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从河里捞上来的游承魁被暂时安排在了村长家,准备等到他醒来再说后续的事情。
之后,村民们就回到了各自的日常生活节奏中去。
只是嘴里太闲聊天唠嗑的时候关注的大事件又多了一件而已。
也正如先前提到的那样,村民们的生活里除了按天时耕作外,剩下的大多是一些家长里短的故事。
今天山脚的小媳妇儿有喜了,明天河畔的姑娘要出嫁,过两天猎户从山里打了野猪回来。
当然,还有几乎每家每户都免不了的,教育熊孩子。
正蹲在院子角落里看蛐蛐掐架的李力突然感觉耳朵一痛,连忙伸手捂住。
感觉到那双手的主人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李力只好顺着那力道站起了身,连声喊痛:
“哎娘娘娘……疼疼疼疼疼……”
“哟~这会儿知道疼了啊?”李氏冷笑着。
“老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一个人的时候不要下水不要下水不要下水!你又当耳边风是不是?!”
李力一听就知道自己今天干的好事被人说给自家阿娘了,心道不好,还是暴露了。
今天那人从河上游漂下来的时候他正在河边割草,喊完那一嗓子之后也没想什么,直接就仗着自己水性好下去救人了。
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一个人的时候下水了吗?
眼看着耳朵上传来的痛意越来越明显,李力连声求饶。
“阿娘,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您老人家行行好,看在我是为了救人的份上,就饶了我这回吧……”
李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愤地放下手。
“再敢有下次,我那根鸡毛掸子不打折了我就跟你姓!!!”
李力:……?咱娘俩不是都姓李吗?
李力一点都没有想提醒自家阿娘有口误的意思。
人嘛总是要给自己留一个免除责罚的机会的[bushi]。
他家阿娘每次都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
只要他像他爹那样认错够快、态度够端正,绝大多数时候,那鸡毛掸子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
要不然他阿娘嫁妆里那跟鸡毛掸子怎么可以一直用到现在还没坏?
虽然那根鸡毛掸子它因为年代久远严重掉毛导致打起人来更疼了……
没过多久,村长家传出来消息,说是河里救上来的那个人醒了。
李力在村里玩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不过没在意,醒了就行,总归救回来一条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
游承魁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是进了地府,或者之前的事都是一场梦。
但是这段时间被追杀时身上新添的的伤口提醒着他,这不是。
他只不过是跳崖后被人救了。
游承魁本就是习武之人,哪怕是跳崖这样危险的举动,他依旧在中间找到了不少机会减缓冲力。
虽然最后入水的时候依旧被震晕过去,但并没有什么严重伤势,在村长家缓了几天之后就能自主活动了。
走出房门游承魁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几乎完全与外界隔绝的村子。
除了村边不知去处的小河和时不时掉点人下来的悬崖顶,这里似乎没有一点与外界沟通的道路。
这是一个和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
走出门的游承魁才发现村子里正在忙春耕。
正不知道如何回报救命恩人们的他笨拙地扛起工具,向人请教改怎么做之后,也加入了春耕队伍中,不过一晌的功夫就已经熟练起来。
村子里的汉子们看到他干脆利落的动作一个个地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看起来不事农桑的富家少爷,竟然也可以这么快地上手做农活。
最关键的是,他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排斥做农活的感觉,仿佛这就是一项再普通不过的工作。
游承魁很快就和汉子们打成一片,每日早出晚归地帮各家干活,飞速融入了这个小社会里。
看起来,除了多了一个人,村子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
一个月后,村子的春季播种任务全部结束。
游承魁敲响了村长家的大门。
“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听到他的来意,村长叹息一声,把他带进了堂屋。
“我早就知道你是不会留下的。”
游承魁昏迷时大夫就做过检查,自然知道坠崖前不久他身上添了大大小小许多伤。
这样的情况下稍一联想就能知道,他在之前大概是遭了大难。
既是遭了难,这仇,又怎么可能不报?
“村长,您和大家伙都很好,村子也很好,我很喜欢这里,但是……”
但是这血海深仇,他怎么可能忘记?
“我是必定要手刃仇人的。”
村长叹息一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着游承魁。
“我知你身世坎坷,也有大本事,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们这个村子既然从未有过出村的道路,那就是不愿与外人有什么联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手里的拐杖。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离开,那么就请你忘记这一个月里在这儿的经历吧,就当这里从未有过什么村落。”
“你记住,保护他们,也是保护你自己。”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