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地点是你的寝殿,你过来的时候,这个大爷难得正在睡觉。
你放轻脚步,悄咪咪走过去,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大喊一声:“我来啦!”
你以为他会被你吓一大跳,然后露出狼狈的亚子,没想到这家伙只是轻轻攥住你的手,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把你扯进他怀里。
“又在鬼叫什么。”
“喂!你一点情趣都没有!”
他根本懒得搭理你,用被子把你裹起来,不说话,好像打算继续睡大觉。
你埋胸嗅嗅,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宿傩,我都快忘记你的味道了。”
你根本没有多少耐心,对宿傩尤其如此,没两句话就进入正题:“你之前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我要的礼物就是那个,我要你复活要你复活!”
他睁开眼睛看你,像是在思考什么,你才不要他思考,你翻身坐在他身上,压着他手:“不许动,也不许思考,你听我的,我要你复活,你就得复活!”
他笑:“本事没有,脾气不小。”
“你别胡说,我本事可大了。”
你从背包里面揪出憨子,小熊猫一出来,就嗷嗷大哭,往宿傩怀里扑:“爸——爸!”
两面宿傩皱起眉,直接把憨子甩出几米远。
……
憨子重新飞过来,这次不敢去挨宿傩了,就乖乖坐在你的肩膀上面。
你无语,你的憨子这么可爱,他想要抱抱怎么了,宿傩这个小气鬼,不抱就不抱,还带甩人的。
你摸摸憨子的小脑瓜:“看见了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亲爹。”
人家根本不待见他,连五条悟都不如呢,至少五条悟还会陪憨子玩!
憨子也不知道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点也不生气,团在你的肩膀上,圆滚滚的眼睛亮晶晶:“爸妈是真爱,憨子是意外,憨子明白的!”
……他明白个毛毛球,你没忍住拍了他一下,这个人工智障,不会真的把你和宿傩当成他的亲生父母了吧!
算了,先说正事,来找宿傩之前,你就和憨子先去了悠仁的梦里,和他一起商量了一个超级好计划。
你当初许的愿望是:让宿傩拥有属于他自己的身体。
现在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也就是说,那一天里梅去找的身体,是你许愿给宿傩弄出来的。
但是宿傩现在的灵魂被困在了清水寺出不去,所以,你只要带着宿傩的灵魂越狱就好了。
那要怎么带着他越狱呢,这就要请出你的悠仁了!
悠仁吃吃手指头,把宿傩的灵魂带出清水寺,然后再想办法把宿傩的灵魂塞进他自己的身体里,宿傩就可以复活了!
你巴拉巴拉一顿说,两面宿傩看了憨子一眼,憨子就立刻麻溜地钻回了背包。
说完,你低头看他:“你觉得我这个计划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
两面宿傩问你:“这是你想要的。”
“对呀。”
你低头看着他,张口就来:“宿傩,没有你,我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每天都以泪洗面……”
“嗯。”
两面宿傩像是笑了,他轻轻一扯,你就跌在了他的身上。
两只手指抬起你的下巴,“睡不着觉?”
你点头:“嗯嗯。”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
“我不管!”
撒谎不行,你就直接撒野,你低头啃他咬他:“听我的。”
他任由你撒野,声音平静:“你这个计划太粗糙。”
“什么叫做粗糙呀。”
过了几秒,你才反应过来,两面宿傩没有拒绝你,而是开始和你讨论计划。
他答应了……?
你有点不敢相信,之前怎么磨都没用,今天怎么一下子就答应了?
你坐起来看他,盯着他的眼睛:“宿傩,你答应我了对不对?”
他和你对视,语气自然,像是和小孩承诺买糖那样:“你想要的都会有。”
你想要的都会有。
你感觉心脏被他黑乎乎的指甲戳了一下,他的指甲锋利而又尖锐,像是小小的刀尖,却从来不会把你戳伤。
生来就是伤人的武器,有人用来替你摘花。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要抱抱他,你想抱抱他,想钻进他的怀里大哭。
你扯他的袖子,想把他扯起来,可是这家伙太重了,你扯不动,于是你朝他伸手,因为哭得太厉害,你的声音已经听不太真切。
“要抱……”
他稍微坐起来,把你抱进怀里,拨开你的头发,皱着眉头,语气不耐:“又哭什么?”
