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阿易去打开了灯,众人对晏轻南说生日快乐,沈景远也跟着重新说了一次。
晏轻南已经放下了蛋糕,道:“今天这出我没想到,感谢你们的心意了。”
大家围着茶几坐了一圈吃蛋糕,柏椿挑沈景远旁边的位置,问他:“你觉得这个蛋糕好吃吗?”
沈景远当时走神想事情,答非所问道:“你们给南哥准备礼物没?”
“算准备了吧,”柏椿想了想说,“我哥叫他过来玩不也是礼物?阿易和小姿姐姐不知道,但听说以前他们都是直接微信打钱的。”
柏椿看沈景远若有所思的样子,安抚了句:“晏轻南没那么多仪式感,我们之前也不知道他要带你来嘛,你是不是不知道他生日?”
沈景远笑了,柏椿二十岁,把事情替他想得这么多。
“是,我不知道,还是觉得差点什么,”沈景远说完摆摆手,“我还是再想想吧。”
蛋糕吃了一半,晏轻南看到对面的沈景远起身独自走了,柏椿走过来,莫名其妙推他一把,说:“真羡慕你。”
晏轻南还没来得及问柏椿沈景远干嘛去了,柏椿就转身也走了。
“她打什么哑谜呢?”晏轻南问。
“你以为我知道?”柏宇也跟着看了一眼,柏椿是上楼了。
晏轻南在楼下没待多久,电话响了。他手机就放在茶几边上,柏宇只是不经意地扫过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生日,他们打过来肯定也是讲点祝福的话,好好说。”
晏轻南没回答,垂眸看着屏幕,站起来说:“我先回房间。”
“又是叔叔阿姨打来的?”阿易见晏轻南一脸沉重地上楼,靠在沙发上问了下柏宇。
“是,”柏宇从阿易手里接了根烟,“看名字是他妈。”
点了火,柏宇忽然捏着烟停顿了一会儿,问阿易:“晏轻南戒烟了?”
阿易怔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说:“没有啊。”
“以前他抽得挺厉害的我记得,”柏宇说,“这两天都没见他碰过。”
“最近几年在慢慢戒,”阿易提了一嘴,“再说沈哥跟着的。”
“沈景远吗?”柏宇笑了下,“他怎么了?”
“南哥说他不能闻烟味,之前让我在他面前都别抽。”阿易抱着手,指尖在手肘上点着。
“什么情况啊?”柏宇不免八卦地看着阿易,“你知不知道点儿啊?”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搞懂过南哥在想啥子?”
阿易说完,柏宇遗憾地唉了一声,灭掉烟头,自说自话:“等多少年才等到一回看晏轻南热闹的时候……”
晏轻南那个电话打了两分钟不到。他没什么想和母亲说的,听她那边说了生日快乐,晏轻南简单关心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他下楼之后还坐在柏宇身边,沈景远没回来。
聊了一会儿,阿易看时间差不多就走了,柏宇也说上楼睡觉,晏轻南跟着站起来。
这时门突然打开,柏宇警惕地望向门那边。
沈景远从玄关探出头来,柏宇才松了口气走了。
等柏宇走了沈景远才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把……吉他。
晏轻南对着他手里的东西扬了扬下巴,问:“你去哪儿了?”
沈景远没说话,走到晏轻南身边撞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跟着自己上楼。
等进了房间,沈景远抱着吉他,在小沙发上坐下来,才说:“送你的生日礼物,现在我也就拿得出这个了。”
晏轻南在他对面坐下,两人距离很近,几乎膝盖抵着膝盖。
他笑着低了下头,说:“谢谢。”
“给你唱首歌啊,”沈景远清了清嗓子,提前说,“我唱的也就很一般,你勉强听听。”
晏轻南点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沈景远低头看了下弦,生疏地弹了几个音。他已经太久没碰过吉他,刚开始还不好意思地看了晏轻南几眼,直到歌词开始便投入了。
他唱歌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同,声线中多了一丝沙哑。
明明晏轻南是主角,但唱歌的时候沈景远很少看他,只有几次短暂的眼神接触。
晏轻南听了一会儿,靠在沙发上合上眼睛。
mylifeisbrilliant
我前程似锦
mylifeisbrilliant
myloveispure
我的爱纯洁清澈
isawanangel
ofthati’msure
我确信我看到一个天使
……
you’rebeautiful
你是如此美丽
you’rebeautiful
you’rebeautiful
it’strue
是真的
isawyourfaceinacrowdedplace
我在人群拥挤的地方看见你的脸
andidon’tknowwhattodo
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causeineverbewithyou1
因为我永远无法跟你在一起
晏轻南轻轻地给沈景远鼓掌。
“很好听,谢谢你。”
沈景远把吉他放在一边,在自己的口袋里找了找,拿出一片三角的小黄纸。“还有这个。”
晏轻南接过来,发现是一张符纸。
“早上寺庙里得到的吗?”
