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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翁让晚一步才把韩泽甩开,冲了过去,韩泽被甩的踉跄了下才站稳,仗着过高的身高, 视线越过人群, 就瞧见余惜辞换了位置,站在了温叙言身前。
他脸色瞬变, “惜辞!”
血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 余惜辞满眼惊恐慌乱, 被温叙言搂在怀里又带着往后退了一步, 在他们身前, 那人被三个从人群中冲出来的男人紧紧按住。
那三人身上利落, 直接把对方按死在地上。
而那把刺过来的刀, 居然被其中一人用手抓住, 现在已经是满手的血, 余惜辞完全懵了, 见义勇为?可是这么拼又这么快速?
温叙言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让他靠进自己怀里, “没事, 没事,别怕, 别怕”
行凶的人挣扎了几下后没了力气,嘴里的喊声也停了, 刀子“铛啷”一声掉在地上,三人中其中一人看向温叙言,叫了声,“老板。”
到了跟前的翁让愣了下后, 低头沉默不语的来到两人身边,真的是没脸了,幸亏老板准备周全,不然自己被韩泽耽误那一下
看向地上那把刀,这把刀现在就会捅进余先生的身体。
余惜辞也明白了过来,仰起头看向温叙言,温叙言的手还在他脑袋上一下下安慰的抚着他。
温叙言的视线则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从外形来看,这人和几次三番想要他命的人非常相似。
“两、两位老师没受伤吧,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放心,警察很快就来。”拍摄组的小姐姐虽然有点害怕,但她是这一组的负责人,还是大着胆子避开行凶者走了过来。
温叙言点了下头,“谢谢。”
低头看向看着他的余惜辞,“对不起,吓到你了。”他抱着余惜辞的手又紧了些,没人注意到他的手其实在抖。
刚才余惜辞把他推开,替他挡的那一下,应该是他这辈子最恐惧的瞬间,上次余惜辞被撞下山的时候,他晚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他是眼睁睁看到的。
他现在除了说对不起,他甚至想对余惜辞发火,问他为什么这么傻,一次次的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就不能更在意自己一些吗。
但是他又不忍心,不舍得,惜辞刚才一定也非常害怕,自己又怎么能对他凶。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他算是明白对方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而他接着录制节目,看热闹的人多,对凶手来说是好机会。
他当然也要有所准备,他带着翁让这一个保镖,混淆视线的作用更大于他保护自己的实际作用。
而这几个保镖从始至终就一直在人群的最前方。
时刻注意着他们身边的动静,按照他的吩咐,只要有情况就会立刻冲进来,而他们的确做的不错。
“叙言哥,你没错,错的是他,你不要和我道歉,我们才是受害者。”余惜辞还是吓到了,说话的时候哽咽着,伸手向地上的人指去。
对方一声不吭也不挣扎。
“惜辞,你没事吧!”韩泽瘸着一只脚跑了过来,抓住余惜辞的手就把他拽出来仔细的看了圈,这才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你。”
接着向地上那人看去,气的他又火冒三丈,“这人谁啊!疯了吧!”
警笛声响起
警察过来把那人从地上带了起来,收好地上的刀,“没受伤的,先和我们去所里。”
余惜辞又被温叙言拽回到自己身边,韩泽十分激动,气愤,“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向警车走去,温叙言看着被警察拽着的人,身形真的很像了,但是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派出所内,因为一路上那个人一直一言不发,本来以为要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点什么应该会挺难的。
但是没想到,到了派出所,警察一问他就全说了,不但是这次,甚至说上次在瘾月山的也是他,还有最开始的车祸其实都是他。
警察不是负责之前温叙言这两起案子的警察,根本都不是一个市的,所以都很惊讶,没想到居然牵扯出这么多。
于是又开始和这两起案件发生地的派出所取得联系,进行沟通。
警察:“那你做这些事情的原因是什么?”
那人低着头,手搭在板凳上围着他的木板上,一直在扣着手,说话的样子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恨他,我恨他们这种有钱人,有钱人都该死。”
警察锐利的视线瞄着他,“就因为他有钱,那有钱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就针对他啊,来来,把头抬起来,怎么不好意思见人了吗?”
那人把头抬了起来,“他不给我钱!我都给他跪下了他都不给我钱!所以他该死!他该死!”
他死瞪着眼睛,模样有点疯魔。
*
“这是他的口供,你看一下。”警察把男人的口供递给了温叙言,“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温叙言看着,那个男人说他曾向自己要过钱,但是自己不给他,自己明明有很多钱却不愿意给他一点点,所以他对自己起了杀心。
很荒诞的理由,更何况他现在记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余惜辞担心又着急,向警察解释道:“叙言哥车祸后,失忆了,可就算他向叙言哥借钱,叙言哥没有借给他,他几次三番的想要杀人,也是犯法的吧。”
警察点点头,“这个行凶的动机不会改变他行凶的事实,我们来问你们,也只是为了厘清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家都弄个明白,而且这个人看着有点”
警察敲了下脑袋,“我们之后会安排对他进行精神检查,因为今天这件案件的嫌疑人,涉及到另外两起案件,甚至跨省跨市,我们需要进行案情资料的整合,再进行针对性的审问,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有结果我们会立刻通知你们。”
温叙言放下手里的口供,“这上面就是他承认的全部了吗?”
“嗯,你最近也的确只发生过这三起报警事件。”
温叙言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我可以见他一下吗?”
余惜辞下意识的紧张起来,那个人那么疯,但是下一秒又想起来了,他这是在派出所啊,怕什么。
“可以。”
他们俩出来要换房间和那个人见面,翁让和韩泽等在大厅,见他俩出来后,韩泽连忙过去,“怎么回事啊?你俩干嘛去?”
“我们要和那个人见一面,你这脚别乱动了。”余惜辞把他压回了座椅上,和温叙言去到另一个房间。
韩泽一手揉着脚盯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向翁让道:“之前真是对不住,要不是我崴脚扑你身上,你也不会赶不上,你放心,这事我会和惜辞还有温总提的,这责任在我,不过幸好没事。”
他感叹着。
翁让没说什么。
在两名警察的陪同下,温叙言见到了这个男人,对方一见到他就很激动,大喊着你该死!你该死!
被两名警察吼了两声这才老实。
温叙言仔细的打量着他,突然开口,“既然你这三件事都承认了,两个星期前,我家里被凿门的事情,也是你干的吧,为什么不承认?”
余惜辞眼睛眨巴了两下,他们家什么时候被砸门了?虽然心中疑惑,但他也没表现出来。
对面的男人愣了下,本来很疯狂的眼神一下子就看着正常了不少,疑惑着盘算着。
警察:“有这件事吗?”
那人抿了下嘴唇,过了两分钟后才开口,“是我干的怎么了,我就是要你死。”
警察拍了下桌子,“你还很嚣张啊你!知道这是哪吗!”
那人脖子缩了下,不再发疯。
温叙言始终面色不改,“你为什么不在医院动手?那个时候我陷入昏迷,医院人多,动手的大好时机。”
那人晃动了下脖子,“我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你管不着。”
“所以你在医院的时候没动手,我还要谢谢你,不然也许我就死了。”他身边的余惜辞听到这个字都打了个哆嗦,往他身边贴了贴,生怕这人能没了似的。
那人没什么威力的回了句,“用不着。”
温叙言向警察看去,“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那人被带走后,温叙言向警察说出了医院曾经有人想要杀他的事情,而且从视频的外形来判断,就是撞他的那位肇事司机。
他刚才的问话都是陷阱。
而对方掉入了陷阱。
警察了解了实际情况,这事还不小,搞不好啊这个人这是被推出来顶罪的,这事都敢干,真是猖狂至极!
“我们明白情况了,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
两人出来后,韩泽关心的问道:“见到了,怎么样?他怎么说的?”
余惜辞想起出来前温叙言的叮嘱,没有说出这人可能是假的事情,“说他以前他向叙言哥借钱,叙言哥没借他,我看他是疯的,脑筋不正常。”
韩泽“啧啧”两声,“我看他也是不正常。”
“我陪你去医院吧,你别瞎蹦跶了。”
“不用,你今天也吓到了吧,你和老板回去吧,我”他看了下还留着的另一个保镖,“我让他陪我去吧,翁大哥还是在你们身边,我安心。”
向温叙言问道:“老板,可以把你的人借我一下吗?”
温叙言点头,那位保镖就过来扶住了韩泽,他们分作了两伙,回去的路上气氛也比较低沉,翁让几次从后视镜里瞄着温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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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回节目组, 而是入住了酒店。
翁让要离开的时候,温叙言叫住了他后对余惜辞道:“我和翁让说几句话,就在门口,不走远。”
余惜辞这才不大放心的松开一直抓着他的手, 并对翁让道:“翁大哥, 你一定要保护好叙言哥。”
还是不放心,又对温叙言说, “叙言哥, 我等你, 你要快点回来。”
搞的像是温叙言要去多远的地方, 去多久似的, 他越这样, 温叙言就越觉得对不起他, 几次三番是真的把他吓到了, 吓的不敢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揉了下余惜辞的脑袋, “嗯, 我答应你。”
两人离开了房间,走廊上没有人, 翁让垂着头, “我失职了,是要开除我还是扣我工资, 我都接受。”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当老板遇到危险, 他在现场却没能第一时间出现在老板身边,就是一个保镖的失职。
温叙言并没有立刻追究他的责任,“当时是什么情况,全部细节。”
翁让就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还请老板不要把这件事怪在韩先生身上,无论如何这就是我身为保镖的失职。”
他是个憨厚实在的人,明明是被韩泽害的,但他想着对方也不是故意的,他愿意自己承担责任。
温叙言听过他讲的情况,“所以当时是韩泽突然崴脚,拖住了你。”
翁让抿了下嘴,“嗯,不过这也是意外。”
温叙言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你去节目组那里把我们两人的东西拿回来。”
看着温叙言就要回去,翁让张了张嘴。
温叙言推门的手停下动作,“这次的事情扣你半年的奖金,去吧。”说完推开门进去了。
翁让站在门口,他心里的设想是被开除,没想到只扣了他半年的奖金,不过得到了处罚他心里也舒坦了很多。
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去办温叙言交代的任务了。
温叙言刚打开门进来,一直守在门口的余惜辞就过来把他抱住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上,“叙言哥,我害怕,到底是谁要害你?如果这个人是被推出来顶罪的,是吴美莲母子吗?”
他能想到的这么恨叙言哥的也就这几个人了。
可余梦生好像没有这个能耐,而且他最近的精神不好,应该不是他。
“放心,他把顶罪的人交到警察手里,离他被找出来也用不了多久了。”温叙言虽然不知道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他死。
但对方做到这个地步,要么就是被警察追的怕了,想找个人顶替上,他以后就能安心的过日子,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要出现了。
在出现之前,让这些尘埃落定,这样他才更能显得清白,因为他是在这些事之后才出现的,想要开脱也更容易。
但这样一个长着嘴的人送进警察局,伴随的风险也是巨大的。
余惜辞抬起头,“真的吗?”
温叙言笑了下,“真的,而且有你在,我相信我会永远安全,惜辞,你真的很厉害。”
捧起余惜辞的脸颊,认真又深情,“你是我的保护神。”
一个不吝啬夸奖和表达的爱人,永远是会让人心动的,尤其这个爱人是优秀到别人需要仰望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说自己是他的保护神。
余惜辞从来没这么自信过,他觉得自己可以为了叙言哥战胜一切,热血沸腾的,“叙言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还有,也不可以让自己受到伤害,如果我的保护神受伤我会伤心难受的,知道吗?”温叙言深邃的眸子认真的盯着余惜辞。
“你要永永远远在我身边,当我的守护神,不能出任何事情,这是约定,守不住约定的人就是叛徒。”
温叙言想着这样余惜辞是不是就会更加爱惜自己一些。
余惜辞看向温叙言伸出的小指,把自己的小指勾了上去,两人拉钩盖章,许下约定。
翁让把两人的东西送到后,温叙言和余惜辞说了下节目的事情。
“我们之后的几期就不参与了,本子和导演都已经确定,你也该准备准备进组练习了,而且节目已经录制了三期,在电影上映之前,会全部都播出去,热度也足够了。”
余惜辞乖巧的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翘起的小腿还一下下的晃着,听着温叙言对他未来事业的规划,不住点头。
等温叙言说完,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叙言哥。”
“你说过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一个被大家认可的演员,所以我把你的未来规划向影视作品这方面靠拢,你没有意见吧?”
