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回归他十八岁生活,边邵不是很适应,他宅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又受不了他爹天天催着他去学校,直接出门玩去了。
手机里还有99+个信息,其中三分之一是薄某垃圾夺命连坏call,边邵只能同意了他加好友的申请,边打出几个字来:
【上来找骂,贱?】
【滚蛋。】
薄厌言这垃圾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这口,被骂也很从容,发了语音过来:“改天出来玩?我认识很多长相不错的明星,你可以过来认识认识。”
边邵打字动作一顿,薄厌言他爹妈就是搞娱乐公司,还在业内做得数一数二。
公司里什么美人没有?
实在是美色迷人眼,他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什么时候?就明天吧。】
然后薄厌言就靠着这玩意儿,跟他搭上损友关系了。
两个渣男还互相看不上眼。
薄厌言喜欢腿长肤白身材贼啦棒的干净男人,边邵喜好也就一个——
美。
不管肥胖矮小或其他,那人足够美,就可以当上边邵心心念念的宝儿。
这点是薄厌言最看不上眼的地方。
今天是边邵回到十八岁的第十天,边邵天天嗨皮,浪不动了,只能听边爹的话乖乖回到了大学校园里。
他还被边妈狠狠打扮了一顿。
一个穿着花衬衫,张扬到极致的少年,硬生生白t恤黑裤,鼻梁上架了副没镜片的老土黑框眼镜。
——边妈怕他太耀眼,招蜂引蝶。
边邵自信想着,他完全没想到是因为十八岁少年整天穿着个花衬衫遛街……
一言难尽。
眼镜下是熊猫眼,少年戴着黑色口罩,没精打采叹了口气,钻进了课堂里。
这是选修课,影视鉴赏。
认识的一个学长推荐了这课,说可以摸鱼。
边邵坐在了最后排,低着脑袋跟人视频,手机画面里那个粉毛咧开嘴嘲笑他:“边大少爷不是追求美吗?黑眼圈也不顾一顾?”
边邵:…完全完全不想说话。
熬夜一时爽,白天愣是想睡觉。
他沉沉叹出口气来,也就是这时候,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皱了眉头,叫他回答问题。
“这两个镜头组合在一起有什么样的意义?”
边邵:“……”鬼晓得。
他刚想说句玩笑话揭过去,忽而,视线在门口顿住。
萧岸有事找影视鉴赏的老师,正等在门口。
他又高又瘦,长相这么出众,又是校园里传奇人物,不少课上的小女生在偷偷瞄他。
边邵目光落在他身侧那个骄纵小少爷身上,皱了眉。
这哭包老是缠着他家美人做什么?
或者是他太久没回答耽误了时间,又或者他目光太过敌意,那青年微微侧过脸望向他,眸里有探究。
边邵裸露在外的喉结动了动,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下黑色口罩。
十八岁年轻人就是爱长痘,他这几天脸上起了颗,边邵生怕破坏了自己爱美大帅哥的形象,就一直戴着。
不知怎么,蓦地,黑发青年眉头微皱,边邵有些庆幸自己带了口罩。
很快老师便一脸“朽木不可雕也”叫回答不出问题的边邵坐下,边邵脸皮厚,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跟人视频。
下课他立即站起身出去,这时候,他老是觉得有谁视线一直跟随着他。
边邵回了下头,看到黑发青年满脸冷漠厌世,他身侧的哭包少爷正在扯他衣袖,靠他身侧说着什么。
边邵没心没肺转身离去,他还不想这么早做任务,还想再玩几天。
而留在那里的黑发青年望着他的背影,攥紧拳,手指发白。
他身侧的萧栋还在疑惑他为什么老是盯着那个戴着口罩的少年,连说话都听不见。总是被刻意无视,萧栋皱眉发起脾气:“那个人一看就是个死宅男,戴着口罩也是怕丑到别人吧……”
“够了!”黑发青年罕见低眸,斥责他。
萧栋瞪大眼睛。
青年以前从未如此情绪外露,他到底怎么了?
萧岸闭了闭眼,他心烦意乱,脑子里全是那个少年黑框眼镜下的那双桃花眼,真的很像……
可是书书永远不会戴着黑框眼镜,也永远不会中规中矩穿衣服,他嫌土。
*
最近边大少爷很不如意,具体表现在他跟狐朋狗友出去玩,老是愁面苦脸,飙车也跟乌龟爬似的,完全不见以前嚣张跋扈的气焰。
甚至连请客都不积极了,当然,这是重点。
狐朋狗友们委婉暗示“哎呦这么贵呀”,按理说,边大少爷应该是立刻大手一挥掏出手机问:“支某宝还是微某信?”
然而最近这几次他只是站着,坐着,嘴里幽幽呼出一口气,重复一句话:“我的宝被人抢走了。”
“……?”大家遭受了暴击。
要知道边大少爷有钱有颜又嘴甜大方,就算许多人知道这少爷没心肝,外头养了一百零七个宝,也仍然愿意上去当一百零八个。
额……虽然边大少爷一直说已经有一百零八个宝了,但目前为止狐朋狗友们还没看见过那个第一百零八个宝。
“你也会为情所困?”心直口快的人已经说出口了。
“你不懂,这个宝特别美,是最美的那个,我特别喜欢他,他是特殊的。”
狐朋狗友们:……你每次都这样说。
边邵又悠悠叹出口气来。
这“唉”,狐朋狗友们一天听了好几百遍。大家被吊起了胃口,问他第一百零八个宝的事情,他又不肯继续往下说,只是借酒消愁着站起身说:“走,去玩,今夜我们不眠不休!”