“住持给我的,”沈景远说,“他说是桃花方面的,祝你和你爱的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晏轻南手里捏着纸,怔住了。
他再一次明确地感觉到沈景远身上扛着不能说的事儿,否则他的眼神不会同此刻一样悲伤。
把符纸递出去的那一刻沈景远心里确实乱七八糟。住持说的话让他好像在重重迷雾里看到一丝希望,但那东西虚无缥缈,沈景远唯一能做的仍然只有坚持。坚持到他能坚持的最后时刻。
在此之前一切尘埃未定。
沈景远眨了下眼躲开晏轻南的视线,转而说起借吉他的事情。
“之前去温泉的路上有家卖纪念品的店,路过的时候我就看见里面有吉他,放在那个老板身边的。”
“怎么借到的?”晏轻南问。
“我说押身份证老板都不要,非要让我弹给他听。”沈景远无奈地说。
晏轻南却突然想通,“怪不得你那么晚才回来。”
沈景远抬头看了下挂钟,说:“有点晚了,睡了吧。”
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沈景远躺得很稳,侧着身子面朝墙,几乎没动过,但晏轻南一直在很轻地翻身。最后睡着之前沈景远感觉晏轻南起床出去了,他门一关,沈景远就意识模糊了。
或许是头一天太累,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晚。晏轻南在厨房里弄早餐,一个人醒了他就热一份,柏宇端着茶靠在厨房门口,笑着说:“你可真是贤妻良母。”
晏轻南淡淡地看他一眼。
沈景远揉着眼睛下楼,发现客厅里没有人,进了厨房才看到几个人围着晏轻南吃东西,懵了一下。
晏轻南看到他进来,眼神还直直的,笑了,朝他招手,问:“饿了吗?”
沈景远点了下头走到他身边,看到锅里煮了两只荷包蛋。
“出去等着吧。”晏轻南说。
沈景远听他话走了。
沈景远倒是走了,留下小姿阿易和柏宇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气氛怎么这么不对劲……
午饭之后他们要走了,晏轻南陪沈景远一起去还吉他。
老板是个年轻男人,很高,眉眼很美,看到沈景远来从柜台后走出来,牵着他的袖子,盯着他的眼睛,问:“我的吉他还好用吗?”
沈景远轻轻拂开他的手,说:“好用的,谢谢你了。”
“你要走了吗?”那老板的手又缠上去,沈景远无奈地说:“马上就走了。”
“留个联系方式嘛……”老板把手机都打开了,屏幕在沈景远眼前晃啊晃的。
“不用了吧,”沈景远委婉地拒绝道,“我应该没什么机会再来了。”
“走了吗?”晏轻南拉住沈景远另一只手的手腕,出声替他解围。
那老板这会儿才看到跟在沈景远身后的晏轻南,之前他没注意,还一直以为是进来的客人。
他挑着眉打量晏轻南,那人现在脸色不好,眼神往他身上刺。
“走吧。”沈景远回头看了眼晏轻南,又和老板说:“那我们先走了。”
“你借吉他就是弹给他听啊?”老板酸溜溜地说。
沈景远卡了一下,说:“啊。”
这话听着不对劲,但事实也就是这样。
“好吧,”老板松了手,身子却靠过来,用只有他和沈景远能听到的声音说:“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他脸往前凑了一下,快要亲到沈景远面颊时一跌,气鼓鼓地看着把沈景远拽到自己怀里的晏轻南。
“行了。”晏轻南面无表情地说完,拉着沈景远走了。
出门之后沈景远感觉自己被冷风糊了脸,挣了一下晏轻南便松了手。
他跟在晏轻南身后,听他问:“刚才那人和你说什么了?”
“呃……”沈景远印象里那老板说了挺多句话的,“圣诞快乐?”
“哦。”晏轻南没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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