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柯态度自然道谢,继续卖剩下的原石和明料。
在即将下线的时候,领取了任务奖励,地图上可以行动的距离拓展到五个摊位之外。
他最远可以到一个旧书摊上。
意外之喜!
不过他没有急着去买书,反而先下线吃饭。
长风带来的食盒中给了双倍点心。
厨房以为这种示好可以让二爷既往不咎,那他们猜错了。
时柯最喜欢斤斤计较,尤其是对方和他有仇,他恨不得把一两茶叶都计较出个一二三四来。
反正对方理亏,他占理当然要理直气壮讨个说法。
眼下重要的是给大房找不痛快。
他示意长风过来,“出门说去寻书给二爷同窗走礼。记得一定要去茶馆,当着掌柜和读书人的面说,再去请教读书人这市面上的书如何如何……不经意间透露大房给银子走礼,府上却不备礼。”
长风:“……”
损啊,损还是二爷损啊。
这是纯心不想让时府大房不好过!
听同僚说,茶馆现在往来的读书人可不少,尤其是榜上有名的状元也在那儿邀请同窗吃宴。
是的,自从茶馆找上靠山,经营范围不再局限于喝茶,可以在茶馆后院设宴邀请同床好友。
天气好还会举办曲水流觞活动,天气不好还会有室内活动。
就在他找上靠山第二天,附近几个商铺对茶馆明里暗里的排挤顿时消失,隔天还送了开业礼物。
虽然距离茶馆开业过了大半月,但是态度摆出来了,茶馆倒是接受他们的赔礼。
话扯远了,现在的茶馆可谓是京都茶馆第一人,各种读书人的活动层出不穷,还慷慨解囊资助读书人,只要验明身份,茶馆可以根据困难级别支付资助金。
条件是,留一份复习资料或者几幅墨宝。
在这种情况下,去找茶馆的读书人提一提他们二爷。
保证第二天所有京都读书人都能知道时府做的事情。
更别提时府二爷和现在当红的状元榜眼是同窗师兄弟,四舍五入是今年新科进士们的小师弟。
他们时府可真是……把今年的新科进士得罪狠了!
长风出门散播消息时,宫中的小书房也在讨论时府一事。
小书房中,大燕皇帝正听锦衣卫赵毅的报告。
“调查如何?”
“臣未发现任何异状。时柯身边的小厮是臣放出的暗探,原用来调查晋南王府一事。臣便让他注意时府的动静,尤其是时府二房。时间一长,却没有任何发现,仿佛一转身那些东西都没了。”
“而且,据臣调查,那胡商只卖一些西域摆件,并未涉及吃食。臣怀疑,茶馆背后必然另有商队,胡商和时柯只是放在明面上的靶子。”
燕文帝放下笔,端详自己写下的字。
四十多岁的面容历经霜雪,看起来尤其稳重。
经过先帝一朝,现在的大燕无疑是在求稳。周边小国蠢蠢欲动。
晋南王那个蠢货也看不清形势,逼得晋南王妃带着娘家人逃往京都,最终只留下时柯一个儿子。
“时柯是晋南王妃仅剩的血脉。”燕文帝提都不提那个蠢货弟弟,“手下有南诏苏家留下的人不足为奇。”
南诏苏家,一朝的名门望族,后在晋南王手中覆灭。
那还是先帝在世时的事情,当今圣上登基后,此事更是埋入史书,人人讳莫如深。
听到这种事,赵毅背后刷的浸出一身冷汗,只死死低头看着眼前的地砖,仿佛那上面的花纹有魔力一般引得人移不开眼。
站在阴影处的太监总管纹丝不动,低头当柱子。
燕文帝让锦衣卫调查晋南王和时府一事,不止是为了揪出锦衣卫的内鬼,更是为了顺势查出朝堂上有多少钉子打着晋南王的旗号实际上在为关外的人服务!
时莘这么快死了,很难说背后没有燕文帝的手笔。
赵毅听到上头御案上传来一声冷哼,接着换了话题,“那什么茶馆,他想开就开,朕的子侄开个茶馆都算是委屈他了。苏家……”
苏家人仅剩一个病弱的表少爷,那庄子上的嬷嬷为了表少爷的身子一味忽视时府里的时柯。
不然,凭他们的手段,时柯怎会在嫡母手中受到磋磨,直到最近才敢借着座师与师兄弟的风立起来。
“苏家人心不诚,再拨些人借着时莘的名头给他补偿。京郊有个温泉庄子补给他,奴婢侍从由锦衣卫调人。”
燕文帝思索一下,“锦衣卫中受过伤的探子安排进山庄,确保人忠心能用。”
赵毅:“臣,领命!”
就在小书房的讨论告一段落时,茶馆的长风正在兢兢业业完成时柯布置的任务。
时不时找个读书人攀谈取经,还借了茶馆的纸笔记下书名。
见他实在认真,不少读书人给他支招。
待回去的时候,只带了一张纸,门房注意到长风回来,当即明白这是采购贺礼回来了。
只是身边怎么没跟着人?
