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槿欢听到介绍,眸光微闪,想起自己刚才的莽撞有些懊恼,现下规规矩矩的行一礼:“见笑了。”
勇昌侯随意摆手,收起面上的威严,压低声音问:“你刚才说街上有人打起来了?”
“是,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只是听秦大人说在抓逃犯,不过是说会儿话的功夫,外面就多了一些来路不明的人。”许槿欢这会儿冷静了下来,许是看到爹爹的原因,心里的仓惶散了。
“对方多少人?”许太傅关心的是这个,他儿子武功不错,一个人应该能打两三个吧。
“大概……十几余人。”许槿欢不确定,又道:“不过秦大人带了很多侍卫。”
那么多侍卫还在那儿,虽说不会出事,可她压不住担忧,总要跟爹爹说一声吧,就像现在,把这样的大事儿告诉爹爹后,心里的不安都减少了。
许太傅和勇昌侯相视一眼,前者安慰自家女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我和你秦伯伯会过去看看。”
勇昌侯跟着颔首。
许槿欢自是听话的,点了点脑袋,想着回来时,兄和人打斗在一起的模样,只能期盼人没有事,这时她能做的只有乖乖等消息。
“那女儿先回去了。”她微微弯身行一礼,在许太傅颔首后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出门后,看见刚才拦住自己的小厮在拦着柳儿,眉心微蹙,道:“柳儿,我们走。”
柳儿跟小厮冷哼一声,跟上了她的脚步。
许太傅并不着急,还拦住了想去看情况的勇昌侯,面对勇昌侯的困惑,他笑道:“那俩孩子会办事,我女儿刚才不是说了吗,还有侍卫在呢,我们不用担心。”
勇昌侯摇头:“话是这么说的,咱们还是过去看一眼吧,万一真是俩孩子处理不了的事就坏了。”
若是往日只有许太傅一人,他肯定不过去看,也好让孩子磨练一下,自己坐等着结果就是,但如今不好驳了勇昌侯的面子,点头:“行,咱们就站在远处看看,你要相信他们有能力处理这件事。”
对于这种事,许太傅不会觉得许槿欢大惊小怪,她在这样的情况下担心兄长是应该的,兄妹俩感情好,他自然乐意看到。
许槿欢回到院子,身边除了柳儿就没别人了。柳儿倒了杯茶,端到她面前,道:“姑娘喝点茶,好好歇歇,街上的事儿您就别担心了,公子不会有事的。”
许槿欢接过茶,低头小口呡着,一副心不在焉地模样。
柳儿见她这样,问出了心中疑惑:“姑娘这几日好像有什么心事?”
她轻轻应一声,倒没否认,在柳儿面前没有什么掩饰,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茶,双臂交叠趴在桌上,问:“柳儿有没有连着好几夜梦见过一个人?”
歪头看着眼前比她还小一岁的丫头,听了她的话眼中疑惑更甚,下意识挠头:“我好像从没有梦到过别人。”
“哦?”许槿欢有些好奇:“那你做梦都梦见什么?”
柳儿低下头,小声说:“奴婢的梦都跟吃的有关。”
这样啊……
这倒是一点都不让人惊讶,许槿欢被这话逗笑,眉眼微弯,唇边漾起浅浅的笑意:“梦里想吃的都吃到了吗?”
柳儿点头,这次声音大了些:“姑娘待我好,梦中梦到的吃食,姑娘都有给我吃过。”
许槿欢笑了声,心思又回到街上的那件事上。
这日,她在府里一直等到申时三刻,才等到兄长和父亲回来,兄长身上沾了许多血。
许槿欢见到后心下一惊,整颗心悬了起来,放慢了脚步,声音都在颤:“哥、哥哥。”
她从未见过这么多血,如今这些鲜血都在兄长身上,走近后鼻尖萦绕着一股血的腥味儿,让人忍不住皱眉捂鼻。
此时的兄长跟一身干净的爹爹站在一起,兄长就像是从血水里跑出来的一样。
许瑾玄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笑了一声,轻声安慰:“别担心,这都是别人的血,我没事的……”
他说到这儿顿了片刻,补充一句:“默骞也没受伤,那些人虽拿着刀剑,但武功着实不怎么样。”
今日的情况不算太糟糕,勉强能对付。
许太傅跟勇昌侯过去时,见到那场面也是一惊,更不要提许槿欢这样从未见过战场的姑娘,本以为只是几个小喽啰小打小闹,但事情远不如他想的那般简单。
到最后还是去将军府借了些侍卫,才把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困住,如今都已经被押进了牢里,秦默骞也进了宫跟圣上禀报这件事。
得知那些血都是旁人的,许槿欢悬着的那颗心缓缓放下,只是担忧并未减少,走上前想要好好查看兄长,却也知道注重男女之别,多看了几眼,说道:“没事就好,我真的快要吓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许瑾玄说了句不明的话,出去后不久就跟人打了起来,她当时在酒楼,着实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何事。
开始不过是抓反贼吗?后来多出的人全是反贼的同伙?
她胡乱瞎想着,因兄长身上的鲜血太多,完全没心思想别的。
“此事不简单,好在抓住了几个活口,默骞也找到了逃犯。”许瑾玄眼底划过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冷意,道:“最后那个人,我会好好处理。”
最后那个人?
许槿欢没有听懂这其中的意思,还未问出口,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我的瑾玄啊,怎么弄成这样了?!”
回头看,她母亲常氏着急慌忙的走来,走过来后眼眶直接红了,来到许瑾玄面前,好好的查看他的情况,担惊受恐道:“不过是出门一趟,这是怎么了?”
常氏还不知街上发生的事,出事的这几个时辰里待在老夫人院子里陪着说话,没人告知她这件事,若不是自己身边的人看到,跑过去告诉她‘大公子带着一身血回来了’,可能她还不知道这事。
幸好老夫人已经睡下,若是听到这消息,只怕会出事。
许瑾玄温声解释自己没事。
常氏手都颤了,不满看向许太傅,哀怨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
许太傅解释:“这不是怕你瞎担心吗,再说了瑾玄没事儿,身上都是别人的血,放宽心。”
常氏才没那么容易放心,看着这一身血就怕。
许槿欢这时候平静了下来,出声说道:“娘,您让哥哥去换身衣裳吧。”
静下来后,才想起秦默骞,虽然兄长说了没事,可她还是有些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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