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鹿停下涂抹沐浴露的手,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度浮现在心头。
好端端的,老板故意扯动链条做什么?
那一端的力道非常轻,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的影响, 可这般若有似无的拉扯, 放在浴室的场景下,氤氲的水汽,晃动的链条, 以及门外看不见身影, 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仿佛她只要对晃动的链条作出回应, 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有一只无形的大手, 将她的心脏猝不及防地抓紧。
无端的暧昧横生, 林见鹿的心跳漏跳几拍, 偏生心里没有什么排斥的情绪。
她开口询问,门外的男人回答的声音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儿,于是她没有多想,只当是意外。
林见鹿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穿戴整齐, 确定不会引起任何误会之后, 才慢吞吞走出来。
门外的老板正拿了一本书仔细阅读, 对她的小心思一点都没察觉到, 见状, 她松了口气,问道:“老板, 你要去洗漱吗?”
谢听楼敛眸阖上书本,点点头就往里面走去。
等两个人都收拾好, 管家已经叫人往床边的地上铺了一层被子, 林见鹿想要自觉地睡在地上, 却被谢听楼赶到床上。
哪怕已经换过床铺,周遭谢听楼的气息溢满鼻腔。林见鹿因为先前过生日时而产生的异样情绪,心里生了几分别扭。
她尝试着憋气,没过多久又泄出来,如此循环往复几次,引得睡在地上谢听楼的注意。
谢听楼:“睡不着?”
林见鹿不好意思直说:“可能有点认床。”
床下的谢听楼动了动,又说道:“要聊天吗?”
林见鹿侧过身,从床的边缘探出一个脑袋,好奇问道:“老板,你和谢铮一家的关系很亲近吗?”
十岁时,她被接到谢铮家,直到高三毕业才离开,这期间从来没见过谢铮与谢听楼有任何的接触,尽管他们都姓谢,可谢听楼就像是空中的孤月,远远能看到,却从来都接触不到。
倒是最近,他们的关系近了些许。
还清叶媛背着她在谢家借的钱后,林见鹿就想提出解除婚约,但不知道中间是否会出现什么波折,在谢听楼提出可以为她实现一个愿望后——
她想让他为她解除婚约。
谢听楼以为她是想劝他与谢铮多些亲近,音色有些冷淡:“受人之托而已。”
林见鹿以为他在敷衍自己,不愿多说,只好应声:“哦。”
房间内一时又安静下去。
白天博物馆门外的那一幕反复在心里重演,谢听楼想要忽视,到底如鲠在喉,可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去小姑娘交友的权利,斟酌半晌,他说道:“见鹿,既然你已经决定留任博物馆,自然要专注工作,与别的同事走得过近……”
想了想,他欲盖弥彰地补充道:“谢铮会介意。”
林见鹿一脸懵逼:“我和谁近了?”
“年轻的那个。”他回答得利落。
“……”
你确定是谢铮会介意???
林见鹿从谢听楼‘年轻的’三个字的重音就感觉出——分明是他介意,还心眼儿贼多地搬出了谢铮。
不过,他为什么介意自己与别的男生关系好?总不会是小叔连侄子未婚妻的交际圈都要管吧?
林见鹿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下意识地忽略掉最可能的想法,鸵鸟地当老板是单纯为自己侄子抱不平。
尽管他的侄子根本不需要,甚至巴不得甩掉她这个未婚妻。
只是谢听楼未免管得太宽了,而通常管得宽的人只有一种特质。
林见鹿看着谢听楼的目光都变了。
从敬畏仰望变成——
关爱孤寡老人。
谢听楼亲人都不在身边,谢之桃又忙于学业,他周围的小辈只剩下她了,可不得就近拎着她薅吗?
她语重心长地劝道:“老板,生个崽吧。”
别整天逮着她薅了,真的。
……
等林见鹿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阳光照到她眼皮上时,烘得人发热。她翻了个身,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出租屋后,猛地坐起来,看了眼床下,那里早就空空如也。
她愣愣地抬起左手,上面的手铐已经没了,就连手腕上因为手铐而摩擦出来的红痕,都被细心地覆上一层软膏。
应该是缓解勒痕的。
虽然没看见是谁做的,但是她下意识认为是谢听楼,也只有他才会对她这么耐心和温柔。
林见鹿看了眼时间,不再多想,翻身下床去洗漱,等她弄好一切,打开房门,正要下楼时,正好对上谢铮看过来的视线。
他不可置信地瞧了瞧她身后的房间,久违的男性尊严从他的身体里苏醒:“你怎么在小叔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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