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增进友谊的方式是什么,那绝对就是聚餐了,一顿饭美美吃完,里梅玉藻前和舞哉已经从水火不容变成了兄弟联盟。
舞哉和你说大爷喝醉了,建议让他先去休息,玉藻前在一旁附和,还说舞哉带了好玩的烟花过来,舞哉看了玉藻前一眼,笑着点头。
里梅没有和他们唱反调,直接把埋在你颈窝睡大觉的宿傩送回了房间,三个人一套流畅和谐的操作看得你十分欣慰,好兄弟就该这么有默契。
里梅回来,舞哉也叫人把烟花拿过来了,下午还神气凛然的黑衣人现在个个抱着一大把烟花,你感觉还蛮萌的。
好看的烟花就应该和村民们一起享受,你叫仆人去通知村民一起放烟花,然后和大家一起往村外面走。
你发现和你们走在一起的黑衣人里面有一个小孩,你把他叫过来,“你多大了。”
他低着头:“回姬君的话,属下已经九周岁了。”
“这么小。”
你诧异,“才九岁就当保安,呃,护卫队了吗。”
他回话:“因为师父说属下有天赋。”
“不错,继续努力。”
你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这孩子还挺壮实,夸了他几句。
他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属下吃得多。”
“那真好啊。”
你想起了小时候的舞哉,“你家公子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跟小豆芽一样。”
他困惑,“豆芽是什么?”
你看着他真情实感的困惑表情,突然感觉又有点寂寞,加快了脚步独自往前走。
到了放烟花的地方,村民们和黑衣人一起将烟花点燃,绚烂的花火升空,人们笑颜灿烂,热闹得不行。
你却沉浸在刚刚的惆怅里,只关注到烟花燃尽之后,从高处坠下的哀伤。
玉藻前穿过人流向你走来,把你带到角落,牵起你的手,“主人可以跟小生说说话吗,小生离开族群许久,今日如此热闹,小生却觉得有一点寂寥。”
你不是很想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听他说,很快里梅和舞哉也过来了,然后是舞子和村民们。
大家手举小烟花,围着你转。
“姬君快看!”
藏子拿着烟花棒在你面前挥挥,“烟花也会捉迷藏,挥挥就不见啦。”
村民们点燃篝火,举着烟花给你献舞,你被他们拉起来加入其中,玉藻前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花环给你戴上,这是你第一次跳舞,手忙脚乱的像只毛毛虫,但是好快乐。
回去的路上,你发现刚刚那个小男孩不见了。
“舞哉。”
你问他,“刚刚那个九岁的小孩呢。”
舞哉侧眸看你,笑意温软,“那孩子有点怕生,说是先回家了。”
行叭,你嘱咐他,“那你叫人告诉他,豆芽是一种甜甜的菜。”
他垂眸,“舞哉会叫人转告给他的。”
你回到家里,和大伙说了晚安以后就一头扎进浴池泡澡,这里每天都会换水,舞子还给你整了许多花瓣,你的快乐加倍,洗好澡出来,就看见玉藻前等在你的床边。
他拿出剪刀,想要你给他修理刘海。
你迷惑,“长了不好吗,为什么要修他。”
他朝你笑:“这是主人赐予小生的礼物,长一分,短一分,小生都是不愿的。”
行叭,你拿起剪刀咔嚓两下就给他剪短了,“不错。”
你放下剪刀走到床上,“快睡觉去吧。”
他拿起镜子在那照,“主人,小生这样可好看?”
你敷衍:“好看好看。”
他像是突然就有容貌焦虑了一样,问你真的吗。
你现在正是心情好的时候,也有耐心哄人,于是朝他招手,“过来,我仔细看看呢。”
他走到你身边,动作间宽大的寝衣不小心滑落,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主人……”
一双狐狸眼弯弯,漫天星光盈在你眼前,“小生今晚可以留在此处吗?”
你人有点晕了,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哭喊。
“姬君!”
