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用白梅霜用出效果来之后,白川就没停过,天天从脸擦到脚,变化那叫一个明显。
正月里那会儿,大家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没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巨大变化。就算有人注意到,也没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冬天太阳晒得少,很多人都能捂白。
可眼下一眨眼就到了农历三月,浙南省这边热得早,前几天才脱去冬天的衣服,换上春天穿的薄衫,这几天热起来后,很多人就连短袖都穿上了。
蒋芸给自己做了两件风衣穿,原本以为能穿个把月,哪知道才穿了一周出头,天气热的风衣就实在穿不住了。
拿出去年年末做的那碎花长裙来,蒋芸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解放了,清清凉凉的。
而白川则是遭到了好几个战友的凝视。
白川被看得心里发毛,问,“你们这都什么眼神?咋这样看着我?”
李云生摸着下巴苦思冥想好久,一脸疑惑地问他,“难不成真是那阴阳调和之后,男人女人都会变好?白营长,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的变化。原来咱都差不多啊,脸黑皮糙的,咋你结了个婚,这才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呢,就变得细皮嫩肉的。”
“瞧瞧我们这脸,黑红黑红的还脱皮,你脸上细滑的……比我早上在餐厅买的鸡蛋剥了壳都要嫩!是不是嫂子偷偷给你保养了?”
杜阮也满眼兴奋地看着白川。
白川轻咳了一声,“哎……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可你嫂子非说要让我白一点嫩一点,说我之前的样子看着显老,然后调了一些擦脸的油给我用。用完之后渐渐就变成了这样,我也不想啊!像我这个样子,出去哪里像是个当兵的?”
他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明每天洗完脸之后必用,洗完澡之后全身都要用一次,这会儿却把锅全都给扣到了蒋芸头上。
蒋芸在卫生队的办公室里突然打了两个喷嚏,还心想是不是这裙子穿的早了些,应该再捂几天再穿。
李云生心里打着主意,却没吭声。
杜阮率先忍不了了,同白川说,“川哥,嫂子就在卫生队是吧,我得去找嫂子给我也看看。我长了这么一张万人迷的脸,结果被太阳晒的脱皮发红,回去之后我们村里的大姑娘怕是都看不上我了。”
欧正道:“我也去。听说白净一点好找对象,我妈写信来让我加把劲。说是我要找不到,就把我们村的小花介绍给我。”
“小花?”杜阮双眼放光,“这名字听着就好看啊!长得咋说?”
欧正闷闷道:“一百七吧……”
“身高有一百七十工分?不得了不得了。”杜阮脸上写满了羡慕,他转头问白川,“嫂子身高有一百七十公分没?”
这个数据,白川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你嫂子一米七三,一百七十三工分。”
“难怪我说嫂子站在你跟前都不觉得显矮。老欧也不错啊,家里直接给介绍个这么高的,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低。”
杜阮在那里羡慕得直冒酸水。
欧正越发郁闷地开口,“不是身高一百七十公分,是体重一百七十斤。”
杜阮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一点都不羡慕了,胳膊搭在欧正的肩膀上,“老欧,你努努力,文工团,卫生队,好好相看相看。你长得不差,前途也一片光明,耽搁两年也不着急的。”
白川没理会这几个活宝,他值完勤之后还得去训练新兵的体能,同这几位老战友打了声招呼就往新兵营的方向去了。
杜阮见李云生看着白川的背影看了好久都没回头,问,“咋这么看川哥?难不成……你对川哥有啥不该有的心思?不至于吧,川哥就是白了点嫩了点,你不至于憋得饥.渴到男女不忌了吧!”
“我可警告你,我们的规章制度里明确写了不准乱搞男女关系,男男关系虽然没有明确写进去,但也不准乱来!川哥可是结了婚的人!”
