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槿:“他是我表哥!”

    许落:“他是我表弟!”

    时槿:“好巧!”

    许落:“好巧!”

    ‘表哥’江慕生和‘表弟’江栖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语。

    不愧是同事,撒谎都撒得一样。

    这下好了,江栖直接超级加辈。

    他们要不要配合两人再拜个把子?

    站在浴室聊天也不是个事, 时槿把他们带到客厅, 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给许落换上,江栖也不客气,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去次卧换衣服。

    江慕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撑着下巴闷闷的偷笑。

    “你在笑什么?”换好衣服的时槿突然闪现, 弯腰把江慕生圈在自己和沙发之间。

    江慕生眉间的阴霾一扫而光, 这么近的距离他都能闻到时槿身上的橙子香味。

    她不喜欢用香水,倒是喜欢在家里各个角落放上橘子皮, 所以她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真好闻, 比他特意搞出来的好闻多了。

    江慕生好心情的用一只手圈住时槿的腰把她拉向自己。

    “你……放开!”时槿试图掰开江慕生圈着自己腰的那只手, 可是那手臂像是铜铁一样,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甚至时槿还觉得江慕生手上的肌肉挺好摸,当初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有幸看过‘高岭之花’江慕生不穿上衣的样子。

    那次她才看了两眼就没出息的流鼻血了,谁能想到平时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学霸也有八块腹肌加人鱼线呢!

    她又在趁机吃自己豆腐,江慕生单手撑着脑袋假装不知道时槿在趁机摸他。

    “让你朋友带小……带她表弟回去好不好?我今天晚上免费让你检查一下质量,免得以后你发现质量不行又退不了货。”江慕生故意凑近时槿,嘴唇一张一合就像要亲到她又偏偏一次都没碰到, 撩得时槿心里痒。

    这混蛋又在勾引她!时槿使出全身力气从江慕生怀里退出来, 整理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

    “不行, 你走,我暂时不想验货。”

    “啧。”江慕生不耐烦的看向时槿的身后, 主卧一个脑袋, 次卧一个脑袋, 两人偷看好久了,也就时槿还没发现。

    “你走不走?”

    什么?这是她家,自己不让他留下,他还要赶自己走?

    “这是……”

    “我不走!”江栖不满的说。

    凭什么爸爸来了他就要走?明明是他先来的,要走也是爸爸走!

    时槿正准备说江慕生两句,主卧的许落贴着墙走了出来。

    “你们都不走,我先走了。”

    江慕生问:“不把你表弟带走吗?”

    “我……”在门口穿鞋的许落救助的看向时槿,姐救救我,江栖虽然很可爱,但是她不想养孩子。

    “我就不走!”江栖走出来坐到江慕生对面,挑衅的看着他,“其实时槿是我妈妈,你是她的什么?”

    他可是和他妈妈有血缘关系,这是无论怎么穿越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现在的妈妈还没和爸爸结婚,某种角度来说他就是野男人!

    这就是有了妈的孩子?这臭孩子之前不是什么都听自己的还最崇拜自己了吗?现在有妈了,都敢挑战他的权威了?

    两父子都不肯退步,同时看向从刚刚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的时槿。

    只是时槿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呀!

    时槿的手扶着脖子表情凝重的在江栖和江慕生的脸上打转。

    之前太混乱加上他们没有站在一起,所以她都没好好的看两人。

    这会儿都坐在沙发上,时槿觉得越看越不对劲。

    这些天萦绕在她心头的雾气慢慢消散,那个可怕的答案变得越来越清晰。

    虽然江栖的眼睛和嘴跟江慕生的都不太像,但是整体来看,江栖根本就是缩小版的江慕生!

    “你们……”时槿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两人耍,她说话时喉咙都有剧烈的疼痛感,她喘了口气继续说,“你们两个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妈妈……”江栖站起来担心的走向时槿,妈妈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你不要过来!”时槿的胸口剧烈起伏,她不敢相信这个每次说喜欢自己的孩子一直在欺骗自己。

    他把她当什么?傻子吗?每一次自己因为他开心和动容的时候,他是不是都在心底嘲笑自己?

    因为时槿尖锐的吼声和抵触,江栖停下脚步受伤的看着她。

    “妈妈。”

    “你不要叫我妈妈!我不是你妈妈!”

    极度的愤怒之后,委屈和心痛汹涌而至,时槿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视线越过江栖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江慕生。

    他脸上那是什么表情?愧疚吗?是因为六年前戏耍自己而愧疚,还是因为现在戏耍自己而愧疚?

    她真傻啊!这么多年了一点记性都不长,当时看到有人羞辱江慕生,她没做任何思考就冲了上去。

    她居然忘了,凭他的本事,年纪轻轻成为北城最有钱的人有什么奇怪的。

    还有他这一身衣服,材质一看就不便宜,自己一件礼服还得租,却大言不惭的说要包养他。

    之前在走廊和车上,江慕生一定在心底嘲笑她没出息,见了他还是会智商直接降为负数。

    “江慕生,这孩子,不!你当初是无缝衔接还是早就出轨了?”

