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张照片,郁渊心脏漏跳了一拍。
心绪紊乱如麻。
被蛊惑到了……
他喉结微微滑动,眸色暗了几分。
忽然意识到这里是公共场合,郁渊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抬起眼眸环顾四周。
周围的人都在埋头刷题,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更没有人看到这张私.密照片。
这样的认知,让郁渊心底浮现出隐秘的愉悦感。
他莫名其妙不想让别人看到江初言这副诱.人的姿态。
江初言给他发这种照片,是想做什么。
……是在暗示他么?
前世他掌权以后,收到过很多张来自男人或者女人的照片,有人是想自荐枕席,有人是想攀权附势。
他从来只觉得恶心和冒犯,不屑于多看一眼。
同样的事情,放在江初言身上,他却丝毫没有厌恶感。
郁渊抬起手机,图片清晰地倒映在他眼底。
少年肤色雪白,腰细的一只手就能环住。
后腰上坠着两个浅浅的美人窝。
郁渊舔了舔干涩的唇,喉咙有点干。
他端起水杯,灌了口冷水,压下喉咙中的干渴。
视线偶然捕捉到照片角落装饰繁华的德文书本。
郁渊凝神细看,发现书脊处写了四个小字。
字迹潇洒利落,是江初言的笔迹。
「郁渊是猪」
郁渊:“……”
他现在明白了。
江初言给他发照片,不是想暗示他什么,只是单纯为了骂他是猪。
这确实是江初言这个笨蛋能做出来的事情。
犹豫了两分钟,郁渊最终还是点击了屏幕上的【保存图片】和【下载原图】。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留存最清晰的证据,以便将来更好地报复回去。
包厢外面。
保镖们窃窃私语。
“你说这都过了十个小时,少爷怎么还没结束。”
“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少爷看着柔弱娇气,实际这么猛。”
“太强了,十个小时是人类奇迹吧。”
良久后,酒店包厢的房门终于打开。
穿着西装服的男模虚弱无力地从包厢里走出来。
男模们穿着褶皱不堪的西装外套,脸色灰败,脚步虚浮,看起来像是被榨.干了精.气。
特别是很多人的中指处红肿了一大片,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坏事。
郁渊脸色发青,唇色泛白,看着也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能把这么多男人折磨成这幅憔悴模样,管家和一众佣人全都震惊得无以言表。
江初言是最后一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
他脸色红润,脚步轻盈,看着精神状态极佳。
江初言刚才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目前正是最清醒的时候。
如此剧烈的反差让众人好奇得抓心挠肝。
管家实在忍不住问:“少爷,您是在上面吗?”
一众佣人支楞起耳朵仔细听。
江初言迷茫回答:“我当然是在上面啊。”
躺在上面的沙发玩游戏。游戏真好玩,下次还要玩。
世界上最大的快乐可能就是,别人在下面痛苦刷题,你在上面一边监督一边快乐地玩手机。
爽翻了!
江初言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睛忍不住感叹道:“在上面真快乐。”
管家震惊地喃喃道:“七个男人……加上郁渊就是八个男人……”
夜驭八男,依然面色不改脚步不虚,不愧是少爷。
管家心中升腾起浓浓的敬佩,真心实意地夸赞道:“您太厉害了。”
江初言也觉得通过学习来虐身虐心的办法很厉害,矜持地微微颔首,“一般一般,你也可以的。”
管家想了想他这把老骨头,觉得他不可以。
夜驭八男,真乃神人也。
看到不远处的男模,江初言笑着邀请:“我们下次再约啊。”
男模现在一看到江初言,腿就开始发抖。
每做错一道题,五十个深蹲,在场的男模最少都做了三百个深蹲。
有个男模直接腿软地站不起来了,像是被蹂.躏过的破布娃娃,“不不不不不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实在承受不来。”
江初言笑吟吟道:“如果下次有缘分在这个酒吧见面,我还会点你们的。”
男模脸色发白,两条腿抖得更厉害了。
保镖窃窃私语,“唉,这一行也不好干啊。”
“少爷太厉害了,竟然都把人逼到这种地步。”
江初言莫名其妙感觉到保镖看他的眼神都变得非常钦佩。
回到车上。
汽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
江初言又开始犯困。
他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显是困倦到了极点。
江初言打了个哈欠,桃花眼沁出水雾,泪眼朦胧道:“好困啊,我先睡会儿,到家记得叫我。”
郁渊坐在车的最左边,两个人中间隔着楚河汉界。
“是,少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江初言水润唇角微微张开,睡得很香。
回想起这些时间江初言的异常表现,郁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但需要试探一下才能证实。
忽然,汽车一个大转弯。
由于惯性,江初言猝不及防地往左边倒过去,恰好跌进郁渊怀里。
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
衣服很薄,郁渊能感受到江初言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
由于极为严重的洁癖,活了两世,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亲近过。唯有的几次亲近,对象都是江初言。
相触的地方格外敏.感,浑身血液变得鼓噪不安,没有反胃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江初言的呼吸洒在他耳廓,郁渊不适应这么近的距离。
郁渊脊背僵直,想伸手推开少年。
“老公。”江初言伸手环住他的腰,抱的比原来更紧,撒娇似的哼唧了一声,琥珀色眼眸半睁着,迷迷糊糊道:“乖一点。”
“老公不要乱动,让我抱抱。”
郁渊像推开的动作停滞住。
少年的睡颜恬静又温柔,和他平日里的骄纵模样大相径庭。
眼睫纤长,皮肤白皙,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看着像是乖巧漂亮的小天使,让人不由自主的心软。
浑身的抗拒逐渐消融,隐秘的悸动从心底浮现出。
怀里的少年又软又热,仿佛柔软热烈的棉花糖。
和别人拥抱的感觉奇特又愉悦,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过了半晌,郁渊无奈地将手放到一旁,任由少年倚靠在他怀里安眠。
窗外的霓虹灯飞速掠过,汇聚成嘈杂凌乱的线条。
回程的路途很长,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到家。
江初言睁开惺忪睡眼,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眼前的“抱枕”温暖舒适,江初言舒服地用脸颊蹭了蹭,右手往下滑,捏了一下软软的“抱枕”。
今天的抱枕怎么这么硬?