李云生被杜阮这几句话气得暴跳如雷,差点当场跳起来给杜阮几个爆栗,“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啥?我就是有点羡慕他,技术好,运气好,长得还好。和我们一块儿入伍的,他是一路提干提上来的吧,真是一步领先,补补领先。这才过了几年,就把我们甩得连人家的后脑勺也看不到了。”
明面上看着是白川被加了两个担子,又累又苦逼,可只要不是十成十的傻,就能看出来上面对白川有多重视。
一个是正在筹建的伴航母作战空军编队,这在全国范围内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上面把这个任务交给白川,无异于是亲自把一份光明璀璨的未来交到了白川手里。
还有那新兵营的体能训练,最是能增进新兵和老兵的关系。哪怕只是去新兵营里当个班长,日后那一声‘老班长’也是很有分量的。如果带新兵营的人要一直在这棵大树上往高爬,那等于是逐渐带自己的队伍了。
欧正拍了拍李云生的肩膀,“人和人之间是不能比的,更何况是他那样的怪胎呢?想想咱入伍时就已经是排长的谢排长,现在还是排长。”
“白川这样的,终归是少数。而且你看看他做的事情,估计今年还会破格,去年同毛子的联赛只是个开始,训练新兵才是重头戏。你要是心里想较着劲儿和他比,我劝你早点申请从飞行一线退下来。心乱了的人,不适合开飞机。”
李云生苦笑一声,“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感慨一下,时也命也。走走走,赶紧去卫生队,我倒不想像他那么白,能让我不这么黑,再把脸上蜕皮的事儿能给解决了就行。”
三个人结伴到了卫生队。
蒋芸这会儿刚摸鱼写了几千字的小说,才拿起俄文书来翻译了两页,见敲门进来的人是熟人,问,“你们咋了?”
“嫂子,川哥说你给他做了个啥擦脸油,能不能给我们也开一些?”杜阮笑嘻嘻地问。
蒋芸了然,“哦,那个啊,没问题。我开个方子,你们去药房拿药,拿完之后记得再把这个方子给我要回来,之后要是有人也因为这个问题找我,就省得我再单独写一份了。”
“从药房取了药之后拿过来给我,需要炮制两天。大后天就可以过来拿了。”
杜阮道:“哦,那行,先谢过嫂子了。嫂子,这要是往后找你买这个药的人多了,你还得次次炮制?就不能做成药膏那样儿的?”
杜阮说的话给蒋芸提供了一个思路,不过做成药膏那样的不太合适,分量太少了,根本用不了几天,包装材料的成本会提升上去的,而且白梅霜的保存方式也不像很多药膏那样严苛,用牙膏管来保存就行。
杜阮随口奶了一下就走了,蒋芸把给这三人准备的药材放进包里,打算等回家之后在塞到避难所里进行加工,避免卫生队的人发现药材进了这间办公室之后就没了。
她去了李登科所在的诊室,开门见山地问,“李队长,咱们有没有合作比较好的药厂之类?我想弄一种药膏出来,有人要的时候直接给就行,省得我每次都得又是熬又是拿甘油和凡士林萃取。”
李登科摘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问,“有是有,不过咱没和人家合作过制药,都是直接买他们做好的药。附近的杭城一药厂和二药厂,同咱的合作就挺密切。”
“你要是想同他们合作制药,我可以给你牵个线,但你得先拿出一个大概的方案计划来,要什么样的包装,做多少支,需要哪些药物,制作工艺是什么,愿意出多少钱的代工费等等。”
“你要是打算做个三五万瓶,我估计一药厂或者二药厂考虑一下之后会同意的,但你要是打算做个几十瓶几百瓶,人家肯定不会同意的,几十瓶几百瓶的量,都不够人家开一次设备的。”
蒋芸:“……”
她做几万瓶干什么?
单凭在141基地内卖,得卖到猴年马月去?
这会儿制药的杀菌技术比较低,怕是做出来之后放个一年就长毛了,她不得亏死?
可要是不做,她又觉得有点可惜。
犹豫了一阵子,蒋芸同李登科说,“我再去想想办法吧,不行就找包材厂,买几个塑料瓶,我自己做好灌进去就行。够给战士们解决问题就行了,战士们得有多少张脸,才能用得完几万瓶?”
李登科笑了笑,“你要是想找包材厂,咱浙南省还很有个好地方,到商州去,国内有一大半的塑料包装瓶子都是商州做出来的。只要钱给到位,那边还能给单独开模呢。”
“那您给我批个假?我去商州一趟。渠州离商州不远,我下午走,晚上到,明天耽搁一天,说不准晚上就能回来,最晚后天就回来了。”
李登科拿出请假登记簿来,递给蒋芸,“年轻就是好啊,一身折腾劲儿。”
“你要是真折腾出什么好药来,记得在药房那边登记一下,咱卫生队也有自己配的药卖,价格可以自己定,药房必须知会一声的。要是效果好,说不定药厂自己就闻着味儿照过来了。”
从李登科这里请到假,蒋芸去新兵营找了白川一趟,同白川说了自己要去趟商州的消息,赶在中午吃饭前就走了。
她是真打算去商州一趟,要是商州有她想要的包装瓶子,她就买现成的。
要是现成的买不到,那她就买一些适合做包装的材料,利用避难所自己造。
另外,商州的轻工业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发达,蒋芸打算去开开眼界,也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一些渠州市内买不到的新奇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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