“小、小时候我想有一只大大的熊。”
“现在我有了。”
“我好高兴……”
你哽咽着说道:“宿傩、我好高兴……”
他沉默,轻轻揉你的头发。
“呜……”你用力抱紧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大哭,你哭了好久,久到已经忘记自己在哭什么了,就是想哭,想掉眼泪。
你感觉你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水瓶,里面装满了眼泪,这让你一直哭一直哭,哭到都快没有力气呼吸了。
他眉头一挑,把手指插进你的嘴里:“咬。”
你没力气咬,你好累,你要睡觉,他扣住你的脑袋,把手指划破,又重新放进你的嘴里。
苦死了!
你皱起脸,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苦精神了。
你叼着他的手指啃了啃,有点困惑,“宿傩,你现在明明是灵魂,为什么会有血的呀?”
他把手指抽回去,有点嫌弃地用一边的手帕抹掉你的口水:“总问这种无聊的事情做什么。”
还嫌弃你呢,和你接吻的时候怎么不嫌弃,你有点想笑:“我就想知道。”
你趴在他肩膀上,啃他的肩膀:“你不是说我想要的都会有吗,那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你给我答案呀。”
“这是那东西的力量。”
“什么东西?”
两面宿傩扣住你的腰,话里半是敌意、半是不屑:“追杀你的那东西。”
?
你愣住,抬头看他:“什么东西追杀我呀。”
“……”
他对无聊话题的耐心已经用尽:“自己想。”
追杀你的东西……
平安时期的怪物都被你灭了,现代的咒灵也根本不够看……
你恍然大悟:“世界规则?!”
宿傩把世界规则称呼为“那东西”,还说它追着你杀,所以规则原本是有神智的吗?
你看宿傩:“你怎么知道它在追杀我的,快说快说。”
两面宿傩根本不理你,你有种立马就要被他赶出去的预感,赶紧抱住他亲他。
你亲亲他的侧脸,亲亲他的小眼睛:“我想知道嘛,你说过的,我想要的都会有!”
“……麻烦死了。”
两面宿傩抹掉你的口水。
原来宿傩老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走路的时候、你睡觉的时候、你打怪的时候、总是有各种怪物想要偷袭你。
如果你摔跤,就会跌进怪物的幻境,如果你听见哪只小鸟的叫声,可能就会不幸进入梦妖迷梦,如果你打怪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另外的怪k.o。
“所以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吗!”
呜呜呜,你好感动,紧紧抱住宿傩亲他。
“……在想什么。”
他满脸不耐烦,“只是因为你死了,我也会死,你是蠢货吗?”
像是要给自己在无聊的对话里面找点乐子那样,宿傩骂你:“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说起那些保护你的事情,两面宿傩冷着一张脸,死气沉沉。
骂你的时候,他的脸色又好看了,像是又觉得有趣了:“牙都没长齐的小虫子,还做着成为救世主的美梦。”
你简直无语,你的感动全部都化作了浆糊:“我能复活的好不好,不要你管!”
“说的是传送那个招式吗?”
“都不用那东西出马,只需要将你所在的那片空间锁住。”
他攥住你的手:“像这样。”
他低头看你。
“你逃不掉。”
你试了试,还真的不能传送了,想到宿傩曾经把你的系统搞乱码的事,你又怂了,抱住他:“这不是有你嘛,我有大狗狗,谁也不能欺负我。”
他松开你,在你的追问下又开始继续说。
一开始只是搞这些小动作,后来,你把那个世界搞得一塌糊涂,世界规则就急了。
上辈子酒吞突然来找你,就很突兀,酒吞突然出现,你又突然不能回到出生点了,数据还刚好压你好几倍,buff一层一层叠起来,你不死都不行。
你死了以后,两面宿傩就开始琢磨这回事,他见过你的系统,见过憨子,知道你是一个外来者。
说到这里,宿傩就不肯再说了,你急得晃他的肩膀:“你快说呀,快说呀!后来呢,你是不是和世界规则来了个大pk,你输了,所以被困在这里对不对,呜呜呜。”
你盯着宿傩,眼泪哗啦啦地掉:“所以你就卧薪尝胆,在这里偷世界规则的力量给我用对不对,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好……”
两面宿傩打断你的话:“我赢了。”
赢了?
