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你别玩不起 > ◇ 第十八章
    ◎如果你介意我跟异性朋友的话,那我们离婚也行。◎

    第十八章

    他们婚姻比不纯粹更混沌的开端, 还有他前段时间的避讳,不耐烦,还有两个人争吵后的冷眼旁观, 终于将两个人的关系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安锦说罢,毅然挂断电话, 仿佛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一点牵扯。

    傅寒时往日冷静的神情浮现一丝裂痕, 眸光发暗。

    他没想到会闹到这种境地。

    在他眼中,安锦和善乖巧, 除了最初拎着棒球棒捉奸时像个勇猛无敌的女战士。

    后来在婚姻生活中她恬静温馨, 他也想过这种前后巨大的反差, 理所当然的认为当初她怕是被逼急了才那样。

    也许他不应该给她时间冷静,他想。

    他运筹帷幄时间太久,此时才有种许久没有体会过的失控的感觉。

    他转身下楼去地下酒窖拿了一瓶酒, 又转身拎了杯子回到卧室, 坐在落地窗边的长榻沙发上, 凝神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明明已经孤身一人二十多年并乐得享受寂静,现在却胸口憋闷不适。

    给自己倒了杯酒, 手指捏着玻璃杯轻轻晃动, 他盯着琥珀色的酒液出神。

    最初这段婚姻, 他跟安家一拍即合的原因不外是互相都能得到好处。

    安弼怀白手起家拼搏三十年, 虽然安氏现在家大业大, 可安弼怀头些年太拼熬坏了身子,在安湛能独当一面之前只能守成。

    可商场上此消彼长, 谁也不是大善人, 非得等继承人长大了才跟你厮杀。安弼怀急需一个强势狠辣的助力, 于是他盯上自己。

    傅寒时对于安弼怀看中自己的原因心里跟明镜似的, 无外乎他事业强劲, 目前家里关系简单,计算自家女儿嫁过来,也不用担心被家族长辈磋磨。

    还有就是,傅寒时带领的东森近两年也进入瓶颈期,更深的圈子他需要深耕经营,最少需要个小十年,恰好在这方面,安弼怀人脉资源广博深厚。

    两方各有得利,一拍即合。

    此前傅寒时对于婚姻倒没什么想法,他觉得婚姻只是他身份新增的一个点缀。又多重助力,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跟安弼怀打配合,将安锦之前的“恋情”搅合黄了。

    他倒没觉得自己做错,他插手的时候,那个小子早就跟自己公司秘书暧昧不清,背着安锦约会看电影,就差临门一脚。

    那人不是个良人,还不如自己,他想,起码他婚后肯定不会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他没想到事情暴露之后,会勾起安锦这么大的火气。

    他还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呢。

    不然让安锦嫁给那个男人蹉跎一生吗?

    “嗤”,傅寒时仰头将酒干了,他肯定比那个狗东西强啊。

    他觉得自己没做错。

    可耳边又响起她说的话。

    “你们看我,是不是就像屠宰场里的狗啊?”

    莫名觉得刺耳得很。

    他觉得这女人生起气来真冤枉人,这话他听着心口发闷,她怎么说得出口的?

    他何时那样看过她?

    难道婚后他对她不够好吗?

    把酒杯放在一旁,傅寒时眸光微闪,拿出手机打通电话。

    “帮我找个人。”

    挂断电话后他想到安锦的话轻笑一声。

    她说以后他们没关系,指腹摩挲沙发扶手轻声呢喃,“可我不想和你没关系呢。”

    “咚咚咚。”

    “寒时,安湛先生来了,正在楼下。”

    管家阿姨小心翼翼敲门,在外头轻声通报。生怕被楼下那冷面小伙子听到。她心里直突突,总觉得寒时和安锦是不是闹别扭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傅寒时立在后头垂眸,“他来了,正好,我有点事情问他。”

    越过管家阿姨时又走了五步,傅寒时又停住脚步,补了一句,“阿姨休息吧,这几天不用过来。”

    管家阿姨一愣,面色慌乱一闪而过,然后才连忙肃脸应声。

    知晓是要她避嫌,赶快回到保姆间拎包从后门离开。

    傅寒时缓步下楼,踏下最后一级楼梯时止步,理了理衣领。抬步转过转角就看安湛一袭黑衣寒着脸站在客厅中央,一见他眸光锐利扫过来,“安锦呢?”