温叙言放下手里的咖啡,来到他身边坐下,余惜辞就把脑袋枕到他腿上,双手圈着他的腰,“有意见。”
温叙言眉梢一挑,“嗯,那你说说。”
“第一条,叙言哥你安排的太周全,太好,这样下去我会越来越依赖你的。”
温叙言笑了下,原来是故意逗他。
“有第一条是不是就还有第二条?”温叙言问着,手向余惜辞的腰上摸去。
“第二条:因为叙言哥什么都能想到,我就发现我根本不用动脑,以后我会越来越笨的。”
他杏眼亮晶晶的瞪圆,已经习惯了温叙言的手越走越偏,红着脸配合着他,继续道:“我变笨了,叙言哥可不能不要我,你得对我负责。”
尾音发颤,被温叙言吞噬掉,“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的。”
*
这件事自然又是弄出了不小的风波,这一次温惠仁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把温叙言叫了回来。
温叙言到家见到瘦了得有两圈,还是咳嗽个不停,甚至连说话都透露出疲惫的温惠仁,心里的那些芥蒂暂时全都放下了。
“爸,你的病还没有好吗?医院怎么说?到底是什么毛病?”
温惠仁大喘着气,吴美莲一脸愧疚的插话进来,“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惠仁,医生只说是感冒,已经见了好多权威的医生了,但是这病始终没好,药也吃着,我都是我的不好,我连照顾人都照顾不好。”
说着,掉了眼泪出来。
温惠仁拍了拍她的手背,“和你没关系,是我老了,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温叙言看着两人,眉头微蹙,因为他父亲的性格是很严肃的那种,这些年他的记忆中,他父亲是没有对吴美莲这么温言软语的时候。
温惠仁安抚好吴美莲后,向他道:“你和我去书房一趟。”
温叙言扶着他上楼来到了书房。
温惠仁咳嗽了两声,坐下后缓了三分钟才开口,“爸老了,不但身体不行了,连脑袋也转悠的慢了,居然才察觉到最近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可能是有人故意针对你。”
不再有神的眼睛,被病痛搅的浑浊起来,看向温叙言,“爸的确对你是不够上心,你太优秀了,优秀到让我有时候会忘记你还是一个孩子,从你小时候就是,你大了能力更强了,我对你的忽视也就更多了,言言,你是不是心里也怪我。”
温叙言坐在他对面,搓在一起的手指都白了,言言,父亲已经太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
当妈妈离开后,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父亲,他以为他们会互相扶持,可并没有。
“怪我和你美莲阿姨结婚,怪我对叙安更偏心,怪我那么快忘记你的妈妈,你是该怪我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天晚上,外面狂风暴雨。”
温惠仁面带追忆,陷入了回忆中自言自语着,“你敲响了我们的房门,你害怕的来找我,我要把你抱起的时候,美莲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我把你扔在那了。
后来美莲没事,我去找你,但是你不在房间里,我要离开去别处的时候,发现你房间的柜子缝里露出你的一截裤脚,是小恐龙的,我记得你来找我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个。”
温叙言的脸色越来越沉,就是那一次,他彻底对父亲失望了。
“我当时看着那个衣柜,想象着你在里面害怕瑟缩的样子,愧疚让我不敢打开那扇门,我无法面对那个时候的你,无法面对信任我来找我的儿子,我就在柜子外面坐了一夜,那一夜我想了很多,我想你母亲在的话,肯定不会让你受到这种委屈,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亲。”
温叙言抬起视线看向阖着眼睛的温惠仁,原来那晚他在。
“那次过后,你变了,你不缠着我也不主动找我,你叫爸爸的时候也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是个自大的男人,我觉得你不该这么对待你的父亲,所以我即使觉得对不起你也生你的气。
后来时间一年年的走过,我们父子就越来越生分。”
温叙言鼻子酸涩,看着温惠仁苍老憔悴的脸,和他虚弱的声音说着这些,这世上任何一种感情,错过了最佳的表达时机,都会在时间里枯萎。
“言言,这一阵子我总会梦到你妈还在的时候,我这辈子做了许多对不起你们母子的事情,温氏一定会是你的,你放心,温氏爸爸一定会把温氏给你,你就和余家老二好好过日子,别像我,别像我”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温叙言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给他披上,抹去眼角的湿润。
手机响了下。
他掏出是奚遥给他发了消息:老板,卢春桥从吴庆英嘴里套出那个女人的姓名和照片了。
紧接着奚遥就把照片发了过来。
温叙言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眉头越压越低,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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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叙言越看越觉得照片上这个女人他一定见过, 只是肯定不熟悉,不在意所以他才没什么更深刻印象。
回复了一个字:查。
看了眼睡着的温惠仁,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不放心想着还是要多找医生给温惠仁看看。
轻手轻脚的刚打开门, 就见吴美莲端着喝的在门口晃了下,见到他后尴尬的笑了声, “我、我来给你们送喝的。”
温叙言没说话, 盯着她看了半天, 看的吴美莲脸上的假笑逐渐消失, 眼神开始低下躲闪着他。
曾经温叙言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 她可不是这样的, 在没有人的地方, 她都是高高在上的。
但此时此刻温叙言压下曾经那些事情, 小心的把门关心, 怕吵醒面睡着的温惠仁。
“我要找医生, 你把我爸这一阵子的情况都写下来,还有他吃了什么药, 准确到一天吃几次, 一次吃几种,几粒, 另外再把他最近吃的喝的,也都大概能记住的都写下来。”
吴美莲抬起头, “叙言,我们最近看了好多医生了,都”
“我说我要找医生。”温叙言直接截断了她的话,不容拒绝和反驳, 吴美莲的眼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狠毒和愤怒。
嘴角抽动了两下后点头,“好,希望你可以找到好医生,我这就去写。”
一直等到吴美莲把这些都整理完交给他,温惠仁也醒了,温叙言正在书房看着吴美莲整理的那些东西。
很清楚细致,不得不说,在照顾他父亲这方面,吴美莲的确用心,什么都记得。
温惠仁揉着脑袋,“我睡着了?”
温叙言把手上的本子合上,递过去一杯温水,“爸,我回公司吧。”
之前只以为温惠仁是普通的感冒,又赶上过年,他暂时休息一阵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这很明显不是普通的感冒,公司不能没有一个做决策的人。
他父亲又是一心为公司的人,心有这事惦记着,肯定也影响身体的恢复。
而他的假期虽然比他原本的计划提前结束了,可他已经得到了一个让他心的假期,可以永远延长下去的人。
温惠仁喝了半杯水润了润嗓子,听温叙言这么说,别提多激动了,他一直都担心温叙言自由轻松习惯了,再不愿意回来。
掌管一家这么大的公司,这肩上的责任不担是永远不会清楚的,真的很不容易,很累。
“你想好了?”
“嗯,其实我最近偶尔头疼,每一次都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也七七八八了,我会带着奚遥一起,他从以前就一直跟着我,爸你放心。”
温惠仁放下水杯,更激动了,“你想起来了?那你怎么不说!”不禁有点埋怨,这么大的事儿,这个孩子居然也闷着不说,和余家那俩兄弟结婚也是,两次,两次他都是听别人说的。
“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而且想起来的也不算多,爸你就好好安心看医生养病,公司的事交给我就行。”
他话音刚落,响起了敲门声,温叙安拎着一个东西打开了门,“爸,哥,没打扰到你们吧。”
他从回来后表现的很老实,也没再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天天夜不归宿的花天酒地,温惠仁身体不好,就一直陪着。
“爸,我昨天看到这个东西,说是晚上带着这个睡觉就不咳嗽。”他把手的盒子举了起来,给温惠仁看了眼,“我听妈说,你晚上睡觉老咳醒,然后就睡不着了,我晚上给你试试这个。”
说完放下手,“我不打扰爸你和哥说话了,哥你晚上在家吃饭吧,我朋友送了我一瓶酒,晚上咱俩尝尝,我先出去了。”
说走真就走了。
温惠仁看向温叙言,“他这次回来变化很大,或许你也该重新去认识,了解一下他。”
温叙言这次没有反驳他,不过不是因为被刚才温叙安懂事的样子所触动,而是为了温惠仁的身体。
看了眼时间,“我去把惜辞接过来。”
温惠仁笑了下,“这次这个你是真上心,行,挺好,余家老二看着老实,满眼都是你,挺好的。”
他连说了两句挺好,看来是真的对余惜辞挺满意的,虽然他和余惜辞的接触不多,但几次新闻,余惜辞都为了救温叙言挺身而出。
他这个当父亲的,自然满意。
温叙言去到余惜辞训练的场地,虽然电影是他们两个一起拍,不过他可以说完全演他自己,一个富家子弟。
而余惜辞的角色则是花滑运动员。
所以他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冰场上努力学习转圈的余惜辞,老师在边上指导着,好在余惜辞身体足够柔软,勉强也算是能够做到,只是做的有点困难,而且无法坚持太久。
转了两圈后就晕晕乎乎的往地上摔。
温叙言看着摔倒还咧嘴笑着的人,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上传了出去,没有任何配文,很酷。
余惜辞被拽起来后看见了他,一出溜就滑到了他跟前,“叙言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我来接你回家吃饭。”
“好,我马上。”
回去的路上,余惜辞兴奋的和他说着滑冰的感觉,还伸出手臂,“就像是在飞一样,感觉特别好,没有任何的束缚,这个世界只有音乐、我、和我脑袋的叙言哥,嘻嘻~”
他卖乖的看向温叙言。
温叙言轻笑了声,另一只手向他的膝盖揉去,“摔的疼不疼?”
“不疼,都带着护具呐。”
“嗯,千万要小心,对动作有把握再做,不要急,不要觉得自己可能做出来就去做,知道吗,那个鞋子很危险,你如果哪受伤,我会结束这部电影的拍摄。”
余惜辞认真点头,“叙言哥放心,我绝对不逞能。”
握住温叙言的手,“明天韩泽就来陪着我了,所以叙言哥你更可以放心了,有他在我绝对不会摔倒丢脸,让他笑话我的,哈哈。”
听到韩泽的名字,温叙言的脑袋嗡了一声。
好像有什么闪过,眉头向下压去,余惜辞还在说着什么他也没仔细听,脑袋琢磨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敲了两下。
“等我练好了,我就带着叙言哥一起上去滑,让叙言哥也感受一下。”余惜辞美滋滋的想着。
温叙言敲着的手停了下来,眼中是惊讶的,他想起来那个女人的照片为什么眼熟了,上次余惜辞去找韩泽的时候,在韩泽家的电视柜上,放了一张女人抱着小孩的合照。
就是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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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叙言遇见过的事情很多, 但是这种让他这么震惊到不可思议的,还真是头一回。
所以现在韩泽有可能是父亲的儿子,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这个需要做亲子鉴定才能得到答案, 先不说是不是, 怎么就这么巧。
偏偏惜辞好朋友的母亲,曾经和自己的父亲有过故事。
“惜辞, 你和韩泽认识很久了吗?”
余惜辞点了下头, “嗯, 我到余家不久, 去了新学校就认识他了, 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了。”
那个时候他去的和余梦生一个学校, 余梦生总是撺掇别人欺负他, 也不让别人和他玩, 说他坏话。
余梦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人也大方, 所以大家都站在他那一边。
他就这样被全班甚至快要到全校的程度,被排挤, 被孤立, 只有韩泽向他伸出了手,和他做朋友, 他还记得韩泽因为和他一起玩,被他牵连, 也被针对过好多次。
但是韩泽从来没有向他抱怨过,也没放弃他这个朋友。
他们熬过了那一年多的时间,去了大学之后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还在一个城市, 新的环境没有了那些抱团欺负他们的人,一切才慢慢的好起来。
所以,上一次余惜辞才会那么希望韩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那他家里的情况你了解吗?”
