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纵使音遥已经对司雅兰手刃生父这件事无比震惊,心里有太多话想问, 但看到司容不发一言嘴唇紧抿的样子,也知道他和爷爷关系很好,所以疑惑只能咽回肚子里,一声不吭,让司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他甚至开始佩服司容的忍耐性,五七坟结束的时候,司雅兰还主动过来询问司容在公司做的怎么样,司容和平时一样平静地同她聊天,表情上看不出一点异样。
司容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微博账号管理人员,请他调出了司祁严个人账号的所有浏览数据。不得不说, 大数据时代真的很恐怖, 看过什么内容,浏览时长都被后台人员整得明明白白。
根据李医生的判断, 司祁严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分, 但微博账号打开司海兴迷.奸未成年那条新闻时是凌晨两点四十分,是在他死后的半小时才打开的页面。
也就是说, 凶手杀了他后又在房间里呆了半小时才打开的页面,她利用这半小时的时间整理凌乱的房间以及老爷子凌乱的衣服, 抹去一切冲突痕迹。
所以, 司雅兰杀害了司祁严这件事,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但就算报警又怎样, 看警察以前对司容那点头哈腰的态度就能猜到他们在面对Y.S董事长时又会是什么态度。
所以, 现在唯一的办法, 就是司容必须夺回本就属于他的董事长职位。
说到底, 还是要找到那个手持真正遗嘱的律师。
这件事对于司容来说简直是重创,他这几天也不怎么笑了,经常一个人对着一副国际象棋发呆,音遥偶尔能听到他在不停重复一句话:
“成大事者要将小事先做好。”
或许他又在怀念以前和爷爷一起下棋的日子吧。
有时候,又能看到司容在翻看以前的老照片,音遥也会跟着一起看,看看他小时候失明前的模样,看看那个传说中被司老爷子惦记了一辈子的陈向光。
“你和你奶奶真的好像。”音遥看着陈向光的照片,有些惊愕。
陈向光一袭素色长衫,坐在桌前,一只手轻轻搭在桌角,望着相机有些拘谨。
“我对他没什么印象,我出生没多久他就去世了。”司容笑得淡淡的模样更和陈向光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音遥打量着照片,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又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了陈向光的手腕上。
他戴了一枚玉镯,和当时老爷子给音遥那枚一样是紫色,但他手上那枚的形状却和音遥的这枚不太一样,少了两朵梅花。
音遥忽然站起身疾步走进卧室,从抽屉里找出那枚桌子,借着灯光仔细端详。
镯子被切开过,里面似乎还刻着一串数字!
数字刚好十一位,是电话号码。
原来司祁严,真的有知晓未来的本事!
通过赵同安那边对这串号码进行查询,最后确认,号码主人叫严思达,是城南律师事务所的法人代表。
*
司雅兰正式任职Y.S董事长后的第二个月末,在博览疯城召开了商业见面会。
面对网上的流言蜚语或者说质疑谩骂,心理素质超强的她已经学会了视若无睹。
这一天,全国上下的名流巨鳄全部齐聚一堂,纷纷前来祝贺司雅兰顺利接管Y.S财团。
当然,音遥和司容他们肯定是不在她的邀请行列的。
但一大早,司容就盛装领着音遥出现在会场门口。
门口两个迎宾让他们出示邀请函,司容淡淡一笑:“抱歉,我没有。”
迎宾小哥很是倔强:“那不好意思,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内。”
司容也不和他多比比,掏出一张卡塞进小哥的上衣口袋:“通融一下?”
小哥依然冷着张脸:“请进。”
会场里来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堵得水泄不通,四方形的会场内,每道墙壁前都齐齐整整站了一排穿黑西装的保镖。
“看来小姑是真的很怕被打。”司容嗤笑道。
会场最前方是一座巨大的水晶台,上面摆了张欧式长桌,中央是一只四层大蛋糕,客人们举着香槟相谈甚欢,有不少记者已经一早蹲点只为拍下今天的盛况。
宋康也来了,看到音遥,忍不住嗤笑一声:“司容世侄还真是痴情,莫不是真打算守着个傻子过一辈子?”