他们去了夜总会,喝了很多酒,期间边邵睡过去一次,醒来去上了个洗手间,在转角处他看到个黑发西装的青年正低头打着电话,那背影很熟悉。
美人来这儿做什么?
正当边邵不知是追上去还是藏起来时,那身影又走远了,他只好憋着气,回了包厢,大喝特喝。
而今夜,狐朋狗友们坐在夜总会包厢里,看边大少爷灌了一桌子贼贵的酒,他们摸着空虚的钱包,忍无可忍,捞出边邵手机准备打电话。
只见第一个联系人备注是:【打我骂我但我仍然爱他】
狐朋狗友们嘴巴克制不住抽搐了两下。
什么奇奇怪怪。
估计又是边邵某个宝。
狐朋狗友们给这联系人打了个电话:“边大少爷得不到他喜欢的男人,在这里借酒消愁,现在醉死过去了,你有空过来接下。”
这宝好像脑子不太灵光,连狐朋狗友们都不耐烦了,才听见电话那头响起声音,是一位中年男人的怒吼声。
“什么?喜欢男人是吧,边邵这兔崽子胆肥了?你告诉我他在哪里,看我过来不打死他……”
靠靠靠是边爹啊!
“不是不是,真心大冒险,我们只是给您开个玩笑。”他们手抖着挂断电话,又面面相觑。
他们竟然联手送边大少爷出柜了!
半晌他们决定向边邵隐瞒这件事情,但到时候边爹来了就一顿暴打怎么办?他们思来想去,给边大少爷这段时间最亲近的薄厌言打了个电话,胡诌了理由。
“我们估摸着边大少爷还在为他那颗该死的痘伤心吧。”快来快来,把边邵带走,不然边爹来了就完蛋了!
这话离谱,薄厌言想了想边邵那德行,信了。
很快,包厢门口便出现了个粉毛搭皮衣,画着浓妆,穿搭以及整体风格杀马特,要不是顶着俊脸能让人当成疯子送进精神病院的人。他在这混乱人群里,脱颖而出。
狐朋狗友默默想,在精神病院里头肯定也能脱颖而出。
这人也是个家境优越的浪荡子,外头惹的桃花可没比边邵少多少。
前些日子边邵还放话三个月内征服薄厌言,圈里人等着看他被打脸,没想到成功了——
意料之外,不是爱情征服了薄厌言,而是兄弟情。
不对,说兄弟情都显得兄弟脏了……
俩渣男狼狈为奸才对。
狐朋狗友们默默吐槽,边对着那粉毛青年喊了声:“在这!”
迷醉里,边邵抬眼,睁着双眼下青黑的眼,望着来人,跟鬼似的怨念:“垃圾啊我有事跟你说。”
他满脸通红,看起来完全醉了。
薄厌言衣襟凌乱,洁白锁骨处零星挂着几颗新鲜草莓,估计刚从哪家酒店里抛了小情儿火急火燎赶来。
被坏了好事,他没好气坐下:“你最好有什么事,不然我淦死你。”
换做以前,听了这死党的欠揍话,边邵早跳起来跟他扯头发了。
如今,边邵只是幽幽叹气,旁边狐朋狗友听着就想转身走人,可他们实在太想知道边大少爷这些日子情绪低落的原因了。
大家都围着,看这男人准备憋出什么话来。
边邵灌了瓶酒,他咬牙说出了这段时间烦他烦得要死要活的事情:“我的宝,为别人要死要活!”
虽然原剧情没发生,但不妨碍边邵膈应生气。
这事不光彩。他嗓音刻意压低,却让众人都震住似的,心里一颤,然后目露无语。
就这?
边邵对上那些顿时嫌弃万分的眼神,心里更是戚戚,他狠灌一口几万的酒。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起身,也懒得搭理他们,准备回家了。
薄厌言在他身后看着他脚步虚浮,也不扶他,只是骂他:“你这样怎么回家?你爹看见了得揍死你,唉,你先待着,我给你订个酒店房间。”
说完他就低头在手机上一顿操作,订好房间,然而转头一看,一米九的大高个没了。
“??”去哪里了?
…
边邵不想看见薄厌言这个垃圾,他喝了酒,摇摇晃晃在走廊里走着,忽而脚下被一绊,身体失去控制往前扑去。
却没跌到冷硬地板上,而是跌进一个带着清冽淡香的胸膛上。
边邵手指按在那男人腹部,他毫不客气摸了把,八块,一块不少。
“好摸吗?”那人低着头,声音竟是颤抖着。
边邵下意识抬眸,他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经过岁月的磨炼,曾经青涩阴郁的少年已经完全褪去了稚嫩与卑微感,他眼神带着侵略性,以及不敢相信。
欣喜极了。
也就是这样,边邵意识到口罩还攥在他掌心。
“你怎么在这儿?”半晌,他清醒了,退出几步,才憋出了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可能是喝酒上头,他脸稍微红了些。
边邵表面风轻云淡,实际上心里鸡叫:我摸了我弟弟的腹肌,还很好摸,哥哥情感要变质了怎么破,我想逃!
可他逃不了,手腕被人牢牢抓住,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我正在创业,到这儿来跟投资人说事情。”萧岸目光灼灼,他没问边邵为什么来这儿,毕竟少年身上带着许多秘密。
他不是那个自卑又畏畏缩缩的少年了,他知道有些东西要他自己争取,那些秘密他也会慢慢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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