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被司牧扣紧的手,你觉得我抽得出来?◎

    阮小淼本来是想悄悄起身, 这才小心翼翼来了这么一出,不想司牧在这个关键当口醒来,两人四目相对, 还不待阮小淼解释,司牧便收回被压麻一整晚的胳膊。

    “醒了?”

    “额~醒了。”

    见状迅速起身, 阮小淼一脸衰象, 怎么也没想到幻化人形会这么突然,明明昨晚还是猫身的。谁知道一觉醒来就经历这么尴尬的情况。

    到底是昨晚就幻化了, 还是早上才开始的。司牧不是在盘坐修炼吗, 怎么又会睡在她身旁?

    片刻之后, 阮小淼计上心来,赶忙解释道:“昨晚修炼大有长进,所以便试试, 巧了这不, 立马就化为人形了。”

    阮小淼演技略显浮夸, 一边说着一边合指掐诀,似乎真的只是刚好成功化形。

    司牧看了她一眼, 淡淡回了一声“哦”, 昨夜他潜心修炼, 也不知道是谁仗着猫身睡得四仰八叉, 还非要枕着他的手臂。

    听到司牧的话, 阮小淼这才稍微舒了一口气。

    司牧应该没有起疑。

    早餐如旧,只是身份戳破之后, 氛围稍微有些生硬。

    “魔尊,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阮小淼坐在凳子上, 拿着一张烧饼细细啃着。

    作为一个现代人, 阮小淼可谓是相当识时务,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整得是十分明白,与其让司牧阴恻恻怀疑,不如主动出击老实交代。

    “以后叫我司牧,你的芳名是?”

    “阮小淼,三水淼。”

    “嗯,赶紧吃吧,粥凉了。”司牧嘴角勾起一个极为愉悦的弧度,垂下眸子吃相很是斯文。

    这就没了?

    化形一事她故意隐瞒也不问问?

    既然司牧不再询问,阮小淼总不能自己上赶着将事情始末全倒出来吧。

    阮小淼捧着碗,一双大眼睛暗戳戳打量着司牧那张俊美的脸蛋,一顿早餐下来,两人各怀心事。

    “不好了,东边庙堂又出事了。”

    街上人群熙熙囔囔朝着庙堂方向奔去,不少小贩匆匆忙忙收摊,这几日开门不吉不宜出摊。

    人流从阮小淼和司牧身边穿梭而行,阮小淼拉住其中一人问道:“大哥,这是出什么事了,大家怎么这么惶恐。”

    “害,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庙堂不是出现了一具干尸吗,今早啊,又出现了五具。”中年男人双手不停交叠,皱眉叹息,情绪颇为带着几分恐惧。

    阮小淼与司牧对视一眼,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朝着四周望了一眼,这才颤着声道:“那庙堂之前本就死过不少人,后来那李大刀仗着自己是修士硬是在庙堂居住了下来,这才不过几天时间,他、他就死在里面了。剩下个小徒弟孤苦伶仃,这不,陈家那几兄弟心善,说是要将小徒弟接过来,可就一夜时间,陈家几兄弟就跟着一同亡了命。”

    犹豫了一会儿,中年男人继续颤巍巍道:“现在大家都在猜测,可能是之前死在庙堂的冤魂来索命了。”

    这番言论越听越离谱,司牧目光一沉,率先前往东边庙堂,阮小淼紧随其后。

    庙堂口,已经密密麻麻围了许多人,五具干尸整整齐齐排成一列,与李大刀之前的死状一模一样,□□皆被吸食风干,看上去格外阴森。

    阿索蹲在一旁嚎啕大哭,小脸禁失血色,眼泪宛如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五具尸体虽然死因相同,死前的表情却是格外怪异。若说李大刀的死相是惊悚的话,那这几具尸体就太过安详,其中最左边一具尸体隐隐还带着些笑意。

    阮小淼眼睛眨都不眨看得津津有味,好像眼前所见的不是尸体,而是几件完美的艺术品。

    忽然,阮小淼道:“司牧你看,那人身上的玉真好看。”

    顺着阮小淼指向看过去,只见最角落一具尸体的手腕处,露出一枚红色玉镯子,颜色光鲜亮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件中等法器。

    “这是法器,外形酷似镯子罢了。”

    阮小淼单手撑住下巴,略有所思,疑惑道:“看这几具尸体的穿着打扮,虽说不上富有,但也跟穷字搭不上边,何况还有这等法器。既不劫财也不夺器,这凶手究竟图什么呢?”