司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越过人群落到前方的水晶台上。
这时候,万众瞩目下,司雅兰一袭白色长裙,肩上套一条硕大皮草,往那一站,肤若凝脂、纤细匀称,漂亮的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她松散绾着微卷发,有几缕垂挂在嘴边,后面的钻石耳坠若隐若现。
音遥还是那句话:“这个姐姐好漂亮哦。”
她举起话筒的瞬间,原本喧嚣的会场霎时鸦雀无声。
“非常感谢各位来宾来参加我的见面会。”司雅兰举起手中的香槟,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似月牙,“首先,允许我敬各位一杯。”
说罢,脖子一仰,一杯香槟下肚。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纷纷感叹司家果然人才辈出,美丽又有实力还豪气万丈。
“虽然家父已经离世两月,但我久久不能从这份悲痛中走出,本来计划好的见面会也因为我的情绪问题拖到现在。”司雅兰一手捂着胸前,语气几度哽咽,眼圈儿也跟着泛起红。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父亲的感情多么好。
“最近一段时间,Y.S发生了很多事,我的侄子司年离开公司自立门户,司容也主动请缨到分公司从基层开始锻炼自己,以及我的弟弟司海兴先生也身陷不耻新闻,虽然他终于是沉冤得雪,但好像总有人看我们不顺眼,一再离间我们家人间的关系。”
说着,她抬手捂了下嘴巴,眨眨眼,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她马上抬手去擦,有意无意露出中指上的二十五克拉钻戒。
“对不起各位,是我失态了,只是想到这些事情就觉得悲从中来。”
音遥翻了个白眼,真的,他觉得还是瞎了比较好。
“说实话,我刚回国没多久,对于国内的行情确实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但是父亲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接手Y.S集团,所以无论吃再多苦,我也一定要铭记父亲生前对我的敦敦教诲,努力将Y.S做大做好。”
说着,司雅兰再次举起香槟,一瞬间,台下的宾客也跟着一起举起了香槟。
“倒也不用勉强。”
突兀的,人群中传来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虽然语气中满含笑意,但明显是针锋相对的意思。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声音来源地。
众人向后避开,奇异的在人满为患的会场中空出一块圆圈,而里面,就站着双眼含笑的司容。
他举起香槟,对着台上的司雅兰道:“如果姑姑觉得自己不能胜任,倒不如交给别人去做,Y.S是大公司,或许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所以没有试水的机会留给你呢。”
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司雅兰心头抽了抽,但马上恢复淡定,笑眼相迎道:“司容今年都二十八岁了吧,也该懂事了,知道主动帮姑姑分担重任,各位给他一些掌声好么。”
宾客们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他们抬起手的瞬间,司容却笑着打断他们:“不用,谢谢,我受不起。”
司唤风看着儿子不知又是在闹哪一出,眼见着司雅兰越来越尴尬,他赶紧上前去拦,用眼神示意司容可别说了。
司容不为所动,眼睛直勾勾盯着司雅兰的脸。
“我懂事与否不重要,但是姑姑念过半百却还能不计后果将事做绝,看来心性还不够成熟。”他冷笑一声。
司雅兰藏在身后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凸显出条条青筋。
司容忽然将手中的香槟泼到地上,眼睛死死盯着司雅兰,不知对哪处说了句“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昂首阔步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份牛皮文件袋,斑白的鬓角、老式的眼镜透出几分迂腐气息。
只见他疾步走到台上,从司雅兰手里夺过话筒,像是后面有狗撵一样,火急火燎开了口: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司总的会场,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各位宣布。”
宾客们狐疑地看着他,墙角的保镖更是跃跃欲试想上去拦人。
“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司祁严先生的遗嘱代理律师严思达,根据他的口述,我需要在他离世后两个月内第二次讣读他的遗嘱声明。”
接着,他像当时的宋康一样,将牛皮文件袋展示给众人看:“这是由司祁严先生亲笔签下的封条,封条完好无损,证明我没有私下打开过。”
司雅兰猛地瞪大眼睛,强烈的震惊迫使她禁不住倒退两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份遗嘱!