    安锦不常回家也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跟家里有太多来往,安湛都知道。一开始小的时候他不懂,后来渐渐懂事之后才知道父母对他的偏爱和对姐姐的亏欠。

    再加上他小时候过分顽皮,也错失与安锦亲密的机会。

    他好像也被她划在线外,于是他不敢过于打扰她。

    前两天,乔珂自言自语说好久没跟安锦见面。今天傅寒时居然单独去家里找他,他就知道不对劲。

    来的路上给安锦打电话,一个都没接!

    他让乔珂打,安锦倒是接了,说在外面采风呢,过几天就回来。

    安湛觉得不对劲,她什么时候采风不是跟乔珂一起?

    压下心中慌乱,他直接开车杀过来。

    一进别墅,冷冷清清的,一点没有女主人的痕迹,果然不对劲。

    往常他可以尊重安锦不过多打扰她,但要安锦挨欺负受委屈了,他必须得让人知道知道,她是有弟弟有倚仗的!

    四目相对,视线碰触,安湛浓眉微凛,直接冲过去一把揪住傅寒时的领口往后一掼将人抵在墙上,寒声问,“我姐呢!”

    傅寒时垂眸看一眼他青筋凸起的手臂,视线往上凝住小舅子气势汹汹的双眼,没生气反倒颇为儒雅沉稳的笑了笑,抬手拍拍他的手臂,“劲还挺大。”

    说着一把握住安湛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其挪开,而后又理了理衣领,“你姐知道你总揪你姐夫领子吗。”

    被傅寒时四两拨千斤推开,安湛也不想跟他闹大,他知道姐姐最近跟姐夫感情挺好,他们夫妻如果真吵架,在安锦没求助之前,也没有他动手的份。

    怕再惹安锦生气,于是往后退一步。

    他刚刚也是用行动表个态,他姐身后不是没人。

    退去一步后,安湛没动,傅寒时也没动,两个人对视,无声较量,互相揣摩对方心思。

    突然,安湛往后又退一步,他看今天傅寒时是铁心拦着他。结果趁傅寒时不注意,凭借精湛的篮球经验,一个闪身靠这墙边大步跑上楼,将几个房间门都推开,大喊,“安锦!”

    “姐你在吗?”

    主卧空空,只剩一个枕头。

    虽然时间只来得及扫一眼,还是被安湛逮住了。

    他回眸望着缀在后面的高大男人,眼珠黑亮发光,“我姐最近不吧?”

    俊美的脸绷紧,下巴微微上扬略挑衅,“你最好别让我先找到她。”

    说罢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最后疾步如风几乎要跑起来。

    等安湛离开后,傅寒时面上笑意尽收。他目光沉沉的盯着门口,略略出神的想。

    连安湛都不知道她在哪,那证明乔珂也不知道。

    突然心里发慌,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

    这次真是将她气急了。

    待见到他之后,他一定好好负荆请罪。

    不想让她再说那些刺耳的话。

    就是,她现在在哪呢。

    那个男人又是谁。

    一想到她此时身旁还有个男人,傅寒时就血液沸腾,滋拉作响。

    眼底晦暗不明,站在走廊暗处阴影下面,显得整个人挺拔又冷冽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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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锦让卫也开到她的小房子附近居民区停下,这附近是滨城老区,乌泱泱一大片居民楼,好几个小区连在一起。

    她觉得这样卫也就不能知道她的小房子。

    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卫也停在这里吧,谢谢你。”

    车停稳之后,卫也却没把车门解锁,反倒是扭头问她,“这几天你有什么准备?我们把合同签了?”

    闻言安锦眨眨眼,“我想回老家祭拜一下长辈。估计来回得三四天,等我回来吧?”

    “你老家在哪啊?就你自己回?”

    “嗯,我自己回。”

    只短短犹豫两秒钟,卫也就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谈谈电影准备的事,还有电影里面有个取景我一直没想好,路上你跟我参谋参谋。”

    怕安锦不干,卫也拍着胸脯保证,“我给你算出差补助!”

