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大明朝第一美强惨 > 1、春深梦里惊魂起
    唐子畏醒来的时候,四周透亮,大抵是春天,风吹来的时候带来了几片油菜花的花瓣,金灿灿的花瓣在他的眼前错乱着。


    他深吸一口气惊坐起来,因他方才错乱间低头看到的是一个身着古人衣袍的他。


    十三岁的唐寅,身姿逐渐修长,清清瘦瘦,风流眉目。十三岁时的唐寅也日渐狂妄,恃才傲物……


    而他,唐子畏,成了十三岁的唐寅。


    顷刻之间,他额头上冷汗淋漓而下,春风一来,顿觉凉意深重。


    于是,这日之后唐子畏大病一场,一连病了半个月,他母亲丘氏换了三个大夫了,也不见他的病有气色,夜里反复发热,梦呓不断。


    病中的唐子畏,一闭上眼看到的就是唐寅的一生。


    年少时惊才绝艳,父亡后家道中落,舞弊案惨遭牵连,被贬后拒不就任,察宁王造反装疯,归隐病故桃花庵。


    ……


    梦中,弘治十二年科举案之后,与文徵明决裂,与祝枝山失和,年少时的那份深刻友谊最终支离破碎,这些都如同唐子畏亲身经历过一般。


    梦中,子畏穿过大街,他听到巷尾有小儿嬉唱着:唐解元,上京去,遭贬黜,不就任,与妻离,今潦倒,醉庵里……


    梦中,他几乎是看着桃花庵的庵主五十四岁的唐寅死在了他的面前。


    或许正如后世对唐寅的评价,唐寅这样的人,应该生在初唐世家里,公子调马,胡儿射雕1,恩仇快意,少年风流。


    他只是错生在了明朝,这样一个更趋向于拥有世俗的愿望和对金钱需求的时代之中。


    他一生五十四年,随意截取十载,都能看到人间之潦倒辛酸,可他偏生又被赋予满腹诗文,与那一骑绝尘的精湛画技。


    倘若他一生贫苦庸碌倒也罢了。


    又或许,世人大抵喜欢看惊才绝艳的少年走向污沼,磨灭一身风骨。


    *


    一连半个月的梦做完了,唐子畏的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再之后不药而愈,令大夫都称奇。


    而丘氏以为是这第三个大夫医术了得,将唐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银钱谢之不说还赠酒十余坛锦旗一面。


    唐家经营酒肆,此时唐寅家中尚算富足。所以年少时这位天才也过得尚算恣意……


    他之悲剧,从他父死母丧,妻子相继离世,家道中落开始。之后过了许多年,他才开始潜心科考之事。


    唐子畏想过,他虽然穿越成了唐寅,但若想为唐寅家挣个状元回来太不现实,如今的他也只继承了十三岁的唐寅的才干学识,而此时的他已不是唐寅本人了,就他自己的资质而言,恐怕潜心读书五十年也不可能成为明朝的状元。


    但考个举人还是要考的,可以在县府或县学里担任一些小官小吏。在明朝,要不经商,要不做官,边做官边搞马甲经商更好。


    有了大致的规划之后,唐子畏对自己的未来已几分清晰。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规避掉一些不好的事,不至于让自己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既你梦魂归位桃花仙,我便凭我这一身本事替你做这人间的青天。


    ……


    “寅儿,你在家中坐了许多日,不若和你弟弟出去走走?”母亲丘氏是一个温柔的妇人,她有恬静柔和的笑容,谈不上顶尖的美人,却让人看着和蔼和舒服,她贤惠持家,帮助父亲打理酒肆。


    “也好。”唐子畏站起来,因为坐卧太久,陡然站起,一时间头晕目眩。


    唐子畏是习过武的,他本是一名探子,跟着神探师父做事,出任务的时候中了流弹而亡。


    唐子畏不禁皱眉:这具身体与他的相比还是弱了些儿。看来日后,得好好练练了。


    “怎么,寅儿不舒服吗?”丘氏担忧的过来扶他。


    大概是因为他之前病相太难看,当真把丘氏吓得不轻,所以如今他一有什么状况,丘氏都能提心吊胆的。


    “没事,娘。”他眉目微垂,显出一份少年的乖张与温顺。


    丘氏微骇,大抵是察觉到了一些,自从他病过一场之后,性子竟改了不少。丘氏不知是喜还是忧,只是先跟着唐子畏往外走,走到外面拿了一件新做的薄布大氅给他:“外面天气还不是很热,你若冷了记得披上。”


    “嗯。”唐子畏好生接过来。


    丘氏又是一骇,往日寅儿听话尚且还听她的话,只是这般有些……乖巧过头了,早前若是她再啰嗦上几句,他虽不会恼估摸着这会儿也该快步往前院而去。


    唐寅少年才智展露,唐父宠爱此子,花了许多银钱给他买了一匹小马驹供他骑马游乐。


    这会儿唐寅刚至院门外,就看到他那匹灰白小马驹在院门外吃草,大大的眼睛,顺溜溜的毛发,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


    果然是一匹好马啊!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少年的唐寅需要钱财打理结交权贵,也逐渐的走入纸醉金迷的上层生活之中,他不事生产全靠父亲经营的酒肆,偏生他父亡后家道中落失去了经济来源。


    “怎么,唐公子病了这么久,马鞍都跨不上去了?”


    声音传来,凭借这具身体的记忆,唐子畏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熊三。


    此人是这附近出了名的纨绔子,他纨绔,唐寅也和他差不多,但熊三没唐寅的天才。两人在一起喝过几次酒,也骑马出街过,唐寅不会与此类人交心仅止于酒肉。


    面对熊三的揶揄,唐子畏不怒反笑:“是啊,病了这些日子,你最近可有遇上什么好玩的?”