“这里不欢迎你,保镖,送客。”司雅兰明显有点急了,冲着台下的保镖厉声叫道。
保镖刚要上来拦,人群中猛地钻出了十几个黑衣男,以建业为首,站成一圈,将严思达牢牢护在中间。
严思达推了推眼镜,对于周围的骚动充耳不闻,继续做他该做的事。
“司祁严先生生前曾经写过两份遗嘱,一份是打印稿,由他签字交给宋康律师保管,一份是他本人手写,交由我保管,现在,我按照司祁严先生的口述进行第二份遗嘱的公开。”
严思达火速撕开封条,从里面拿出薄薄一张纸。
真的,只有薄薄的一张。
“根据遗嘱所述,Y.S实行股份制,在司祁严先生离世后,股份分配如下:长孙司年先生占股百分之二十,次子司唤风先生占股百分之十,三女司雅兰女士占股百分之三十,幼子司海兴先生占股百分之十,次孙司容先生占股百分之二十。”
听到这和原先无异的遗嘱,司雅兰暗暗松了口气,她扬起头,笑问道:“所以呢,同样的遗嘱需要再读一遍么?”
严思达忽然沉默半晌,没有理会这个女人,继续道:
“根据遗嘱补充事项,修改司容先生的未婚妻音遥先生的彩礼如下:初次见面时提出百分之三的承诺,私下曾经和音遥先生修改为百分之五,最后确定,将百分之五增加至百分之十,减少司雅兰女士百分之五的股份,变更为百分之二十五。”
一瞬间,仿佛天降巨雷,司雅兰浑身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严思达。
“根据遗嘱,Y.S集团董事长的职务由次孙司容先生全权接任,执行总裁特聘司唤风先生接任,首席财务特聘司年先生接任。最后一项遗嘱补充事项,司祁严先生曾经赠予音遥先生一枚玉镯,可用来任意修改一次遗嘱,得到当事人同意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进行修改。”
严思达抬起头,看向人群中的音遥,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例行公事一样:“音先生,您可以选择现在行使权力,也可以选择保留权力。”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让一个外人肆意修改遗嘱,司祁严生前是疯了嘛!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黏在音遥身上。
“你疯了么!他就是六亲不认的傻子,你让他修改遗嘱!”司雅兰忽然抬手去抢遗嘱,但下一秒就被建业死死拦住。
“你放手!我不能放任一个外人掏空我们家财产!”这时候,什么脸面什么尊严司雅兰都无暇再去顾及,她所有的一切,她的下半生都已经被既定在这薄薄的一张纸上。
严思达并无多言,淡定地推开司雅兰的手,将遗嘱收进袋子里,看向音遥:“音先生?请问需要现在修改遗嘱内容么?”
音遥咬着手指,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半晌,他抬起头,脸上是宛若孩童般天真的疑惑表情:“那……可以把美女姐姐的股份都给我老公么?”
说完,他又笑呵呵地眯起眼睛:“我好喜欢我老公,我想给他最好的。”
这一刻,司雅兰终于明白了,音遥自始至终都在装傻。
她一个箭步冲下台,高跟鞋跟犹如针尖般刺在地毯中。只见她猛地抓起音遥的手,红着眼睛质问道:“你是故意的是吧,你这个贱货!”
音遥皱起眉头,眼睛里的恐惧霎时透出来,他往后倒退几步,捂着自己被她捏痛的手,吓得浑身都在发抖,然后轻轻问道:
“姐姐,你要杀了我么?就像你杀你爸爸一样杀了我么?”
“吧嗒——”几乎所有人,在同一瞬间,脑海里的那根弦一下子断裂了。
司雅兰的手停在半空,脑袋里搅成了一滩浆糊,她呆呆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强烈的窒息感像一只大手般紧紧扼住了她的脖子,嘴边的空气也仿佛一点一点被抽离。
“他说……司总杀了司会长?”人群中的议论声从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后面的高谈论阔,鼎沸如潮,几乎要把会场的房顶都给掀翻。
“姐姐我不敢了,你别生气,我这就闭嘴。”说着,音遥从口袋里掏出面巾纸,一下子捂在嘴巴上,眼神委屈的像只小白兔。
看着音遥捂嘴的这个动作,那一刻,司雅兰骤然回忆起自己是如何用枕头紧紧按住父亲的脸,又是如何咒骂着让他快点去死。
而此时,按死父亲的那只枕头上的泪痕渐渐清晰,像是父亲痛苦扭曲的表情,哀嚎着向她扑来。
眼泪晕开了精致的眼妆,模糊出眼角苍老的皱纹。
司雅兰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指节苍白,她大声喊着:“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求求你了!”