    还有更可怕的可能性,时槿想都不敢想。

    听了时槿的话,江慕生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时槿的脑回路真的没让他失望过。

    不过也怪时槿,他曾经确实伤害了他,虽然那不是他自愿的,时槿现在不信任他也很正常。

    “不是的,时槿你听我说,江栖他是你的孩子。”

    “江慕生!你说谎也要有个度!你他妈二十五岁有个五岁的孩子,不要污蔑我二十四岁也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再说了!我自己要是生了孩子,我自己会不知道吗?”

    这荒诞的解释彻底惹怒了时槿,她不管不顾的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和水果就砸向江慕生。

    她真的要疯了,陆一一根本不是她最大的仇人,江慕生才是,他非得逼疯自己。

    江慕生和江栖两父子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敢动,任由时槿发泄。

    看着这样的时槿江栖想哭,他妈妈不论多么生气,砸东西都还是避着他,可是他的存在却让妈妈这么痛苦。

    桌子上能扔的又不会真的伤到人的东西都扔完了,时槿剧烈的喘气,她自己也分不清是被气的还是累的。

    现在她也冷静了许多,她冷着眸子打量江栖的眼睛和鼻子。

    半晌后,时槿无语的闭眼,她真的是疯了,她自己有没有生过孩子自己不知道吗?

    见妈妈不相信自己和爸爸,江栖慢慢挪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时槿像是被电到一般甩开,江栖完全没想到时槿会甩开自己,眼底都是错愕和受伤。

    干嘛要这样看着她?难道还要她亲近初恋和别人的孩子吗?她时槿可做不到,她就是小肚鸡肠。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江慕生伸手把江栖捞了过来,蹲地上捏着江栖带了点婴儿肥的脸给时槿看。

    “时槿,我知道这太不可思议,但是江栖确实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来自七年后,你刚刚也发现他的眼睛和嘴巴跟你的眼睛嘴巴长得很像了吧。”

    时槿震惊的睁大双眼,穿越吗?这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反自然……

    可是,她不也梦到了自己的未来吗?这本来就是一本小说,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但是梦里的她不是跳楼自杀了吗?时槿努力回忆那个戛然而止的梦。

    那种突兀的感觉越发强烈,梦的结尾她还没有跳下去,反而有个人跑向了自己。

    梦里她看不清是谁,模模糊糊的,身形居然还真的和江慕生有点像。

    难道那时候她自杀失败,被江慕生救下后还给他生了孩子吗?

    这似乎也解释得清。

    今晚她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时槿有些痛苦的蹲下薅自己的头发。

    这太难以置信了,脑海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是真的。

    半晌后,时槿的头埋在双膝间,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你们今天先离开我的家,江栖留一根头发给我,我不会乱冤枉人,但是谁要是敢耍我,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妈妈……”江栖还想上前,为什么妈妈就是不相信他呢?

    江慕生拉住江栖,冲江栖摇了摇头,时槿的性格他了解,她现在已经动摇了,那她就一定会去查证。

    只要她知道这是真的,就不会不对江栖负责,至于自己,可能还要再努努力。

    听见关门的声音,时槿才抬起头跌坐在地上,右手的拇指顶着牙齿。

    如果江慕生和江栖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

    什么狗屁垃圾作者,写书完全不看逻辑的吗?把她害得这么惨。

    时槿举起江栖放在桌上的头发,在客厅的灯下看,好像这样就能看出什么一样。

    “让我捡起散落的片段,那些在我脑海错乱的片段……”

    手机铃声打断了时槿的思路,她把江栖的头发放好,爬起来去卧室找手机。

    是袁晓,时槿接通电话,疲惫的趴在床上。

    “喂。”

    “我忘了跟你说了,你上节目的时候我给你接了个广告,明天下午一点我来接你。”

    袁晓的心情听起来很不错,时槿也不想影响到她的心情,打起精神应了声好。

    那头的袁晓没听出任何不对劲,一直滔滔不绝的跟时槿说拍广告要注意什么,毕竟她家的艺人还是第一次拍广告。

    时槿把手机开了扩音,退出通话界面搜附近靠谱的机构。

    明天袁晓一点过来接她,那她还有一个上午的时间。

    或许这件事找江慕生做会不会靠谱一点?

    算了吧,万一他做了手脚呢?那个人看起来靠谱,只有她知道他有多喜欢捉弄人,还包年呢!她差点人财两空。

    “时槿你在听吗?”

    “在听。”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

    “……”

    “我就知道!算了,你早点休息吧,今天肯定也累坏了。”

    电话被袁晓挂断,时槿把脸埋在被子里。

    话说她好饿啊!今天又一整天没吃饭。

    时槿起身想找找家里有没有什么食材,她现在也会做一点东西了。

    结果她翻遍了整个厨房也只有找到一包泡面。

    这个卡路里会不会超标呀?明天皮肤会不会受影响?时槿苦着脸算一包泡面的卡路里。

    卡路里好像没问题,可是这么晚了,吃了明天起床说不定脸会肿。

    “我真的太惨了。”时槿委屈得想哭。

    她钱一分没多挣,做女明星吃的苦一点没少吃。

    “咚咚咚。”时槿的门被敲响。

    这么晚了谁会过来?难道是江慕生和江栖落什么东西在她这里了?还是陆谦来要车钥匙了?这三个人她都不想见。

    时槿透过猫眼往外看,什么人都没看到,她奇怪的打开门,探出头左右看了一眼。

    “有病啊!大半夜恶作剧!”

