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 时间静止。
看到少年酡红的脸蛋,郁渊呼吸微窒,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他们站在黑暗的角落, 周围人来人往, 耳边充斥着嘈杂的脚步声, 喧闹的交谈声,酒杯碰撞的脆响声。
世界喧闹繁噪,唯独这一隅安逸僻静。
安静的,郁渊甚至能听清心脏跳动的怦怦响声。
一声响过一声, 几乎快要跳出胸腔。
炽热的情绪控制不住地在心脏翻涌奔腾。
郁渊喉结微微滑动,垂下眼眸, 掩去眼底的炙热。
“确实……挺虐的……”
听到赞扬,江初言露出明亮愉悦的笑容, 漂亮得有些晃眼。
“嘿嘿!我这么聪明,天生就是当反派的料。”
“嗯。”
郁渊抿起唇角,建议道:“那少爷要不再试一次。”
江初言头顶冒出小问号,“?”
郁渊:“……再虐我一次。”
江初言头顶呆毛乱翘, 眼眸发亮,“好耶。”
他攀住郁渊的肩膀,扑进男人怀里拱了拱,仰起脑袋再次亲了一下郁渊的右侧脸颊,发出“啵唧”一声响。
“老公, 啵唧。”
江初言眉眼弯弯笑得明媚灿烂, 琥珀色眼眸蒙着一层醉醺醺的水雾,勾.人不自知。
郁渊眉梢眼角挂着笑意,感慨道:“太虐了。”
闻言,江初言激动地扑过去抱住郁渊, 扑在郁渊怀里,软软地唤道:“老公……老公……”
郁渊顺势被少年压倒在身下,翘起唇角,“更加虐了。”
“老公!”江初言小嘴叭叭叭个不停,嗓音又软又甜,“老公!老公!”
甜意渗进心脏每个细胞,糖分超标,郁渊捂住心口缓了缓,“虐得我受不了。”
江初言灵机一动,“老公公!”
郁渊:“……”
郁渊捏了捏眉心,澄清道:“我不老。”
“噢,老公确实不老。”
江初言点了点脑袋,乖乖地改口:“公公。”
“……”
“……”
“……”
郁渊笑问:“少爷要看么?”
江初言单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用手背捂住眼睛,软着嗓音道:“不要,我怕长针眼。”
江初言不怕死地继续在雷区蹦迪,“再说,我怕你太小,吓到我。”
“说话要讲究证据,少爷有证据么。”
郁渊漆黑眼眸露出侵略性,唇角笑意愈发热烈,“或许,少爷想亲自感受一下?”
听到这种荤话,江初言立刻怂唧唧地求饶,“老公,你不许欺负我。”
江初言凶巴巴地威胁道:“不然我要……”
小少爷蹙起眉头,眼圈说红就红,“……我要哭了!”
说着,江初言吸了吸泛红的鼻尖,又要掉眼泪。
小少爷穿着一身浅黑色西装,哪里都透着矜贵,连哭起来的模样都格外好看。
看到少爷眼圈红红的可怜模样,郁渊被可爱得心颤,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地踩在他的萌点上。
郁渊心底忍不住浮现出恶劣的念头,想让少爷哭得更厉害些。可他怎么舍得让少爷受委屈,最终只能无奈叹息道:“我不动。”
“老公真乖,我最喜欢老公啦。”江初言唇角翘起,露出明亮恣意的笑容,仿佛盛夏的冰镇气泡水。
“身上都是酒味,呜呜呜我好臭。”
江初言打了个酒嗝,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咬唇道:“我、我要换衣服!”
江初言神色骄纵恣意,命令道:“老公,你帮我换衣服。
“今天,赐予你给本少爷更衣的机会。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不然我就跪下来求你。”
看到少爷醉得厉害,郁渊干脆抱着少爷回到房间,将矜贵的小少爷抱到卧室。
刚给小少爷换了一身新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少爷很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伸手就伸手,丝毫没有闹脾气。
郁渊觉得他已经没救了,连小少爷闹脾气都觉得可爱。
出于他的私心,给少爷换了一件纯白色的衬衫。
少爷皮肤白,气质干净纯粹,穿白衬衫总是格外好看。
最近是盛夏,江初言嫌天气热,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
白衬衫很大,堪堪遮住大.腿。
雪白挺直的双.腿露在外面,白的晃眼。
江初言现在依旧醉着,咬了咬下唇,唇色软红,小声问:“老公,你可不可以不要抽我的血?”