门口忽然冲进来几个警察,在人群中环伺一圈后,径直走向司雅兰。
为首的警察掏出警员证:“司雅兰女士,我们现在以涉嫌故意杀人为由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司雅兰猛地睁开眼抬头望向人群,那一张张质疑的、尖酸刻薄的脸像是怨魂般张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
记者们一看,WTF!惊天大闻啊,本来是来参加一场没什么营养的见面会,不成想还有意外收获!
一时间,所有的摄像头、话筒都齐刷刷指向司雅兰,她蹲坐在人群中间,头发凌乱,通红的双眼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但心里的声音却在不断告诉她,绝对不能被抓住,否则一辈子就完了。
她忽然站起身拔腿就往会场外跑去,警察见势也赶紧抬腿去追。
但穿着高跟鞋的她实在跑不快,没跑两步就被几个警察拦住,接着给她戴上了铐子。
到现在司雅兰还没从震惊与恐惧中回过神来,她被几个警察推搡着向会场外的警车走去。
当她路过音遥时,抬眼的瞬间,却看到他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意。
司雅兰怔了怔,她终于明白了,音遥是在装傻,忍辱负重数月,等的就是这一天。
但她知道的实在太晚了。
宾客们似乎还没有从亲女弑父的震惊中走出来,一个个嘴巴大张几乎都能塞一只大西瓜。
司容走到音遥身边,拍拍他的后背,对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音遥还想要继续装到底,干脆一头埋进司容怀里,抱着双手瑟瑟发抖:“姐姐好可怕,我要做噩梦了QAQ”
而一边的角落里,严思达一改刚才火急火燎的状态,慢条斯理踱步到宋康身边,推了推眼镜,低声道:
“那接下来,宋律师,根据司祁严先生的遗嘱声明,如果在他离世后出现任何违背遗嘱意愿的行为,我将代替他对当事人进行起诉。”
宋康斜视着他,冷笑一声:“你打算怎么起诉呢?”
严思达也跟着笑笑:“具体流程,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
狭窄逼仄的审讯室里,司雅兰戴着手铐,双手交叉紧紧攥在一起。她低着头,盯着面前的小桌不发一言。
警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拍拍桌子:“你最好如实交代你杀害司祁严先生的犯罪过程,否则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良久,就听到司雅兰在那呢喃着什么。
两个警察探过身子屏住呼吸仔细听,这才听到她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爸爸,我好害怕,救救我……”
说完,她低下头,额头靠在手上,模样就像是尊虔诚的信徒。
两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向靠背倚去,抱着双臂,一副“今天就跟你耗在这”的架势。
*
车子缓缓停在地下停车场,熄了火。
司容歪头看向副驾驶的音遥,他还在睡,似乎并没有要醒的迹象。
这个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完完全全踩在自己的点上,司容实在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拉过他的手亲了亲手背。
睡梦中的音遥不满被打扰,无意识地抽回手,说了句:“别动手动脚的,滚开。”
司容一下子笑出了声,身子侧了侧,托腮欣赏起音遥的睡颜。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股灼热的视线,音遥慢慢睁开了眼——
一扭头,就看见眉目含笑的一张脸正微笑着凝望着自己。
霎时间,心头猛地跳了下,他赶紧直起身子抬手半挡住脸,也忘了自己还在装傻,直接脱口而出:“看什么啊,没见过?”
越骂他,司容脸皮反而越厚,他慢慢贴近音遥,笑得眉眼弯弯:“恭喜你恢复记忆啊,我的小白兔。”
音遥这才意识到,感情自己装傻的事司容早就看出来了,但他非但没拆穿还尽职尽责陪着自己演,想起自己之前仿佛被扒光了一样让人扔到大街上,还自以为隐藏得巧妙,一口一句甜甜的“老公我可喜欢你了”,刹那间,血液直冲头顶,绯红从耳根蔓延开来,最后整张脸都宛如刚从沸腾的开水里拎出来一样。
他手忙脚乱地去拉车门把手,想赶紧下车呼吸下新鲜空气以防尴尬致死,但下一秒手就被人拉回去了,连着整个人一起被拖进了宽阔的怀里。
“遥遥,不急走嘛,这里没人,咱们再继续做点甜甜的事?”
