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顾藏应了一声，等拿着衣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上去，才踩着脚踏板骑着自行车回去。
路上的风很凉，但整个身体却在发热。
热得她有点亢奋，当晚瞪着闭不上的眼睛把只写了个开头的论文写了个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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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没等姜在虞下戏先来还衣服，老毕就先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顾藏叫到了他办公室。
毕然端着他那个用了七年的保温杯，慢悠悠打开杯盖喝了一口才放下，挑着眉心望着顾藏，从上到下打量了下点点头，却不急着开口。
顾藏知道自己这位导师的脾气，估摸着又是有什么活才会单独找她，她也就耐心等着毕然开口，没出声。
“听说你最近，总是到学校那个剧组晃悠？”毕然又喝了口水，放下保温杯好整以暇看着顾藏，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说说吧，怎么回事。”
顾藏愣了一下，毕然一向不会管学生的私人生活，可这次却突然提起了她去剧组的事情，她不免觉得有点奇怪，但面上还是平静回应着，“就有个老同学在剧组，所以时不时约着吃个饭。”
“这样……”毕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皱着眉心有点难为情开口，“我也有个老同学在剧组，是副导演。”
没等顾藏回应，他又自顾自开口补充，“副导演赵勇你知道吧，这个……咳……他说在剧组看到你几次了。”
顾藏还是没明白毕然在说些什么，愣了一会，听着毕然从高中时赵勇和他一起上厕所念叨到之后赵勇给他介绍的老婆，差不多有十分钟，她忍不住开口打断，“毕老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毕然一下住了嘴，看着她和善的笑了笑，“是这样，他说剧组这几天正好缺一个客串一场戏的医学生，让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又说看到了你几次，所以呢……”
顾藏这下懂了，镇静自若开口，“可我不是医学生。”
“我知道。”毕然心虚地抬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是让你演医学生，不是让医学生去演，也就是一场戏，半天就拍完了。”
“为什么不找专业演员呢？”顾藏颇为耐心的问着，却看到毕然喝了一口又一口热水也没开口，反而是渐渐把视线移开了，她心里有了数，露出个无奈的笑来，“您答应了？”
毕然一秒否认，“没有。”
“只是赵勇是我多年的朋友了，想着也就半天，实在不行就让毕艺去吧。”说到毕艺他又皱了皱眉心，“但一想到她这个身高，倒不算合适了。”
“身高？”顾藏反问一句，毕艺也不矮，一米六的个子就算是和艺人比起来有点娇小，但也就一场戏，不至于不合适。
毕然仍是拧着眉心，“赵勇跟我说，可能170以上会好一点，因为这场戏吧，还是要看着画面合适点，也算是个体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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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活？难不成要她去救人？
毕然没问清楚，把赵勇的联系方式给了她，说是让顾藏再去剧组问问赵勇。
但她还没来得及加上赵勇，姜在虞就到了实验室楼下等她。
顾藏从走廊经过，眼神随便那么一瞥，就看到了在实验楼楼下站着的姜在虞，她提着一个礼袋站在树下面，一会咬牙狠心往前走，一会又皱着眉头往后退，脚步踌躇，脸色惆怅。
兴许是距离太远了，顾藏又有点近视，把姜在虞脸上的表情看错了、想错了，不然姜在虞来还衣服给她为什么还要这么为难呢？
顾藏脸上挂着笑，走下去的时候神采飞扬，双手插在实验服衣兜里往那边径直走去，笑容恰到好处，眼神露出诧异，轻着声音喊了一句，“姜在虞？”
“这会怎么在这？你来还衣服吗？”
“顾藏？”姜在虞表情还懵着，直到黑发马尾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完完整整映入眼底，她才回过神来，收起脸上的那点慌乱，径直把手上礼袋递过去，“对，谢谢你的衣服，洗干净了烘干了，然后还喷了点香水。”
——葡萄味的香水。
顾藏礼貌接过礼袋，提在手里的重量却有点不太对劲，她想翻开看看但又不好意思当面这么做，只得是自然抬起腕表看了看，“麻烦了，这个点吃午饭正好，要不要去食堂吃饭？”
“今天可能不行。”姜在虞有点为难，娇润饱满的唇瓣抿了抿，有点不好意思继续补充，“我等会就有戏所以……”
“好，没事。”顾藏大大方方打断了姜在虞的难为情，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礼品袋，开玩笑地说，“我们姜在虞同学，还衣服也这么卷吗？我给你喷香水，你就更上一层楼送了个小礼物给我？”
姜在虞也跟着笑笑，微翘的眼尾弯了下来，声音比刚刚都轻松了不少，“对呀，就是要卷～”
开了一句玩笑后，她又正色，声线变得柔软轻细起来，“想着你喜欢葡萄，又说很喜欢上次香水的那个味道，正好品牌商送了我很多，就顺手随便拿了一瓶给你，可不要嫌弃是品牌商的噢～”
顾藏点点头，也弯着唇角，“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
“我很喜欢，谢谢。”
就算姜在虞说了“顺手”，说了“随便”，她也是开心的，而且是从嗓子眼冒出来的雀跃，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没见姜在虞顺手随便给别人呢？”
看吧，她就是姜在虞可以顺手随便送礼物的人。
不知所谓地想法一冒了头，顾藏就轻阖了一下眼皮按下去，毕竟她也没看到，说不定姜在虞也顺手随便给了很多人。她笑着却又没了刚刚那种涌上来的雀跃，“那……你去忙？不是说还有戏吗？”
“是要忙的。”姜在虞轻声说了一句，沉默了好一会又犹豫着开口，“赵导演他是不是找你了？”
姜在虞没把后面的话说完，但顾藏已经知道了她刚刚在这里脚步踌躇的原因，不是因为要还衣服给她，而是因为正事。
顾藏怔了几秒，“对，我导师刚刚才给我说。”
“你……你答应了吗？”姜在虞脸上变得有点急，却又马上将那副表情收了回去，垂下眸来，眼睫颤了颤，“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所以想着来问问你，毕竟那场戏份有点特殊。”
毕然刚刚说戏份很特殊她还没弄懂，现在姜在虞也这么说。顾藏却还没弄懂到底特殊在哪里，她也摸不准姜在虞这个意思到底是想让她去还是不想让她去，她迟疑着开口，“暂时还没，就只加了赵导演的联系方式。”
“戏份特殊在哪里呢？不是说只有一场戏吗？路过的医学生应该只负责救人吧。”
姜在虞抬起眸来，琥珀色眼眸里的光动了动，张了张唇，“是救人。”
然后又侧过了头没有看顾藏，“可是……有人工呼吸。”
顾藏一下也懵了，盯着姜在虞的侧脸，直到对方本来小巧白皙的耳廓缓缓染上粉色才回过神来，又愣愣重复了一句，“人工呼吸呀……和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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