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宇智波家今天的饭 > 27、第 27 章
    他好像真的信了。


    佐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旁边搁置的托盘放进水里,朝鸣人推了过去:“冰的,你喝点吧。”


    “诶诶诶!”鸣人看起来快被煮熟了,看都不看就随便从托盘里拿起一杯吞了下去,半晌喉结动了动吐出舌头,“佐助,这是酒吗我说?”


    “嗯。”


    鸣人的脸色顿时复杂了,他摸了摸冰凉的杯子,又看了眼佐助,隔着白雾都能看见雪白的肩膀和漂亮的脖颈。鸣人深吸一口气,又喝了一杯。


    ……好辣。鸣人忍着舌尖被辣痛的刺感,继续给自己倒。


    还是喝多点,等下说自己受不了先上去,这样就可以远离这场折磨……鸣人恍惚地想,眼角余光瞥见佐助细致的侧脸,又忙慌地移开视线。


    淡定一点,漩涡鸣人。他给自己打气,之前说好的,只是为了记忆,你记得吗?记忆!


    鸣人把自己又往水里缩了缩。佐助貌似已经不太在意鸣人的奇异举动而选择专注温泉了,他从托盘里取了一杯茶出来,轻轻吹去杯里沉浮的茶梗,浅浅抿了一口。


    就在鸣人感觉自己差不多可以提出“啊我先上去佐助你自便哈哈哈”时,佐助轻声开口了:“鸣人。”


    “诶?”


    “我们以前有一起泡过温泉吗?”佐助声音低低地:“其实原本还有很多选择,但我总觉得温泉比较好——以前也有过吗?”


    鸣人怔住了,他的脊背后就是温润的石壁,靠在上面温暖而柔和。他在这样的柔和中回忆,发现是曾有过的。


    也说不上温泉,当年和木叶的大家一起在澡堂里泡池子,有过很多次。


    但和佐助却没有几次。五次?三次?——还是只有一次?


    应该只有一次吧。十三岁那年佐助就离开了自己,后来回到自己身边却不能随意出门,到能出去的时候佐助选择离开木叶独自旅行。


    即使后来鸣人对佐助告白,他们也是聚少离多,一个在火影办公室里头疼困倦,一个在辉夜遗迹里生死一线。


    这么一看,其实没有多少次的说。


    “有过呀!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好像,十二岁?十三岁?总之是我们一个班之后啦!”


    “还带上卡卡西老师,这家伙连泡池子都带面巾,把我们气死了的说!”


    佐助轻声笑了,他微微弯了腰,素来挺直的脊背柔软下来,黑发末梢也浸了水,显出一种疏散稠艳的美感。


    在这样的笑声里,鸣人觉得自己很安全,他终于稍微松开僵硬的肌肉,继续有声有色地说着他们过往的记忆:“我有跟你说过吗?后来好色仙人带我修炼,居然要我去女澡堂取材!我真是无语死了的说。亲热系列还有我代笔的部分,想想我鸣人大爷还真是文学天才!”


    若在旁人面前,鸣人是不会再这么多口癖这么多自卖自夸的,但在佐助面前,鸣人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十二岁一样,他还是那个矮冬瓜一样的金发男孩,又不甘心佐助比自己强,又佩服佐助比自己强,又喜欢佐助比自己强的那个孩子。


    而佐助也还像那个没有离村的佐助,笑意斐然,眉眼松软。


    他继续说,不停地说,佐助也会给点回应,一个“嗯”点点头之类的,酒气渐渐上升蔓延,温泉的烫一点点适应成舒适的热度,鸣人就在这热度中声音越来越低,混着酒意缓缓合上了眼睛。


    佐助还在喝茶,发现鸣人话音停了之后,转头看发现鸣人已经困得睡过去了。


    他轻轻蹙眉,把茶杯放在托盘里。虽然这个天在外面睡着也不会怎么样,但他怕鸣人等下淹了,就慢慢走过去,停在鸣人面前。


    面前的男人睡着时显得很安静,还有一点孩子气的天真,仿佛平日仅剩的那点成熟都被泡化了。佐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就软了,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鸣人的睡颜,平时鸣人总起得比自己还要早,也很少小憩,总是一副活力满满的模样。


    这一瞬间佐助觉得时间好安静,什么记忆都抛在脑后,他想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应该还是会爱上鸣人的。


    就像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一样。


    不知道多久了,佐助才摇摇头,伸出手准备叫醒鸣人,让他回房间里睡。


    雪白的指尖穿过雾气,鸣人麦色的肌肤近在咫尺,佐助的手温暖细腻,跨越短短距离,落在对方肩侧,一个亲近不失礼的位置。


    这是一个亲密接触,或许会无事发生,或许会暧昧,或许有些尴尬,但总不会有什么事——然而下一刻,异变陡生。


    在佐助碰到鸣人的瞬间,鸣人就睁开了眼,那双蓝眼睛没有往日一丝一毫的开朗与快乐,反而显得极为冷酷,比佐助平日的视线更锋利。


    而哪怕是刚醒来,鸣人也没有一点点困倦和疲惫,反而显得惊吓和戒备。他直直地瞪着佐助,右手伸出水面。


    那是结印的准备手势。鸣人在防备着,做好战斗的本能反应。


    佐助怔住了。


    他看着鸣人的手,第一反应不是鸣人为何如此,而是看到惨白的颜色。


    非人的白色,透着诡异的色泽。


    佐助的睫毛颤了颤。


    在他认识鸣人以来,鸣人的右手一直被绷带紧紧缠住,哪怕上次去海边都带着半边白花花的绷带。佐助从未看到他解开绷带。他以为或许鸣人有什么伤痕所以并未多问,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光景。


    他注视片刻,鸣人好像才清醒,蓝眼睛里的寒冰一点点融化成手足无措:“……佐助……”


    那和带土的手臂是一样的颜色。


    佐助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定定地看着,又想起鸣人方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举动,片刻前还砰砰直跳的心顿时揪紧了。


    “为什么?”佐助声音很轻,他直起身体,大片雪白皮肤露出来,鸣人却无暇他顾。


    他急着解释:“对不起、我睡着了!我没想到……对不起,对不起佐助……吓到了吗?”


    佐助摇摇头,执着地问:“为什么?”


    鸣人知道佐助在问什么,但他慌乱中说不出口。


    他该怎么说?怎么解释自己这种一看就知道受过创伤的应激反应?


    还要怎么说?要怎么才能让佐助明白自己的手臂到底怎么回事?要怎么和佐助坦白自己和他曾经一起断了一只手?


    失忆的佐助,不记得任何事的佐助,也不记得鸣人与他的一切的佐助,要怎么接受这种事?


    鸣人一片混乱,张了张嘴,他下意识去牵佐助的手。佐助也没有躲,任凭鸣人拉住自己。


    “为什么?”


    “……”鸣人勉强扯出一个笑,舌头却僵直了似的说不出话。


    佐助沉默了。黑眼睛扫视着鸣人,他的手指还是柔软的。


    片刻,他叹了口气,“鸣人,你是不是有隐瞒我什么?”


    “……”鸣人抓紧了手中佐助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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