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真悲伤地发现,他这一摔,把故事走向给摔坏了。


    按照原本的设定,叶剑清会在美国逗留一周,参加好几场饭局,在归国最后一天碰见臧冬心,两人刚见面,便互生好感。


    臧冬心被某痴肥大佬看中已久,大佬借饭局机会给他下药加以胁迫,臧冬心宁死不屈,捶死挣扎之际碰见准备离开的叶剑清。


    叶剑清英雄救美,带人离开。


    意乱情迷的臧冬心吻上冷心冷情的叶剑清,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狂风带起海啸,两个人鏖战一.夜,战况之激烈,之不堪入目,让人难以直视。


    可现在,因为项真摔伤,导致叶剑清提前回国。


    他碰不到臧冬心,也救不了人,自然也没办法和爱人互定终身。


    现在怎么办?剧情要怎么走?


    项真躺在床上,想破了脑壳都想不出解决办法,要秃。


    他内心暗暗叫着系统,问他该怎么办,甚至暗自有些庆幸,心想叶剑清不出轨,他不抑郁,他不抑郁,就不用出轨了,死循环可破。


    【别做梦了,一般来说,及时修正故事线就没事,偏离轨道很容易出状况的,说不定会导致比原剧情还丧病结局。】


    项真:这……怎么修?


    【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项真冷笑:废物。


    他看向叶剑清:“那个……”


    “怎么了?”


    “你不回美国吗?”如果现在回去,还是可以碰到臧冬心,故事应该还可以顺利发展。


    叶剑清漆黑的眼中露出讶异。


    毕竟没有那个病患会催着新婚丈夫离开吧。


    项真意识到这话听起来像在赶人,解释道:“我是说,如果你忙的话,不用陪我。”


    “美国那边有应硕,你不用担心,”叶剑清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过了几秒,补充道:“他是我秘书,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说完,似乎是觉得老婆要找自己还要通过秘书似乎太荒唐了,便刷刷写下一串数字递给项真:“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打这个号码联系我。”


    项真犹豫,有点不想接。


    叶剑清说:“没事也能打。”


    “哦……”项真接过纸条,手指摩挲着竹子印花的纸条,有种事情在往不可控的方向跑偏的感觉,“谢谢。”


    “有微信吗?”


    “……有。”


    “加个微信吧。”


    项真默了一瞬,他其实不想加。


    本来以为自己要“守活寡”,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现在,项真却怕了。


    这个叶剑清和说好的不一样!


    .


    项真摔了一跤,给自己摔出个二十四孝好老公。叶老爷是个正派人,出了名的爱老婆,所以孙子必须类爷爷,不可以对老婆不好。


    叶剑清被迫停下手头工作,待在家照顾他。


    项真从楼梯滚落,撞青了额头和小腿,手肘和膝盖的皮肤蹭出油皮,本不是大伤,却因皮肤白嫩细腻,显得触目惊心。


    叶剑清让人拿来药箱给他上药,坐在一旁,见绷紧小脸,偷偷吸了口气。


    声音很小,看得出他在竭力压抑但还是克制不住。


    叶剑清问:“很疼吗?”


    项真呆了一秒,随即紧张道:“不,不疼!”


    他如惊弓之鸟的模样让叶剑清皱眉,对护士说:“你先下去吧,我帮他上药。”


    “不不用,没那么夸张……”


    护士小姐犹豫不决,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叶剑清温和而坚定:“先下去。”


    “是。”


    护士小姐把药箱提过来,床边的小圆桌上,随后安静地退出房间。


    叶剑清的目光落在项真的身上。


    不知为什么,项真总表现得很怕他。


    项家出事,这桩婚姻本就染上寄人篱下的色彩,大约是新婚之夜没有圆房的事让他介怀,婚后没两天叶剑清又传出绯闻,他没有安全感是正常的。


    项真纤瘦的身体套在白色亚麻短袖里,刘海放下来,乖巧得像个孩子。


    他不过二十岁,的确是个孩子,看见丈夫被爷爷训,会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


    叶剑清有些心软,他比项真年长不少,项真嫁给他,算是吃亏了。


    “坐过来点。”


    “嗯。”


    项真表情有些忐忑——可能是气场缘故,他有点怕叶剑清。


    叶剑清察觉到他的警惕和畏惧,却没有点破,他被人捧着长大,兼之性子冷,不懂温柔为何物,心肠却不坏,蘸着药水给项真的额角上药,见项真不敢看他,纤长的睫毛低垂着还紧张得乱颤,便努力温和些。


    “还疼不疼?”