    “你要觉得跟我去不放心,你叫上安湛乔珂都行。”

    其实卫也只是不放心,他送安锦回去的路上,听到了音乐遮盖下她哽咽的哭声。他这同学真是情场不顺,刚从渣男身边走出来不久,结果又嫁了个畜生。

    他担心让她自己出去,她想不开再出事。

    又怕她多想,扯出工作的理由拉大旗。

    说罢他惴惴不安的等安锦答复。

    谁知道安锦只想了一瞬,就痛快应声,“行。”

    “那我们出发吧。”

    安锦利落开口,反正她正带着行李箱呢,那就走吧。

    如此反倒卫也愣了一下,看一眼街边的便利店问她,“我要不先买点东西。”

    他可没带洗漱用品。

    “到那买吧,正好我去祭拜时,你在商场里逛逛。”

    这样两个人也算都有事情做,不用卫也空等她,卫也一想也觉得成,大手一挥,“那就出发!”

    两个人年龄相仿,卫也性格外放活泼,于是车厢里气氛欢快,安锦也抿唇笑着嗯一声。像一阵清风,吹散笼罩心头的一角阴云。

    安锦老家叫怀城,离滨城走高速三个小时。

    于是下了高速之后,安锦就让卫也去休息,自己去祭拜祖父祖母。

    卫也知道她不想被打扰,朗声应了,目送她离开。

    想着刚刚安锦嘱咐他要买的东西,转身钻进最近的商场里。等一进门脚步一顿,猛拍脑门一下,忘问她了,今天他们在哪睡啊?她订没订酒店啊?

    安锦说两个小时后在这见面,卫也也不敢电话打扰她。

    于是嘶了一声,一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潇洒姿态,“等她回来安排吧。”

    另一边,安锦像一只灵敏的小动物回到森林中一样。

    怀城的街好像是她的后花园,她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路。即使她已经离开十几年,可怀城好像被罩上岁月不老的罩子一样,景致如同往常并未改变。

    看着一如幼时的景象,她双眼发热,仿佛一扭头就能看到和蔼慈祥的祖母,而左手一抬就能握住祖父厚实而粗糙的手掌似的。

    她吸吸鼻子绕过小路,去医院后身那一条街准备买东西。

    那条街每家店都卖祭祀用品。

    说起来讽刺又令人难过,医院附近最好的生意,怕就是这里了。

    离人生最近的医院,仅隔一条窄窄的街,就是另一个地界的事情。

    这条车水马龙的小马路将生与死隔得清清楚楚,像楚河汉界一样,有家人住院的人甚少往这边走,甚至好像连看一眼都忌讳。

    而只要跨过这条马路,以后就是这的常客了。

    “叮咚。”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门顶角落挂着的铜铃发出闷响。

    木柜后头的白发大叔抬头一看就咧嘴笑了,“小安又回来了,这回还是老样子?”

    “嗯。”安锦笑笑,“王叔好久不见,最近身体怎么样?”

    “嗨,我这把年纪了,老样子。就是腰有点不舒服,不过也正常,这一坐坐一天,是个人都受不了。”

    “更别提我这二十四小时营业呢。”

    这是另一个荒诞的地方,来医院附近,第一急的是急诊,第二就是这。

    所以这条街上的店,都二十四小时营业。

    一熬着,日日夜夜都一样,人就老了。

    说话间王叔扶着老腰弯下身,只听咯嘣一声,等王叔将她常用的小包拿出来递给安锦时,安锦还是忍不住劝道,“要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看啦看啦,没什么事,贴膏药就行。”王叔不想多提,觑着她直笑,“不说这个啦,多扫兴啊,这次回来待多久,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提前把东西给你准备好。”

    “下次啊,还不一定,不过一两个月肯定会回来一次的。”安锦说话的时候打量四周,一瞧房顶角落那块暗了,拧眉说道,“我说怪不得屋里暗呢,您那灯坏了,等过两天我路过的时候帮您换一下吧。”

    “哈哈哈”,王叔闻言笑眯眯的并未推拒,“那我可等你啦。”

    说着抬手赶她,“行了行了快去吧,别在这待着,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别人都躲着,就你来了还得跟我聊天。”

    “那我过两天再来。”

    “行行,快去吧。”

    目送安锦离开,王叔唇角落下长长叹口气,睨着房顶那顶坏灯又响起十几年前小丫头第一次来的样子,哭的满脸通红,眼睛肿的跟红包子似的,可怜又倔强的问他,“叔叔,我祖父祖母走了,他们在那边都用什么?”

    说着将塑料袋里满满登登的零钱放到木柜子上,直直的盯着他,“别人有的我都要!”

