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真对他什么时候回房,叶剑清什么时候上.床,又是如何抱着他睡了一整晚,他全都毫无印象。


    唯一记得的,是醒来时眼前那张俊脸。


    那瞬间项真眼前被闪电闪了一下,心中警铃大作。他保证自己是笔直笔直的直男,在此之前对叶剑清毫无遐想,然而两人抱在一起睡觉,呼吸相交,他醒来第一反应竟是这男的好帅。


    叶剑清这眉眼这口鼻实在是造物主的恩赐,一个男人能长成叶剑清这样,不知有多少桃花送上门,项真被晃了眼再正常不过。


    片刻后,项真出了一身冷汗。


    他必须快点修正主线,否则他完了。


    大概率……会弯。


    这份自知之明导致叶剑清醒来后听见的第一句话,是自己老婆说:“叶剑清,听说后天有臧冬心的生日会,我想去看看。”


    在老婆床上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的感觉很糟糕,比自助到一半被人强行喊停还糟。


    一向淡定的叶剑清皱起眉。


    不过老婆眼巴巴地提出请求,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了?


    何况今天早晨的老婆格外乖,抱起来格外软,醒来没闹起床气,自己穿好衣服下床吃饭,饭桌上还说哪哪道菜好吃,让他自己夹。


    项真听不到叶剑清的内心os,听到了大概会一脸懵逼:你当爷巨婴呢?我那是懒得鸟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你。


    他要去臧冬心的生日会,可惜票已卖光,想求叶剑清拿内场票,何况被拉郎双方怎么能迟迟不见面?


    项真设法开口拉叶剑清一起去,他想得很简单,优秀如臧冬心,肯定能让叶剑清一见倾心,天雷勾动地火,狂风引发海啸,爱得义无反顾,爱得粉身碎骨。


    至于为什么看了那么多电影,叶剑清还没有丝毫反应,那一定是镜头不足以表现冬冬万分之一的好看,一旦叶剑清见到他,必定会欲罢不能。


    项真的构想很美好,美好到笑成沙雕。


    叶剑清见老婆一脸痴汉,心里有些不悦,醋醋的,他将其归咎于雄性的占有欲,伸手拧拧项真的脸蛋,把他的缥缈神思揪回到自己身上:“我让人买票,明天陪你去。”


    项真还没反抗就被惊天之喜砸成傻.逼,薅住叶剑清的脖子就照胸口一锤,感激万分:“好人!”


    这夸奖还不如不夸……


    让叶剑清想起帮人追爱不得house的舔狗备胎。


    有点酸。


    这股酸酝酿到最后,叶剑清内心醋海翻涌,顶不是滋味。


    他并非有多爱项真,但看见他珍而重之地捧着生日会门票傻乐,看他抱着平板窝在沙发里看纯情少女的剪辑,看臧冬心当时的路演和同时期的活动视频,越看神情越迷幻时,他酸了。


    可当他暗自不悦时,项真又一脸虚弱地坐到他旁边,露出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可怜样。


    如果这是一场模拟人生游戏,写着叶剑清名字的小人上一定会冒出如下字样。


    【剑清他酸了。】


    【剑清他甜了。】


    【剑清他酸了。】


    【剑清他甜了。】


    ……


    【剑清困惑不已。】


    【剑清心乱如麻。】


    ……


    出发前出了点小问题。


    项真给臧冬心挑了件礼物,是枚青金石雕刻的冬瓜钥匙扣。项真无意中看见,觉得可爱,恰好又和臧冬心的冬一样,就说送给他当礼物,说着说着,自己已经开心得不行。


    叶剑清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眼角眉梢的透出几分凉意。


    项真如果敏.感点,就该知道叶剑清不开心。


    可惜他迟钝,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已为人夫的自觉。在他的观念里,他和叶剑清同都是男人,没有避嫌的概念。


    别的男人要在一起是他们的事,项真绝对没有意见,可他自己,对男人没兴趣,他与叶剑清就是作者包办婚姻里的受害者,毕竟叶剑清和臧冬心不是一对的嘛?


