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藏还是被再正常不过的姜在虞，一眼就看得心一跳，视线躲开盯着车前座没敢眨一下眼睛，睫毛上刷着的睫毛膏都要被颤得掉下来。
小葡萄今天又是一颗合格的小葡萄，穿着葡萄紫色连帽卫衣，上面点缀着白色字母印花，搭配着黑色小短裙，露出来的白皙长腿修长笔直，线条流畅，深棕色卷发弧度自然，随意披在肩上，走过来的时候脚步轻盈，发丝被微风轻轻拂动。
姜在虞打开车门一跨上副驾驶，酸涩幽香沁入毛孔，前调清甜后调带着点木质香，又是一款新的葡萄味香水。
“章医生～”姜在虞先给坐在驾驶座的章语照打了个招呼，波光粼粼的叠加着亮片的眼妆只看一眼就异常出彩，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转向顾藏，顿了一秒后朝她勾起唇笑了笑，“顾博士。”
顾藏觉得姜在虞有点双标了，叫章医生就要拖长尾音，叫顾博士就要放轻声音。但她不应该在意这种小事，就算在意也不能说出来，她垂眸也笑了笑，“姜演员。”
“行了行了，又不是搞什么职称大会。”章语照启动发动机，打破了车内稍显尴尬的氛围，发挥着自己气氛调节工具人的作用，“今天那家火锅不错嘿嘿，我已经提前打听过了，毛肚、麻辣牛肉……”
章语照这个工具人当得确实是出色，还仔仔细细给要去的火锅店做好了攻略，甚至暗戳戳提起了火锅后的第二轮，“现在还早，吃完火锅回去也有点早哈？好不容易遇上个假期，这么早回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是有点……”姜在虞轻声附和着，目光从后视镜里瞥向顾藏，只看了几眼又移回去看前面的风景，“顾藏，你觉得呢？”
顾藏觉得她不应该再看姜在虞了，于是她改盯着章语照的后脑勺，面不改色开口，“都行，再说吧。”
“噢——”姜在虞点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顾藏余光瞥过去，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姜在虞半个侧脸，轮廓分明，从额头、眼眶到脸颊呈s型，线条流畅，眼睫纤长扑扇着，车外时不时有阳光透进来，铺到脸上越发显得皮肤白皙通透，额前和耳边的几缕发丝弧度恰到好处地修饰着脸型，忽而勾起的唇角又让冲击力强的五官柔和几分，既漂亮又精致。
“咳咳——”章语照轻咳一声朝顾藏使了个颜色，只能说顾藏的“余光”在后视镜里看起来已经可以用直勾勾来形容了，得亏姜在虞是转过头去看风景的，不然她怕顾藏真把人盯跑了，“哎呀，现在这个位置这不恰好合适嘛～”
顾藏明白章语照是为了试探姜在虞还记不记得那时候的位置安排，现在她坐在两人后面，和高中时的位置安排恰好一样，但章语照语气有点假，她只得把话掰回来，“什么合适？”
“啊？”小白兔姜在虞跳进了陷阱，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们，“噢对了，那时候我和章医生也是同桌。”说完又补了一句，“对了，顾藏你也是坐在我俩后面的吧。”
……章语照倒吸口冷气，想着姜在虞这到底还是记得的，却不知怎么还是相信了顾藏那个说法，但幸好顾藏还有一个同桌，她干巴巴笑了一下，“是啊，但不记得到底是我俩谁后面了。”
顾藏面不改色将袖口攥紧，“我也不记得了。”
“对哦，这个我也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同桌。”姜在虞继续补充，朝她们笑了笑，眨了眨右眼放出十万伏电，“顾藏的同桌是我们班当时有名的逃课小霸王，整个高三就来过几天那种。”
那么问题来了，顾藏到底是要承认情书是送给自己的，还是送给那个没来过学校几天的同桌呢？
还有一个问题是，如果姜在虞真的已经感觉到了这个漏洞，又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相信她们呢？
顾藏思索几秒，决定哪个都不承认，轻微颔首，“嗯，确实忘了。”
反正姜在虞也没提起这件事，那就当这个漏洞暂时没被发现吧，兴许姜在虞只是记得这件事，却记不得高考前最后一次调换座位到底是怎么换的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
到了火锅店包间，她们点了一个红锅一个清水锅，毫无意外的，姜在虞来火锅店也只是吃水煮菜，请她们吃火锅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不能吃。
顾藏非常淡定地从包里掏出瓶瓶罐罐，一排整齐的分装瓶上面贴着不同的标签——青柠檬汁、橄榄油、苹果醋、黑胡椒、代糖、芥末、梨汁、百香果汁。她之前打电话问过这家火锅店，说是自带减脂料汁也可以，所以就带了些火锅调料的代替品过来，其余的蒜、葱、辣椒火锅店都有。之所以不先调完带过来，是因为怕有姜在虞不爱吃的某样调料。
章语照和姜在虞一下子看懵了。姜在虞停顿了几秒，垂了下眸之后又犹豫着轻声开口问出自己心里已经确定答案的问题，“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顾藏有点不忍心邀功了，她尽量让自己不看着姜在虞，拿了个碗按照配方专心调着料汁，轻声细语，脸上淡然，“买的。只是顺手而已。”
只是顺手看了看减脂期可以吃的火锅调料配方，顺手买了青柠檬、橄榄油、苹果醋、黑胡椒、代糖、芥末、梨子和百香果回来，又顺手把青柠檬、梨子和百香果榨成了汁，顺手装到了分装瓶里。
“怎么着呀这是？”章语照看了看两人心照不宣的模样，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视而不见、孰若无睹了，忍不住插嘴，“咋的吃火锅还自带料汁？人家老板肯？”
“我打了电话，老板说可以。”顾藏停顿了下，又看着仍是一脸疑惑的章语照，颇为耐心的解释，“我减肥。”
章语照这下清楚了，视线在姜在虞和顾藏身上转来转去，情不自禁发射出羡慕的眼神，尾音拖长说了一句，“早说呀，原来是减肥呀——”
顾藏轻声嗯了一下，又看向姜在虞，小葡萄仍是一副感动得要哭哭的样子，眼尾泛着点红显得特别楚楚可怜。
她又轻叹口气，将调好的料汁轻推过去，“这是酸辣汁，等下可以再加点小米辣和洋葱末，然后加一点点盐，热量不高的。”
“这是百香果汁……”
“这是油醋汁……”
“你要是有什么不吃的东西就和我说，我重新调一份，这份给我自己。”
姜在虞眨了下眼睛，慌里慌张地接过去，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愣愣看着碗里的料汁，手上攥着纸巾绕来绕去。
顾藏怕再这样下去，姜在虞会把眼泪掉在料汁里，她笑着摊摊手，故作开玩笑的语气，“不用谢，反正我也减肥，只是一碗料汁而已，顺手的事，你可别又说欠我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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