余惜辞坐直了些,提到这件事情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还带着点感同身受的同情,以及对好朋友的心疼。
“他是单亲家庭,和他妈妈在一起生活,不过他的妈妈好像是受过刺激,精神有些不大正常,韩泽身上经常会带着伤。”
说到这他长长叹了口气,他也是和妈妈相依为命,但是他是幸运的,妈妈对他虽然严厉但从不苛待他。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妈妈对他的爱惜。
可韩泽不一样,他不止一次看到他带着一身的伤,蹲在背着阴的墙角,吞吐着烟雾,甚至把烟怼到身上,去自.残。
他记得韩泽和他说过,如果不是那个男人,他妈就不会变成这样,那个男人该死,他们都该死。
余惜辞从小就知道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导韩泽,只能安静的陪着他,他想等他们长大,有能力后也许一切就都会变好的。
那个时候,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未来。
他希望未来自己可以离开余家,而韩泽希望的未来又是什么样子的?
“后来有一次他的妈妈发作的时候,不小心发生了意外。”余惜辞说着红了眼眶。
他始终记得那天,韩泽面无表情的捧着他妈妈的遗像,对他说,“我应该伤心的可是我一点都不难过,我以为我会得到解脱,但我又一点都不快乐,惜辞,如果一个人病了但是没有药可以医治他,该怎么办?”
现在想起这些,余惜辞擦了擦眼睛,拿出手机给韩泽发了条信息:我挣到钱了,我能找到最好的医生。
当时年纪还小的他,傻呵呵的回了韩泽一句,“一定有药的,只要有钱,我以后赚大钱,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电视还在亮着,韩泽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看着余惜辞发过来的信息,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奶奶撑不了太久了,必须要赶紧做手术,钱凑到了吗?
不等他回复,对方的信息又过来了:你是不是因为不是你的亲奶奶,所以你就不打算管了!你忘记了你被你妈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收留你!你要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吗!
韩泽紧紧握着手机,手机还在亮个不停,一个接着一个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电视机上突然出现陈宸的声音,叫着,“温老板。”
他抬起视线,看着电视里被众心捧月的温叙言,光鲜亮丽,自信从容,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脸色。
短信轰炸结束后,对方又打了电话进来。
响起的来电铃声,吓的他哆嗦了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中尽是疯狂。
*
余惜辞等了半天没等到韩泽回复他,心想也许又是去哪玩了,“叙言哥,你怎么突然问起韩泽的事?”
温叙言笑了下,“他是你的朋友,我也该了解一下。”
“叙言哥放心吧,他那人其实除了那张嘴有点缺德外,没啥毛病。”余惜辞努力为韩泽在温叙言这刷好感。
他希望他的好朋友和他爱的人,能够相处愉快。
温叙言看着他单纯的笑容,点了下头。
两人吃完饭回家洗漱完后。
温叙言把他要回公司的事情和余惜辞说了。
两人躺在床上,温叙言把他抱在怀里,“之后我么就不能像最近这样形影不离了,抱歉,本来是想等电影拍摄结束后,再回公司的。”
余惜辞吃饭时也见到温惠仁了,他也惊到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种情况下,叙言哥肯定是需要回温氏的,总不能还让温叔操心这些事情。
“叙言哥你放心回公司吧,我你不用惦记,有那么多人照顾我呐,我自己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温叔不要操心公司的事情,可以安心看病养身体。”
说着,抬起手把温叙言今天一直有点蹙起的眉头,向两边推开,“叙言哥不要担心,我们找最好的医生,温叔一定没事的。”
又轻轻的在温叙言的额头上亲了下,“一定都会没事的,叙言哥回公司也不要紧张,叙言哥这么厉害,肯定什么都能处理好的,就算暂时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就像我学花滑一样,不要着急,多练习,就会越来越稳然后成功的。”
他贴心的安慰着温叙言。
说几个字就在温叙言的额头上亲一下,哄小孩子一样。
温叙言闭着眼睛,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抱在他腰上的手把人抱紧,有人期待他回公司,有人害怕他回公司。
但只有余惜辞会对他说,不要紧张,不要担心,慢慢来。
他把脑袋向前凑了凑,余惜辞就把捋着他头发的手臂伸直,他枕了上去窝在余惜辞的怀里,安心的闭着眼睛。
温叙言:“我今晚要这么睡。”
余惜辞笑了下,被当作枕头的那只手,向回转,轻轻的拍着温叙言,“好。”
*
第二天温叙言就去了公司,正式上任,员工们一看他又回来了,大部分都是非常激动的。
只要能力足够的员工,最喜欢的就是温叙言这样的老板。
事少,痛快,大方。
不会拐弯抹角,交代的任务明确,只要你能做好,达到他的要求,你就可以准时准点的下班,领到应得的奖金,其它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刚回来接手,一上午的时间温叙言忙的连口水都没有喝,了解着公司现在的情况,趁中午的时候联络了几位医生。
坐在椅子上,转了下手机,深邃的眸子思考着什么,之后又叫来了翁让。
“老板。”
“今天韩泽会去陪惜辞一起训练,我要你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取得韩泽的一根头发。”
“是。”
温叙言看着他,“这件事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
“老板放心,如果这件事出现第三个人知道,我主动辞职。”
“去吧。”
椅子转了下,温叙言看向落地窗外,冬雪开始消融,在真正的春暖花开之前,还会有一次倒春寒,那将是最冷的时候。
寒流即将来袭。
就是不知道寒流过后,还有几朵枝桠能够开出花。
奚遥敲门走了进来,眼下黑眼圈浓重,他要忙的事情比温叙言的还要多,“老板,吴美莲开始大投资了,粗略估计她投的这笔资产是她所有资产的一半左右,只多不少。”
“吴家那边?”
“项目已经启动,吴氏集团的流动资金基本都压了上去,现在两人只能拿吴美莲剩下的那一半资产来赔了。”
温叙言望着外面落下的雪花,“动手。”
奚遥离开了。
温叙言疲惫的向后仰去,揉着太阳穴,手机响了,余惜辞发了语音过来,“叙言哥,你看外面下雪了!你今天一定很忙吧,是不是很累,我今天回去的早哦,晚上有惊喜等你。”
温叙言笑了下,把手机凑到嘴边,“笨蛋,惊喜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
然后就听“咻”的一声,余惜辞的那条语音就被撤了回去。
发了条新的过来,“叙言哥,你看外面下雪了,你今天一定很忙吧,是不是很累,我今天回去的早哦,等你回家,么么~”
温叙言笑出了声,这还可以剪辑重来。
“好,知道了~么么~”
他也不拆穿他,生涩的说出后面这两个字,就觉得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余惜辞给他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其中一个的脸颊都被啾的变形了,十分可爱。
“叙言哥,加油!我要开始训练了。”
“加油,我也要继续工作了。”
他埋头在各种合同,案子,文件中,余惜辞在冰场上一下下摔倒再爬起,但是两人眼神明亮,神色坚定。
都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着。
温叙言在十点钟才回到家,一开门,温暖的灯光明亮,饭菜飘香,他鞋还没还完一只,余惜辞就穿着睡衣哒哒哒的跑了出来,扑到他身上就啃了他一口,“欢迎叙言哥回家,辛苦了。”
温叙言捏着他的下巴,回吻了他一下,“宝贝今天一天也辛苦了。”
两人相视一笑。
“叙言哥你去换衣服吧,我去把饭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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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饭后, 温叙言在卫生间里洗漱,余惜辞也推门进来,来到他旁边和他一起刷牙洗脸。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上对视着,带着盈盈笑意, 周遭都是粉红泡泡。
洗漱完后, 余惜辞把温叙言推了出去:“叙言哥等一下我叫你,你再进来。”
温叙言十分听话的出去了, 等待着他给自己准备的惊喜。
就听卫生间里传出放水的声音, 灯光闪烁了几下后变成了有点昏黄的色调, 之后余惜辞就喊他进去了。
他进去后就见余惜辞只在腰间缠着浴巾, 赤着莹白的上身, 上面还留有一些暧昧的痕迹。
“咳咳, 今晚为叙言哥提供泡澡按摩服务, 接下来我将为叙言哥脱下衣服。”
说着就来到温叙言身前, 开始一颗颗解他的睡衣扣子。
温叙言非常配合, 到只剩下一条内裤的时候, 余惜辞红着脸继续扒,他喜欢看他脸红的样子, 即使两个人早已经熟知彼此的身体。
脱完衣服后, 还煞有其事的牵着温叙言的手,把人领到浴缸边。
“叙言哥, 进去吧。”
温叙言看着浴缸里乳白色的水,还有玫瑰花瓣, 空气中的香味混合着牛奶的味道,浴缸的尾巴那里还点着香薰。
“牛奶浴,补充身体蛋白质,叙言哥请进。”
温叙言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补充身体蛋白质的, 不过余惜辞这么用心,他自然也不会说一些倒胃口的话。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这样,该闭嘴的时候闭嘴。
从善如流的进到浴缸里面,水温稍微有一点点高,不过只需要忍耐三秒钟就会适应,热气就开始放松身体。
他把腿脚都舒展开,脑袋枕在搭在浴缸上的毛巾上,余惜辞坐在外面,开始为他按摩,没一会儿他就闭上了眼睛。
余惜辞在按摩这方面,非常专业,力度适中,而且手很滑腻,碰到的地方会让他很舒服,手从太阳穴一点点移到耳朵后。
绕着耳廓转圈,再在耳朵根下稍稍加重力气。
离开耳朵后又来到肩膀,两个人也没有聊天,只有余惜辞的手时不时撩过水面带起的水声。
温叙言上来点困意,哗啦啦的水声突然变重,紧接着就感觉身上一沉。
他有些懒懒的睁开眼睛,余惜辞也进到了浴缸里,而浴缸边上多了一条浴巾,余惜辞和他对上视线,心虚的道:“这个位置按摩方便。”
他慵懒的眼睛微眯着,看着浴缸里的余惜辞,他的身上也打了水,泡着牛奶的水珠挂在他身上,有的向下流去,有的则摇晃欲坠。
颜色微妙,气氛也变的微妙。
余惜辞的手在水面下继续为他按摩,偶尔指尖破开奶白色的水面,翘了出来再落下。
温叙言眯着的眼睛越来越精神。
按摩到腰的位置时稍稍有点痒,温叙言忍着想笑的冲动,不想破坏气氛。
到按摩腿的时候,余惜辞转了个圈背对着他,但是温叙言的腿很长,余惜辞只能弯腰尽力把手臂向前抻,去够温叙言的小腿。
意图非常明显了。
温叙言无声笑了下,余惜辞真的是一个妖精,害羞的厉害又勾人的厉害,总是用最纯的表情做出最欲的事情。
他抬起手,轻抚上余惜辞后背脊椎旁的那道伤疤。
余惜辞顿时僵住:“叙言哥。”
温叙言坐起:“辛苦你为我按摩了这么久,我来给你按摩下。”
带着温热的水,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觉,无论是对温叙言还是对余惜辞,余惜辞被烫的哆嗦了下,导致小言言的生存空间突然变窄。
浴缸里的水不断向外溢出,卫生间里尽是连绵不绝的回响。
考虑到余惜辞明天还要去训练,温叙言还是很克制的,男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即使他们辛苦了一天,在干某件事的时候也会体力十足。
第二天温叙言精神饱满,余惜辞也是面色红润。
*
翁让和余惜辞一起来到训练处,韩泽已经到了,他看了韩泽一眼,心里说没有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是干这行的人,都知道该遵守什么准则。
韩泽和他打了声招呼后,几人向换衣室走去,韩泽好奇的问道:“怎么不是温总送你?”
