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男朋友了？”
“哪里, 一直都还记得好吧，”
李斯渝偏开头，冷淡笑开, 气息若有似无洒在她耳后，“这样么？”
从他语气中, 听出些不信的意味。
也是，他们关系才确认不久。
正处于热恋期, 没理由这样，谁让她工作一忙起来，光顾着管工作用的那个手机，很容易就忘了回复消息。
听见他接着道：“我以为你一天不回消息，是忘记我的存在了。”
沈星芙有片刻心虚, 她极力地，让语气听起来气定神闲, “是这样啊, 我一忙完，就给你发了信息, 不信你看看。”
底下，是他结实的大腿。
任她小腿怎么晃, 男人大腿纹丝不动。
她身上白是色柔软短外套，里边，是浅粉色碎桃花渲染的裙子，以雪白色打底的抹胸裙子, 甜美又带了些性感。
李斯渝一手揽她, 另一只手, 解锁了手机。
确实。
画面还停留在与她的聊天框。
是多了几条消息, 大约是她半小时前发的。
沈星芙在他怀里靠着, 单手圈着他，肆意地晃着小腿，一字一顿：“看见没？”
他淡淡“嗯”了一声：“看见了，今天忙什么去了？”
“去取外景了，去了旧城街区的一家咖啡厅，那家店装修挺少女心的，还加了挺多复古元素的，就在那边附近拍了好久。”
说着，沈星芙反客为主，趴靠在男人宽阔的肩侧，“你看看，我拍了一天这么累，还特意打车过来接你，对你多好啊。”
她姿态看起来是疲倦，其实处处透着撒娇的意味。
半晌，没听到男人有所反应。
不吃这套？
她抬头。
李斯渝淡淡垂着眼睫，眉梢带了些许笑意，望着她。
沈星芙：“你不觉得吗？”
李斯渝嗓音冷沉：“这就叫‘多好了’？还有没有更好的。”
哟，他还不满足了。
沈星芙作势就要从他腿上下去，偏不叫他如意，说：“没有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男人慵懒冷淡地靠着椅背，只一只手固定了她的腰，任由沈星芙怎样从他腿上下来，都没有挪动丝毫。
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折腾。
反正，她无论如何也下不去。
等到她终于停下，假装愤愤地望向他时，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不折腾了？”
她累了。
这男人力气太大了。
她直直地靠在他身上：“累了。”
清幽甜淡的香，贴上他的衣衫和鼻息。李斯渝轻轻松松地，把她的下巴扭转向他，轻吮了下她的唇，薄唇擦着她的，说：“那就休息会儿。”
她不由得怀疑，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本来她今天拍照就累了，再加上刚刚折腾来折腾去的，现在浑身无力，被他温热的掌抚着腰，后退不得，亦下不去。
只能与他接吻。
“今天穿得很漂亮。”男人稍微停了下。
她低低地说了句“谢谢”。
原来他也会注意这些。
睁开眼，眼睛湿漉漉的，对上男人带着缠绵的视线，他眼里仿佛洇开棕色的墨，很淡，却怎么也化不开。
他指尖轻捏她下巴，她唇瓣因着他的动作，张开。
却在他尚未侵入之际，她主动探舌去勾他的，缠着他，反客为主，同他纠缠了片刻，想短暂地同他拉开距离，他却不放，吻得愈发深重。
她索性就放松了。
不再要强，任由他吻着，像浸泡在雪间山松的海里，叶片上的水滴濡湿了她的唇，也夺去了她的呼吸。
他的手从她心跳处经过，稍微停了下。
但他没作停留，抚到她耳垂处，指尖捏着她耳垂，像是在拨弄一颗柔软珍珠。却不经意地留意到，她呼吸忽地，急促了些，两只手软软地搭在他脖颈上。
听得他有些心旌摇曳。
没再吻，同她分开，贴着她的鼻息，问她：“怎么了？”
沈星芙咬了下唇：“没怎么。”
耳垂被他一碰，就有种奇怪地，陌生的愉悦，从身体不知哪个角落窜起来。
活了二十多年，她不会不懂那是什么。一向脸皮厚的她。久违地有些羞涩地，两抹绯色腾起在脸颊两侧。
她低头，额头贴在他肩头上，没看他。
只是她没想到，她这才，才谈了多久？这种奇怪的反应，出现得是不是有些不太合时宜。
她清了清嗓子：“跟你说个事。”
李斯渝：“你说。”
“你接吻就接吻，别乱动我耳朵。”她轻声说。
“怎么，”他眉梢微扬，又碰了一下，“为什么不能碰？”
“……”默了片刻。
“碰了你会怎样？”他追问。
“不会怎样，”沈星芙闭着眼睛，心跳和呼吸都逐渐平息，她说：“因为……很痒。”
他笑而不语，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这让她仿佛有种被看穿似的感觉。
“本来就是，痒痒的，你不知道我怕痒？”
他望着她，片刻后轻轻笑了声：“哦。”
“今天知道了。”
