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秋微微侧首,放下刀叉。


    克鲁问:“您不吃了?”


    “嗯。”晏长秋擦去嘴角血渍,“回去休息吧。”


    克鲁一愣,看向他面前剩下大半的鲜肉:“可……”


    晏长秋轻轻点下桌面,克鲁当即闭嘴,道:“元帅晚安。”


    他脚下向左两步,挡住来自身后的视线。随即迅速收拾好桌面,匆匆离开。


    克鲁来到门前,左右观察一眼,见没有异常便将回收袋扔进压缩机。


    等他走后,小红豆从雨棚上轻盈落下,皱了皱鼻子,空气清新剂完全盖住了不明食物的味道,压缩机直通回收站,连残渣都找不到。


    小红豆只能原路折返花园,晏长秋已经走了,圆桌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猫咪长长叹了口气,“什么嘛。”


    好在他存了一点有血的水,等晏长秋不在家,得想办法找人送去检测……


    小红豆慢吞吞回到卧室,晏长秋正在床上看通讯器,台灯光线黯淡,模糊了男人过于冷酷的侧脸。


    “去哪了?”晏长秋对他伸出手。


    小红豆看见晏长秋的通讯器,突然想到某个人也许能“帮”他一把。


    猫猫想到解决办法,当即双眼一亮,脚步轻快地来到晏长秋身侧。


    手掌相叠,一冷一热。


    晏长秋眼角微微柔和,拉过小红豆,拍去他身上沾的草屑,“去花园了?”


    “嗯。”小红豆大大方方承认,反正晏长秋没抓到他。


    而且,吃个东西而已,晏长秋还避着他。要心虚也是晏长秋心虚!


    少年像是想到什么,轻哼一声,下巴抬起些睨着晏长秋,一副尾巴翘到天上去的骄傲模样。


    尾指勾勾晏长秋手心,“你不难受了?”


    小红豆问着就打了个哈欠,反正晏长秋嘴硬,再问多少遍都是没关系、我很好、不疼……


    “有一点。”


    “啊?”


    小红豆哈欠打到一半,愣愣地盯着晏长秋,“你说什么?”


    “我说,”晏长秋手上用力,拉得小红豆被迫跪坐到床上,“有一点难受。”


    一向坚毅沉默的元帅眉头微皱,脸上有些疲倦。


    晏长秋揉着眉心,低声道:“抱歉,让你心烦。”


    “我心烦?”小红豆满头问号,腰上一使劲儿跨上晏长秋双腿。


    他俯身靠近晏长秋,睡衣就这么贴在纤细腰身上,领口也随着动作略略向晏长秋倾开。卧室昏暗,阴影浓稠,只半截儿精致锁骨柔柔映着暖辉,其余全藏着瞧不见。


    “你,我,”小红豆指指自己,又指指床头柜上的合照,“是合法登记的伴侣。你不舒服,还给我道歉,说让我心烦?”


    虽然猫没有伴侣的概念,但和人类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小红豆当然知道什么是伴侣!


    小红豆气势汹汹,晏长秋今天怕是少不了一顿收拾。不过他自己给挖的坑,打落牙齿也只能吞下。


    晏长秋:“我……”


    “你什么你。”小红豆指尖一下下戳他胸口,猫眼圆瞪,“疼也忍着不肯说,被人为难了也闭着嘴跟个死鸭子似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一概不告诉我,闷葫芦一个,有你这种伴侣?”