提起这茬,余惜辞就有点担忧,叹了口气:“温叔最近生病了,挺严重的,叙言哥已经回到公司了,诶希望温叔可以快点好起来。”
他话音刚落,身后侧的韩泽绊到了门槛上,差点摔了,还是翁让眼尖手快的把人抓住。
余惜辞被他吓了一跳:“你这腿脚,是不是崴了太多次,不好使了啊。”说着向韩泽的脚看去,还上手捏了两下:“你是不是骨质疏松了,长得太高,这个骨头的密度不够。”
他一本正经。
韩泽:“你刚才说温叙言他爸要不行了!”
翁让耷下眼皮,盯着脸色苍白的韩泽,目光再一转落到他的脑袋上,看着密实的头发,抓着他手臂的手向上移去,另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抓住韩泽的肩膀,把人向换衣室中间的椅子扶去。
余惜辞懵逼的眨了下眼睛:“你瞎说什么!只是生病了!赶紧呸呸呸!”
余惜辞都要吓死了,幸好今天不是叙言哥来送他,不然让他听见这种话可了得,而且这句话还是韩泽说的。
“你可别乱说话了,我求你了行不行,嘴上安个把门的吧,嗯,我这里有喷雾,你喷上揉一揉。”
余惜辞说着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递给韩泽。
翁让也正要松开韩泽,手收回去的时候,在韩泽的脑袋上揪了几根头发,就把手放进了兜里,韩泽心不在焉的也没有察觉到。
接过药瓶,一脸尴尬:“抱歉,我说错话了,那温总他爸没事吧?我这不是怕影响到温总的心情,继而影响到你的心情嘛,你这天天在冰上多危险。”
余惜辞听他这么说:“那也不可以这么说话,不管他是不是叙言哥的父亲,是长辈是老人家,更何况还是叙言哥的父亲。”
接着他又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不大好,不过,叙言哥已经开始找最好最好的医生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韩泽点了下头,揉着脚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翁让以去卫生间的名义离开了房间,把他揪下来的那四根头发放在了密封袋里。
温叙言那边忙完了公司的事,又去见了好几个医生,安排好了检查时间,并且把吴美莲整理出来的本子打印了几分,分别交给了几位医生。
晚上回去的时候,先去看了看温惠仁。
但是温惠仁已经睡着了,他看了眼后从楼上下来,就被吴美莲母子俩给堵住了。
“医生找好了吗?”
吴美莲关心的问着,没等温叙言说话,她的手机响了,温叙言垂眸扫了眼是吴庆英打来的,就见吴美莲眉开眼笑。
接了电话也不远走,故意要在温叙言面前显摆,热情又亲切的叫了声:“小弟,这么晚打电话”
“姐!出事了!”
吴庆英的吼声,温叙言听的清清楚楚,吴美莲脸上得意的笑瞬间没了,看了温叙言一言后,匆匆离开了这里。
温叙安惦记的张望着,又想起温叙言还在:“哥,听爸说你的记忆都恢复差不多了,真是件好事,现在你又回到了公司,有时间、等爸好了咱们该好好庆祝一下。”
温叙言瞥了他一眼,转了方向,本来是直奔大门的现在绕进了大厅,在沙发上坐下:“你最近在忙什么?”
他突然搭理温叙安,把温叙安都弄懵了,嘴巴嚅动了好几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之前我好高骛远,学也没好好上,最近再找老师,想好好学习公司管理运营这方面,不过哥你放心,我知道爸他答应你了,不让我回温氏,但是身为温家的人,我还是想做生意。”
他笑的有点腼腆。
吴美莲的声音打破了难得的兄友弟恭:“什么!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声音又渐渐弱下去,估计是想起来了温叙言还在。
温叙安不放心的看了过去,温叙言站起身:“告诉你妈小点声,不要打扰到父亲。”
温叙安看了他一眼,一边默默握紧拳头,一边听话的点了下头,温叙言离开没多久,吴美莲摇摇晃晃的回来了。
温叙安连忙跑去把她扶到沙发上:“妈,怎么了?”
“你小舅舅你小舅舅赔了!都赔了!投进去的钱都赔了!”吴美莲紧紧抓住温叙安的手,已经哭了出来:“还要赔偿违约金!我完了!你妈我完了!”
吴美莲慌乱的哭着,又不敢太大声,怕吵到温惠仁,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温叙安也慌了:“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
他在温氏的股份已经没有了,如果吴美莲这些年攒的钱也都赔进去,她们娘俩真就只能指望吴美莲手里的那点股份生活了!
这怎么斗的过温叙言!
吴美莲嘴咧的老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另一边,温叙言在车里接过了翁让递过来的密封袋,看着里面的几根头发:“辛苦了。”
“这是我的工作。”
翁让想了想,老板既然让他查这个,就不怕他知道,既然给老板办事,能多帮到老板一点是一点。
“老板,今天余先生和韩先生谈到您父亲生病的事情,当时韩先生的反应比较大,还崴了一下。”
温叙言看向他:“我知道了。”
“老板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走了。”
“你来这个城市很久了,应该也习惯了,既然会一直留在这里,还是把户口迁过来的好,我正好认识一个朋友。”
翁让鞠躬致谢:“谢谢老板。”
“行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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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温叙言就带温惠仁去了医院,见了几个专家,专家把温惠仁之前的病例,吃喝全部都研究了一遍。
又新一轮的拍片子, 进行比对, 一起探讨研究。
而这次在温叙言的要求下,温惠仁没有回到家里休养, 而直接办理了住院, 他们住的也高级病房, 环境好的很。
病房内, 吴美莲离开回家去给温惠仁准备午饭, 就剩下了温叙言父子俩。
温惠仁对于住院还有些不愿意, 躺在床上:“有什么可住院的, 不还吃那些药。”人年纪大了对医院就会有所排斥, 尤其到住院的地步, 就更会让他们心里没底。
“爸, 你病了这么久,还在医院, 医生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现, 我才放心。”
温叙言把水杯递给了温惠仁,温惠仁不乐意归不乐意, 但温叙言对他这么上心,心里又十分受用。
虽然这些年父子俩并不亲, 但终究个孝顺儿子,好儿子。
“爸,还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温叙言抬起视线,温惠仁一见就知道要说正经事了, 放下水杯:“说吧。”
温叙言就把吴庆英投资,连带着吴美莲一起,结果赔本了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模糊了卢春桥的信息点,不然以他父亲一辈子在商场上打转的经验,很容易就会察觉出猫腻。
他微敛着眉目,观察着温惠仁的脸色,尽量用平和的语言把这件事往简单了说,就怕刺激到温惠仁。
但温惠仁又必须知道,因为这有关他的下一步。
温惠仁的脸色之前惨淡,现在因为气愤反倒见了点红润,沉默了会儿后说了句:“烂泥就扶不上墙,也就美莲这个笨脑袋,才会一直相信,扶持她那个没用的弟弟。”
气归气,但这些钱虽然数目不小,不过对温家,对温惠仁来说,还不值得大发雷霆。
“爸,美莲阿姨我估计她想不出什么办法的,她只能依赖您。”
温惠仁向温叙言看了过去,两张相似的脸,一个苍老威严一个锋芒内敛,只一句话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彼此。
“你告诉我这些的用意,希望我不要帮忙。”
温叙言点了下头,态度诚恳真挚:“爸,吴庆英这个人我们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个口子一开,就会有下次,下下次。
而且这件事他们也不没有办法解决,只需要美莲阿姨把自己那点私房钱拿出来,而这些私房钱对美莲阿姨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没了也不会影响她优渥的生活品质,我们温家又不会亏待她。”
“美莲阿姨需要长个经验,记个教训,如果让她养成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会有温家为她解决问题的想法和习惯,爸,我不认为我需要为她做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她来给我添麻烦,给温氏带来麻烦。”
这句话说的倒真心的。
没有故意装作他和吴美莲关系很好的样子,也不为了吴美莲而担心,而在为了自己,为了温氏而考虑。
偏偏就这样,才更能让温惠仁相信他,站在他这边。
温叙言没再继续说什么,安静的等待着温惠仁做出决定,时间一秒秒走过,他心里觉得奇怪起来,以他对父亲的了解,父亲不这么犹豫不决的人,尤其事关温氏,而他需要放弃的只让吴美莲赔出她那些私房钱。
这不什么大事,至少对于父亲这样以自身事业为重心的男人来说,这件很容易抉择的事情。
之前他就发现,父亲这次生病后对吴美莲格外依赖起来,现在看来不止依赖,甚至对吴美莲也更加的心软了。
如果早些年吴美莲就能把父亲哄到这种程度,这温氏现在还真不一定会在自己手里。
“好吧,我不会帮她这件事的。”
温惠仁终于困难的做出决定。
“爸,你最近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好好休息,她拿这件事来求你,你不同意,她肯定会哭闹的,为了不影响你的身体,这件事情结束前,我希望你不要见她。”
温惠仁眼珠一瞪:“不至于,她还敢和我哭闹!她自己做错事!”
温叙言笑了下:“爸,美莲阿姨的性格你应该比谁都了解,闹倒不会闹,就整天对着你一直哭哭啼啼的,而且”
温叙言顿了一下:“而且,我不希望爸你出现任何意外,如果因为她的原因,导致你的病情加重,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温惠仁怔住,这还温叙言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现出来他对自己这个父亲的重视,他也不得不考虑温叙言的话。
他的身体他自己也清楚,再这么下去怕真的要时日无多了,到时言言要把这件事怪到美莲身上,自己走后,这一家也就散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安排吧,不过等这件事解决,就不要再为难她了,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
“爸你放心,我也只不想你被打扰到,她解决了这件事,我自然没有拦着她见你的理由。”
于,带着饭过来的吴美莲就被温叙言拦在了电梯口。
吴美莲精神憔悴,人看着有些恍惚,她昨晚又要照顾温惠仁,还要偷摸的找时间问吴庆英的事情,今天又要家里医院两头跑。
而且重要的,投资那事还没找到解决办法,而她没结婚的时候就不愁吃穿生在有钱人家,结婚后成了超级的富太太,对这种事根本一窍不通。
一夜过去,除了眼尾的细纹冒出了两条外,什么办法都没想出来。
此时被温叙言堵在电梯口,被告知在温惠仁出院前,都不要来医院和他见面,她整个人彻底傻了。
“你这什么意思?”
温叙言拿过她手上的饭盒:“意思很简单,把你的事情处理好,再出现在这里,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爸添堵添麻烦。”
吴美莲本来就瘪了一肚子的火,焦躁无助的很,现在又被温叙言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的对待。
气的她保持不住平时的装模作样:“你什么意思!我们夫妻!夫妻!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你有什么资格和权力!”
他们这高级病房,在顶层,没有什么人,这里又电梯角,暂时没有引起注意。
面对吴美莲歇斯底里的质问,温叙言非常平静:“有本事你就把事情闹大,没本事就乖乖听话,自己去把事情解决,我爸她要因为你这件事出一点事情,我不但要你、要温叙安付出代价,我还要你吴家跟着一起,听懂了吗?”
深邃的眼珠带着摄人的压迫感。
高大的身形仿佛要把吴美莲吞噬。
曾经他也像吴美莲这样不甘心的,愤怒的仰望着吴美莲,后来他明白这些都没有用,只有权力、实力和金钱能让他不需要仰视别人,不被人肆意的欺辱践踏。
如今他把这些都还给了她。
吴美莲嘴角抽动,整个人止不住的打颤,一把推开温叙言进到电梯,离开了这里。
温叙言看了眼手中的饭盒,去了医生办公室:“不好意思打扰了,家里送了饭菜过来,但不大确定我爸现在有没有需要忌口的,麻烦姜医生看一下。”
打开饭盒,香味飘散,姜医生感叹了句:“好香。”
走过去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这汤熬的很补,但并不适合现在的温老先生喝,还好你拿来问了,这种只会让他越喝肝火越旺盛,会把他越补越虚。”
温叙言眼睫缓缓向下压去。
姜医生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温先生你给我看的,最近温老先生的菜谱吃食里,并没有这类的,我看着那些都很适合现在的温老先生吃,还以为你们都了解,所以才没提醒你们忌口的事情。”
他一脸歉意:“我疏忽了。”
温叙言笑了下:“和姜先生没关系,可能家里阿姨想换换样子,我就不打扰你午休了,这个既然我父亲不能喝,不嫌弃的话,姜医生你就收下吧。”
那汤的香味还在空气里飘荡着,姜医生拒绝了两遍后把汤留了下来。
温叙言离开后,脸色瞬变,寒气都要在他的周围化作实质,幸亏他谨慎,吴美莲,你要真敢在这件事上做手脚!