舞哉光着脚,衣衫不整地扑进你怀里。
“舞哉做噩梦了。”
他呜咽:“好怕。”
你登时清醒过来,还做噩梦呢,当你是傻蛋吗,舞哉这小子失眠惯了,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怎么可能睡着。
你又看向玉藻前,他刚刚竟然不惜出卖色相也要留在这里。
哎,这俩人肯定是都看上你柔软高级的大床了,都是兄弟,说话为什么弯弯绕绕的呢,你真是搞不明白。
可能这就是古代人吧,你看着舞哉,“你害怕?”
他点头,一个劲地往你怀里缩。
啧,这小演技,不去拿奥斯卡可惜了,你又看玉藻前,“你想留在这里?”
他点头,难得露出点势在必得的模样。
“行叭。”
你把舞哉推开,站起来叹了口气,“那你们就在这睡吧。”
两个人震惊的看着你,仿佛没料到你会如此大方好心。
你在心里冷哼一声,原来在他们心里,你藤原草姬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想睡你的床还跟你在这耍小花招,“身为一个老大,你们这点要求我还满足不了吗,行了,快睡觉,明天还要打怪呢,拜拜。”
你走到寝殿外,顿感寂寞凄凉,床都给小弟惦记了,你现在能去哪。
舞子问你要不要去偏殿睡觉,还说要先给你暖床。
你听见这个词,心念一动,大爷那里不是就现成的暖暖香香的床么。
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达成了,第二天,你美美醒来,把菜品的效果也统计了一下。
等级高了以后,你做的菜不含毒素了,都是一些加攻加血加防御的好东西。
你在厨房忙碌了一整个早上,等到大爷都起床了,才心满意足地揣着背包出来。
至于午饭么,你当然还是啃苹果了,你带着兄弟们走到村口,先和村民们告别,收了一大波礼物,又和舞哉告别。
这小子黏黏糊糊的,好像真做噩梦了,眼下乌青浓郁,“姬君……”
你满心都是做主线,和他叽里呱啦了几句,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自己啊,我走了,拜拜。”
说罢,你带着兄弟们头也不回地走了,目的地么,自然是酒吞童子所在的大江山了。
你打算一路打怪打过去,然后大力宣传你的名号,叫全天下人都知道,这块地盘被你承包了。
走了大概半天,你们终于遇见了一个村落,你赶紧从背包里掏出自己做的旗帜来。
兄弟们立马看向你。
早上做旗子的时候,你脑中只能想起来祖国母亲的红旗,但是你当然不可能在游戏里复制五星红旗拿来挥,那样太不尊重了。
于是你干脆叫舞子随便拿了块布过来,又叫憨子给你打了‘藤原草’这几个大字上去,一面淡紫色的,印着藤氏家纹和你名字的旗帜就这样草率地诞生了。
你举着大旗走进村,可惜这里的村民们不识字,只能认得你旗子上的藤氏家纹。
在村长的带领下,大家都喊你藤姬。
行吧,也蛮好听,你也就接受了这个称号,“我远远看过来,就发现你们村被一股不详的黑气笼罩……”
你巴拉巴拉一顿忽悠,村民们显然把你当成了除妖大师,村长和你哭诉,他们村子里的男人去后面那座雪山打猎,总是会离奇失踪。
你看向村子后面的雪山,一笑,“我会处理此事的。”
村民们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你,就在这时,两面宿傩慢吞吞地走到了你的身边。
这家伙走路真慢,现在才跟上来,你突然想起来,两面宿傩一开始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就算分开很远,束缚好像也不会闹事了。
难道束缚的作用也会减弱吗?你皱起眉思考,突然听见几声尖叫。
“是妖怪,是妖怪!!”
刚刚还和蔼可亲的村民们拿起手里的锄头和棍子对你们发动了攻击,女人连忙抱着小孩慌不择路地逃跑,你看着他们惊恐的面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两面宿傩这个家伙,长得是挺吓人的。
锄头眼看着就要砸到你身上了,里梅凝成冰替你挡开,他不说话,只冷眼看着这些村民。
见他空手成冰,村民们更是惊恐,本来还算理智的人也拿起了武器,“他们真的是妖怪,他会妖法!!”
