧洋琪的视野范围,却还不敢去大街上,生怕渡边还站在原地没打到车。他接起来了泽田纲吉的电话,对方温和地询问狱寺刚刚的异常状况。
“是大姐,她恶作剧的时候把我的手机信号屏蔽了。”狱寺毫不犹豫地卖掉了自家姐姐。
泽田纲吉也深知碧洋琪的任性程度,他感同身受地头疼了起来,不再追问刚才的事情,只是温声交代了接下来的任务。也是因为这个不再追问,彭格列的十代目没能发现自家属下的异常状态,让他成功给掩饰了过去。
狱寺挂掉了泽田纲吉的电话,顺势躺在了公园的草地上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头顶是蓝天白云,周围是廖无人烟的废弃土地,这是一个能让他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的地方。
心思才一放松,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回来。除了渡边两句坚定的告白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回荡以外,过往和渡边相处的画面们也都浮出了水面。
更早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一切开始鲜活起来的时候,是那天他出于不想看到下属出事的责任心、跑到这个公园里找到渡边的时候。
她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衣服,就坐在刚刚的那个花坛边上。在旁边野蛮生长的杂草衬托之下显得是那么弱小又可怜。
狱寺隼人当时应该是非常生气的,他上去抓住对方的手腕,最开始想的是要狠狠骂一顿这个任性的下属,实在不行就把她开掉算了,反正十代目也不认可对方的工作能力。
但是在看到女孩有些惊惶的绿眼睛时,狱寺忽然心软了。
毕竟是刚出校门没多久的学生,在被上司毫不留情地辞退以后承受不住压力似乎也能理解······人没事就好,好好教育一下安全意识就可以了吧?
就这样,他将女孩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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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是个笨蛋吧。在狱寺知道对方竟然把风纪财团那边给的离谱报表都背过一遍以后,对于渡边有了新的定义。但毕竟是他没交代清楚的原因,他顺便请加班的下属去吃个饭,似乎也是很合理的?
不过这顿饭居然让他知道了这个明媚的女孩子背后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过去······孤儿院出身、靠着小心翼翼讨好饭店的老板们混口饭吃······
于是,狱寺在对待这个笨蛋下属的时候又多了一点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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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心泛滥的结果,就是狱寺被对方给赖上了。
她就像是一眼认定了“你是个好人”的小兽,将全部的信赖都寄托在了狱寺的身上——就连狱寺本人都不能理解,就连秘书小姐们都经常害怕他凶恶的气质,为什么这家伙就像是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样,竟敢拿着那么多愚蠢的问题来问她的上司?
最后,狱寺甚至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对方总是下班很晚,习惯了她经常出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习惯了她在叽叽喳喳中带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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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偶尔也觉得这种关系不太合适,但真当有斩断联系的机会到来时,狱寺却毫不犹豫地将手按在门上,没有放任女孩带着难过离开。
“对不起。”狱寺朝她道歉。
他想明白了,女孩既然这样坦率地交付了信任,就说明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做朋友来相处的。而辜负了朋友的善意随便发火的他本身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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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咖啡馆的猫们虽然很让人抓狂,但是让渡边消气也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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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捡到猫的时候,狱寺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渡边的家在附近,有事找朋友帮忙不是很正常?但他没想到,就是这只猫导致对方和碧洋琪见面了,老姐居然见鬼的说渡边有剧毒料理的天赋?
才一个照面而已,渡边就已经横躺着进了医院。
都说了不要随便把普通人卷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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