深邃的眼珠中闪过狠戾。
回到楼上的时候正好碰上带着护工过来的奚遥。
“老板,这位琴姐,金牌护工,十项全能。”
琴姐长的慈眉善目,约莫着不到五十,收拾的干净利索,手里拎着饭盒:“老板,这我按照您的要求准备的午饭。”
温叙言点了下头:“先进去吧。”
这饭行不行,还得看温惠仁喜不喜欢吃,不过看来这琴姐手艺真不错,连一向挑剔的温惠仁都夸奖了她两句。
温叙言这也就放心了,又按照姜医生的话,嘱咐了一遍这位琴姐他爸现在什么类的食物不能吃。
“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仔细记着。”
这里留了一个亲姐,他又把翁让留在了这里,任务就不准吴美莲来闹事,盯着琴姐,每天记录她准备的饭菜。
温惠仁听着他吩咐着这些,只想说有点夸张,但看他对自己这么尽心尽力,就没说什么,再打击到温叙言,不值当。
自己就配合他这份孝心吧。
温叙言忙碌了一天,拐去了余惜辞的训练场地,余惜辞见到他来接,并没有很欣喜,反而有点生气。
“叙言哥,都说你很忙很累,下班就赶紧回家休息,不用来接我,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他看着温叙言眼神里的疲惫,简直要心疼死了。
温叙言把他抱进怀里,狠狠吸了下属于他的味道:“我来补充能量。”
作者有话要说: 丢一个主攻预收:《先把老婆弄成实体的》
战斗力爆表红眼灰兔子,迫不得已一心恋爱攻 x 笨蛋美人抱不到大腿,只能努力搞事业弱鸡阿飘受
崖恣是一本感情流小说中的恋爱脑男二,可他一心搞事业,结果受到处罚被丢了出去。
赢白是一本剧情流小说中搞事的炮灰男二,可他为了不当炮灰,不搞事就想抱主受大腿,结果也受到处罚被丢了出去。
两人在新世界碰面,有了上次的教训。
崖恣:我懂!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不过我老婆咋是半透明的?
赢白:我懂!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战友,看着就很强!大佬带飞我!
于是两人就在这本闯关小说中,开始了表演。
当被恐怖的众鬼围追
崖恣(用恋爱脑的思维解决):“鬼都怕阳气,而阳气最重的时候就只有那时候了,来吧,开始为爱鼓掌吧。”
赢白(吓的腿软):“我也是鬼”
打到最后BOSS时
崖恣(继续用恋爱脑思维考虑)这个发展该是我为了爱情付出生命的时候了!
赢白(我得搞事业):“鸭子你走!我来收拾他!”
两分钟后赢白鼻青脸肿的被打了回来,哭哭啼啼的扑到崖恣怀里:“呜呜呜——我打不过他。”
崖恣:敢揍我老婆!丫活腻歪了!
轻轻松松解决掉BOSS,大门打开,阳光普照。
崖恣:接下来的发展应该就是我俩努力造小人了。
赢白:接下来我就该在美丽新世界,搞新的事业了。
赢白美滋滋的迈出去一步后,尖叫着冒着烟的扑回崖恣怀里:“呜呜呜——我要被晒化了。”
崖恣:还是先把老婆弄成实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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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这腻腻歪歪的, 引来不少工作人员的注意,有人小声嘀咕:“这跟网上也不一样啊,网上不都说是工业糖精嘛,我看甜的很真啊。”
“的确有点奇怪。”另一外挠了挠头:“看节目的时候吧, 这俩人就很出人意料, 虽然甜,但甜的就像安排好的一样, 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俩没在一起。”
他有点说不明白:“诶呀反正很奇怪, 不过现在嘛”
他看着抱在一起的俩人:“现在他俩好像是真心的, 我估计这俩人是相处时间久了, 真的好了。”
之前说话那人笑了下:“给你厉害的, 我看你别在这上班了, 去看姻缘去吧。”
两人抬着杠干活去了。
温叙言也松开了余惜辞, 左右看了圈:“韩泽呢?”
余惜辞顿时有点惊慌失措, 连忙解释:“他他他他之前一直在的, 刚刚有事, 才走没多久,真的没旷工, 没玩忽职守。”
为了让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的爱人, 能够相处和谐,他真的是很努力。
温叙言点了下头:“这样啊, 那我们回去吧,今天在外面吃吧, 你就别做饭了,很晚了,而且你今天训练一天也很累了。”
两人说着话向外走,十指紧握着:“那叙言哥想吃什么?”
温叙言想了下:“就去吃麻辣烫吧。”
“好!我就带叙言哥去见识见识, 嘿嘿~”余惜辞笑出小虎牙,两人出现在麻辣烫店的时候,老板和客人都傻眼了。
余惜辞递给温叙言一个塑料盆和夹子:“叙言哥,你想吃什么往里加就行。”
温叙言看着长长冰柜里,各式各样的食材,上面都是翠绿新鲜的蔬菜,中间是面条之类的还有些蘑菇,豆皮,底下各种肉丸,肉,还有一些他暂时也认不出的东西。
没有五十样也有四十多样。
大家都好奇的盯着,这位全国无人不知的霸总吃麻辣烫会选择什么?
当他先夹了两片生菜的时候,一个男生激动的小声道:“霸总和我一样爱吃生菜!所以我就是霸总。”
他的同伴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选好东西一上称,温叙言再次惊讶,和上次吃串串差不多的价钱,突然间他理解了为什么这种东西这么受欢迎。
味道不错,还不贵,简直就是小型火锅,却比火锅便宜很多。
余惜辞拿起两人的数字牌:“叙言哥,喝什么?”
温叙言看了下冰柜里的饮品,上次喝的豆奶不错,但是这次他想换个口味,指了一瓶汽水:“这个吧。”
刚才那个男生又激动了:“和我喝的也一样,我们口味这么像,长的也像,我不会是霸总遗失在外的弟弟吧!”
他的同伴睨眼看了他一眼后,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机怼他脸上:“看镜头,你说你和谁像?”
“哇!这是哪来的丑鬼!走开走开!”
男生夸张的把手机推开。
余惜辞和温叙言在墙角的桌子坐下,俩人都知道大家在看着他们,可他们只看着彼此,脸上带着笑意。
“叙言哥,尴尬不?”余惜辞挑了下眉。
“还好,你呢?”温叙言用餐巾纸擦着饮料罐。
“我也还好。”就见温叙言把饮料罐打开递给了他,俩人都是一样的。
“今天怎么样?摔了几下?”
余惜辞转着饮料罐:“就摔了五下,叙言哥,不是我吹,我可真是个天才。”他神色透着得意和骄傲,小下巴都扬了起来。
“就连老师都夸我,还说我不要拍戏了,进军花滑界吧!”
温叙言被他逗笑:“厉害,那你想吗?”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吓的余惜辞咳嗽了声,他估计他要说想,叙言哥就能开始按照专业找人来教他。
连忙摆了摆手:“我还是更想当一个演员,可以尝试很多不同新鲜的东西。”
说话间,老板喊了两人的数字牌。
温叙言跟在余惜辞身后,有样学样的在调料台加了些调料,回去后搅拌了下,在余惜辞期待的眼神中吃了第一口。
“怎么样?”
“和火锅的味道不一样,和那天吃的串串也不一样。”
温叙言的认真点评换来余惜辞嘿嘿笑了两声:“等之后咱们再去吃冒菜,麻辣香锅,麻辣拌,也还是这些东西,但味道也都不一样,中华美食就是最牛的!”
他这话说的十分骄傲,温叙言表示赞同。
在他俩享受美食的时候,吴美莲母子俩在家里愁的直挠头,吴美莲坐在床边捂着脸呜呜的哭,哭的温叙安越来越烦。
“妈,你别哭了!你哭又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去找大舅舅。”
他眼睛一瞪,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找过了,你小舅舅已经找过了,可是被你大舅舅揍了一顿,我还怎么敢去。”吴美莲说着委屈,她们姐弟俩最怕的就是这个大哥了。
“为什么!”温叙安不理解:“为什么大舅舅不能帮我们一次!”
吴美莲擦着眼泪,一下下的抽泣:“你小舅舅说,你大舅舅把钱都投在一个项目上了,手里根本没有这么多钱,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说到这又“哇”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胸口:“你小舅舅根本都没有钱,只能指望我,我”
“不行!”
温叙安在她身边坐下,抓着吴美莲的手:“妈,你不能再把自己的钱拿出来了!那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绝对不能拿,我们去找我爸!”
一提起温惠仁,吴美莲就更气的要死:“你爸!你爸根本不想管我们!任由着咱们被那个温叙言欺负,都不让我见你爸!”
“他凭什么!”
温叙安愤怒的吼了一嗓子,又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
吴美莲伤心的骂着:“我伺候了你爸一辈子,他这心是捂不热,到头来还是向着温叙言。”
她越说越气,脸色也变得凶狠:“早知道!我就该下重药!我弄死他这个没良心的!”
温叙安猛地停下脚步,一脸呆滞诧异:“妈你在说什么?”
吴美莲愣了下才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嘴角抽了几下,也不藏着掖着了:“你爸的病始终不好就是因为我。”
温叙安眉头皱成了川字:“妈你到底再说什么?”
“谁叫他那么轻易就又让温叙言回公司了,你的股份都没了,等你爸没了那天,温叙言能放过我手里的那点股份吗!我当然要先想办法!”
温叙安跑过去抓住她的手臂:“你疯了!你做什么了!”
吴美莲还是心虚的,毕竟眼前这个不但是她儿子,也是温惠仁的儿子,但她相信她们母子才是最亲的。
“也没做什么,就是让他的病别好起来,这些日子他都已经明显越来越依赖我了,等他被这病折磨的糊涂了,我就打算哄着他把他手里的那份股份要过来。”
“妈你疯了!你拿我爸的命”温叙安说不下去了。
吴美莲眼睛一立:“是他偏心,是他对不起咱们母子,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再说了我也不会真的要他的命,我又不是给他吃毒药,他病了不也是我照顾他。”
她抿了抿嘴:“不过这事也让温叙言那个该死的搅黄了。”
温叙安还是缓了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怪吴美莲,毕竟他爸现在没出什么大事。
“妈你以后千万别做这种事,这太危险了,温叙言那么精的人,很容易被他抓到把柄的。”
吴美莲哼了声:“有什么把柄,我给你爸熬的都是正经的补汤,到时候我一句不知道,还能定我罪不成,别说这个,现在这不重要,赶紧想想要去哪弄钱,把这个窟窿堵上。”
母子俩愁眉不展的想了好一会儿,温叙安一拍手:“妈,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吴美莲眼睛都亮了。
温叙安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妈,你不是和公司的财务总监是老同学吗?她妈妈上次病了,还是你给联系的医院,医生,才救了她妈一命,她进公司怀孕生完孩子后,还能回到这个位置,你也出了不少力不是吗?”
吴美莲点了下头:“你什么意思?”