    又是死鸭子,又是闷葫芦,猫咪巧舌如簧,晏长秋连一句话都说不全。


    晏长秋头一回感觉扛不住压力,下意识扶住小红豆侧腰,试图挡住他靠近。


    “我……”


    “还有你爹!”小红豆继续质问晏长秋,“你真是他生的?那个弱鸡是你亲弟弟?一家子全逮着你压榨了。把你培养成个少言寡语的帝国利刃,又让你辞职给弟弟让路。我看你不是他生的,是隔壁垃圾场捡来的。”


    晏长秋微怔,很快藏起情绪。这回他不说话了,默默等小红豆发火。


    猫咪看上去气坏了。


    可即便是发火,在晏长秋眼里也不过是雪白猫咪蹲在膝头,喵喵喵地大声冲他撒娇。


    如果他揉揉猫咪肚子,那小红豆肯定会安静下来,仰着下巴让他继续,说不定还会拿粉粉的小猫爪子蹬他一下。


    “……还有,你——”


    小红豆突然顿住,眼睛瞪得溜溜圆,忽地罩上一层迷迷糊糊的水雾,抓着晏长秋领口的手指无力松开。


    “唔……”少年软了筋骨趴进晏长秋怀抱,后腰弯出个流畅惑人的弧度,恰好适合被人搂着抱着,再亲一亲。


    小猫抬眸瞥了眼晏长秋,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唇,随即像是难过似的把额头抵在晏长秋肩头,呼吸急促。


    “晏长秋。”


    声音又软,又娇气。


    “嗯?”晏长秋让他喊得晃了神,声音微微沙哑。


    “别摸我肚子。”少年小声哼着,扭了扭身体想要逃开,偏偏腰还握在晏长秋手里,反倒又被肆意揉捏一通。


    他绷紧了腰,湿润双唇微启,肩膀随着呼吸略略起伏,若有若无地蹭着晏长秋脖颈。


    晏长秋屈指,骨节又刮过少年浅浅的腹肌沟。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想象当成了现实。


    “晏长秋……”小猫感觉难受,却莫名舍不得逃开,十指松开又攥紧,扯着晏长秋衣襟,也不知道是想把他赶走还是拉得更近些。


    晏长秋喉咙干涩,抓了小红豆一只手攥着。


    小红豆摇摇头,蜷起手指不要他,气恼道:“走开。”


    晏长秋不答话,只稍稍用力捏了少年脉门。


    小红豆低呼一声,手指酸软无力,刚想藏起来,就被晏长秋一点点分开捋直,再穿入指缝,紧紧相扣。


    少年的手和他猫形的爪子如出一辙,软雪底下包着粉,稍用力一捏,白净肌肤下就透出隐隐约约的粉红。


    如果照晏长秋想象发展,那小红豆应该用小猫爪子勾着他,继续让他揉肚子。


    小猫彻底失去还手之力,眼睛都无力地半闭着,掩去其中闪烁泪光。


    爪爪也被晏长秋抓住了……


    睡衣闹得翻卷,长裤缩到了膝盖上,修长小腿绷得笔直。上衣下摆乱糟糟地掀起一角,露出隐隐约约一点皮肤,很快被晏长秋盖好。


    “不喜欢?”晏长秋抚着他后颈,另一手穿过纽扣间,轻轻揉捏小猫紧实微软的腰腹。


    小红豆摇着头,鬓发湿漉漉地粘在颊侧,一下又一下蹭晏长秋,好似这样就能让陌生的躁动平静下来。


    晏长秋失笑:“你说的,伴侣。”


    “伴侣……”小红豆嘟囔着重复,“不就是一起住一起捕猎吗……”


    “还有呢?”


    “互相信任。”


    “继续。”


    小红豆恨不得拿晏长秋磨牙,凶狠地瞪他一眼,粼粼水光晃得人心乱。


    “互相……帮助。”


    晏长秋把他鬓角乱发理到耳后,问:“没了?”


    小红豆皮肤薄,晏长秋满是枪茧的手指一碰就一团粉,他晃晃脑袋,晕乎乎道:“没了。”


    晏长秋捏捏小猫后颈,小红豆越是不让他捏,他越是想变本加厉。


    小红豆呜咽着,终于气急,一口咬在晏长秋肩头。


    “还有。”晏长秋缓慢道,“伴侣应该做的,还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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