    他干这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孝顺的小姑娘。他听说小丫头已经被父母领到另外一个城市,可她从十几岁开始,隔几个月就回来一趟来他这买东西。

    后来等她大点,回来的频率渐渐高了,四个月,两个月,一个月。

    就是每次都她自己回来。

    “也不知道她爸妈死哪去了,哎。”

    “哎,一晃这么多年了。”王叔怅然,扭头又看一眼已经空了的门口,“也不知道小丫头什么时候能带个老爷们回来,可怜这么多年了,咋还没人照顾她。”

    安锦拎着尼龙布袋沿着小街往上走,这是王叔特意给她准备的,一开始还是给她黑塑料袋,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给她换了尼龙袋子,说是怕她自己走到半路塑料袋破了都没办法。

    一晃这么多年,她都跟丧葬店的老板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走到前面的小转盘,安锦抬手打了一辆车,“师傅,前面那座山。”

    怀城最大的墓地是座山,这山挺高,站在怀城哪一抬眼都能看到山的一处,于是时间长了,人们都叫那,那座山。

    拎着东西缓步上山,走过那道长缓坡。

    这条路,她已经独自走了不知多少遍了。

    山里比楼宇层叠的城市温度低许多。

    终于走到半山腰祖父祖母墓碑前,拎着尼龙袋的手已经被冷风吹的通红。

    安锦缓缓蹲下,将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安静的望着祖父祖母的照片。

    他们正看着自己笑。

    好神奇,这一笑,她眼睛发热的厉害,就将她的眼泪给笑出来了。

    安锦抽噎着,瘦弱的脊背在寒风中轻轻颤抖,慌忙低下头将眼泪擦干。

    怕让他们看出来。

    安锦两只手都沾上眼泪,眼泪怎么都擦不干。

    她最终泄气,不敢抬头挪了几步紧挨着墓碑坐下,静默许久之后小声的说,“祖父祖母,我好想你们。”

    她还小的时候,孤身来祭拜遇见许多或年轻或成熟的夫妻时,她曾经想过,有一日她也会带着她的丈夫来这里陪祖父祖母说说话。

    让他们看看他。

    想到这,眼前又起了一片水雾。

    她紧抿住唇瓣不出声,怕被祖父祖母听到。

    只敢在心里说。

    —……我好像过得不好。

    —我结婚了,以为会幸福,可是好像不行,祖母,你说我是不是就没有办法幸福啊?

    —如果祖父还在,肯定会拎着锄头去揍他。

    她侧头趴着,眼泪洇湿大衣,脸被风吹得生疼。

    “可是你们走了之后,没人跟我一伙。”

    轻声呢喃,几乎被风带走。可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也忍不住,转身抱住冰冷的石碑失声痛哭,非常用力,就好像真的能抱住疼爱她的老人。

    “没人站在我这边。”

    “没人帮我。”

    “我好想你们啊……”

    “为什么只剩我自己一个人啊!”

    他们三个人才是一家人,可他们先走了,只剩她自己。

    再也没有人保护她,她只能靠自己,在长大的路上摔得鼻青脸肿。

    哭到最后没有力气,手还紧揽着墓碑不放,昏昏沉沉自言自语,“就我自己了……”

    痛哭发泄后,她靠着冰冷的墓碑安静坐了一下午。

    “这可真冷啊。”她手冻的发红生疼,搓搓放到怀里缓着,后背还不离开石碑,总有一个地方要紧挨着,“我以后也来这陪你们一起住行不行,你俩会不会嫌我黏人啊?”

    下山时,冷风呼啸掠过她将她黑色发丝吹起来,冰凉的空气顺着衣服缝钻进去。安锦不得不紧紧衣襟,将脸埋进羊绒围巾里。

    下山短短的路,就像是她人生缩影。

    她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清楚地认识到她似乎只能孤单、独自走过漫长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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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之后安锦回到和卫也分开的地方,果然卫也已经等在那,正放倒座椅在车里睡觉。

    安锦走过去敲敲玻璃窗,等一会儿卫也才睡眼惺忪的起来,迷糊着忙把车锁开了,对她摆手让她上车。

    上车之后安锦没忍住,跟他说在车上睡觉危险,卫也忙解释,“后头窗户都开缝了。”

    安锦才止住,望着他欲言又止,卫也见了连忙抹一把脸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你刚刚订酒店了吗?晚上在哪休息?”下山时安锦才想起来两个人来的仓促。

    “我正想说这个呢,我不知道你想住哪就没订。”

    “可是我回家住,那我给你推荐个酒店……”

    “我跟你一起回。”

    说罢卫也斩钉截铁,安锦闻言寻思寻思,想起他们路上说的事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两个人又买了些生活用品,草草填饱肚子之后就上路了。

    “卫也,你认不认识好的武馆?”