温叙安贴到她耳朵上。
吴美莲吓的倒吸了口气:“这犯法的啊。”
“这是咱们家的公司,而且这个窟窿堵上了,这个项目继续运转起来,之前明明是赚钱的,肯定很快就能回本,咱们再把钱悄无声息的还回去不就行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还不如拿我剩下的那些钱,反正能回本。”
温叙安不住摇头:“妈,你的钱不能动,我爸现在这个身体总之都不好说,到时候 我说句没出息的话,咱们两个搞不过温叙言的,你的股份要真被他搞回去,咱们可就剩你手里这些钱了。”
“咱们先拿公司的钱顶着,一时也不会发现,这个时间里咱们还能看我爸他恢复的怎么样,至于投资要真就是赔进去了,到时咱们再拿你这个钱还到公司里也一样的。”
吴美莲被他说动。
“妈,只要咱们做的小心一点,温叙言他现在又要照顾我爸,还有那个娱乐公司要忙,又刚回公司没多久,咱们还是很好下手的。”
*
温叙言这几天一直注意着吴庆英这件事情的后续,这天奚遥来向他报告:“老板,他们的窟窿堵上了。”
温叙言放下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抬头看向奚遥。
奚遥把手里的资料交了上去,温叙言翻了两下:“再把口子扯大一点,只需要一点点。”如果倒是吴美莲继续有钱贴补,那么她用的就不是自己的钱了,吴庆达没有给她钱,吴庆英没有钱。
吴美莲,你是在哪里搞到钱的呢?
温叙言嘴角挑起一丝残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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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叙言这边有了行动, 吴美莲那边自然又惨了。
温惠仁现在又在住院,只剩下他们母子俩,也不用怕被听见强装着了,两人都丧丧着脸, 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
“怎么会这样。”吴美莲上火上的嗓子都是哑的, 好不容易说服安云,从公司的账目上给她挪用了一笔钱。
结果投进去, 刚好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又崩了。
温叙安把头发都快全搓掉了, 叹气声一声比一声重, 气的狠踹了一脚茶几, 吓的吴美莲激灵了下。
“你踹它干吗?脚再伤到。”
“妈, 还能再挪出钱来吗?”
另一边
温叙言在医院陪着温惠仁聊天, 住进医院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 但温惠仁的脸色和精神已经明显变好了很多。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沉实了不少。
“你说的对, 这有病啊还是得来医院。”温惠仁自然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所好转, 心情舒畅,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甚至愿意承认当初自己的拒绝是错误的。
温叙言扒着果皮, 状似无意的问道:“琴姐做的饭菜, 您还吃的惯吗?”
提起这个,温惠仁更来精神了:“吃的惯, 比家里那几个阿姨做菜更符合我的胃口,我看等我出院, 把她请到家里去,你是不是还吃过?你真应该尝尝。”
温叙言把水果递了过去:“吃的惯就好,我还担心有美莲阿姨每天给您煲的补汤,您会惦记。”
温惠仁嚼着水果摆了下手:“她那个汤啊, 我自从病后天天喝,好喝是好喝,但真有点喝腻了。”
“美莲阿姨每天都煲吗?”温叙言深邃的眼眸,变的愈发冰冷。
“是啊,你美莲阿姨和我结婚的时候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些年为了能更好的照顾我,是什么都学会了,尤其是我这次生病,她连菜市场都自己去。”
说到这他笑了下,温叙言看着他眼中的幸福,心里疼的厉害。
“你美莲阿姨那个人你也知道,其实矫情,再想想乱哄哄的菜市场,她是天天早早的就去,一上午一上午的离不开厨房,就为了给我煲汤。”
温惠仁向温叙言看去:“言言啊,爸老了,爸这辈子和你妈能白头到老,是我俩的缘分太浅了,你美莲阿姨,看在她照顾你爸这么多年的份上,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别和她计较,她也不年轻了,一辈子都搭在了我身上,我们都老了什么可折腾的了,就互相搀扶着走到头就是了。”
这番话他说的是真情实感,温叙言听着只是更加难受,愤怒。
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勉强的笑了下。
“咚咚”琴姐敲门走了进来,拿着刚做好的午饭,看到温叙言也在这:“小老板你也在,诶呦,我这饭菜不够,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再做一份。”
“琴姐不用了,我还要回公司。”
温叙言站起身:“爸,那你吃午饭吧,我就先回公司了。”
“嗯,别忘了吃饭。”
温惠仁叮嘱了句,温叙言离开后,琴姐还巴巴盯着温叙言的背影看了半天:“大老板,你这个儿子长的是真俊,我看新闻了,他的对象长的也好看,你可真有福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拆饭盒:“小老板这么能干,还这么惦记你,几乎天天都来,可真是个好儿子。”
自己儿子被夸,温惠仁也骄傲开心,看着桌上的饭菜,忽然想起温叙言刚才提的吴美莲煲的汤。
也有几天喝了,又有点想喝了。
“王琴,明天煲份汤。”
“好啊,大老板你想喝什么汤?”
温惠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汤,就把他在汤里看到的东西能想起来的,和王琴说了个大概,想到他说完,王琴脸色却变了。
“大老板,这汤你不能喝的。”
温叙言停下夹菜的动作:“怎么不能喝?”
王琴去自己的包里掏了个本子出来:“这汤太补了,医生说了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喝这么补的汤,越补会越虚,我都按照医生的建议,你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记在这本子上了。”
她把本子递过去,温惠仁的脸色已经变了,王琴还在叨咕着医生的话,他打开本子翻了两页后掉出来一张纸。
王琴见到:“啊,这个是小老板叫你夫人整理出的,她这一阵子都给你做什么吃的,我都有看,你爱吃什么啊,我看这个基本就知道了。”
温惠仁把叠起的纸打开,看着上面几乎写着自己每一顿的早午晚餐,连日期都标着,虽然也有些遗漏或者错处。
毕竟这么多天,可以理解,但这上面连一碗汤都有写到,这就不能理解了。
温惠仁是什么人,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这一刻甚至不想明白,捏着纸的手都在抖。
王琴见他脸色不对:“大老板,你怎么了?”
连门按了呼叫铃。
*
温叙言离开医院,坐在车子里,掏出上次那盒他抽完的烟,刚刚他如果把吴美莲做了什么事情,告诉温惠仁。
吴美莲就彻底的败了。
可是温惠仁说的那些话,他的样子,让温叙言不忍心再打击到他,他狠不下心对自己的父亲这么残忍。
这件事情他打算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在钱的事情上打压吴美莲,放弃拿她对他爸的感情这件事,来置她于死地。
余惜辞发来了视频请求。
他连忙把嘴里的烟怼灭,打开车窗,把车子里的烟都扇了出去,虽然作为成年人抽烟也什么。
可是不抽烟的印象会更好一点吧。
毕竟他也有烟瘾,也不是经常抽,他还是想在余惜辞的心里留下最完美的印象,接通视频,就见到余惜辞一张笑脸。
“叙言哥~你看!我来给你表演个旋转跳跃!”
余惜辞兴奋的大声向他喊着,紧接着视角就发生了变化,余惜辞把手机交给了别人,他整个人出现在了屏幕里,连带着冰场。
温叙言看着画面里那个体态轻盈,四肢欣长,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优雅,灵动又自由的余惜辞,宛若看见了降落在这个世界的精灵。
冰场的大灯很大很亮,落在他的身上,落在白色的冰面上,仿佛是他带着光,他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跨越过来,他看不清余惜辞的脸,但是他飞起的发丝都带着美好的生命力。
余惜辞像是一只引颈的鹤,停下了转圈,兴高采烈的向他滑了过来,带着那束光,照亮他的眼睛。
“叙言哥!我成功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你是最厉害的。”
余惜辞嘿嘿傻笑着:“不,我是第二厉害的,叙言哥才是最厉害的~”
他离屏幕更近了些,应该是接过了手机:“叙言哥你在车里吗?是去看温叔了吗?温叔今天怎么样?”
“嗯,恢复的挺好的,你刚才做的动作很漂亮,真的。”
余惜辞害羞了,蹭了下鼻子偷偷瞄了他一眼,又嘿嘿傻乐起来。
“接下来是不是要练新动作了?”
“嗯。”
余惜辞用力点了下头:“接下来要练的动作可厉害了,不过我现在不告诉你,我要等我练好了,我在和你显摆。”
温叙言轻笑了声:“我等你,不着急,晚上我可能回去晚一些,你困了就先睡,别等我了,知道吗。”
“嗯,知道。”余惜辞答应的痛快:“叙言哥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两人结束了每天的例行的甜蜜蜜的谈话,教余惜辞的教练,还有其他一些工作人员,看着余惜辞挂了电话,还消下去的傻笑。
“我今天不用吃饭了,狗粮又吃饱了。”
“太甜了,这颗小番茄甜也就甜了,谁叫他这么可爱,为什么霸总也会这么甜!”
大家小声交流着。
羡慕,非常羡慕。
*
温叙言在办公室,听着奚遥的报告:“他们暂时还有钱补上。”
温叙言想着到底是真的钱补了,还是不想补了,看了下时间,已经很晚了:“嗯,再等一等,今晚就先到这吧。”
“好,那老板我就先下班了。”奚遥转过身就打了个哈欠,年轻时候拼命干,争取早点退休,就是他的人生目标。
而老板这么大方,他觉得自己退休的年龄又可以提前了。
温叙言拿下外套,离开办公室,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就听里面有员工在嘀咕:“安总这俩天不知道怎么了,脾气特别大,脸也特别臭,我们财务部从上到下全都被修理了一遍。”
他停下脚步,就听另一个人搭腔:“是不是家里有事啊,她现在拖家带口的。”
“对了,我听说她当初能回来,是因为她是咱们大老板夫人的同学,好闺蜜。”
“还听说什么啊,你进公司晚赶上,那事闹得还挺热闹呢,诶,可惜我这样的好闺蜜。”
“诶,可惜我也有,我要有一个这样富婆闺蜜给我撑腰,我也不至于留在这被她骂了,你是不知道,她这两天疯了一样,就今天白天,小丁去找她,明明敲门了,可能是声音有点小,她听见,把小丁一顿臭骂,说她礼貌,教养,素质。”
“小丁委屈的对我们偷偷吐槽,一个办公室,就算真的忘记敲门了又怎么样,搞的像办公室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俩人还在继续抱怨财务总监安云。
温叙言眸子沉了沉,转头向安云的办公室看去,脑袋里想到一个可能,但是这个可能他觉得太疯狂了,以至于他都不大相信,觉得确认的必要。
可是他越这么想,这个念头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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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23:00, 温氏集团的大楼顶层灯火通明。
财务总监办公室内,温叙言坐在沙发上,奚遥顶着黑眼圈站在他身后,财务总监安云脸色苍白的低着头。
副总监秦风正在查账。
温叙言一脸冷峻, 单手支颐, 深邃如刀的眼睛盯着安云:“想想你的家庭,你还没上幼儿园的小孩, 挪用公款这个罪, 你确定你的人生承担的起吗?只要你实话实说, 我可以保证给你留一条后路。”
他字字句句都在扎着安云的心, 此时安云脑海中不断想起自己那可爱的宝宝, 这么大笔的资金, 一定不会少判。
自己会让宝宝的童年里没有妈妈, 她也不确定她的爱人会一直等待着她。
心里十分为难又生气。
本来和吴美莲说好的还款日期是前天的, 可是对方一直在拖着她, 最近公司没什么大的账单要走, 她当初才看着恩情的份上,看着她是温总夫人的份上, 帮了她一把。
只是没想到, 居然这么快就被小温总察觉了。
温叙言看了眼秦风:“安总,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等我查出来和你主动上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他说着轻笑了声, 带着丝嘲讽:“还是说安总在拖时间,等待着吴美莲能把我的父亲请出,让这件事大事化小。”
安云猛地抬头,一脸震惊, 没错,她在今晚被叫来时就已经有预感了,于是在来的路上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吴美莲。
吴美莲也慌了,她提出主意让吴美莲去找温总。
现在应该已经见到温总了吧。
医院内
吴美莲被翁让挡在了病房前,不断的哭诉着:“惠仁,你真的就这么狠心!这么绝情!要这么对我!”