    被特殊关照的项真颤了颤,有苦说不出。


    他紧抿着唇,摇头。


    叶剑清勾勾嘴唇,觉得这一幕像在侍弄洋娃娃,他一边小心地用湿软的棉签擦过伤口,一边观察项真的表情,但凡他露出难受的神情,便会停下。


    “膝盖呢。”


    “不用麻烦,我自己能擦……”


    “不麻烦。”


    叶剑清坐到床边的软椅上,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乖,别闹脾气。”


    “……”


    他的语气重了些:“真真。”


    项真抖了抖,眼中划过一丝绝望。叶剑清以前还叫他项真,这几天完全跟着叶老爷子学,一口一个真真,不带结巴的,叶剑清好意思叫,他都不好意思听。


    他这几天发现一件事,由于故事设定里,主角深爱叶剑清,现在连带着影响项真,他很难拒绝叶剑清的要求……


    他默默往床边坐,伸出腿搭在叶剑清膝头,双腿自然垂落,莹白的脚趾不自觉地缩了起来。


    叶剑清见雪白纤长的膝盖上好大一块包,眸色不禁暗了暗。


    他在药箱里翻找,拆开新的棉签蘸药,他做事很仔细,动作轻巧地帮项真上药,温热清浅的呼吸掠过,让项真不自觉咬唇。


    他真的欲哭无泪,他受了点小伤,真不用搞得这么郑重,上个药比上床还暧昧,这他妈的!


    过了好久,这场折磨才算结束。


    项真上完药,宛如在玩洋娃娃的叶剑清有点意犹未尽,他看着项真的腿,是一双比女孩子更漂亮修长的腿。见腿侧搭在膝头磨得微微泛红,忍不住伸手帮他揉了揉。


    项真身体一僵,下意识使了招兔子蹬鹰,飞快收回腿窝到床上。


    他难堪地问:“你干什么!”


    叶剑清无端被踹,一时没反应过来,淡定的脸上竟有些无辜:“你腿上红了,我……”


    项真一看,浑身炸毛:“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揪的!”


    叶剑清微怔,项真腿侧的红痕比刚才明显多了,似乎真的像项真所说的那样,是他揪的,但其实只是他揉弄的动作用力了些,没想到项真细皮嫩肉,稍微碰碰就红了。


    他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如此轻易地道歉,反倒把项真吓坏了。


    这……


    这是冷情冷心,高傲漠然的叶剑清?


    项真怂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指责叶剑清,倒也不是要他认错道歉,就是一时没控制住脾气。


    叶剑清见他僵着脸,骑虎难下的样子,不禁调笑着伸出手,“要不要你揪回来?”


    项真心口微窒,僵着脸脱口而出:“妈的个死色狼,谁要摸你大腿!”


    叶剑清错愕,顿时失笑,只觉得项真总能在不经意间露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可爱之处。


    他上前,一把掐住项真的腰,压低声音问:“项真,我摸我夫人大腿怎么了?”


    叶剑清生得高大,充满热意的身体贴着项真,那把薄情的声音却问出这种话,项真这种大龄单身狗哪顶得住?


    他嘴唇抖了抖:“流.氓。”


    自以为掷地有声,却不知落到叶剑清耳朵里简直弱爆了。


    叶剑清似笑非笑地搂着他,眼角的余光看见项真的拳头攥了又攥,蠢蠢欲动得像要给他一拳,大感有趣。


    两人婚前交往过一段日子,那时的项真柔弱羞怯,叶剑清和他多说两句话,他都能害羞得喘不上气,哪像现在这样,像个咬牙切齿的小老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叼他的脖子。


    叶剑清性子清冷,又唯我独尊惯了,深觉有脾气的不好驾驭,带到床上都是麻烦,故而能近身的都是温柔小意的人。


    却没想到在选老婆时栽了个跟头。


    项真和他结婚前,查过他不少喜好,想投其所好,叶剑清知道,但未放在心上,只因项真温柔乖巧,翻不起风浪,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并不算坏事。


    现在嘛……


    小白兔变小老虎。


    难道他之前的演技真的这么好?


    此时,张嫂带着人给项真送下午茶。


    刚推开房门,就看见项真跪在床上,纤细的身体被床边叶剑清挡住,小夫妻紧紧贴着,你的手搂着我的腰,我的手抵着你的肩,好一个如胶似漆。


    她喜悦地哎哟一声,连忙带上门滚出。


    正做着殊死抵抗的项真一脸石化。


    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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