    上车时,项真想起自己写给臧冬心的祝福语没带,他想回去拿。


    叶剑清扯住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寒气。


    项真没眼色:“干嘛拉我?”


    叶剑清面上仍是骄矜守礼的贵公子模样,压低身体,将人禁锢在臂弯和车椅间。


    “项真,凡事要有度。”


    “蛤?”


    叶剑清眯起眼,黑眼珠怪亮的:“你和臧冬心到底怎么回事?”


    结婚前胆怯又乏味的人突然性格大变,可爱是真的可爱,欠教训也是真的欠教训,好想摁着揍一顿。


    项真见叶剑清突然变脸,又听见臧冬心的名字,猛地一个激灵,明白过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的安利总算起了作用,叶剑清这是在吃醋呢!


    原剧情里的叶剑清对臧冬心有极强的占有欲,表面维持冷淡有礼的人设,实际上腹黑扭曲到了极点。爱情令人疯狂,清冷如叶剑清也不能幸免。大冰山融化,掀起阵阵狂涌。


    因为深爱臧冬心,害怕失去他,他对臧冬心的社交严格把控,不许和人密切交往,每天十点要按时回家,臧冬心和人拉拉手,他就要拈酸吃醋,臧冬心和人抱一抱,他就要得红眼病。


    不仅如此,叶剑清插手臧冬心的事业,不准拍吻戏,不准拍裸.戏,更不用说床戏。臧冬心的新闻见报前全都要给叶剑清过目,绯闻更是不准发布。


    曾有爱慕臧冬心的人替他鸣不平,随即受到叶剑清的打压。


    叶剑清对臧冬心的爱,感天动地,但也极为可怕。


    听见叶剑清问他跟臧冬心是怎么回事,项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万一对方以为他要跟他争臧冬心,对他痛下杀手怎么办?


    “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剑清:……


    他寒着脸:“我不可以问吗?今天不说清楚,我们哪都不去。”


    司机听话地把车停在路边。


    嚯,这么严肃?


    看来真的动了凡心,冬冬的确魅力无边。


    项真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解释道:“当然是影迷对演员的喜爱,我对冬冬没有非分之想,你千万别误会。”


    叶剑清:“非分之想?冬冬?”


    “额……”怕自己叫得太亲密惹叶剑清不高兴,他纠正道,“臧冬心。”


    叶剑清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项真,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项真:我当然……


    本大爷是玩家,你们是npc。


    本大爷是艰难求生的炮灰,你们是小三和出.轨渣,过去天真软弱的项真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钮祜禄·真。


    好大一出内心戏后,项真用自以为坚毅不屈的眼神对抗叶剑清,然而他终究是多想了,毕竟他对叶剑清的恐惧是本能的,被他捏着下巴一吓唬,底气早已弱了几分,最后只能流露出一副敢怒不敢言,委屈到极点的模样。


    叶剑清见他眼眶泛红,像是被吓到了。


    真古怪,项真有时胆大得不行,有时又胆小得要命,真难伺候。


    叶剑清不爱娇弱的性子,他嫌麻烦,可想起他在球场上跑得快缺氧还咬牙坚持的模样,不禁怀疑是自己话说重了,不然他怎么会难过害怕呢?


    项真长了一对漂亮的卧蚕,眼圈红红的,连卧蚕都像染上胭脂,比瓷人还漂亮。叶剑清看得心痒难耐,忍不住用指尖揉揉,却没想到项真毕竟是个活人,哪容得他如此没轻没重。


    略带薄茧的指尖贴来,惊得项真睫毛乱颤,泪珠子碎玉般落下。


    叶剑清心软了,既气恼又爱怜地问:“我又没吼你,你哭什么?”


    突然被戳眼的项真:你的确没吼我,你只是想戳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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