她用拳头无力的一下下打着翁让:“你放开我,我要见他!惠仁你不能让安安有一个犯过罪的妈妈啊……”
一向浓妆艳抹,注意脸面的人,此时素面朝天,看上去无比憔悴。
泪珠断线似的掉落:“惠仁,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给我次机会……”
病房内,温惠仁铁青着脸,琴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眼珠骨碌碌的转着,心想这些有钱人家真是好可怕,老婆想见老公都得求着见的。
吴美莲哭喊了足足半个小时,几乎把整层楼的人都吵醒了,但是这温家的热闹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看。
翁让被她哭喊的脑袋都疼。
就见吴美莲眼睛一竖,发起狠来,对着门怒吼着:“温惠仁!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
房门唰的一下打开,翁让回头看了眼,温惠仁在琴姐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这几日已经好转的脸色,此时又变得不健康起来。
吴美莲见到他后,不敢喊了,嘴角抽动了两下就又换上了柔柔弱弱的样子:“惠仁,都是我的错,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她话没说完,温惠仁就把那天在琴姐的本子里拿到的那张纸,向吴美莲甩了出去。
吴美莲茫然的眨了两下眼睛,视线顺着纸落下,只看到一两个字就清楚了内容,因为这是她写的。
“情分,你还有脸说出这两个字!”
温惠仁低吼出声,就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琴姐连忙给他拍着后背。
吴美莲猛地抬起视线,眼中尽是恐惧,她没想到这件事温叙言没查出来找上她,温惠仁居然会发现。
温惠仁从来不在意这些吃的,用的,这些年都是如此,她给他准备什么,他也不会挑刺,所以她才敢在这上做文章。
因为温惠仁的心思都在他的事业上。
“惠仁,我……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
“这件事看在安安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不和你计较,至于你还敢挪用公款的事,吴美莲啊吴美莲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温惠仁气急反笑,脸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晕:“我温惠仁一向自认为慧眼识珠,看人看的准,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栽到你手上,我居然看不清一个在我身边睡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是怎样丑陋的嘴脸!”
最后这一句温惠仁是不顾自己的形象和素养吼出来的,身体突然一颤,一口血就喷了出去,所有人都慌了。
翁让立马甩开吴美莲,把人扶了回去,按了呼叫铃。
温惠仁躺在病床上,失去意识前,手还在指着门口:“你如果还想着安安,你就给我滚!”
最后一个字倒抽了口气,昏死了过去。
一大票的医生护士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吴美莲踉跄着后退,贴着墙壁滑下,跌坐在冰冷的走廊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魂魄。
*
温叙言并不怕吴美莲去找温惠仁,这种事情,他父亲绝对不会姑息的,凡是损害温氏利益的事情,在他父亲那里都是死罪。
就算会念在情分放过吴美莲,但相应的也绝对会惩罚,而有他在,这个惩罚一定会是收回吴美莲手里的股份。
到时,她们母子俩将在温氏彻底消失。
“安总,你也是我父亲还在掌管公司就在的人,怎么会对我父亲的性格没有一点了解,秦风,还要多久?”
秦风的眼镜上都是屏幕里的各种数字,在刷刷的飘过。
“大概十分钟。”
“尽快。”
安云一直死咬的牙关终于松动了,或者说她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这么大笔资金的转移,本来就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
更何况当时吴美莲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当时和那几个经手的下属也没挖空心思去做这个账目,争取把它做的好看。
早晚都是能查出来的事情。
“我说。”
温叙言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是翁让给他打的,这么晚不敢耽搁连忙接通:“怎么了?”
翁让:“老板昏过去了。”
温叙言腾的起身:“奚遥,秦风你俩留下来和安总继续对账,材料都弄好后,直接报警。”
“是,老板。”
安云着急的问道:“你说你会给我留条后路的!”
温叙言看向她:“我那家娱乐公司财务总监的位置会留给你。”不再停留的离开了这里。
安云现在就和在医院走廊里的吴美莲一样,跌坐回沙发上,这的确是条后路,她所做的事情根本不会再有大公司要她的。
*
等温叙言着急忙慌赶到医院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余惜辞:“你怎么会在这?我爸他怎么样?”
“没事,叙言哥冷静,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情绪太激烈,而且温叔这身子毕竟没有完全调养好,以后多注意不要让情绪有太大的波动,就不会有问题。”
温叙言没想到温惠仁会气成这样,要进病房的时候,这才看见走廊上的吴美莲,大步的走了过去,吓的余惜辞连忙跟上,搂着温叙言的手臂,生怕他动手打人。
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叙言哥,眼珠都被红血丝占满了,仿佛要咬死吴美莲一样:“你就继续作死,我一定成全你。”
温叙言真是恨不得扒了吴美莲的皮!
温家欠她什么,自己欠她什么!她吴家这些年温家扶持帮衬过多少次,她吴美莲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都是谁给的!
吴美莲终于回过了神,看着凶神恶煞的温叙言,露出一个很复杂的笑容:“你赢了。”
温叙言突然动手,甩开了余惜辞的手,抓着吴美莲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你特么还关心这个!我爸他差点死了!差点死了!”
他红着眼眶,内心愤怒又悲伤,他爸是一心想和她白头到老,好好互相扶持着过日子的。
他是温惠仁,即使他现在是个老人,也有大把的数不清的人想往他的身上贴,甚至不要名分,只为了钱,他温家给的起。
可是这么多年,他爸从来没有任何一桩绯闻,无论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
可这个女人在意的只有温家的钱。
余惜辞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向下掉,这样的叙言哥让他有一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这个即使没有被深爱着长大,也深爱着自己父亲的叙言哥。
吴美莲什么都没说,只眼泪无声无息的掉着,她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不用做那个温婉的妻子,梗着脖子,什么都没说……
温叙言无比失望的松开了她,转身看到余惜辞时,深吸口气压制住了自己还未消散的怒气和情绪。
让自己尽量和平时一样的伸出了手。
余惜辞把手搭上,紧紧的和他十指紧握,两个去到病房看着昏睡中的温惠仁,就这样在这里陪了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温惠仁醒来。
“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温惠仁看了下外面还没完全亮的天,又看了眼这两张憔悴的脸,关于昨晚的事情也都想起来了,咳嗽了两声,余惜辞端了水过来:“温叔,你喝口水。”
温叙言把病床弄了起来,温惠仁接过水杯,润了下干燥的嗓子:“事情你就按正规的程序,交给警察处理吧。”
温叙言昨晚已经在翁让那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当翁让说出温惠仁甩出一张纸,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父亲已经全都知道了。
这一刻他获得了一直想要的结果,可以说获得了胜利,但温叙言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愉悦:“爸……”
温惠仁向下摆了下手:“行了,是爸错了,不用说什么了,爸没事。”
抬起视线看着他们俩,尤其多看了会儿余惜辞:“小辞。”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切的叫余惜辞,弄的余惜辞有点懵住,傻乎乎的叫了声:“温叔。”
“你过来点。”
余惜辞紧张的上前,温惠仁抓住温叙言的手,又抓住余惜辞的手,把两人的手搭在一起:“你们两个要好好在一起,以前那些事就都让他过去吧,以后不要学我们,你们好好的,有事都说开,小辞你是个好孩子,对言言也真心,言言虽然性格冷了点,但心里热乎着,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就直说,言言是讲道理的。”
在两人的手上拍了拍:“好了,这一晚辛苦你们了,回去休息吧。”
余惜辞差点又要哭了,这代表叙言哥的父亲认可他了。
“温叔你放心,我和叙言哥一定会好好的!”
“嗯,爸你不用惦记我们,养好身体,我接您回家。”
*
吴美莲挪用公款的事情走了司法程序,在温惠仁出院的前一天,温叙安跑到了医院,虽然吴美莲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一再叮嘱他不要去找温惠仁给她求情。
但他还是忍不住。
医院内
他见到温惠仁就直接跪下了:“爸,您就原谅我妈一次吧,她这把年纪了,一辈子一点苦都没吃过,她怎么能受得了。”
温惠仁现在对吴美莲是心灰意冷,人到晚年,还要经历这种多重背叛,要不是他这辈子大风大浪经历多了,怕是那晚那一口血,就把他送走了。
“你知道你妈都做了什么吗?”
温惠仁盯着温叙安,就见他眼神心虚的晃动着,他不比吴美莲,戏演的差,只一眼就被温惠仁看穿了。
温惠仁惨淡的笑了声,无比心酸:“母子连心,你们真是好啊。”
“爸,我妈她并不想……”
“所以你也知道是吗?”
事到如今,温叙安也豁出去了:“是,但是我妈她真的没想害您,她只是让你生一点病,她怎么会真的害您,你们是夫妻啊,她如果真的想,现在您就不会……”
在温惠仁锐利的注视下,他把嘴闭上了。
“安安,这些年是我对你太好,太包容了,我总想着你不行,这不行,那不行,我得多看着你点,多照顾你点,一次次的原谅你,包庇你。”
温惠仁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下去,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除了证明他这些年瞎了眼,养了两只白眼狼。
“你也该长大了,我给你两个选择,继续去国外,我会在那边给你买个房子,每月家里会给你打一万块钱,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再给你 。”
“第二个选择,你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我会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在我这里,在温家什么都得不到。”
这句话温惠仁说的斩钉截铁。
温叙安彻底傻眼了,没等他回答,温叙言和余惜辞打开了门,看到他后温叙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你来干什么!你妈没气死爸,你又接着来是吗!”
“翁让,把他给我赶走!”
温惠仁抬手阻止了翁让,看着温叙安:“选吧。”
“爸,你不能……”
温叙安还想像每次犯错一样,和温惠仁撒娇求饶,可当他看到温惠仁的眼睛时,他突然就明白了,这次不一样。
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不大好用的脑筋飞速转着,看样子爸是真的对妈铁了心了,家里没有妈在,自己留下来也只会被温叙言欺负,说不准还会想办法把他也送到监狱去。
去国外的条件虽然苛刻,但是他熬一阵子,就算父亲一直狠心,到死的时候也会想见自己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知道了,我都听爸你的安排。”
“走吧。”
*
在温叙安出国的那一天,温惠仁出院回到了家,他看着偌大的房子,等一下言言和小辞离开后,就只剩下他和照顾他的人。
一天都兴致不高,琴姐真被温叙言给请到了家里做阿姨,晚上吃完饭后,温惠仁虽然心里不愿意他们离开,但是看了下时间,又不想耽误太多他们的时间,他们都挺忙的。
“时间不早了,你们不用陪我了,回去吧,早点休息。”
温叙言和余惜辞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笑了出来。
温惠仁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看着俩人这么好的样子,他就也跟着开心:“笑什么?”
温叙言向余惜辞示意了下,余惜辞往他身后缩,摇了下头。
温叙言又把他往前拽了拽,两人在这小动作不断,最后余惜辞还是拗不过温叙言,站了起来,不过手还是和温叙言牵着。
“温叔,我们……我和叙言哥,我俩搬进来了,我们想在家里和你一起住,你愿意吗?”他断断续续的说完,又觉得不对劲。
“不是不是,这本来就是叙言哥的家,是我,温叔我可以搬进来住吗?”他紧张的看着温惠仁。
温叙言和他握着的手,用拇指搓着他的手背,给予他力量。
温惠仁一脸惊讶逐渐变为惊喜,笑意在嘴角散开,这一瞬间甚至是老泪纵横,红了眼眶,又不大适应的连忙低头擦了擦,不想被人发现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掉眼泪。
“让,怎么不让,你是言言的爱人,他的家就是你的家,他是我儿子,我的家就是他的家,所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一声爸。”
厉害了一辈子的人,这一会儿话却有些说不明白了,和绕口令似的,收拾厨房的琴姐都听笑了。
这次换温叙言和余惜辞惊讶了,没想到温惠仁居然会这么说。
温叙言拽了下余惜辞的手,示意他叫人。
余惜辞脆生生又害羞的叫了声:“爸!”
温惠仁眉开眼笑:“诶,好。”
他在身上掏了半天,没摸到东西,起身向楼上去:“你俩在这等我一下。”
余惜辞看着他走远,吐了口气扑到温叙言怀里:“吓死我了,不过温叔……”
温叙言刮了下他的鼻子:“叫什么?”