    “?”

    卫也一脸疑惑,侧眸看过去眨眼等她说下一句。

    “回滨城之后,我想学学武。”安锦扯着唇角很轻的笑笑,然后扭头望向窗外,漂亮的眸子里一潭死水,呢喃着,“我总得会保护自己。”

    不知怎么的,他听到这句话,转瞬想到她冷不丁被男人拖走时惊恐的神情,还有她看到她的丈夫一动未动后眼底的绝望。

    卫也觉得他的心跟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又被剪刀生剪了似的疼。他抬手揉揉胸口,遂答复,“好,我替你留意着。”

    抿唇,而后试探着问,“你着急吗?准备什么时候学?”

    “越快越好吧。”

    安锦扭回头看他一眼,笑笑,伸手将音量旋钮往右把音乐声放大后将手揣进兜里,“我睡一会儿。”

    说罢靠在门楣上闭目养神。

    羽睫颤抖,一看就没睡着。

    卫也收回视线,压下心底的不舒畅,想到安锦那个冷漠俊美的丈夫忍不住拧眉想,自己好像没比那男人差哪,她要跟他不开心,那以后……

    下一瞬就自己这个念头惊的凛然睁大眼睛,双手愈发用力握紧方向盘。

    也不是,不行啊……

    安家村离市区有些远,一路越来越僻静,导航总算显示已经快到了。

    就算安锦已经提前打预防针说整个村子的人全搬走了,可能有点吓人。可等真开车进去的时候,开过村口第一眼,卫也还是被吓个胆颤。

    村路颠簸,还散落着小石子。月明星稀,远处有鸟落在树杈上嘎嘎叫两声。

    卫也吓的哆哆嗦嗦,一方面是这氛围感太强了,另一方面他总觉得前面要突然冲出来啥撞到车上。

    就这个视野,不管是僵尸、怪物,还是机甲猛兽,就算天降个会吸水的老妖怪,他都觉得挺合理的。

    目测方圆几里就他们一辆车,两个人,一抬眼四周都是阴森黑漆漆的山,疾风穿过满山枯树传来凄厉的声响。

    卫也握着方向盘,将车灯打开紧盯着前面,又颠了一下之后心有余悸的跟安锦说,“还好我陪你回来,你老家这也太吓人了。”

    跟鬼片拍摄现场似的。

    “以后咱要取这种景,都不用去找了,这可是现成的。”

    来时高速路上卫也说想找点恐怖的外景,安锦心想这不现成的。

    绕着空无一人的村子绕一圈,背着村口那头的尽头才是安锦祖父祖母家。

    开过去时寂静无声,只有轮胎压过土路沙砾的摩擦声,卫也心有余悸侧头看她一眼,“还好我陪你回来了。”

    要不然他真不放心。

    安锦闻言笑笑,望着漆黑的窗外没应声。

    这条有些恐怖的小路,其实她已经孤身一人走很多遍了。不仅不觉得可怕,还觉得亲切。

    之前村里还有零星几户人家,没想到这回回来全都走了。

    车停下之后,两个人下车立在门口。

    安家房子老旧破败,安锦看他一眼吱呀一声推开铁门,满院子杂草枯枝被薄雪覆盖。东侧的葡萄架子经历风霜颓然半倒。

    穿过小院就是正房,安锦打开门之后,里面陈设跟以前一样,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

    这几个月来去匆匆没时间回来打扫,家具上落了一层薄灰。

    她的家看起来萧瑟凄凉。

    她眨眨眼将眼前的雾气眨干。

    去厨房拧开水龙头,没有水。估计是这两天温度骤降太冷,水管又太老旧单薄被冻上了。

    锅炉也已经早报废,安锦每次回来住来去匆匆,也就没修。

    一门之隔,外头和屋里的温度没什么差异。

    “这也没法住啊。”卫也紧跟在安锦身后小心翼翼的说,生怕给人惹怒了被赶走。

    “穿着大衣多盖两床被就行。”安锦看他,眸光清明。

    卫也:“……”

    突然一声清脆击掌声,卫也满脸激动,“之前我出去露营的东西还在车上呢!你等等我,我现在就拿过来。”

    边往外跑卫也边苦中作乐的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四处乱跑多采风,这不也有好处!