郁渊疑惑道:“抽血?”
江初言垂下眼睫,害怕地眼睫扑簌簌颤抖,“抽血,很疼的。”
“老公,我怕疼。”
江初言醉得神志不清,说话的时候颠三倒四,琥珀色眼眸盈着一层雾蒙蒙的光,“呜……我真的不想死。”
郁渊安慰道:“少爷放心,那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他恨不得把小少爷放在心尖上宠爱,将世间所有的珍宝都捧到少爷面前,怎么可能去抽少爷的血。
江初言伸出小拇指,醉醺醺道:“老公,我们拉钩。”
少年凶巴巴地威胁道:“如果你敢抽我的血,你这辈子娶不到老婆。”
可能是房间内酒气太浓,郁渊发觉自己可能也有些醉了。他竟然真的伸出小拇指,和江初言的小拇指拉到一起。他以前向来不屑于做这么幼稚的举动,所有例外都给了江初言。
躺在卧室床上,江初言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老公,我想要小岛。”
小少爷神色可怜兮兮,仿佛馋小鱼干的猫咪,眼巴巴凝视着他,让人不忍心拒绝。
郁渊:“……”
他现在,身无分文。
“少爷,可以过段时间再买吗?”
“不要!我就要现在买小岛。”
江初言委屈地蹙起眉头,见状又要掉眼泪,琥珀色眼眸盈满水雾,小声喃喃:“以前我伤心的时候,哥哥总会给我买小岛。”
少爷纤长浓密的眼睫坠着泪珠,惹人心疼。
看到少年这幅模样,哪怕少年想要天上的星星,郁渊都会摘下来送给少年。
郁渊:“我给少爷买小岛。”
“好耶!”江初言欢呼道。他眉眼点缀着亮晶晶的愉悦笑意,借着酒劲肆无忌惮地撒娇:“老公对我真好,喜欢老公!么么哒!”
郁渊给属下发了条消息,【有钱吗?借点钱。】
代号A:【???老板,你被盗号了么?!盗号狗滚啊!竟然敢盗我老板的号,你想死么!】
郁渊:【……】
郁渊直接拨通电话,用低沉的嗓音说:“借点钱。”
听到郁渊冷冽的声音,属下哆嗦了两下,颤颤巍巍道:“老板,您要借多少?我错了,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郁渊预估了一下小岛的价格,“金额不多,一个亿吧。”
代号A:“?????”
“老板,我浑身上下只有一万块。这真的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您把我卖了都凑不够一个亿啊。”
郁渊:“……”
前世他掌控了郁家以后,他手上的现金流都是以亿为单位来计算。
看来要加快吞并郁家的计划,不然再这样下去他要养不起少爷了。
“加快和郁家谈判的速度。如果郁家有人有异议,不惜采取一切手段。”
代号A后背冒出寒意,“是,老板。”
“老板,您入赘到江家,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书桌上有少爷的照片。
少爷穿着蓝白校服,脸颊有圆润的婴儿肥,很可爱。看到少年言笑晏晏的模样,郁渊语调不由得柔和了几分,“不急。怎么了?”
代号A:“郁老爷子想让您解除和江初言的婚约,替您重新找了一门亲事,对象白家的大小姐白落瑶。”
“直接拒绝。”
郁渊眸色冷了几分,“告诉郁家那些人,我和江家小少爷的婚约谁都不许插手,不然别怪我无情。”
回到卧室。
江初言坐在懒人沙发,正抱着平板选小岛,“老公,我喜欢这座小岛。我们可以去那边度假!”
看到少年莹亮的眼眸,郁渊忍不住说:“喜欢就下单,我来付款。少爷不必在意价格。”
“老公真好!”