“那不就是了，”她从他腿上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晕眩，“赶紧的回去吧，我好累，想快点回去休息了。”
“好。”他也起了身，“你等我一会儿，我脱个衣服。”
刚站起来的沈星芙，听到他说“脱衣服”时，脑子忽然嗡地一声，平地炸了一声烟花。
她略有些迟疑地看他：“你……脱衣服干什么？”
他在解白大褂的扣子，指尖略顿，看她道：“我下班了，不应该换个衣服？”
“哦，你是那个衣服啊。”她为自己脱离正轨的想法，而感到一丝丝的，羞愧。
当然，也只是一丝丝的。
“不然，”李斯渝一边解着扣子，一边问她，“你以为是脱什么衣服？”
沈星芙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懒洋洋地靠上椅背，若无其事地，理着自己的长发：“没，我一时忘记了你要换衣服这件事。”——
回去前，沈星芙想去买个面包。
由于两个人在楼上磨蹭了挺久，出来的时候，同事们基本上都走光了，保安也进去检查锁门了。
就在这附近的商业街，有一家大型的烘焙面包店面。
在门口时，沈星芙：“你要不要陪我去，还是你在车里等我，我一会过来找你？”
日光下，她像是一朵舒展招摇的桃花，笑意耀眼明媚，像是一束光，亮得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真的是在跟他说话？
是的。
李斯渝牵过她的手，应声说：“当然是和你一起。”
她踮起脚，用戴着口罩的唇，碰了碰他同样戴着口罩的唇，说：“好，那你陪我去吧。”
两人不知道，信予口腔的正对面。
有一家麦当劳，谢荷和几个同事走在一块，麦当劳今天优惠活动，他们几个刚从里边取了餐出来。
就刚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些停住了脚步。
有人率先感叹：“李老板都脱单了，我的春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原来李老板平常对其他对他有意思的女人敬而远之，是在等这个最好看的出现啊，我算是明白了，羡慕死了。”有两个男同事感叹。
谢荷：“他俩个站一起简直配一脸好吧，帅哥不就得配大美女吗？”
“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么肤浅，李医生长得是英俊啊，可是你们女人不都喜欢暖男那种？怎么会喜欢李医生那种冷冰冰的性格的男人？光是长得好看，那不行啊。”
当然，这话他们在李斯渝面前，是万万不敢说的。
当着老板的面说老板性格太冷，这话没人敢说。且李斯渝也有柔和的一面，那就是对就诊的患者的时候。
谢荷：“拜托，对女朋友和对其他人能一样吗？”
“你看，刚刚都是人姑娘主动亲他的。”男同事坚持说，“太冷漠了吧。”
陈江奕深知一切，他在心里想。
李医生他冷漠——个球，只要你们和他在同一诊室待一待，就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沈星芙冷漠了。
但很可惜，你们都不知道。
可他不讨论这些，身侧，谢荷倒是比他激动得多了：“懒得跟你说，你只看到了刚刚那一个吻，又没看到其他时候李医生是……”
她正说着。
只见男同事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表情愈发呆滞地望着对面。
她也望过去。
就在刚刚李斯渝隔着口罩，被沈星芙亲了之后。他似乎不甘如此，伸手扯下她的口罩，真真实实地压了下。
之后才又帮她把口罩戴好。
“……”
谢荷摇摇头，对男同事说：“打脸了吧。”
而沈星芙正准备下阶梯。
就看见不远处，一群有些眼熟但和她实际上又不太熟的人脸。
一个个瞪大眼睛，望着他俩这边。
沈星芙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
刚刚那一幕不知有没有背后撞见，但还是，大方的同他们招了招手。
“老板娘好。”不知道谁带头的，几个人纷纷这样称呼她说，然后就齐刷刷地开溜了。
他们平时对李斯渝，是叫“李医生”，私底下讨论时，偶尔却还是会调侃似的称呼他为“老板”，所以，“老板”的女朋友，那自然是“老板娘”。
等那几人走后，她才默默地凑到他耳边，说：“李斯渝，刚刚你你人设好像崩了？”
“人设，崩了？”两个词他都知道，合起来就有些不是很理解，“什么意思？”
“就是平常他们肯定觉得你很冷漠什么的，毕竟你长这样，又不怎么笑，但谁让你刚刚还非得把我口罩扯下来亲，现在后悔了吧，上司的威严都没了。”她一边说一边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
他倒是不甚在意。
