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身体到底有没有极限, 这是每个研究者都想探寻的问题。
弱肉强食的世界只会让想生存下去的生物不断进化,变得更加强大。
而拥有聪明头脑的人类,还可以借助外力——科技手段, 进行更加迅速的发展。
可凡事物极必反, 太过追求成效以及太过贪心, 就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严冽看着卷在火舌里的照片, 内心波澜不定。
前几天, 他收到了暗察者的信息,说是九区派人来了S市。
而那一天, 容芽刚刚被确认是切尔西斯的孩子, 且发现了九头蛇的存在。
严冽不敢把这一切归为巧合。
厄尔实验室被炸.毁后, 里面的研究人员几乎全部丧命。
实验主导者许德永在药剂出现问题后就下落不明。
那么,作为参与过那项实验的贺州山, 也许是唯一的幸存者。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当年发生过什么事。
现在, 当贺州山发现九头蛇还存在时,又会打什么算盘。
严冽无法相信任何人不会对容芽造成伤害, 毕竟在那些人眼里,容芽只是区区一条人鱼罢了, 没有人会在乎小鱼的生死。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护着他的宝贝。
今天严冽到家的时候, 容芽已经上楼去做作业了。
严冽径直去往书房, 推门而入时,看见小孩正盯着眼前的课本发呆, 捏在手中的笔悬在半空中,一动没动。
“今天作业很难吗?” 严冽从后面贴着他,双手撑在写字台上, 将小孩环在怀里。
“不是的。”容芽摇摇头。
“有心事?” 严冽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
容芽偏头看他,嘴巴撅了撅,小声问:“先生,什么是包.养啊?小蜜又是什么意思啊?”
严冽:??
“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听同学说的……”容芽声音闷闷。
严冽把小鱼抱了起来放在腿上,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容芽揉了揉眼睛,小鼻子耸了耸,带着哭腔说:“他们说我是老男人的小蜜,被包.养了,所以穿很贵的鞋子,坐很贵的车。”
“可是芽芽没有老男人……”说着他看向严冽,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端瞧了严冽许久,“先生也不是老男人哇,呜呜呜……”
严冽舍不得委屈小孩,给他用的都是最好的,本在那种贵族学校也算不得什么,大家用的东西都不差。
可是像容芽这种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的孤儿鱼能有这种待遇,自然就成为了别人口中议论的对象。
学校里都是些十几岁到二十出头年龄不等的富二代,他们正是对这个社会充满新鲜感,也知晓一些社会潜规则,容芽太过招摇的行头和不匹配的身世,很快就成了被注意的对象。
有的时候,语言伤害比行为暴力更为伤人,可是施暴者永远不会觉得自己犯了错。
严冽替小孩抹了抹眼泪,说:“崽崽不是小蜜,是宝贝。”
容芽真的很无措,他对这些词认知有限,但是从大家的口气和眼神里他也能看出,这些都不是好的词语。
他不知道怎么反驳,单纯的小鱼嘴巴笨,涨红了脸憋了许久,他才吼了一声:“先生才不是老男人,你们都是大笨蛋!”
比起旁人议论他,他更加讨厌别人说先生的坏话。
那明明是一个好得不得了的男人,怎么在这些人口中就成了猥.琐,油腻的老男人了呢?
“别哭了,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 严冽捏了捏小孩的后颈软肉。
容芽乖巧地缩了缩脖子,鼻音浓重道:“才不是先生的错……”
小鱼很好安抚,严冽陪着他做作业,给他多吃了两块糖,他就立马忘记了学校里发生的不开心的事。
月光皎洁,泳池里的小鱼还在翻腾,家里最近给他买了许多水上玩具,他总能在里面多玩一会儿。
“好像是看到芽芽脖子上的印记了,就说他不检点,还说每天都是老男人来接他,今天芽芽发语音亲了三个啵啵啵,被别人听见了,所以就……”
电话那头的兰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严冽。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在学校帮我多照顾下容芽。”
严冽的视线一直锁定在楼下玩得欢快的小鱼身上。
“我会的,我和芽芽是朋友嘛。” 兰特客气道,顿了顿他又问,“严先生,芽芽和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们应该交.配过了吧……就……您会对芽芽负责吗?还是……您真的只是包.养芽芽啊?”
严冽反思了一下,他认为自己和容芽的关系已经够明显了,他们是……恋人啊。
为什么大家都要问这个问题呢?