    正说着,司牧抬起手,掌中运灵灌入那具尸体内,红色镯子猛地一阵颤抖,紧接着一道黑气从镯子里窜出。

    司牧目光凛冽,灵力大盛追踪着,黑气四处乱窜最终被逼到墙角惨叫一声后,便暗淡消失了。

    众人惊呆了,没想到这团黑气竟是陈家兄弟生前的一缕魂魄,而这呈现黑色,说明已然成了厉鬼。

    阮小淼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心中也忍不住震惊。

    阿索还在低声抽泣,本就瘦弱的小脸哭的已然肝肠寸断。司牧清秀的脸庞微微侧过,似有若无的看了他一眼:“淼淼,我们走。”

    这个称呼听着有些怪异,但此时的阮小淼哪里还顾得上去追究这些,快步随着司牧脚步离去。

    这边阮小淼二人前脚刚走,纪檀儿便来到了庙堂。

    出了庙堂,两人一路向北,朝着乱葬岗奔去。

    “我们去那儿干嘛?”阮小淼心底有亿丝丝害怕,紧紧贴身在司牧身侧。

    司牧道:“找尸体。”

    顿了顿,转过身认真看着阮小淼继续道:“别害怕,我在。”

    乱葬岗,树木萧瑟地偏凄凉,几只乌鸦落在光秃秃的树干上,嘴里啄食着小块腐肉。

    象牙山地域不大,斗武比试之事常有,这里鱼龙混杂散修遍地,时不时便有修士死亡,尸体无人认领便会被扔到这乱葬岗。

    李大刀生前孤家寡人,散修惯了,好不容易收了小徒弟以为从此便可发扬衣钵,人算不如天算,如意的日子没过上几天便撒手人寰。因死因过于蹊跷又查不出端倪,唯恐再生事端,李大刀的尸体便被象牙山修士扔到了这乱葬岗。

    寻了一圈下来,根本没有李大刀的尸体。司牧眉头骤起,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抬起手,指尖泛起金光,一道灵力赫然冲向一处。二指一翻,泥土龟裂,一具黑色棺木破土而出,腥味刺鼻,血液斑斑。

    好浓一股邪气!

    司牧眉目一凝,黑色棺木被一掌掀开棺盖,轰隆声响怦然炸裂,一股黑色浓烟四散开来。

    “捂鼻。”

    阮小淼闻声而动,立马将鼻子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大眼观望着。

    等到浓烟逐渐散去,棺木内才慢慢变得清晰。

    除了一张傀儡符,什么都没有!

    此符咒画法怪异,比之前从程蝎那里得到的傀儡符咒更为复杂。司牧眉头一挑,盯着棺木里面看了半天。

    阮小淼虽然知道剧情,可现在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剧情之外。原著里,此棺木内原本是有一具尸体,尸体生前是一名修为强大的散修,陨落后被扔到乱葬岗,阴差阳错成了炼制傀儡将军的有限尸选,而这背后操纵的罪魁祸首,便是大反派司牧。

    而昨晚,司牧明明是跟她睡在一起。

    如此想来,阮小淼忽然有些迷茫了。她似乎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里,原本觉得穿成一只猫那就躺平吧,哪怕司牧是大反派,只要好吃好喝的伺候她,管他好人坏人统统无所谓。

    可现在,事情的走向好像并不允许她过得舒坦。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阮小淼看着那符咒越发不太对劲。

    “司牧,这符咒怎么有些凹凸不平?”

    话刚说完,忽然间发丝纷飞,司牧拉过她的手连连后退,两枚黑焰镖极速袭来,火星四射血腥刺鼻。若不是司牧反应迅速,只怕两人早被这黑焰镖割及脖颈。

    好险!

    阮小淼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黑焰镖惊了一把,十指与司牧紧紧相扣,没想到这黑焰镖会在此刻出现。

    目前为之,象牙山出现的黑焰镖已经好几枚,这也是司牧此次来象牙山的原因之一。

    黑焰镖回旋落回棺木内便没了动静,这种小法术虽然早已司空见惯,但施法与黑焰镖又藏身与棺木内这种做法可谓是好生算计。在毫不警觉的情况下贸然打开棺木,势必死于非命。

    将黑焰镖隔离收好,司牧指尖燃起蓝色火焰,棺木内的傀儡符顷刻便燃成了灰烬。

    “淼淼,这件事情很不寻常,随时跟在我身侧,知道了吗?”

    阮小淼看了一眼被司牧扣紧的手,以一种“你看我手抽的出来吗”的表情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司牧面上毫无波澜,手上倒是识趣松开了阮小淼的手:“跟紧我。”

    经历两天一夜的时间,小铃铛和千殇终于抵达了象牙山。

    不是说象牙山灵异神怪热闹非凡,是众多仙魔鬼妖的历练之地吗?

    眼瞧着冷冷清清的长街,小铃铛眼中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千殇摇了摇折扇,走到一名小贩摊前问道:“美女姐姐,怎么今日的象牙山如此冷清。”

    大婶收起最后一张凳子,见是个风流倜傥的嘴甜公子,笑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最近几天象牙山不太平,大家都觉得开业不吉,这才变得冷清起来。”

    “哦,怎么个不太平法?”

    “冤魂索命呐,”大婶将手掌比划在嘴边小声道:“公子,大婶劝你赶紧离开这吧。”

    正说着,街上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真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走?没那么容易,说,司牧和那名女子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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