酒精在脑内发酵,江初言兴奋地在网上足足买了三个小时,小岛飞机轮船专门挑贵的买,郁渊本就岌岌可危的资产愈发雪上加霜。
郁渊决定要快点开始搞事业,不然他很快要破产。他受苦倒没什么,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少爷那么矜贵的人,绝对不能吃苦受罪。
夜色渐浓,漆黑天幕上悬挂着稀疏的星星。
“少爷,你醉了,早点睡觉吧。”
刚才网购的时候江初言不觉得自己喝醉了,现在反而有些醉了。江初言冷哼了一声,醉眼迷蒙道:“我没醉,我还能喝。”
郁渊伸出两个手指头,提问:“少爷,1+1等于多少?”
江初言醉得看不清,感觉眼前所有东西都有虚影,他伸手去掰郁渊的手指,傻乎乎地笑道:“1+1等于老公,2+2也等于老公。”
“我眼里都是老公。”
郁渊心软成一滩,“少爷早点睡觉吧,晚安。”
江初言眼皮打架有点坚持不住了,不过脑子莫名其妙很亢.奋,像是在蹦迪,“我睡不着,想听睡前故事。老公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我给少爷讲个笑话吧。”
江初言指尖揪着被子,露出一双含着期待的琥珀色眼眸,“好啊,我最喜欢听笑话啦。”
郁渊缓缓讲述道:“曾经,有一个男孩和女孩是恋人。”
江初言心想,看来是美好的爱情故事。
郁渊压低嗓音,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氛围,“男人因爱生恨,砍掉了女孩的头。然后把女孩的头放到车的后座箱,开车打算找个地方埋掉。”
江初言感觉有点不对劲,“这真的是笑话吗?”
“少爷放心,事情最后会有反转。”郁渊安抚道。
听到郁渊的保证,江初言稍微放下心,“那老公继续讲吧。”
郁渊继续说:“没想到半路上汽车忽然没油了,男人将汽车停在路边,刚要下车去查看情况。忽然一颗鲜红色的头颅滚到了男人脚下。”
说到这里,郁渊顿了顿,看向被子里的少年。
江初言睁大琥珀色眼眸,浑身瑟瑟发抖,忍不住好奇嗓音干涩地问:“然后呢?”
郁渊:“然后,男人拿起斧头想砍下去,血头颅动得太快,男人没有砍到。那颗头颅,也就是长发女孩睁开血红色的瞳孔,惨白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笑得时候太用力,眼珠子不小心掉在地上滚到男人脚下。”
江初言整个人都傻了,“这真的是笑话吗?”
他捂住耳朵不敢听,却又忍不住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郁渊指尖轻轻拭过少年脸颊,“后面还有反转。”
“女人捡起地上的眼珠子,对那个男人说:‘嘿,你的益达。’
男人接过血淋淋的眼珠子,然后将眼珠子重新放回女人眼眶中,说道:‘不,是你的益达。’”
江初言:“……?”
他刚才还有一点点困意,现在是彻底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女人血红色的头颅。
他看了眼床底,胆战心惊地想床底应该没有尸体吧呜呜。
“老公,你是不是故意的。”
郁渊神色无辜:“不是。”
江初言水润的桃花眼瞪了郁渊一眼,怒道:“诡计多端的老公。”
不过怎么办,他还是不争气地上当了。
江初言特别害怕,钻进郁渊的怀里揍郁渊,一边揍一边紧紧地抱住郁渊不撒手,眼尾泛着红晕。
“老公,抱抱。”
江初言咬了下唇,软着嗓音开口道:“我想要老公抱着睡觉。”
郁渊唇角漾开笑意,“遵命。”
江初言揪住郁渊的衣摆,亲昵地蜷缩在郁渊怀里。
郁渊的怀抱很暖,能给他浓浓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像是遇到了最亲近的家人。他永远不会伤害你,你永远可以全身心地信赖他,将一切交付予他。
明明郁渊和他是敌人,但敌人的怀抱好暖和好舒服,江初言忍不住昏昏欲睡,眼皮沉重得仿若悬挂着千斤石。
疲倦的睡衣汹涌袭来,江初言沉入黑甜梦境。
温柔的暖橘色灯光洒在江初言脸颊。
江初言纤长浓密的眼睫阖上,脸蛋微微泛着浅粉,唇色水润软红。
郁渊将指尖搭在少年的雪白耳垂,轻轻捏了一下。
没过几秒,耳垂泛起靡丽的浅红,仿佛在诱.人亲.吻。
