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窗前繁茂碧翠的大树上,栖息着几只可爱的小鸟。


    卧室里宽大的床上,有两名俊秀青年靠在一起,抵颈而眠。


    在一片静谧之中,房门静悄悄地打开。


    张嫂趴在门口,偷偷朝里面看了一眼,又笑眯眯地缩回脑袋。


    过了片刻,房门再度打开一条缝。


    叶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望着床上恩爱和睦的孙辈们,苍老的脸上绽开慈祥的笑容。


    张嫂搀着老爷子,低声絮叨两句,随即喜气洋洋地退出去。


    张嫂:这小两口感情真好,瞧着都让人心里甜。


    叶老爷子:我的曾孙有着落了。


    床上的项真不知梦到了什么,秀气的眉心微微皱了皱。


    这不祥的预感怎么回事?


    太阳穿过厚厚的窗帘,在红棕色的地板上留下一管明亮。


    床上的项真微微挺动腰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脑袋歪向另一边。


    有什么抵住他的额角。


    他迷蒙地睁开眼,首先看到了一个下巴。


    线条优美的下巴,有点扎人。


    项真懵懵地想着,过分了吧,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扎我?你以为你是容嬷嬷转世吗这么喜欢扎人。


    随着没睡醒的脑子慢慢清醒,他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


    正在这时,叶剑清也睡醒了。


    他低下头,下巴碰到项真柔嫩的额角,慢慢蹭了蹭,而后听见怀中的人深吸了口气。


    “怎么了?”叶剑清闷笑,温柔地问道他,声音里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手臂微微抬起,将项真轻松搂进怀中,“脚疼吗?”


    项真:不是,是您扎到我了。


    但他懒得说话,便轻轻哼了一声。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有点低,项真躺在叶剑清温暖的怀抱中,有点不想睁眼面对自己赖床的现实。


    “几点了?”


    “还早,再睡会儿。”


    项真点了点头,


    叶剑清上身只穿了件黑色背心,环抱着项真的时候,柔软有力的肌肉紧贴着他的身体,让人脸红心热,昏昏沉沉的热意让项真无比贪恋,他找了个舒服的睡姿,一头扎进梦乡里。


    当项真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太阳晒屁.股了。


    个性疏离高傲的叶剑清,此时正用带着热度的目光注视他。


    项真吓了一跳:“干嘛?”


    叶剑清专注地望着他,手指还无意识地描摹他的五官:“真好看。”


    说一个男人好看算什么夸奖?项真这么想着,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扬到一半,他又心情复杂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巧妙,其实在这之前,他根本不曾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男人的夸奖而高兴。


    更不会想到自己会允许他亲他,躺在一张床上,跟他靠得这么近。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叶剑清拍了拍他的背:“起床了,爷爷在等我们吃午饭。”


    项真默了两秒,然后猛地起身下床,受伤的脚触到地板,让他倒吸口凉气,而后一瘸一拐地冲进洗手间洗漱,一边刷牙一边懊恼:让老人家等吃饭,然后跟别人在床上躺着腻歪,真的好……好他妈的羞耻……


    项真刷完牙洗完脸,看见叶剑清还在慢吞吞地穿衣服,心里有点暴躁。


    爷都急成什么样了,单腿蹦都比他快,这货却慢悠悠的像只蜗牛。


    叶剑清安慰道:“不用那么着急,还没到饭点。”


    这是饭点的事吗?他又不是为了赶饭。


    项真看了眼壁钟,11:50了,气鼓鼓地抱着墙柱责怪他:“你既然知道你爷爷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叶剑清低头打领带,表情无奈又无辜:“我看你睡得很香。”


    项真:……


    呵,我的错啰。


    叶剑清臭美,为了找袖口,耽误了不少时间,项真就在留下陪他,自己下去之间反复横跳,最后选择不管他了。


    项真到饭厅时,叶老爷子还没到,顿时松了口气,默默地表扬了自己的当机立断。过了两分钟,老爷子也来了,项真最怕他老人家,赶紧起身问好:“爷爷。”


    叶老爷子含笑:“真真来得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项真摸不清这是赞赏还是讽刺,毕竟他已经起得够晚的了。他笑了笑,待老爷子安稳落座了,再慢慢坐回自己的位子。