余惜辞腼腆的笑了下,小声道:“爸。”
温惠仁又下来了,余惜辞也重新站好,温惠仁拿了张银行卡塞到了余惜辞手里:“嗯,改口的红包,别人家孩子有的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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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温叙言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就看见余惜辞靠在床头上对着那张银行卡嘿嘿傻笑。
“你已经看了这张银行卡快一个小时了。”他走过去把银行卡从余惜辞手里拽走,放到床头柜上,上了床把人抱进怀里, 故意道:“我吃醋了。”
余惜辞扬起头, 双手环到他脖颈上,好奇的问道:“叙言哥, 你说这里面会有多少钱?”虽然他不贪财, 这个银行卡最大的意义也不在于钱。
但他已经感动完了温叔说这里就是他家的事情, 现在开始好奇钱了。
“最少应该也有一百万吧, 这次不够正式, 等我们办婚礼你正式改口的时候, 会给你更多, 我爸不是小气的人。”
温叙言说的随意。
余惜辞惊的掉了下巴, 眼珠向银行卡瞄去, 他就叫了声爸, 就得到了一百万!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他这个穷鬼见识了。
温叙言把他的下巴合上,抱着人坐起:“惜辞, 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他很正经, 余惜辞就也跟着正经起来:“叙言哥,你说。”
温叙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 从里面掏出两张照片放到床上,余惜辞低头看去, 照片上是两个人,都捂得很严实,只能看到体型轮廓。
温叙言指着这两张照片:“你觉得这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余惜辞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因为捂的真的是太严实了,想从脸来分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看体型体态,都是瘦高瘦高的,因为高,背稍微有一点点的驼。
很像,不但很像,余惜辞还觉得有点眼熟,这个身形。
“这是一个人吧。”
“不,这是两个人。”
温叙言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这个是上次袭击我们,被抓到的那名凶手。”
余惜辞惊讶的又看了一眼,指向另一个:“那这个呢?”
温叙言深邃的眸子闪烁着为难,余惜辞的一脸单纯让他不忍心破坏,余惜辞等了半天,没等来温叙言的回答,他盯着那张照片,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他一定经常看到这个身影,是谁?
“这个是韩泽。”
余惜辞的心猛的颤了下,不可置信的视线在温叙言和那两张照片上转了个来回,他是没有温叙言聪明,但是他也并不愚蠢。
叙言哥现在是什么意思,他明白,只是……
因为太过震惊、紧张,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从哪里说,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囫囵的字都没说出来,眼眶却越来越红。
温叙言捧着他的脸颊:“别急,你听我慢慢和你说,好不好,先不急。”
余惜辞的下嘴唇抽动着,哽咽着“嗯”了声。
温叙言心疼的把他抱进了怀里,哄小孩子一样微微摇晃着身体,下巴搭在他的脑袋上,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给他捋了一遍,以及他的猜测。
“从翁让那里得知到他的反应后,我把他作为怀疑对象,联系了警察,我相信警察一定可以给我们一个真相,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
温叙言充满歉意的亲吻着余惜辞的发丝。
余惜辞吸了下鼻子,扬起头:“所以,叙言哥要我不要主动告诉他,温叔出院的事情也是……”
“嗯,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我父亲病重的事情会让他着急起来,他一定会在我父亲还在的时候‘认祖归宗’。”
温叙言算计着一步步,也不忘记安慰余惜辞:“你也不是主动欺骗他,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
余惜辞沉默了下来,韩泽的确问过他,不止一次,从他第一次说出温叔病了后,几乎每次见面韩泽都会问上一句。
现在想想,他已经开始相信叙言哥的猜测是对的了。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韩泽做的?车祸,甚至在医院的时候也是他,还有那次在山上,在山上被推下的是自己,他……他有预料到自己可能会被他害死吗?自己掉下去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
最后那个顶罪的,那一刀也差点捅到了他身上。
如果真的是他,他和自己成为好朋友,也是在他算计之内吗?
余惜辞的心难受的厉害,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温叙言见他脸色难看:“惜辞,对不起,把你牵连了进来,对不起,对不起……”
温叙言宁愿他怀疑错了人,这样他爱的人就不会伤心,不会失去一个朋友,可是他不能不找到这个随时要致他于死地,导致惜辞也一次次跟着陷入危险的真凶。
他必须要抓住这个人。
“叙言哥,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就算真的……”余惜辞倒吸了口气,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就算真的是他,那也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我就是有点难过,你也知道的。”
他用力摸了下眼泪:“你知道的,我们是好朋友的,我不是怪你,我就是有点难过。”
他越说声音越小,再也忍不住,转过身缩进温叙言的怀里哭了起来,他不是有点难过,他是很难过,很难过。
难过自己可能失去一个朋友,难过这个朋友可能真的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难过自己曾因为相信朋友给叙言哥带去的伤害。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两人所愿,两天后的早晨,两人在温家的大门口看到了韩泽。
他来了,捂得严严实实的背着一个单肩包,按响了温家这座豪宅的大门。
温叙言看向余惜辞:“你要不还是别下去了。”
余惜辞缓缓吐出一口气,走过去握住了温叙言的手:“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叙言哥。”
两人下楼时,韩泽已经进来了。
温惠仁起的早,这个时候正在大厅喝茶,此时韩泽就坐在他的对面,温惠仁知道他是余惜辞的助理和朋友,也就陪他说起了话。
而且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他越看这个韩泽越像一个人。
温惠仁:“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温叙言两人刚到这里,听见的就是这个问题。
余惜辞看着风尘仆仆的韩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一天前,他对自己说奶奶又病重了,这种时候他不在医院陪着那个一直很照顾他的奶奶,却跑到这里来。
韩泽神色中透着疲惫,见到余惜辞的笑容时,心没来由的慌了一下,嘴巴嚅动了两下后沉默了。
“你们下来了,惜辞的这个朋友,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温叙言笑了下:“是吗。”
温惠仁还好奇的盯着韩泽:“你爸妈叫什么?”
韩泽压下被余惜辞扰乱的心绪,重新看向温惠仁,他的目光很复杂也很无礼,甚至带着敌对,太过明显,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温惠仁之前还乐呵呵的,脸色瞬间就冷落了下来。
“我叫韩泽,我妈妈叫韩映梅,或许温总知道这个名字。”韩泽那双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温惠仁。
余惜辞握着温叙言的手越来越紧,看着韩泽的目光是同情也是愤怒的,更多的则是伤心,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
温惠仁听到这个名字,激动的身体都前倾了些:“你是映梅的孩子!我就说看着这么眼熟。”
“所以你是承认了。”韩泽突兀的说了句:“原来你并没有忘记我的母亲。”
温惠仁诧异的蹙紧眉头:“我怎么可能忘记映梅,当初我们三……”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去找过我妈!”韩泽愤怒的打断了温惠仁的话:“你为什么从来没去找过我们母子,你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她为了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明明我也是、明明我也是……
温惠仁更加疑惑了,但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韩映梅的孩子,所以对于他的不礼貌,他的大喊大叫,他也就忍下了。
“映梅她现在还好吗?”
韩泽双眼通红:“我妈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温惠仁怔愣了半天,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一瞬间他好像又苍老了好几岁。
可韩泽等了半天,就只等到了这一声叹息。
这让他更加的愤怒:“你对我妈的死就只有这一点反应吗!这个女人为你生了孩子!这个女人为你变成了疯子,在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出了意外,你……”
“别说了!”
这句话是余惜辞喊出来的,知道真相的他没办法再听下去了,他站了起来,看着一脸怨恨的韩泽,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
温叙言站起身,搂着余惜辞的肩膀轻拍着。
温惠仁也从突然得到老朋友消息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察觉到了这个叫韩泽的,说的话一直都很奇怪。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韩泽嘲讽的笑了声,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扔出好几张照片,还有她妈的日记本:“这是误会!这是假的!我妈还活着的时候,只要发病,念的就是你的名字,说着你们的故事。”
温惠仁向那几张照片看去,年轻的他和年轻的韩映梅。
至于日记本他没有动。
温叙言看了一眼照片又看向韩泽,韩泽注意到他的视线,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沸腾,不过他忍住了,转眼继续看向温惠仁。
“你还不承认吗?不承认你和我妈在一起过,不承认我是你的孩子!”
“韩泽……”
余惜辞哽咽着叫了他一声,韩泽向他看去,四目相对,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才会让人心痛,当曾经单纯的友情消失后,也会让人心痛的无法呼吸。
从年少互相陪伴的时光,他们一起走过人生最低谷,相互扶持着,可事到如今,他们看着彼此,就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他们的友情腐烂了,遗失了。
在那泥泞的深渊之中,余惜辞走了出来,而韩泽永远留在了那里。
他们早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原来是这样……”温惠仁的声音明明很轻,但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沉重感,他站起身:“你等我一下。”
这句话是对韩泽说的,温惠仁上楼回到了房间。
剩下大厅内的三个人,鸦雀无声。
温叙言一下下轻拍着余惜辞的后背,他无法判断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这是很少有的事情,但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发生,谁都阻止不了。
看向双眼发红,陷入仇恨之中的韩泽,没人能阻止的了。
因为在他发现的时候,一切早已经开始,韩泽早已经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温惠仁下来后手里多了个相册,他打开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上面的他和韩映梅,和韩泽的那几张照片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这几张照片要大一些,因为这上面还有第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和韩泽很像的男人。
韩泽盯着照片上的男人,宛若一尊雕塑。
“这都是年轻时候的故事了,三个人总会有一些感情纠葛,当时映美的确对我有好感,但我对映美并没有这方面的感觉。”
“这个人叫蒋生,他很喜欢映美也一直在追求映美。”
“我是温家的人,我的人生注定是要回到这里接手温氏,在那里和他们的这一段旅程终究只是我人生中一段故事,我只记得在我要离开的那一天,我们三个彻夜畅谈,喝了很多的酒,我被当时来接我的人直接送上了回家的车。”
“后来到家后,我接到过一次蒋生的电话,说他们在一起了,还和我感慨他终于把映梅从我这里抢走了。”
“再后来,我忙着温氏的事情,一晃大半年过去才想着打了个电话回去,但是这通电话再没打通,之后我辗转联系到他的家人,说他因为意外去世了,而关于映美的事,他们只说她离开了。”
温惠仁说完又叹了口气,看着韩泽,他当时没有再试着联系韩映梅,有太多的原因,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蒋生爱她,蒋生已故。
“你说谎!我妈妈她明明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韩泽不愿相信,他拿起那个日记本,摊开怼到温惠仁脸前:“你看!这都是你们一起做过的事情!”
温叙言把他拽开:“你干什么!”
日记本掉落下去,韩泽已经彻底疯了,如果温惠仁不是他的父亲,那他、那他……
温惠仁捡起日记本,看着上面写的事情,有那么几件他是有印象的,不过不是他和韩映梅做过的事,而是蒋生和韩映梅一起做过的事。
比如爬山时许愿,他因为不喜欢韩映梅,所以就拒绝了和她一起许愿,他是冷酷的人,不会给对方一些虚无缥缈的希望,钓着对方。
后来是蒋生陪韩映梅许愿,把红绳系在树上。
下山时她崴脚,也是蒋生背她下的山。
那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可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却都是关于蒋生和她的。
日记本到最后一页,满篇都是对不起。
温惠仁看着这些,或许韩映梅都不清楚,其实她内心深处记住的,在意的,怀念的其实是蒋生。
而温惠仁只是漂浮在这之上,没抓住所以遗憾的梦。
“我可以帮你查一下这件事情,你既然是映美的孩子,我就是你的叔叔,你……”
“不可能!我说不可能!我一定是你的孩子!”
韩泽用力的拍着桌子,震得那些照片飘落到地上。
余惜辞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你不是。”
温叙言突然开口,说的十分肯定、残忍。
韩泽向他看了过去:“你胡说!”
温叙言拿出他下楼过来时放到沙发上的夹子,递了过去:“这是我用你的头发和我父亲的头发,做的亲子鉴定,你可以自己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3 11:34:45~2022-04-04 12:0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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