里梅向来是一点就炸,“不可以污蔑大人。”
他和村民们打了起来,就连玉藻前也露出了怒容。
而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npc们太勇敢了,看见妖怪以后没有灰溜溜的逃跑,而是选择提起武器保卫家园。
“这就是你要救的人,一堆愚昧的虫子。”
两面宿傩看起来心情很好,还在笑,四只眼睛看你,里面是不加掩饰地嘲弄,“动摇了?”
你才不稀得理他。
你把里梅扯回来,他毫发未损,反倒是村民们个个挂了彩。
“很抱歉。”
你回想起电视剧里那些真善美的女主,模仿她们的笑容,“是我的同伴吓到你们了吗?他们有些冲动,但是请相信,我们是好意。”
憨子给你整了个圣母光环,你继续笑,“我出身藤原北家,师承清水寺源信大师,我们这一路下山行走,为的就是斩尽世间妖魔,让光芒照进每个人心里。”
“诸君。”
你闭上眼,双手合十,搞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西幻祈祷方式,“请相信藤姬。”
npc们哪里见过这场面,登时就被你唬住了,村长带头和你道歉,然后面色犹豫地看向两面宿傩。
你牵起他的手,温温柔柔,张口就来:“他也是深受我佛教诲的弟子之一,圣人曰:有教无类,藤姬以源信大师弟子的身份做担保,他手上干干净净,不染血腥。”
你一侧眸,就看见两面宿傩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饶有兴味地看着你,弄得你差点装不下去。
你表演了一通之后,村民们态度大变,还邀请你去他们家里做客,这怎么可能呢,你果断拒绝,然后带着兄弟们往雪山而去。
离开村子有一段路,你才卸掉脸上的假笑,踹了一把路上的小石头,朝兄弟们笑,“怎么样,哈哈,刚刚那个流程不错吧。”
你回头看,没有一个兄弟是笑着的。
里梅脸色阴沉,只有看向你的时候会好一点,“大人。”
他一直玩着手里那块冰,就没散过,“他们对大人不敬,为何大人还要……”
玉藻前也搭腔,“若是主人真的想对他们动手,又何须……”
“行了行了。”
你不想听这些,“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我的理想是我的理想。”
见里梅还想说话,你有些无语,懒得上思想政治课,就简单粗暴地随口编了一套逻辑,“他们是弱者,我是强者,强者就该保护弱者,这是责任,是大义,里梅,以后不许和普通人动手。”
里梅和玉藻前被你粗暴的逻辑打败了,你满意地走到后头的两面宿傩身边,想问问他束缚的事情。
你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两面宿傩骂你,“虚伪。”
好家伙,你演得这么像,这都被他识破了?
你笑眯眯的,根本不把他话当回事,反正他又不会在村民们面前拆穿你。
你问他:“束缚的作用是不是减弱了?”
“没有。”
你有点迷惑,皱起眉,“那你现在怎么可以离我这么远,我在舞哉家里那七天,你受到惩罚了吗?”
两面宿傩应了一声。
你问:“什么程度?”
他这才看你,“想知道?”
你点头,当然想了。
他笑:“你自找的。”
你还没来得及说话,剧烈的痛楚就从四肢百骸蔓延到心脏。
好痛。
像是有千亿只毒蚁在啃咬你的每一个毛孔,滚烫的岩浆浇在你的肌肤。
好痛!
痛楚只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了,可是你的大脑根本没法反应过来,你还沉浸在剧痛里,迷迷糊糊往前栽倒,跌进两面宿傩怀里。
他没有把你推开,任由你在他怀里发着抖。
太痛了。
“宿傩。”
你开口才知道自己哭了,你好痛,不知道说什么,只想喊他的名字,“宿傩。”
恍惚间,你觉得他的声音竟然有几分温柔,“干什么。”
然后,你听见他轻蔑的笑,“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你哭:“呜,好痛。”
两面宿傩低头看你:“嗯,我知道。”
他还在笑,不知道笑个什么劲,“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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