你哭不下去了,傻呆呆地看他。
宿傩这么牛的吗?
不过五条悟可以违抗世界规则,宿傩都已经和规则斗了一千多年,赢了也不奇怪叭。
他赢了。
宿傩说起来轻轻松松,好像和世界规则对抗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但是在五条悟的回忆里面,那家伙只是和规则pk了13年,都已经痛苦成这样了。
那宿傩呢。
他一千多年就一直在这里吗?
他在承受什么,会不会痛?
他在这里被关着,难道是他自己愿意的吗?
你在外面享受人生的时候,在外面吃喝玩乐的时候,在外面怀疑他到底喜不喜欢你的时候。
他在为你承受什么?
温热的手指抚上你的脸颊,是他在给你擦眼泪。
本来好好在睡觉,被你突然过来一顿闹腾,这个大爷看起来已经在爆炸边缘:“又哭什么?”
“呜……我就是要哭。”
你愧疚得快要死掉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就在过来找他之前,你还在觉得他拽,还在觉得他脾气大,嫌他连复活都要你来三请四请。
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你就是天底下最可恶的大混蛋了。
你抱他,和他道歉:“你是不是一直在吃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
两面宿傩掐住你的下巴,脸上的不耐通通褪去:“谁教你的?”
他分明没有什么表情,你却感觉他好像这时候才是真的生气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和你生气过,以至于你声音都在发颤:“什么?”
“道歉、对不起、都是你的错。”
两面宿傩看着你:“谁教你说的这些?”
你有点茫然:“没有人教我。”
他松开你的下巴,不说话了。
干嘛呀……你钻进他的怀里,他不推开你,你最擅长得寸进尺了,于是你又在他身上啃来啃去,他也由着你乱玩。
你心情又好起来,一整个把他抱住。
不让你道歉,你就不道歉呗,你亲亲他,等宿傩活过来你会好好补偿他的!
前提是他得活过来呀,你亲亲他:“宿傩,那你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呀。”
“它在反抗。”
“反抗?”
你感觉心一下子被他提了起来:“什么意思,那个规则还活着吗,被你压制在这里了?我们要怎么弄死它?现在……唔。”
大概是觉得你是在太吵,这家伙用吻来让你安静。
这一招很有用,除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寝殿里什么也听不到了。
可是你总是要换气的嘛,他又舍不得看你难受,所以没多久,你又能说话了。
你在他肩膀上喘气,缓了一会就打算卷土重来,他察觉到你的意图,又吻你。
几次下来,你彻底无语了,气得咬他的脸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他笑,胸膛都在震,你听不到他的心跳,有点遗憾,又有点心疼,抬手摸了摸:“那你还能复活吗。”
“都说了,你想就会有。”
“可是……”
他把你抱起来,低头亲了你一口。
这家伙是个好学生,永远都记得雪童子教他哄夫人的那一套话术:“随你怎么玩,别吵我了,嗯?”
什么呀,你根本没有在玩,你看着他:“那我就让悠仁吃你的手指头了,真的没关系吗?”
“与其操心这个。”
两面宿傩四只手扣住你的腰,四只眼睛也盯着你看:“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你身上的毛病改掉。”
你身上的毛病?
你一整个大迷惑,因为刚刚接过吻,现在空气里还都是粉红泡泡,所以宿傩语气不错,你的心情也很好,你抱住他的手腕:“我有什么毛病呀!”
“道歉、对不起、都是你的错。”
“就算是天底下人都死光了,这种话也不该轮到你来说。”
他的声音低沉,表情淡漠,带着一点点压迫性,可是他慢悠悠、懒洋洋的语气又给你一种温柔的错觉。
“下次再见,如果你还没有改掉。”
在你醒来之前,听见他说:“我就亲自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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