    她骂骂咧咧的准备关上门,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她最喜欢的面馆的标志。

    时槿弯腰把打包的面提起来,她知道刚刚谁来过了,谁要他假好心。

    吐槽归吐槽,时槿还是把面吃得干干净净。

    江慕生和江栖站在时槿的公寓楼下,同款姿势望着时槿的房间。

    一个望妻石,一个望妈石。

    “爸爸,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家呗。”

    “你的车在哪里?”

    “没开车,没带钱包,等马秘书来接我们吧。”

    嗯?!江栖直接黑人问号脸,真诚发问。

    “马叔叔真的没有说过要辞职吗?”

    第二天时槿裹得严严实实的,早早就到了她昨晚找的机构。

    整个流程下来非常顺畅,医生都很专业,看到她也没多惊讶。

    出结果最快也要一个星期左右,时槿倒是不急,她昨天晚上拿着自己的照片和江栖的照片仔细比对过了,长得确实很像。

    而且代入这个结果,江栖在节目前和节目里对自己做的一起的都解释得通了。

    江栖多半真的是她的孩子,可是这样就出现了很多bug。

    比如说,七年后的江慕生穿越回来了,那他是魂穿了二十五岁的江慕生还是身穿过来的?

    魂穿的话二十五岁的江慕生不是就死了吗?身穿就更可怕了,难不成以后这个世界上就有两个江慕生吗?如果只有一个,那还有一个是凭空消失了吗?

    再比如说,他们两个都穿越过来了,那七年后的自己怎么办?

    太多太多的疑点,这些可能只有江慕生可以给她解答。

    但是她又要怎么去相信江慕生说的话呢?这一切太离谱了,算了,还是先工作吧,钱总不会欺骗她。

    袁晓正打算出发去接时槿,时槿自己就找了过来。

    “不容易呀!你今天居然自己主动来找我了。”袁晓跟在时槿后面进屋。

    “嗯。”时槿有气无力的回答。

    袁晓掰正时槿的脸问:“精神怎么这么差,活脱脱像被哪个男狐狸精吸了阳气一样,说吧,你昨天做了什么,把陆谦气成那样。”

    说起陆谦,袁晓就想笑。

    她可不是被男狐狸精吸了阳气嘛!江慕生和江栖差点要了她半天命,哪个第一次都还在的二十四岁女人,知道自己有个五岁的儿子不会被吓一跳。

    她都还算承受能力强的了。

    烦死了,这些事还不能跟袁晓说,时槿倒不是担心袁晓会背叛她,只是觉得这些事说给袁晓听得话,她怕是要直接吓晕过去。

    “他怎么了?”时槿拿开袁晓的手,剥了个砂糖橘塞进嘴里。

    她早上又没吃东西,实在是没有胃口,也不知道这样下去,她的胃还能□□多久,以后还是得好好吃饭,梦里那种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

    她是个俗人,她怕死,她想好好活着。

    “昨天你走了之后陆谦一直摆着个臭脸,应该是和林家说好了让他们见见你,结果你走了,林家面子上挂不住,也没让陆谦好受,陆谦的脸更臭了。

    他想把气撒在我身上,我是哪种好欺负的人?直接给他怼了回去。”

    说到昨晚的事,袁晓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真是解气。

    “不过他说你出去乱搞还找鸭是怎么回事?”

    还说鸭呢!昨天差点就人财两空。

    “没找鸭,遇到了老同学,你又不是不知道,陆谦最见不得我好了,我坐台的事他也参与了的。”

    “也是,你说LJ PanPan他图啥?他都已经把你认回去了,再怎么说你也是陆家的人,你名声臭了他能讨到什么好?现在又不得不当众承认你继承人的身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他。”

    “别说他了,恶心,我们走吧。”时槿抽了一张湿纸巾,仔细的擦拭她的手指。

    到达拍摄地点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记者和粉丝等在外面,记者和粉丝都快对半分了。

    现在时槿随便回答一个问题,都能让某个娱乐报社的业绩翻一翻,和时槿比起来,娱乐圈其他明星的瓜都不算瓜了。

    “时槿,请问你会和陆一一和解吗?”

    “请问陆一一入狱的事情你有参与吗?”

    “请问你见过江慕生了吗?”

    “请问为什么你回到了陆家还是没有改姓?”

    最后一个问题让时槿停下了脚步,她把帽檐往上抬了抬,把眼睛露出来,一把扯过那个记者手里的话筒。

    直视摄像头,不急不缓的回答。

    “因为我妈妈姓时,我永远不会改姓,还请大家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谢谢。”

    她回答完,场面更加失控,记者疯狂的往她身边挤,还想问一点关于她母亲的事。

    陆谦可从来没有在大众前提过他那个二十几年前就去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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