手腕突然被拽住,江初言听到郁渊沙哑的嗓音,“少爷,你醒了。”
江初言一脸迷茫。
他不是在车里睡着了吗?为什么会跑到男主怀里。
一觉醒来发现疯批男主正搂着他,而他的右手好像捏了下男主的大.腿.根,如果位置再捏偏一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
江初言坐直身体,脸颊微微泛着红,连忙澄清道:“咳……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郁渊耳廓浮现出薄红,“没事。”
江初言干巴巴转移话题,“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会在你怀里?”
郁渊看了他一眼,“这得问你自己。”
江初言:“……”
难道是他主动扑到郁渊怀里的?
那也太尴尬了!
江初言琥珀色眼眸眨了眨,蒙混过关道:“老公,是你把我抱在怀里的吗?”
他刚睡醒,嗓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绵软可爱。
郁渊滚了滚喉结。
江初言竟然又在向他撒娇。
前面的司机插话道:“少爷,到家了。”
等待了好久,江初言震惊得发现男主竟然没有反驳他。
不过,男主可能是被他恶心得连话都不想说了。那他可得再接再励。
“老公,你刚才抱我的动作好温柔。”
江初言努力去描述拥抱的感觉,尽职尽责地对男主虐身虐心,“我们亲密无间,衣服挨着衣服,皮肤贴着皮肤,身上的热量互相传递。”
“老公,你能再抱抱我吗?”
说完折磨男主的话以后,江初言打算下车回家。
反正男主是不可能抱他的,还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手腕被拽了一下,江初言身体往前倾,不受控制地跌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夏日的蝉鸣声在耳畔叽叽喳喳响个不停。
清冽的味道霎时盈满鼻息。
撩人心魄。
江初言心跳快了两秒。
卧槽,男主为什么要抱他?
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兄弟,你洁癖人设崩了啊!
还好郁渊只是轻轻的抱了他一下,很快就松开了。
江初言这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目瞪口呆地盯着男主。
啊这,男主是被他折磨傻了吗?
郁渊抱完以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下江初言一个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难道是,男主打算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可恶,男主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下车以后,路过转角的时候。
江初言恰好看到郁渊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他。
郁渊漆黑眼眸注视着他。
“少爷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少爷说很喜欢我,送了我一颗钻石戒指。”
江初言懵住了。
男主为什么忽然提起以前的事情。
“呃,对啊。”
江初言紧张地捏紧衣角,心脏怦怦跳,反客为主地提问道:“怎么了吗?”
“少爷还记得那颗钻戒是什么颜色吗?”
江初言:“……”
看小说的时候他没有带脑子,根本不记得小说里的细节。他怎么知道原主送的是什么颜色的戒指。
无奈之下,江初言随口乱编了个颜色:“我记得好像是蓝色。”
“对,浅蓝色寓意星辰大海。”
郁渊轻笑道:“我本来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原来少爷也记得。”
没想到随便蒙的颜色竟然就是正确答案!江初言感觉自己是个欧皇,眉眼弯弯道:“我记性很好,当然不会忘记。”
江初言试探地问:“突然提起以前的事情,是想做什么吗?”
男主这么讨厌他,总归不可能是来和他怀念过去的。
盛夏夜的星辉洒落大地。
郁渊唇角弧度愈发上扬,纯黑眼眸中沁着笑意,仿若黑曜石。
自他们见面以来,江初言还是第一次见郁渊笑得这么开心,他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郁渊解开衬衫纽扣,叹息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些感慨罢了。”
“毕竟我现在还对那份礼物,记忆犹新。”
怕被男主发现异常,江初言连忙应和道:“我也是记得很清楚,那颗浅蓝色戒指我挑了很久,觉得它很衬你,所以忍不住送给你了。”
江初言努力发挥出毕生演技,眸光中三分期待三分忐忑四分骄纵,语调很轻:“你喜欢吗?”
“谢谢少爷,我很喜欢。”
郁渊笑的时候,深邃冷硬的轮廓柔和了许多,显得有点温柔缱绻。
闻言,江初言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蒙混过关了。
不愧是他,演技真棒。
奥斯卡小金人应该有他一份。
郁渊盯着江初言漂亮的脸蛋,凌厉的眸光似乎要透过皮肤看到下面真实的灵魂。
这个“江初言”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
他们第一次见面,江初言根本没有送给他浅蓝色的钻石戒指。
而是送给他一盒开膛破肚的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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