皮肤一碰就红,娇气又脆弱。
这位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和他天上地下,有云泥之别,他怎配肖想。
小时候,郁渊曾经对某件东西抱有极大的期待,在他最期待的时候母亲给他泼了盆冷水,亲手摧毁了所有希望。自那以后,郁渊对期待这种情绪产生了一种条件反射的憎恶感。
只要他不迈出那一步,永远不会受伤。
凝视着少年熟睡的面容,良久后,郁渊撑着床脚俯身。
在少年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这个吻温柔珍重。
蕴含着缱绻至极的爱恋。
只是这样轻微的触碰,愈发勾起心底无法满足的妄念。
骨缝中弥漫开麻.痒,诡谲的欲妄想冲破囚笼,妄图将少年拆.吃入腹。
郁渊吻上少年雪白的耳垂,轻轻舔.吻。
少年白皙耳垂变成靡艳的软红色。
仲夏夜的蝉鸣在窗外响起,漫天星光温柔得令人心醉。
终究还是,欲.壑难填。
半夜。
暴雨拍打着玻璃窗。凄厉的闪电撕破黑暗,闷重的雷声重重地敲击着耳膜。
外面的雷声特别恐怖,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仿佛鬼差的催命符。
江初言身体颤了颤,努力把自己缩进被窝里躲起来。
半梦半醒间。
江初言感觉自己浑身都好热,皮肤烫的像是煮熟的鸡蛋。
嗓子又疼又哑,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脑袋昏昏沉沉,思绪变成了一团乱麻。
他在床上躺了五六分钟,翻了三次身,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煮熟了。
洒上盐和调料,蘸上酱汁,裹上面包糠炸至两面金黄,隔壁家的小孩都馋哭了。
江初言咽了下口水,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可恶,他竟然被自己脑补馋到了。
就算死,他也要做个饱死鬼。
干饭魂干饭人,人活着就是为了干饭。
江初言游魂似的飘到一楼,然后一路飘到餐厅。
看着黑黢黢的餐厅,江初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要开灯。
啪!
白炽灯打开,照亮了整个餐厅。
餐桌上空空如也,连杯冷水都没有,更别提美味的食物。
江初言晕晕乎乎地靠墙站稳身体,有点欲哭无泪。
算了,还是继续睡觉吧。
睡着以后就不饿了qwq
脑袋发懵,江初言支撑着绵软的身体往卧室缓慢地飘。终于飘回到卧室,江初言晕得厉害,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半夜,郁渊忽然感觉到有一团软乎乎的东西正用力往他怀里拱。
熟悉的触感传来,不用睁开眼睛看,他已经知道怀里的人是小少爷。
他的极端洁癖症,唯独只对少爷失效。
郁渊打开床头台灯,忽然看到江初言雪白脸颊弥漫着不正常的红晕,红得有些过分。
琥珀色眼眸半阖着,桃花眼眼尾染着浅红,纤长眼睫沾着水雾,黏连在一起,显得脆弱可怜,惹人怜惜。
郁渊伸出右手,手背触碰到了少年脸颊皮肤,热度烫得惊人。
郁渊坐直身体,担心地问:“少爷发烧了?”
怀里的人眼睫动了动,没有回应他。
空气一片安静。
忽然,安静的空气中传来肚子的咕咕叫声,格外突兀。
郁渊忍俊不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
江初言实在扛不住饿,睁开琥珀色眼眸,委屈巴巴地皱着小脸,“老公,我饿。”
“少爷想吃什么?”郁渊换了只手摸了下少年的额头,发现依旧很烫。
江初言咽了下口水,蜂蜜似的眼眸泛起亮光,“冰激凌,红烧肉,奶油蛋糕。”
郁渊去找了体温计,给少年测了一□□温,发现竟然已经烧到了38摄氏度。
家里有治疗发烧的药物,郁渊将退烧药熬成药汁,嗓音温柔,“乖,少爷先把退烧药喝了。”
闻到那股刺鼻的药味,江初言捂着鼻子皱紧眉头,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喝药,但是看在冰激凌的份上,他勉强可以去喝药。
“喝完药可以吃冰激凌吗?”