    熊三被他笑出的那一口白牙弄的有点晃神,直觉唐寅与以往有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不过说起好玩的……


    “有啊,前边新来了一家馆子,斗鸡的,唐兄你要去看看不?一钱银子就能选鸡,若是选中的鸡斗赢了,一场至少能赚一两银子。”熊三说话间已伸手揽过唐子畏的肩膀,大抵是感觉现在的唐寅比以往亲近了不少。


    唐子畏竟然也没避开他,淡道:“十倍的利润?”


    “是啊,正因如此吸引了好多人,这才营业几天,每天都是满满的人。”熊三越说越兴奋。


    唐寅突然道:“你有零钱?”


    “有啊,我娘刚给我两钱银子,我这不正要去呢,可不瞧见唐兄你从院里出来。”


    “走。”唐子畏二话不说跨鞍上马。


    “啊?”


    “喂,伯虎!你等等我!”熊三跟在后面飞快的跑着。


    “少爷,你的驴!”熊三的小厮牵着驴追了上来。


    熊三火速上驴去追唐寅。


    “伯虎!伯虎!”这人亲热起来,随着唐寅家邻居那般喊他伯虎。


    唐子畏还在等熊三带路,停在前面的路口等熊三,等了有一会儿,见熊三骑着毛驴追来了。


    见唐子畏在前面等他,熊三喊的更欢了:“伯虎!伯虎!”


    伯虎?


    唐子畏狡黠的勾起唇,呵呵,这小子转变倒是挺快。


    “我们走近路去,伯虎快跟我来。”


    两人在斗鸡的馆子前停下。


    唐子畏:“这馆子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是盘了以前的东狮楼。”


    “啊,东狮楼的老板是做不下去了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伯虎咱们快进去吧。”熊三已经等不及要进去斗鸡了。


    唐子畏眯眸一笑,撩袍跨过台阶,大步踏入斗鸡馆。


    里面的人很多,声音也很是嘲杂,甚至他俩说话都要用吼的才能让对方听清。


    有人过来引他们去鸡舍看鸡。


    这处鸡舍可以先选鸡,选好的鸡可以租也可以直接买下。


    在那里逛了一圈,唐子畏皱着眉道:“这里的鸡不行,我不要。”


    “你想要好的,就加钱去那边选。”引他们过来的那人语气轻慢的说道。


    唐子畏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


    “熊三!”唐子畏看了一会儿,眸光一亮吼道。


    熊三被他喊的一骇,什么鬼情况,他怎么会觉得这人喊他的名字比他老爹喊他还要恐怖……


    “唐兄!”


    “那只黑的,我们用那只斗,你出本钱,若赢了你七我三,若输了,本钱我还你一半。”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威慑力。


    “有这好事??”熊三喜的眉开眼笑。


    “嗯。”唐子畏是个干脆的人,不喜欢和他啰嗦。


    “黑的租金半钱银子,买下来要二钱银子。”那人又说道。


    唐子畏给熊三使眼色,熊三心疼肉疼的拿出银子来。递了半钱给唐寅,唐寅却是直接拿过熊三手中剩下的……


    熊三愣住了,低吼:“你不会是要买下来吧!!”


    唐寅:“自然,不然还租不成?”


    唐寅说着把二钱银子给那人:“手续给我办齐全了。”


    管鸡舍的人冷笑:“我还框你一只鸡不成?拿去这是买鸡的契。”


    *


    当唐子畏把那只黑色的大公鸡抱出来,熊三焦急无比:“这只鸡到底行不行啊??”


    唐子畏看也未看他,答道:“不行也得行。”


    “……”


    熊三听了他这话瞬间没底了,气恼无比,早知道就不带这小白脸来了,还不如他自己来玩个快活。


    熊三再看唐寅手里提的这只大公鸡,比场上的小了许多,而且这只大公鸡被唐寅这么提着竟然不凶不闹……一看就是一只没有精气神的鸡,越想熊三越为自己那二钱银子感到不值得!


    熊三只知唐子畏提着的大公鸡一点不闹腾,也没想过唐子畏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大公鸡在他手中乖巧无比。


    唐子畏虽只十三岁,但个子已经初显高挑之势态,熊三比唐子畏年长三岁,却与他一般高,但熊三生的壮硕。


    唐子畏一把拽过熊三,把熊三往人群堆里推去。


    熊三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唐子畏推去开道了……


    当熊三冲过来,那些人被撞疼了,便自觉让出道来。


    熊三自己都觉得奇怪,唐寅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问题是唐寅看着还没他一半壮实呢?


    “唐……”


    兄字还没说出口,熊三已撞到那斗鸡场的围栏上……成功冲到了最前排。


    唐子畏甚是“欣慰”一笑,顺着众人让出的那条道走向斗鸡场围栏前排,边走边喊道:“这场子连胜最高的是哪个?”


    众人看向唐子畏,有人大叫:“这小白脸谁啊??”


    唐子畏抱着鸡重复道:“我问连胜的人是谁?我想直接和他比。”


    “你什么意思?”


    唐子畏眯眸道:“我知道这里的规矩,战胜连胜的得双倍的银子,输了赔双倍的银子。”


    熊三拽了拽唐寅的袖子:“唐兄,你咋清楚的。”


    进馆子的那面屏风上写的很清楚了,只是来这里的人没那个心思细看,唐子畏只扫了一眼就全部看完了。


    这都得益于唐寅这具身体的天赋异禀……过目不忘的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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