    不一会儿卫也拎着夹着一堆东西来回倒腾,坚决谢绝安锦帮忙。

    他甚至勤奋的将帐篷在床上支起来,又钻进去将睡袋铺好。

    突然一阵疾风吹过,像有人在外哭嚎。

    “你睡帐篷里面,我睡外面行不行。”卫也望着窗外漆黑直哆嗦,搓手跟安锦商量,“外面太吓人了。”

    安锦:“……”-

    =-

    滨城。

    别墅。

    傅寒时像尊精致的雕像坐在沙发上,从天光明媚到乌阳西沉。

    在手机刚响起来那一刻,傅寒时瞬间接起来,沉声冷肃,“怎么是你?”

    是郁清河来的电话,但刚刚傅寒时找的是他们圈子里的另一个人。

    这句话直接将郁清河问的一噎,他没回来,心道,人家这不是不敢给你回电话才找到我。

    好在傅寒时没追问,单刀直入主题,“她现在在哪?”

    郁清河似乎有些犹豫,沉默片刻才说,“……嫂子似乎是回老家了。”

    老家?

    傅寒时眼中暗光闪过,晦暗不明,近日瘦削许多,在阴暗未开灯的客厅里更显得整个人冷冽阴沉。

    “哥,你手里有东西吗?我说下句话,你别把手机摔了。”

    郁清河甚少这样叫他,傅寒时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紧绷着下颚嗯一声,“你说。”

    郁清河清晰的咽了咽口水,又等了几秒钟才说,“哥,除了嫂子,还有别人一起回去……那人就是,就是……”

    不敢再往下说了,生怕激怒这个看似温和实则恐怖的男人。

    傅寒时静默须臾,猛兽般狠厉的眸子压抑着怒气,他平淡且冷静的反问,“开沃尔沃的男人?”

    “……是。”郁清河小心找补,“嫂子也许是没买到票,不敢自己回去。”

    良久沉默。

    傅寒时没挂断电话,也没出声。郁清河觉着如果自己是只猫,现在浑身的毛都被吓炸开了。

    都到这一步了,忠言逆耳,他硬着头皮开口,“哥,要是嫂子因为之前的事真生气要跟别人……”

    点到即止,郁清河跟傅寒时关系再好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但是他觉得傅寒时得知道,之前那事,是傅寒时亏待安锦才走到这一步的。

    闻言,傅寒时抬眼,平静的嗯了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疯狂吞噬他的一切。

    他知道郁清河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安锦真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离开他,跟别的男人,他怎么办。

    可他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不是夫妻间都有吵闹坎坷吗?

    猛然起身抓住面前的车钥匙大步往外走,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踩下油门直接冲破傍晚余晖。

    一路上,各种想法在脑海中撕扯激荡。

    她带别的男人回老家?

    怎么能?!

    她还没带自己回过老家!

    离开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满脸阴鸷嗤笑一声,“不可能!”

    在这一刻,他才恍然。

    他绝不可能,无法接受安锦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阴沉的神情撑破他虚假的伪装。

    路上突然下雪,他目光沉沉往外看一眼,苍白的雪色仿佛撞进眼底,眸光冰冷的像装进整个寒冬。

    “安锦……安锦……”

    他紧绷着下颚,呢喃着她的名字。

    不叫还好,这一叫,潜藏在心里他不懂的情绪从四面八方钻出来紧紧裹缠住他,然后用力收紧。

    突然绕过转弯,前面一片红。

    傅寒时停下,打开车窗就听到交警拿着扩音器大喊,“前面大雪封路了啊,先原地等着吧!”

    霎时间傅寒时觉得自己太阳穴都在跳,他拿出手机给安锦打电话,果不其然没打通。胸腔里充斥着激荡的情绪几乎要撕破他的胸口。

    他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太阳几乎要从地平线上沉下去,傅寒时第一次体会到慌乱的感觉,他愤怒的将手机扔到副驾驶上,眼看它被弹到底下。

    又是无尽的忙音,她根本不接他的电话!-

    =-

    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

    睡袋好不容易被她捂热乎,安锦本来不想动,可铁门被凿击的噪音在安静的夜里实在是太响了,根本无法忽略。

    这么晚,谁啊?