司容眯着眼睛,嘴角是意味深长的笑。
车里充斥着顶级Alpha独有的信息素味道,强烈的如同伏特加,一波一波冲击着脆弱的大脑神经。
音遥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起来,手也不受控制地搭在了司容的大腿上。
唉——自己不是掌控一切神一样的存在嘛?怎么偏偏在这种事上就被这条死狗拿捏得死死的?果然,还是非常讨厌Alpha。
几天后,司雅兰再次空降热搜,但这一次,似乎和以往都不太一样,面对网友们的咒骂和嘲讽,她再也没法站出来大言不惭的“公德自在人心”了。
#Y.S集团前董事长司雅兰被判死刑【爆】#
城南公安:【声明:Y.S集团前董事长司雅兰因故意谋杀生父、伙同律师宋康篡改遗嘱、买.凶杀人等,严重违反刑法条例及治安管理条例,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危害,数罪并罚,由城南区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律师宋康因涉嫌杀害廖垣宇案中的证人吴小健、篡改遗嘱、收贿受贿,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由城南区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吊销其律师执照,并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二年。】
这一天,微博上热闹的如同过年,大家都在说,司雅兰这人纯粹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本来父亲已经给了她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可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望尘莫及的富足,但她不满足,什么都想要,结果贪到最后一无所有还把自己贪进去了,实属活该。
至于宋康……在他做法官时那点破事早就人尽皆知了,本以为他树大保护.伞大,结果真出了事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帮他说话的,毕竟帮他那就是和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那些人又不傻,虽说本是同林鸟,但大难临头……还是赶紧撤吧。
安静的陵园里,新建的墓碑看起来好像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小男孩,笑得可可爱爱,看起来天真无忧。
音遥站了一会儿,慢慢将手中的奥特曼玩具放在墓碑前。
脑海中是小健那句“我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孩子”。
以前音遥觉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句话特别土,但一路走来才发现,这句话就是真理,但真想要实现,太难了。面对种种诱惑,有多少人还能守住自己的初心,都慢慢的在尘世浮华中忘记了本真。
音遥笑笑,小声道:“加油,奋斗,明天一定会好的。”
阔别多日再次回到Y.S总部,看着依然大气辉煌的装潢,音遥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但好像又什么都没变。
他整理下领带,敲了敲眼前那扇再熟悉不过的大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
打开门,他平静地走进去,像往常一样翻动着手中的文件,一丝不苟道:
“司总,这是您今天的行程表。”
“你。”司年忍不住纠正道。
见音遥在笑,司年清了清嗓子,似是有意无意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音遥认真想了想,笑道:“看司总什么时候批假。”
“贫。”司年将杯子推出去,“去帮我泡杯咖啡。”
音遥乖顺地端着杯子出去了,但回来后,手里依然固执又叛逆地端着两只杯子,一杯蜂蜜水,一杯咖啡。
像第一次见他时一样,一点都没变。
司年抬手蹭了下鼻底,似乎在掩饰什么。半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蓝色的丝绒小盒子放在桌上,声音有些发颤:
“这是送你的新婚礼物,祝你……百年好合,工作顺利。”
这一次音遥没有再拒绝,大方地收下,打开,里面还是那块十几万一克的小猪玉佩。果然,老男人的思维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腐朽。
音遥抬头,冲着司年甜甜笑道:“谢谢司总。”
*
虽然司容拿回了董事长委任权,但他好像并没有回总公司的想法,依然风里来雨里去做着他那个兢兢业业又辛苦的小职员。
他之前被借故收回的所有房产也在司雅兰入狱后一并归还,但他也丝毫没有要回他那四百平大平层的想法,还是每天和音遥一起挤在这处对于他来说算是蜗居的小房子里。
至于那个主任,他也没有开除。
只是主任心里苦,每天守着自家董事长,还不得不给他分配工作,做什么都是畏首畏尾的,给他分配任务时只恨不能跪着仰望,实在是不知道司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然后婚期,悄悄的近了。
在结婚前的一个周的晚上,音遥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声音问他: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复明了么?”