长风“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回了西院。
第二天,两个常随跟着长风出门,借口还是出门采购贺礼。
这会儿西院的时柯已经登录蓝星服务器,去旧书摊子上买东西。
书摊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旧书都有,他翻了翻,有些还是残页。
不过残页才好,这样看起来更有岁月感,具体什么年代也无法判定。
座师曾透露出消息,许青崖会进翰林一年,紧接着进六部轮值,圣上的口风是吏部。唐河直接进兵部,彭文泽则是外放三年回来进户部。
每个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时柯琢磨了下,许青崖本身家族强势,进了吏部后能为后面的同窗铺路。
一年翰林足以让他明白朝内某些派系之事,紧接着进了吏部负责借调外放。
彭文泽三年之后回吏部,两人完成对接,圣上可以借许青崖之口透露某些安排。
唐河进兵部,这个用意他确实没看出来,可能两位座师有所考量,也可能有别的条件他尚未得知。
不过,自此之后,他的守孝之路,肯定更加顺心。
大房目前还没落实职位,他背后可是有座师好友撑腰。
时柯美滋滋地挑选合心意的书籍,“兵法、科技、经济,还有残本。《补农》?带上吧。”
挑挑拣拣,弄得他一身尘土飞扬。
摊位上还有书页碎屑,是不小心翻动时留下的东西。
弄了这么多,他的年味值根本不够带过去的。
看了下出口价,5年味值/本。
粗略数数,他带了十多本。
年味值只有三十的穷鬼根本不配送书。
时柯沉默,接着又查看了下地图,转身走向旧书摊对面。
这里卖的是纸张和笔。
他找了些活页纸,不要包装,只要空白的活页纸、摊主还贴心推荐,“这种空白活页纸画画不行,家里有孩子学素描可以买专门的素描纸。”
时柯抽出几张纸看看,素描纸质量确实挺好,他还和摊主打包了上千块钱的a4空白纸和信纸。
摊主很热情地帮忙送到车上,还给了一批铅笔与橡皮当赠品。
时柯把这些分批上架,服务器登录地点换成大燕。
茶馆的掌柜接到东家消息,赶忙去了地窖。
一般来说,上架商品可以选择放在店里选购,还可以放在库房待售。
时柯选择的就是第二种。
茶馆翡翠的热度还没过去,等这一波热度下去他再上架这些纸笔。
而且他还要用这些当做礼物送给几位好友同窗。
正好让当红的好友们打个广告,茶馆上新的时候可以宣传“这是状元公都用的纸笔”!
这样流量不就来了。
时柯计划地很好,把自己准备的书和纸笔分成六份。
东西不多,长风和两个常随分一分随手揣在兜里就走了。
门房只当他们还是像昨天一样出门采购东西,问都没问出门走了。
时晏只以为时柯还没定下走礼单子,时夫人听闻二房小叔子用大房出的银钱采买便不再管这事。
时老夫人恨不得二房原地暴毙,没人拿这消息烦扰她。
以至于长风把礼送到当事人手中时,时府竟无一人知晓。
长风第一家先去的许青崖家,许青崖家门庭若市,管家和几个管事忙得一身细汗,脸上却洋溢着喜悦,他们家大爷进士及第,更是当科状元!
若不是当今圣上崇尚勤朴节俭,老爷必然要大摆三日流水席!
管家见到长风,立刻笑脸迎上来,另一边了连忙遣人去通知大爷。
许青崖一听是时柯家的贴身小厮,立刻让小院管事带人进来,见到长风第一句话就是,“你家爷身子可好些了。”
长风话未出口,眼眶一红,哽咽地说:“回许大人,我家二爷身子尚且康健。”
想到这是什么场合,他立刻低头换成欢欣喜悦的表情庆贺道,“二爷知晓您被点为状元,极为高兴,这几天还多吃了一碗米。只是家中实在不方便,才遣小的为您送贺礼。”
他拿出装着铅笔的木盒,这盒子不大,里面放着铅笔和一个做工精巧的马蹄环。
又从怀里拿出两本古旧的书,“二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特意从书房中找来两本孤本旧书充实您的书房。”
许青崖立刻将盒子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过还带着温度的旧书。
两本书的的确破旧,但文字还清晰,上书《南越纪闻》《蜀中岁时记》。
好似是两本游记一样的书籍,随手翻了两页,其中竟然有地理图文!
许青崖心惊之下连连翻了两页,游记中还提到了当地气候风俗,有些特殊的地方还会有小图标志。
想到这书的价值,许青崖郑重谢过时柯,连忙让人上茶,想和长风多聊聊他这个命途多舛的小师弟。
长风用他给同僚上眼药的本事劝服了许青崖,欲盖弥彰地道,“小的还要替二爷行走其他几家,回的晚了二爷担心小的又被……”
他特意停了停改口,“小的又在外贪玩不干正事。请许大人原谅小的无法多待。”
许青崖知道时柯本就身子弱,时府多是不见得他好过,所以每次多送了药材和银子,就怕有个万一,府中不给请大夫。
现在一听长风的话,他心下肯定时府必然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长风还要去其他几家人走走,他不好把人留下。
当即叫来管事,一人赏了一串喜钱,还特意给了长风二两银子。
长风内心啧啧称奇,读书人黑起来,比他们锦衣卫狠多了!
这么一闹,读书人谁还敢给时家方便,大房那个儿子怕不是只能等时晏死了继续承袭他父亲的职位。
一连走了其他几家,还去了两位座师家中。
别人去座师家中还可能被人怀疑攀交情走走礼什么的,长风没这种担心,他家二爷现在还在守孝,纯属是学生给老师的祝贺。
在长风离开后,两位座师派人去和时柯交好的学生中走一圈,立刻明白今日闹得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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