    过了一会儿,叶剑清才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叶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斥道:“怎么?架子大了,吃个饭还要人等?看看真真,早早就知道下来了。”


    项真:被表扬了,受之有愧,但很骄傲。


    他觑了眼叶剑清:谁让你拖拉的,如果跟我一起下来,就不用挨骂了。


    叶剑清看透他的想法,嘴角弯了弯。他被老爷子的大嗓门骂了,还是从容淡定,应该是习以为常了。


    项真第一次见他挨训的时候,还以为他是被训成孙子,无言以对,如今想来,应该是这位大爷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顿饭吃完,叶剑清跟已经跟老爷子把国内外市场局势分析了个遍,他解释的简单易懂,完全不像电视里那些商业精英一样不说人话。项真听得津津有味,在听到叶剑清一本正经地讲起某香料老板为了激励员工,在年会上女装的时候丝袜破掉的时候,更是笑得喘不过气。


    叶老爷子看他雪白的脸笑得泛红,终于露出点老人的慈祥:“真真对公司的事感兴趣啊?”


    项真:我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低俗了.....


    “其实还好。”项真谨慎地回答道。


    “感兴趣是好事,说起来你也要学会处理公司的事,毕竟还有一份家业要打理,要不你先去公司学习一段日子,也好帮帮剑清。”


    项真没想到老爷子会提出这个建议。


    开玩笑,叶剑清需要他帮?


    叶剑清一个人就能纵横商场,他跟在身边只有拖后腿的份儿啊。


    项真有点迟疑:“去公司帮剑清?”


    “你不愿意?”叶老爷子说,“这也是,你还小,该多玩两年。”


    叶剑清插嘴道:“您这可就偏心了,我二十岁那会儿,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叶老爷子瞪他:“你个畜生,还吃你老婆的醋!”


    叶剑清十九岁还不到二十岁那年丢了一笔单,叶老爷子那会儿挥着拐杖吼道,你要是废物到输给老李家的小免崽子,你就给我滚出去,去睡公厕!


    尊金贵玉堆出来的嫡长孙,去睡公厕,亏他说得出口。


    吓得叶剑清的爸叶云从小老婆床上掉下来,跑回老宅抱着亲爹的腿哭。


    这孩子从小妈就没了,命苦得狠,爸你这当爷爷的怎么不心疼心疼他。


    叶老爷子气得把他一脚蹬开,“你个混账东西还有脸提!”


    项真心说这叶剑清怎么傻乎乎的,亲孙子能和别人家孩子比吗?依照叶老爷子的传统性格,自然是对自己家孩子严厉,对别人家孩子宽和。


    项真看不过去了,偷偷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叶剑清的袖子。


    叶剑清睨了他一眼,唇角微扬:“怎么,要跟我去公司玩?”


    项真:……


    他微微蹙眉,责怪道:“看你说的,怎么能说玩呢?我那是去学习!”


    叶剑清闷声笑了:“行,要学就得好好学,可不许临阵脱逃。”


    项真好胜心被挑起来了,扬眉道:“这是当然的!”


    他就这样被叶剑清拐去给自家公司打工去了。


    不过在去公司上班之前,又有一桩难题。


    叶老爷子许是年纪大了,人老了便忍不住犯寂寞,他一个人在老宅住着,怪冷清的,便想趁此机会在小两口这多待些日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项真和叶剑清都孝顺,自然是满心欢喜地留老人家住下。


    可到了晚上,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他们俩可是分房睡的。


    卧室前,项真撑着门,警惕地盯着抱着枕头等着进屋的叶剑清,一时犯了难。


    “这怎么能行?”项真不情愿地道,他就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何况还是跟他有夫夫关系的恶狼一枚,有句话叫瓜田李下,现在模糊掉交往边界,以后迟早得出事,要是叶剑清喜欢上臧冬心再把他甩了,他哭都来不及。


    叶剑清有些无辜:“总不能让爷爷发现我们俩分房睡吧?”老爷子脾气暴躁,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呢。


    项真:……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叶爷爷发现真相时的恶龙咆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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