为了让少爷喝药,郁渊随口答应:“可以。少爷想吃什么都行。”
江初言烧得迷迷糊糊,脑袋不太清醒,为了冰激凌,这碗很苦的药汁他全都喝完了。
放下药碗,江初言眼睛亮晶晶地问:“我的冰激凌呢?”
郁渊接过药碗,“少爷发烧了,不能吃冰激凌。”
“你刚才明明答应了的。”江初言错愕地瞪大眼睛。
“很抱歉。”郁渊用勺子搅拌着白粥,将白粥晾得凉一点,“我熬了白米粥,少爷要喝粥吗?”
看到郁渊道歉,江初言心里憋了一股气,有气没处撒。
如果郁渊理直气壮一点,那他可以朝郁撒气。但是郁渊已经道歉了,他不能那么无理取闹。道理他都懂,心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出委屈。
江初言用后背朝着郁渊,将烧得通红的脸颊蒙在被子里,心里委屈得不行,默默生闷气。
眼圈逐渐红了,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眼泪。
看到小少爷掉眼泪,郁渊心脏揪紧。
这双桃花眼哭起来确实很漂亮,但他心里一点都不舒服,反而像是塞满了破棉絮,堵胀得难受。
郁渊伸手想擦拭掉少年眼角的泪水。
江初言用力拍开郁渊的手,红着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骗子,离我远点。”
郁渊心里蓦然被刺了一下,绵密的疼痛弥漫开,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疼痛感。哪怕用刀刃割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
江初言用指尖捏住被子,只露出烧红的脸蛋,嗓音闷闷的,“我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你。”
郁渊放轻嗓音,“少爷,我明天给你做,可以吗?”
“不要,我就要现在吃。”江初言吸了吸鼻子,挺翘鼻尖染着红,桃花眼氤氲开薄红,惹人心疼。
“小少爷生病了,如果吃油腻荤腥的食物,可能会更难受。”
郁渊故意用恐怖的语言来描述,“比如头晕恶心想吐,腹部绞痛,胃部抽搐,那种疼痛就像用手将你的胃狠狠攥住,然后用力收紧,或者用刀子在胃部穿孔,硬生生将血肉捅破。”
江初言成功被吓唬住了,小脸苍白地坐在原地,神情乖巧,琥珀色眼眸泛着湿淋淋的光,“是这样嘛,老公没有骗人?”
“我发誓没有。”
郁渊将手背覆盖上少年的额头,心里估算着体温。
“少爷有什么感觉?”
江初言迷茫地眨了眨桃花眼,眼神纯澈温顺,乖乖地回答:“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头。”
郁渊:“……”
“我的意思是,少爷感觉现在还难受吗?”
江初言彻底烧糊涂了,傻乎乎地说:“现在?不知道呀,现在是什么时候?时间是相对流动的,不是静止的。老公,你说的话不符合科学规律。”
郁渊叹息道:“看来已经烧傻了。”
闻言,江初言被吓了一跳,神色焦急地问:“老公,我还有救吗?”
郁渊吓唬道:“没救了,埋了吧。”
江初言实在被吓到了,他悲伤地揪了揪郁渊的衣角,软着嗓音祈求道:“老公能不能别埋了我呜呜呜。”
“我不会添乱的。我会很多技能!”
郁渊起了逗弄的心思,“少爷会什么技能?”
江初言绞尽脑汁地想了两分钟,心虚地小声讷讷:“我会吃饭,会睡觉,会玩游戏。”
郁渊:“……少爷会的真多。”
江初言小鸡啄米式认真点了点头。
他琥珀色眼眸忽然泛着亮光,明亮灿烂地笑道:“我会给老公一个大大的抱抱。”
说着,江初言身体往前倾,当真给了郁渊一个超级大的拥抱。
温热、炽热、带着专属于少年的青涩气息。
少年身上清甜的味道猝不及防袭来,炽热的皮肤贴上来,让人招架不住。
郁渊抑制不住地心软成一滩,连说话的嗓音都柔和了许多,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宠溺。
“少爷还会做什么?”