音遥迷迷糊糊的,摇摇头。
那个声音继续道:“跟我来。”
接着,他的身体变奇迹般的飘到了半空,不知目的的随着微风飘向了某个地方。
这里是由低矮的房屋和破旧的城寨组成的第三区,那个被上等人诟病为贫民窟的地方。
他往前动了动身子,飘近了一点,最后落在那条长长的、绿色石板房外面。
这里看起来很久无人踏足,纸钱随着寂寥的风在空中翩翩起舞,打着旋儿,最后缓缓落在他的脚边。
音遥怔了怔,随即走了进去。
一个熟悉的背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是司容!
音遥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两步躲在门框后面。
但奇怪的是,对方好像并没有看见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一分钟、两分钟、半小时过去了,司容就像一尊雕塑般在这半小时里一动不动,目光始终未曾移动半分。
“不用怕,上前去看看,司容看不见你的。”那个声音催促道。
音遥也有些好奇,他踮着脚悄悄走过去想知道这人到底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但当他看清司容面前的东西时,震惊犹如泥石流瞬间倾塌而下。
那是一只白色的骨灰坛子。
而坛子上贴着一张小小的姓名条,上面写着:
【音遥】
“很震惊吧。”那个神秘的声音笑问道。
音遥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他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已经死了?难道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自己变成鬼魂后的幻觉?
“其实那时,在你死后没多久,你的遗体被渔民无意间打捞了上来,肿得好可怕,警方花了很大工夫才调查出你的身份。”那个声音戏谑道。
“但是你敢信?当尸体身份确认后第一时间赶来的就是司容。”
“而且你能复活重生,也多亏了司容。”
音遥越听越糊涂:“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发出嘻嘻的笑声:“司容和我签订了契约,才使你即便化成了灰也能重生。”
音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喃喃着问道:“什么契约。”
那个声音道:“非常残酷的契约,司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所经历的每一世……”
说到这儿,那个声音故意停住,仿佛在卖关子。
“都只能爱你。”
音遥:?
没有看到音遥预想中的震惊脸,那个声音稍有些慌了,赶紧问道:“你不觉得人一生只爱一个人是件很残忍的事情么?更何况往后每一世都要守着你过,想想我都头皮发麻。”
说实话,音遥想打它。
“好吧好吧。”那个神秘声音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作为神明,当然不会让你重生后过得那么舒坦,所以我并没有急着让你复明,而是等。”
“等什么。”
“等……你真的不再需要角膜的那一天,等司容百分百付出真心的那一天,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角膜很多余啊?哈哈哈,我滴任务完成啦!”
“你TM……”音遥终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这时候,一直巍然不动的司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最后抚摸了下骨灰坛上的姓名条,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音遥好奇地跟着追上去,但没走几步,司容忽然止住脚步,音遥也下意识跟着停住了脚。
他明明知道司容看不见他,但在司容转过身的刹那,却还是和他对上了视线。
夕阳染红了大片天际,秋季的微风还夹杂着些许燥热,微微拂起司容额角的碎发,他澄澈明净的脸被夕阳隐匿了半分颜色。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没有说一句话,只有视线交汇时隐藏于眼底的、唯属于二人间不可言说的极致浪漫。
原来他早就喜欢自己了啊,只是那时的他,淡漠又疏离,平静的眸子永远参不透任何情绪。
音遥猛地睁开眼,耳边是湿漉漉的濡湿感。
眼前,是司容担忧的面庞。
“怎么哭了。”司容帮他擦了擦眼泪,心里有些担心,就怕音遥做梦梦到和自己结婚后过得很不开心难过地直流泪。
音遥看着他,随着情绪的变化,嘴巴微微撇起。
他忽的伸手抱住司容,使劲拉到怀里搂着,抽泣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司容大喜过望,毕竟这可是音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主动抱他。
“乖哦,不哭了,不然明天起来要变金鱼眼了。”司容赶紧顺毛安慰着。
“如果我当初没有喂你魔鬼辣椒,也没有对你摔倒坐视不理,你还会喜欢我么?”音遥固执问道。
“会。”司容不假思索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啊……我到底有什么好。”
司容仔细想了想:“别人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即便他不擦香水也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虽然看不见,可是觉得你好香啊。”
他勾起唇角,眸子里是细碎星光:“所以,是一见钟情。”
音遥往他怀里靠了靠:“流氓。”
司容挠挠他肚子上的软肉,笑道:“更流氓的你还没见过呢。”
音遥被他挠得很痒,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睡了,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司容撑着脑袋含笑凝望着他,手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的意思,语调低沉,声音微哑:“睡不睡,你说了不算。”
这个人,嘴上说着会爱护你一辈子,但还没结婚呢就不让睡觉了,唉,真是甜蜜的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后面会更新几章番外,人设会OOC,介意慎看。
另外,下一篇写:
接档文——《我真不是为了钱才和反派结婚[穿书]》,求收藏啊啊啊啊啊!谢谢!