每天都躺在同一张床上,做最亲密的事……哦……包.养也可以。
严冽不善言辞,很多事他以为只要付出了行动就代表了一切,可是他忘了,有些承诺是必须要说出口的,只有这样别人才会知晓他的心意。
泳池里的小孩已经从水里出来了,他裹好了浴袍,这会儿正用小箱子在装他的玩具。
蹲在泳池边的小家伙小小一团,乖巧得不得了。
“不是包.养,我们在谈恋爱。” 严冽郑重回答。
装好了玩具的小鱼抱起了箱子站起了身,他抬头看见了落地窗前的严冽,随即笑眯眯跟他招了招手,脚步欢快地跑进了屋。
“可是芽芽都不知道您的心意,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像别人说的那样。” 兰特有点为朋友打抱不平,“严先生,你们可以看不起我们人鱼,可是不要践踏我们的感情。”
“哎哟,宝贝,说这么伤感的话干啥,你是不是说给我听的?” 听筒里传来了杜新城的声音,“那啥阿冽,明天我再打给你。”
严冽:“好。”
电话挂断了,严冽看着空旷的后院出神。
“咔嚓。” 门被轻轻拧开。
身后有人蹑手蹑脚在靠近他。
剥离体二级,对声音和背后距离感非常敏感,通常后背是一个人最脆弱,最无法防备的地方,所以大多数人,都会把后背留给最信任的人。
“哇!”最后几步,小孩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有没有吓到您?”
严冽摸着放在他腰间的手,笑道:“吓到了。”
“真的?” 容芽侧头去看他,“可是您一点也不像被吓到的样子耶,兰特今天差点把我尾巴吓出来。”
严冽捏了捏他的脸,小朋友的下巴搭在他肩头,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和他撒娇。
“崽崽。”
“嗯?”
“委屈你了。” 严冽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小人鱼一点也不贪心,两人亲密了这么久,容芽从来不会开口跟他索要什么,还会偷偷奉献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严冽。
从一开始就被吃干抹净的小鱼,对严冽一直都是毫无保留的爱。
“诶?”容芽迟顿了一下,“不委屈,只要能呆在您身边,做什么都可以的。”
严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人对他的情感会浓烈至此。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不能感情用事,感情用事是失败者的催化剂。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也坚信这个理念。
情感确实会让人丧失判断,失去理智,甚至送掉性命,严冽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是如此愚蠢的人。
可现在,严冽在这透着月光的窗下和小孩亲吻,他想,他愿意做这样愚蠢的人。
第二日一大早,严冽送容芽去学校,即便前一天小家伙被闲言碎语困扰,可今日一到校门口,他依旧高高兴兴往学校里跑。
直到看不见小孩的身影了,严冽这才让司机开往公司。
早会结束后,严冽在办公室见到了杜新城。
这家伙自从把兰特送去学校后,白天就特别无聊,时常跑来找严冽。
今天看这架势,又是来八卦的。
“阿冽,你真的和容芽谈恋爱了?发展到哪一步了?给我讲讲呗。”
杜新城实在好奇,严冽这种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是怎么谈恋爱的,简直无法想象。
严冽淡淡看了他一眼,坐在了办公桌后。
“送定情信物了么?你脖子上那个,是不是容芽给的?” 杜新城努了努嘴。
“嗯。” 严冽抬手摸了摸那粒红色小珍珠。
“红色的耶,我们兰特为什么只有白色呢?”杜新城自言自语道。
“你觉得我老吗?” 严冽突然打断他。
“啥?”
“你觉得我老吗?”
严冽这二十四年,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打扮打扮自己的念头。
或许他也该像杜新城这样,活泼一点,新潮一点,比如,先去染个新发色?就……看起来显年轻的。
杜新城慢慢凑近他,贼声问:“你最近床上力不从心了?”
严冽:“……”
旁的不说,杜新城在捯饬自己上还是颇有研究的。
他替严冽联系好了发型师,还陪着严冽挑发色。
本来吧,他想让严冽大胆尝试亮色一点的,可是那人说,他家崽崽是蓝色头发,他想染情侣发色。
所以,人鱼蓝和灰蓝色真的是情侣发色吗?
那他妈不是八杆子打不着么?
这一坐就是四个多小时。
杜新城也跟着换了新发色,来都来了,还可以签严冽账上,便宜不占白不占。
杜新城坐得屁股痛,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身旁的严冽一直在看手机,他好像随时都很忙。
难为他百忙之中抽了个时间出来染头发,果然爱情的力量很伟大。
“叮叮叮~”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杜新城吓了一跳。
他抹了抹下巴,懒洋洋接起:“喂,宝贝。”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严冽只见杜新城看了他一眼,说:“我和阿冽在一块儿呢,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啥?我知道了,嗯,很快就来。”
杜新城挂断电话,对看着他的严冽道:“你家小鱼闯祸了,给人头打破了,现在人家长去找麻烦了。”
严冽正要起身,又被杜新城按坐下,“就这样去啊?不丢人啊?”
说着,他又朝发型师喊道:“诶,我说,我们这个还要多久啊?能不能先给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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