江初言倚靠在他怀里,细白如玉的手腕攀住他的肩膀,距离亲近的近乎暧.昧。
软糯微哑的嗓音传来,仿佛小猫在撒娇。
“我还会站在老公床前吹唢呐。”
“???”
郁渊以为他听错了,重新问了一遍,“吹什么?”
江初言桃花眼泛着潋滟水光,乖巧解释道:“吹唢呐呀。”
少年微哑的嗓音又轻又软,羽毛划过般,撩得人心痒。
“送你入土的唢呐。”
空气中霎时一片死寂。
“……”
“少爷,您说什么?”
郁渊漆黑眼眸隐藏着危险,指尖轻柔划过少年耳垂,白玉般耳垂泛起软红色泽。
耳垂被揉得软红,有点痒,江初言不适应地往后躲了躲。他拥有小动物般的第六感,后背顿时感觉凉飕飕的,像是被某种凶残的大型猛兽盯上了。
江初言怂唧唧地缩了缩脖子,露出乖巧可爱的笑容,“没、没什么。”
“我现在好渴,喉咙快要冒烟了。”
江初言揪了揪郁渊的衣袖,软着嗓音撒娇道:“老公能帮我倒杯水嘛。”
小少爷故意撒娇卖萌的时候,郁渊根本抵挡不住。
去拿水的路上,郁渊神色无奈地叹息。
算了,还能怎么办。
他拿小少爷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宠着。
倒热水的时候,郁渊往水里加了块冰糖,小少爷刚才吃了那么苦的药,现在心情肯定不好。
郁渊用指尖摸了下杯壁,将水温调配到适合饮用的温度,不过于凉也不过于烫。
喝了杯温糖水,江初言总算感觉喉咙里的干渴消散了很多。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他一晚上没有吃饭,现在还是很饿。
“少爷要喝粥么?刚才的白米粥还热着。”
江初言蹙起眉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
“老公,我想吃水果。这里有桃子么。”
郁渊去客厅拿了盆新鲜的桃子,刚空运过来,“少爷慢点吃。”
看到色泽鲜亮的桃子,江初言心情好了些,拿起来咬了一小口。
桃子酸甜可口,味道偏甜,恰好是他喜欢的口味。
桃子皮薄水多,咬一口,桃汁涌出来。
湿淋淋的桃汁沾在手指上,江初言皱了皱眉,不喜欢这种黏腻的感觉。
有事找老公,没事还是找老公。连江初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知不觉地习惯了依赖郁渊。
江初言伸出沾了桃汁的右手指尖,轻声唤道:“老公。”
白玉指节上沾满了粉红色桃汁,莫名有点涩气。
郁渊喉结滚动,垂下眼眸掩饰掉眼底的晦暗,炙热岩浆在心底喷涌,猛兽妄图挣破囚笼。
郁渊嗓音微哑,“要我帮少爷擦干净么。”
看到郁渊垂着眼眸不情愿的模样,江初言心里忽然有个恶劣的想法。
“老公,你离我近点。”
郁渊依言走到少年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江初言忽然用指尖抵住郁渊的唇,顺着唇线描摹。
从唇角,蔓延至唇峰。
郁渊的唇很薄,触感温热。
江初言右手指尖上的桃汁沾湿了郁渊的薄唇,弥漫开湿.淋淋的一片。
郁渊最上端的纽扣紧紧扣着,看起来高冷禁欲,不可染指。
多余的桃汁顺着下颌线,淌过喉结,流入紧锁的衬衫纽扣中,最终洇湿了衬衫衣领,将纯白衬衫染上异样颜色。
少年指尖掠过的地方,激起一阵麻痒,在郁渊心底掀起看不见的风暴。
郁渊呼吸抑制不住地错乱,冷白肤色浮现出薄红。他拿着干净纸巾的指节微微发颤,姿态虔诚,“少爷,我帮你擦干净。”
“不要。”江初言拍开郁渊的手。
洁白纸巾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掉在床底。
小少爷很记仇,刚才的气还没消。
江初言骄矜地抬了抬下颌,命令道:“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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