    她爬起来披上大衣,一出门就被冷风打了个哆嗦,于是面色也跟着发寒。

    不管是谁她都觉得烦!

    也不看看几点了!

    巨大的敲门声不断。

    安锦走到门后不悦扬声,“谁啊?”

    “我。”

    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又有点不一样。

    安锦一愣。

    她想着不能吧?听错了?

    想了想,拴上安全栓将门打开一条缝隙,透过窄缝看过去,安锦一愣。

    夜幕里的男人高大瘦削,黑色薄衬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修罗。安锦压下惊诧,蹙了蹙眉头,“你怎么在这?”

    一听这话,傅寒时强压一路的怒意瞬间倾泻,漆黑的眸子气的直发亮。

    “我怎么来了?”

    “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是你的丈夫!”

    他咬牙说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安锦盯着他冷笑一声,微微歪头眉心也拧出一个节,想到之前她不解并平静的问,“你还知道你是我的丈夫吗?那我的丈夫冷漠的看我被别的男人拽走,现在好意思说是我的丈夫?”

    漂亮的眼眸波澜不惊,直望着他,“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在下午痛哭过之后,再提起这件事,她除了荒唐好像并没有别的感受。

    仿佛跟他说话都觉得腻烦,安锦往后一步作势要将铁门重新关上。

    “安锦!卫生间里……”

    卫也没找到安锦,见门开着就拿着毛巾往外走,走到这发现不对劲儿,忙止住话头,往前两步站在安锦身后没动。

    一副摸摸保护的姿态。

    在卫也出声那瞬间,傅寒时锐利如利剑,他抿紧嘴唇强行压住翻腾的怒意和眼底沉沉压的戾气,像捍卫自己领地的雄狮,“他是怎么回事?”

    “哦”,安锦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那个怯懦的安锦已经被她杀死了,虽然还有一丝残魂在心底震颤,但被她死死按住。

    她没有退路,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随即她盈盈一笑,眉眼弯弯不甚在乎得说道,“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介意我跟异性朋友的话,”

    轻盈的话音顿了顿,再开口时带着一丝轻松解脱的笑意,她说,“那我们离婚也行。”

    几个字,如一沓子弹,将他胸膛射穿。

    毫不留情。

    作者有话说:

    开始报应了吧~

    下章预告——“老板娘说,说让你别找她……”

    本来准备更一万五,我调整一下大纲,先更九千,明天正常晚六点更哈~

    预收—各玩各的系列《婚后狂想》,球收藏啦~

    桀骜不驯*睚眦必报

    盛东集团少当家燕冽人如其名,桀骜不驯还有点混不吝。

    尊长辈安排跟冷家大小姐联姻,婚礼交换婚戒时,燕冽捏着粉钻挨着她指尖悬着慢条斯理提议道,“婚后就各玩各的?”

    冷白音抬眸瞥他一眼,似讶异,随后意味不明地微笑颔首。

    燕冽这才把婚戒套上去,算出了半口联姻的恶气。

    可婚后他在家时,冷白音总穿着旗袍在他面前晃悠,燕冽不禁嗤笑提醒:“不都说好了?”

    说好各玩各的还故意撩拨他,怪有心机。

    过不久,家里来裁缝给女主量身,燕冽见老者手离媳妇那么近心里不得劲,没皮没脸地凑过去,“老先生,我看这个挺有趣,哪学的啊?”

    女主觑他一眼,似笑非笑,用口型嘲讽他,“各.玩.各.的”。

    不都说好了各玩各的,量个衣服就受不了了?

    带老裁缝走后,燕冽抱着她不撒手,埋她肩顶嘴,“我这是想跟老师傅学门手艺,艺多不压身。”

    他堂堂盛东集团少东家可不是吃醋——

    后来,人人都道盛东集团总裁燕冽可谓是多才多艺。

    不仅会量体裁衣,还会泰式松骨。

    还会给媳妇用卷发棒卷头发呐,那大卷儿别提多完美啦!

    豪门圈里男主的好哥们儿们听了之后脸都笑抽了,那哪是多才多艺,那叫醋缸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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