“那就崩了吧。”
见她还在笑，李斯渝无奈补充：“我是人，不是机器，对你冷漠不起来。”
“谁说的，你以……”
你以前不是对我超级冷漠的？
她是想这么说来着，但她说着，不说了。
不能旧事重提，千万不能旧事重提，否则那件事情势必是要被翻起来的。万一他跟她算账了，她可不知如何应付。
“以，以什么？”
“你一不笑，人家就会觉得你表情太冷酷了。”机智如她，流畅地换了句话。
不过她说的确实是实话，他在公众场合，神情总是淡漠的，和她站在一块，不和他说话时，薄唇弧度平直，眼尾淡淡扫开，也总是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
李斯渝：“长这样，没办法。”
“也是。”
偏偏，现在她的审美，就是吃他这样的长相，“没事，你多笑笑，只对我笑也可以，我不介意。”
“我尽量。”他说着。
“不能尽量，”沈星芙牵着他的手，前后摇了摇，“我就喜欢看你笑嘛。”
受不了她这种撒娇似的语气。
他立即缴械投降，眼底宠溺又无奈，笑开。见他终于笑了，沈星芙也看他，心满意足地笑了。
单身惯了。
有个人和她手牵手，感觉还真是不一样了。两人的颜值组合在街上尤为瞩目，都戴着口罩，不时还是有人侧目看来。
在斑马线侧，等红绿灯。
路的两边都有人，等绿灯跳到红色，两边的人便像空气对流似的，彼此交换位置。李斯渝抓着她的手，扣得很紧，生怕她被人流冲走似的。
“过来点。”他说。
最后，她干脆挽住了他的手臂，粘着他，背影亲昵。
其实别说是他，就是她谈恋爱后，也会和平常的自己有些不同，有种想依赖着他，和他贴在一块的冲动，说话时也不再像往常的声线，而是会适当地放软语气。
面包店里，当然也有漂亮的蛋糕。
美好的食物，总是会吸引人驻足。
沈星芙也不例外，她弯腰看了看。
“想吃？”
“不想吃，我晚上不吃蛋糕的，容易发胖。”她说，“除非是我生日那天。”
“那就看看吧。”他也很实际地说。
“你不想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吗？”她扭过头，看他道，蛋糕橱窗的灯映在她脸颊上，白得发光。
他说：“我知道是哪一天。”
所以，他没问。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猜的？”
“不是。”
沈星芙想了想，自己回答了自己，“哦想起来了，你应该是从我身份证上看见的吧。”
她在租房前。发过把身份证照片给李听羽。当时李听羽同她说，是租房要把身份证照发给房东，租户需要登记。
“嗯，”他淡淡说，“我是看过。”
他也没解释。
那个日期，其实早就在不知何时，成为了一个不需要记，就能想起来的日期。
“那我有点不太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而他却知道她的日期，“毕竟我没看过你身份证。”
“想知道？”
沈星芙：“……废话，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想知道你生日，不是很正常？”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问。
很多很多年前，她问过他一次，也是，这么久了，谁会记得，他心里没来由地，有一股气堵在心头，无处出。
“十月三日。”
“那今年的已经过去了。”沈星芙分外遗憾地说，“只能等明年了。”
买完面包，他问她：“还需不需要买点别的？”
“不用了，暂时想不到别的。”
“今晚想吃什么？”
“你做？”
“也可以去店里。”他说，“这附近有很多餐厅，有几家我常去。”
思考片刻后，沈星芙很实在地说：“餐厅我们有时间中午去吃，晚上我不想吃得太丰盛了。”
“那就去我家。”
说着，男人牵着她进了地下车库，干脆利落地帮她定了吃饭的地。
“不过，我家食材没剩多少了，得先去买点。”
闻言，沈星芙说，“那你可以过来我那边，冰箱里还有我前些天买的一些菜，还没来得及弄，要不要过来？”
“不去。”
他拒绝得如此干净利落。
沈星芙挑眉：“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女朋友的手艺？”
“这和相不相信没关系。”男人冷淡的眼望着前方，直白道，“去你那里，不方便接吻。”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亲得太频繁了……
但谈过恋爱的小盆友，都知道这是很正常的吧（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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