文案:
安饶生得极好看,人人对他一眼万年丧失自我。
美貌是罪,他被迫穿进一本娱乐圈爽文,成了里面反派的炮灰男妻。
原文中,反派是红极一时的天王巨星,对男主爱而不得,便把与男主长得很像的炮灰当成代餐。
但炮灰天天欺行霸市挤兑主角团,最后痴情反派怒将其赶出家门,断了他一切财路,逼的炮灰只能靠拍有色电影度日。
安饶两眼一黑,坚信自己还能拯救一下。
第一,要远离病毒主角团;
第二,反派喜欢主角的雅人深致,他就要没皮没脸招反派膈应,只要对方提离婚,他就能捞一笔巨额补偿实现环游世界伟大理想。
他装作不经意露腿露腰露香肩,动辄双目含泪咬嘴娇嗔“老公你真坏”,拍拍日常vlog发网上,营造小白花人设。
因美貌过于出众,安饶又双叒叕火了。
网友纷纷:“饶饶盛世美颜!砸钱也要让我饶宝上电视!”
安饶:绝对不是因为他们给得太多了,纯粹是盛情难却。
安饶赶到录制现场时傻眼了。
一起来参加综艺的那几位不就是原文主角团和那个便宜老公嘛。
按照剧情,原文男主就是靠这个综艺节目开启了打脸虐渣之路。
安饶想活,特想活。
他先发制人,眼看男主切菜要切手,他先给自己剌了道口子泪眼汪汪看向反派:
“老公,这豆角怎么长得这么像我的手……”
男主即将跌落湖中让他背锅,他眼疾手快将男主推回去自己先往下跳,被救上来后窝在反派怀里好不容易喘匀气:
“老公,还渴还想喝……”
安饶:等等,这个反派的眼神好像不对劲。
当他站稳后,一个哆嗦。
怎么主角攻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对???
*
楚观南是小说《再临神坛》中的反派,书中设定他虽是万众瞩目天王巨星,但碍不住主角受早就对主角攻芳心暗许。
爱而不得他黑化了。
楚观南很少回家,毕竟看着家里那位脑壳疼。
当他结束了三个月的电影拍摄后郁郁寡欢回到家,却觉得他那替身老婆似乎不太正常。
一改从前的嚣张跋扈,动不动就软乎乎地喊“老公”,切菜能切手,走路能撞头,喝个牛奶都能喷自己一脸。
但以前怎么没发现,媳妇的腰这么细,腿这么长,皮肤这么白像水豆腐。
后来,动了情的楚观南本以为二人日夜相处互生情愫,精心准备一番打算正式求婚,却无意间听到安饶和别人打电话,语气不屑:
“我是喜欢他的钱吗?我是喜欢他巨星富二代的身份。”
楚观南捏碎了玻璃杯,像原文一样黑化×2,势必要给人拖上床弄弄清楚。
楚观南将人压着,极力克制情绪:“喜欢钱还是喜欢我。”
安饶:“当然是喜欢钱……途似锦的你。”
【黑莲花装娇软作精美人受】×【高冷坏脾气却被受治得服服帖帖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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